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AKI
由比滨伸出手想要挽留，但她看了看雪之下呆滞的表情，还是咽下了挽留的话语。
“我们双方都冷静一下吧，现在这样，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谈。”
清赖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这是比企谷第一次看到对方弓着背的模样。
Chapter 66 过去式
回到家后的清赖取出放在口袋里没能送出去的巧克力，将自己倒在柔软的抱枕里。
她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是生气，还是埋怨，但她不能否认心中那一瞬间的解脱感。
即使这场坦白来的过于猝不及防，即使时机有多么的不合适，清赖在听到由阳乃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在告白前说出口，她害怕会被拒绝，害怕会被误解。
但她更害怕在得到后失去。
如果从未拥有，那也说不上失去。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电话突然震动，发来消息的人，清赖并不意外，毕竟她还欠了对方东西没有给。
只身来到对方约定的地点，清赖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吧台上的阳乃，此刻她正背对着门，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清赖走到阳乃身边刚坐下，就被服务生递过来了一本菜单，她顺势将自己携带的物品放在手边，开始翻阅起菜单。
阳乃依旧喝着酒，静静地盯着清赖的动作。
“什么都不问呢。”
清赖恍若未闻地点了单，知道在服务生留下一杯柠檬水离开后，才开口道：“我想问的，你未必会回答。”
“也是。”
阳乃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示意服务生继续倒酒。
“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喝了吗？”
“唯有酒精能解我忧愁，”阳乃再次举起被斟满的酒杯，“但是我很开心，就当是，提早开始的庆祝吧。”
“是因为你找回之前失去的东西了吗？”
清赖难得地用自己的玻璃杯碰了一下阳乃的。
阳乃一边喝酒，一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被你发现了。”
“值得吗？用曾经渴求的东西去交换已经失去的东西，不是会再失去一次吗？”清赖明白什么是失去，也清楚失去的痛苦，所以宁愿不曾拥有，“因为迫切地渴望某一样东西，所以才会愿意用已经拥有的去交换，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后悔？”
“不是交换，是被夺走的。”
“所以你的心里有一杆秤。”
来衡量哪一样更加重要。
阳乃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清赖的脸庞，“对不起。”
对不起，放弃了你。
这一次，清赖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阳乃的手停留在脸上，“我原谅你了。”
因为你做出了我永远不敢做出的选择。
有那么一个瞬间，清赖似乎看到了阳乃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果然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清赖比价敏感呢，雪乃好像还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这大概是清赖见到过的，阳乃最真诚的笑容了，“所以今晚这顿饭是给清赖的封口费。”
“那我可得多吃一点了。”
阳乃发出爽朗的笑声，“可以哦，随便你怎么吃都可以。”
“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说在前头，雪乃跟我不一样，她是个有点固执的孩子。”
“你不固执吗？”
“不是那种，我是说她有的时候会脑筋转不过弯，比如这种时候肯定又会在钻牛角尖了，”阳乃晃着酒杯，学着雪之下的思考方式，“她肯定会认为我们两家的利益关系会成为你们感情中不纯粹的东西，是束缚你们的枷锁，也是一种负担。对此，清赖你怎么觉得？”
“对我来说，这应该是再好不过了吧。”
能同时拥有，为什么非要放弃一样呢？
“你看，这就是我们和雪乃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是我的话，那我会觉得这是一石二鸟，明明是双赢的场面，”阳乃自嘲地笑了笑，“但小雪乃不会那么觉得，她会觉得参杂了利益的感情是被玷污的，是会变质的，甚至感情本身就是某一种为了掩盖利益而存在的虚伪的假象。”
“那孩子真是过于正直了。”
阳乃轻叹一声，“所以，清赖你不可以欺骗雪乃哦。”
“听上去挺像个姐姐的样子。”
“本来就是姐姐哦~”
“你不怕被误会吗？”
“误会什么？”
“在雪之下前辈的面前那么公然地说我们有过婚约，还暗示她我会送你情人节的礼物，你就真的不怕被雪之下前辈认为，你对我——”
清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不过，”阳乃放下酒杯，双手交叠地趴在吧台上，歪着头看清赖，“本来也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毕竟——”
“我喜欢你啊。”
“不是在说谎哦。”
清赖看着阳乃的眼睛，她知道她是认真这么说的，但此刻清赖的内心，却已经不会再像曾经那样泛起波澜了。
恰好此时服务生送来了清赖的点餐。
这一句喜欢，就这样悄悄地沉没了。
“不过，我早就习惯被小雪乃讨厌了，所以比起我，清赖才是那个更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小雪乃误解的人吧？你有想好要怎么解释吗？”
阳乃饶有兴致地用手指绕着杯缘轻轻滑动。
“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好的。”
清赖专注地用着餐，看都不看阳乃一眼。
“真是可靠呢！”阳乃拍拍手，她愉悦地眯起眼，“果然还是要用炙热的告白才可以融化雪乃那样的人呢！”
清赖停下用餐的动作，突然觉得面前美味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
“阳乃，你……”
清赖转过头看向阳乃，那人的脸上明明是一种纯粹的开心，但清赖却不知为何她是在强颜欢笑。
“为什么？如果是你的话，明明可以做到两全的。”
阳乃愣了愣，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清赖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清赖立刻转过头，“没有！”
“因为，我更想看到她幸福的样子。”
那是阳乃能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
“呐，清赖，你……”阳乃吞下了那个词，“还讨厌我吗？”
“讨厌过，”清赖顿了顿，“大概是因为喜欢过吧。”
阳乃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是封口费。”
清赖将原本摆在手边的巧克力蛋糕推到阳乃的面前，“情人节快乐。”
“再见，阳乃。”
再见，
阳乃。
清赖离开后，阳乃拆开了那块蛋糕，她用勺子挖下一小块放到口中，是熟悉的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也是她习惯的味道，却不是昨天在教室里清赖所做的那个巧克力蛋糕应该有的味道。
她还记得。
苦涩在舌尖蔓延。
“好甜……”
有什么温热悄悄地滴落。
Chapter 67 现在式
“有些事想和你说，方便接电话吗？”
与阳乃分别后的清赖意外地收到了来自比企谷的讯息，就在她刚回复没多久，比企谷便打来了电话。
“晚上好，比企谷前辈。”
“嗯……晚上好，立花。”比企谷依然不习惯和这个后辈说话，说起来两人单独的通话，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有什么事吗？”
“啊，由比滨说，明天一起去水族馆，我来通知你一下，雪之下也会一起去。”
清赖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不是，要说的其实是别的话，”比企谷握紧了电话，“其实，去游乐园的那天，我向雪之下告白了。”
“不过毫不意外地被拒绝了。”
清赖站在夜风中，她有些摸不清比企谷说这件事的意思，“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比企谷大可不必用自己的失败经历来安慰清赖，因为清赖本就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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