作者:洛AKI
清赖想把纸抽出来,却不料被团子踩得更紧了,铅笔画拉出模糊的灰影。
“算了算了,喜欢就送给你了。”
清赖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去收拾方才被团子打乱的书桌,团子却不死心地用尾巴缠绕上清赖的手臂,硬要拉着她看那些莫名的速写。
“好了,我已经看到了,”清赖抽出手,但团子不依不饶地继续缠上来,“你有我了还不不够吗?看见漂亮小姐姐就想拐回家?”
清赖伸出另一只手撸了一把团子的头,直到它受不了地逃出房间才轻笑一声,“小样。”
再一次拿起速写,清赖早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方才团子所踩的地方留下了铅笔的印记,一个小小的模糊的梅花印,正巧在眼睛的部位,将原本的美感完全破坏。
本来想留着,不过这幅已经坏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清赖将其余依旧完好的速写收进本子里,将手中这一幅随手团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清赖随意地瞥了一眼备注,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还没等她走出房间,电话又来了,清赖深吸一口气,接通,然后默不作声地等待对面开口。
“呀吼,小清赖~。”
电话另一头爽朗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
“有事?”
“好冷淡哦,姐姐好伤心。”
完全听不出你有什么伤心的。
清赖按捺着心里的不爽,“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可以,她想立刻挂掉电话然后关机,彻底把自己和对方隔离,老死不相往来。
“好久没见你啦,一起吃个饭吧?”
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似乎是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我拒绝。”
“诶~?”对方撒娇地拖着长音,清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仿佛被强塞了一大勺蜂蜜,“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亲自登门拜访。”
仿佛整个世界都掉色了一般,清赖为自己来之不易的假期感到悲哀,“哪里……”
“京都!”
“你不在宇治啊?!”
又被这女人耍了,清赖感觉到自己的火气噌噌噌地往头上冒。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宇治了?”那一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车票给你买好咯,今天下午两点,你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清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家族的事情。”
清赖沉下脸,“你们还没有放弃吗?”
“难说哦。”那一头的人轻笑一声,“那么晚上见,亲爱的清赖。”
清赖举起手机砸向床,“该死!”
“清赖!”
楼下传来远子不耐烦的呼唤,“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下楼!”
不管是多么温柔的母亲,在这种时候都是烦躁且歇斯底里的。
“来了来了!”
清赖捡起手机走下楼,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重新回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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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赖跟着手机定位走到了一家雅致的复古酒楼,门口还挂着一串风铃,随着晚风发出清脆的响声,清赖裹紧身上的外套,年底的晚风冷的刺骨,天上还下着小雪,这是京都今年的第一场雪,早就给京都披上了一层银装,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清赖却无心观赏,行人略显匆忙地来来往往,想来是也不愿意在寒风中欣赏雪景。
清赖将缩在口袋中的手拿出来,寒风立刻侵袭了暴露的皮肤,毫不留情地带走仅存的体温,指尖变得冰冷而麻木,清赖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口气,才走上前撩起门帘,打开看似没什么御寒功能的木门。
暖气扑面而来,让清赖原本紧绷的身子立刻轻松下来,拍拍身上的雪,清赖跟着接待人员一路往里走,这里的服务员清一色地穿着典雅的和服,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浓密的黑丝间还插着一只缀着挂坠的发簪,随着她的小碎步有节律地摇摆。
她的和服要比其他进出房间的服务生更加精致,也更繁复,看上去更像是经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进出路经房间的工作人员中有几位妆束浓厚的女子,除了靠近衣领边缘的一小块脖颈的皮肤,其余均是刺眼的白色。
这是一家艺妓的酒楼。
认识到这一点的清赖不解地蹙起眉。
那人把她约到这里做什么?
“客人,您的包间到了。”
带路的人朝清赖弯弯腰,“雪之下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了,我帮您把外套脱下来吧。”
清赖点点头,卸下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线衫。
隔着半透明的纸门,清赖隐隐约约能看见房间内正背对着坐在里面的短发女子。
清赖一拉开门,原本松散地靠坐在桌边的人立刻转过身,笑眯眯地对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小~清~赖~!”
Chapter 50 恶趣味的女人
“好久不见。”
清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踏入包间,径自走向女人的对面。
这是一个小巧的包间,虽然小却很精致,也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墙角逼真的半棵樱花树,古色古香的装饰,还有那若有似无的熏香,不浓重,却也恰到好处,就连摆在桌上的饰品和餐具也秉持了小却精致的作风。
清赖很喜欢这里。
如果与她共享晚餐的是别的人就更棒了,但不得不说,旁的人可能无法将她的喜好把握的如此到位,况且,一般的人也不可能在这里订到位置。
雪之下阳乃却恰好可以满足所有条件。
包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即便脱下了外套,清赖还是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开始暖和起来,但来自对面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清赖放松不下来。
“喜欢这里吗?”
阳乃依旧是坐没坐样,一手撑着脸颊,慵懒地靠在桌边,笑盈盈地看着正经危坐的清赖。
“多谢你的体谅,但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带一个未成年来这里。”
清赖看了一眼正安静地跪坐在脚落里的一名侍女,她画着艺妓的妆束,无声地端着剔透的小玉瓶,低垂着眼。
“当然是来庆祝清赖之前在吹奏大赛上获得金奖啦,顺便也带你来体会一下日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嘛。”
阳乃毫不在意地丢出了一个相当没有诚意的理由,她示意了一下那位艺妓,将清赖面前的小酒盏斟满。
“京都府大赛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而且我并不认为废金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还有,”清赖瞥了一眼酒盏中透明的液体,还能看到画在酒盏底部的两尾红鲤,“未成年饮酒可是违法的。”
“没关系,”阳乃自己那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的酒盏添满,“你的那个不是酒。”
清赖蹙起眉,端起酒盏放到鼻下嗅了嗅,确实没有酒精的味道,才谨慎地抿了一小口。
液体清凉,略带甘甜。
清赖的眉脚挑了挑,缓缓吁出一口气,“雪之下小姐还真是恶趣味。”
用酒盏盛放矿泉水,真是她会做得出的事情。
“怎么会呢,小清赖不可以喝酒,我又猜你长途跋涉肯定又渴又饿,这不是恶趣味,是有情趣。”
阳乃故作无辜地眨眨眼,旁边的艺妓也用宽大的袖口挡住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清赖愤愤地将酒盏里的水一饮而尽,“不如我们早点进入正题吧,我还能赶着末班车回家。”
“没关系,我早给小清赖订好房间了,”阳乃拿出一张酒店的房卡,黑色卡烫着金边,是京都的一家星级酒店,“就在我的隔壁哟。”
“不需要。”
“嗯,那小清赖不如和我住一个房间?”阳乃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眼底却一片冰冷,“反正以我们的关系,早晚都会到那一步的哟。”
暖气带来的燥热在这一刻褪去,清赖现在非常的冷静,“我想我们的关系早就不成立了。”
“那就要看两家人的意思了。”
两人对峙了片刻,屋内的气氛仿佛结冰,就连充足的暖气都无法缓解。
阳乃突然一笑,拍拍手,“上菜吧。”
房门被应声拉开,几位服务员端着菜品往里走,很快就挤满了整个房间,菜品迅速将整个桌子填满,她们有序地撤离,很快,包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阳乃率先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她保持着动作看向清赖,似乎是在等待她的指令。
“我开动了。”
清赖垂下眼不再看对方,径自拿起筷子。
晚餐非常合清赖的胃口,虽然她与阳乃之间有不少矛盾,关系也尴尬,但不得不说,只要对方不开口,搭配上满桌的美食还是很下饭的。
毕竟秀色可餐。
当然,只要她保持安静。
当然,雪之下阳乃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挑衅机会。
“清赖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吧?已经决定好学校了吗?”
“北宇治。”
清赖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撒谎,反正即便她暂时糊弄过去,阳乃最后还是能查清楚。
“北宇治?”阳乃皱起眉,这个答案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北宇治的升学率不是全市最高,吹奏水平也很差劲,我还以为小清赖肯定会选择吹奏强校呢,立华、清良什么的。”
“不劳您费心。”
清赖拿起酒盏喝了一口水。
“有空关心我的话,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令妹。”
夹起一个寿司放进嘴里,鱼子酱在齿间滚落,爆出咸香的汁水。
“妹妹?”阳乃露出了一瞬间痛苦和恍然的神色,“我可是独生女哦,没有妹妹呢,难道小清赖其实是想要做我的妹妹?即便小清赖有多可爱这都是不可能的哦~。”
“不过我可以理解小清赖的姐控倾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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