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雪之下只差一个世界 第175章

作者:洛AKI

清赖却觉得有些奇怪,与其说是关心全国大赛,不如说是关心吹奏部。

“前辈似乎对吹奏部的事情很上心。”

如此说完,却被对方用“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给刺到了。

“鉴于那个不科学的现象,我只是认为自己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她说的确实没有问题,清赖却总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说起来,前辈到底是为什么决定要帮助伞木前辈回到吹奏部?”

说起伞木,自从她回到社团后,长笛部的平均水平几乎呈直线上升,才回归了几个月,伞木希美便成功跻身长笛部首席,清赖敢说,如果不是伞木先前许下不参加此次大赛的承诺,泷升肯定会让她进入A组。

雪之下罕见地停顿了一下,没有很快接话,“这是委托。”

“委托么……”清赖不由地想起那段在月下湖泊边发生的对话,“只是在我看来,前辈似乎还有别的动机呢……”

雪之下没有说话,继续沉默地向前走。

“去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好似平地惊雷,雪之下只是愣神了片刻,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惊讶,又更像是意料之中。

“是吗?”她轻声反问,“那么立花同学应该也明白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保密了吧?”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清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算是吧。”

同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两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许是察觉到了雪之下的低落,清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那并不是前辈的错,在那种情况下,并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明明有很多想说,却只能吐出如此干巴巴的安慰,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清赖暗自后悔。

“那是侍奉部的第一个委托,”雪之下抬起头看向只有一片黑暗的夜空,“也是第一个我想要拒绝的委托,也是第一个失败的委托。”

或许是夜晚剥脱了人防御的壁垒,眼前的雪之下,是清赖不曾见过的脆弱。

“但前辈完美地完成了第二个委托。”

雪之下回过头,在朦胧的月光下,清赖只看到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立花同学,或许你是对的,接下伞木同学的委托是出于我的私心,”雪之下站在无法被路灯照亮的暗面,落在脸上的阴影让清赖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我太想看见,平冢老师所说的那个‘开满花的未来’,我想知道伞木希美的结局。”

也想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带来的影响,更想知道,那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或许,这一切的起源,也都是源自我的私心吧……”

她的话语被吹散在空中,零散地飘过清赖的耳际。

“晚安,立花同学。”

不知不觉,两人已然到达了公寓。

透明的自动门将两人隔离,清赖看着雪之下轻轻摆动的小手,亦不自觉地举起手向她到别,直到雪之下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清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步,似乎是在等些什么,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至路边,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她已经安全到家了。”

清赖的周边没有一个人影。

“跟了一路,你也差不多可以出来了。”

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清晰。

“晚上好呀,小清赖~”

ps:头疼,还有十天要考试,然而我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累。顺带一提,昨天写明日香被母亲要求退部的那一幕,就想起动画里的场景,好心疼。

第276节 Chapter 53 恰恰相反

从角落里款款走出来的正是先前被留在平冢静身边的阳乃,她双手环胸,与身着西服外套的清赖不同,阳乃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衬衫,薄如蝉翼的透明长袖在灯光下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犹如用薄纱遮面的美人,在泠泠的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的美。

清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阳乃仿佛不知寒冷一般地站在凉风里,却在清赖挪开视线的时候故意用发颤的声音朝她撒娇:

“小清赖,好冷哦~”

“那就赶紧回你的车上。”

清赖暗自后悔主动去招惹这个女人现身,转身便想离开,只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腿却没法按照自己的意识来活动。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清赖只希望阳乃能够赶紧离开。

“真是冷淡呢,”阳乃甜腻的声音顺着风婉转地飘入清赖的耳朵,“明明对小雪乃就百般温柔。”

面色不善地转过头去盯那个说了不得了话的人,清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心绪却逐渐飘远。

这个人明明当初离开的那么决绝,却出乎意料的只和自己保持着藕断丝连的联系,雪之下阳乃就是这样的,她只会靠近自己感兴趣的,而当这份兴趣消失的时候,她的“宠爱”也便消失了,她看似能和任何人都聊到一块去,实际却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余地转身离开。

清赖才不会相信什么“因为是特别的存在”之类的,这种惹人发笑的理由。

雪之下阳乃之所以会对她这个已经没有兴趣的人还保留着联系,不过是自己对她而言还有可以利用的余地罢了。

这是清赖对她根深蒂固的偏见。

雪之下阳乃也很清楚。

不如说这是她一手策划的。

看着这个恨不得离自己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的少女,阳乃轻轻勾起唇角。

那个总是对别人微笑以待的立花清赖只会对她露出如此毫不掩饰的厌恶,这或许,也是别样的特别吧。

“辛苦了,骑士君,”阳乃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近清赖,“不惜撒谎也要把雪乃送回家,真是让人吃醋呢~”

“和你没关系。”

清赖立刻后退一步,用眼神警告对方不要再靠近。

阳乃也知趣地没有再靠近,“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

清赖想也不想地拒绝。

“卡罗尔女士今晚确实在这附近用晚餐,”阳乃也不强求,她用食指抵住下巴,故作无辜地朝清赖眨眨眼,“只不过她今晚肯定不会这么早就离场。”

清赖眯起眼,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你怎么……”

“因为母亲也在哦,”阳乃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清赖的心口却像是吊着一块石头,“如果小清赖不想回家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会场哦。”

“不过,我想清赖应该明白我们一起出现的意思吧?”

此时的清赖脸色铁青,眼中对阳乃的愤怒更是充盈到快要溢出来一般。

眼下清赖只剩下了一个选择,比起被阳乃送回家,她更接受不了自己在这个时间点和阳乃一起出现在意义不明的宴会上。

毕竟,雪之下阳乃有上百种方法能逼迫她上车。

生硬地转了一个弯,清赖头也不回地朝那辆停在路边的商务车走去,一点也不礼貌地拉开车门,不如说十分粗鲁地用摔门的声音表达了自己极度的不满。

难得看到对方小孩子的表现,阳乃愉快地眯起眼。

车里的温度与室外天差地别,满腔怒火的清赖在徐徐吹来的暖风下逐渐平息。

这个女人总能捉住她的命门,这让清赖很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审讯室的犯人,阳乃总是站在双面镜的另一边,能清晰地看见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情绪变化,而清赖,只能被迫坐在反射着自己身影的镜子前,一无所知。

清赖贴着车门坐在后座的最旁边,手肘支在扶手上,轻轻托着下巴,目光随着车窗外的绿植倒退,食指轻轻点着大腿。

阳乃则是坐在后座的另一侧,同样看着窗外,却借着夜色,偷偷地注视着发呆少女的脸庞。

“你,”清赖的目光依旧涣散,就好像在自言自语,“是故意的吧?”

但她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澄澈,全然不像是在发呆。

“你指什么?”

阳乃转过头,恰好对上清赖探究的目光。

“别装傻了,”清赖轻笑一声,“一年前吹奏部的事情,你是故意要告诉我的吧?才不是什么为了铠冢前辈。”

“如果是这样呢?”

近乎于肯定的回答,阳乃却也没有说死。

“该不会,”仿佛有一条线串起了所有的关键点,清赖攒紧拳头,指节微微泛白,“所谓的事件,都是你策划的吧?”

“我还没有闲到那个程度呢~”

阳乃满不在意地摊摊手,“那件事的起源不过是吹奏部里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而你只是利用了这个结果。”

“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哦,清赖。”

标志性的微笑隐没在被拉直的嘴角,阳乃毫无温度的眼神让温暖的室内恍若刮着大风的室外,“特别是对自己根本没有记忆的事情。”

不妄加评论与猜测,这是清赖一直秉持的原则,只是当这一切与雪之下这个名字挂上钩,她似乎总能越过那条不该越过的线。

清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在阳乃身上得知更多信息了。

只不过——

这几乎与默认无异的态度,也让清赖得知了对方心中所想。

不要告诉别人。

特别是——

“你到底……”清赖卸下所有力气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车停了。

“有多喜欢雪之下前辈啊……”

“嗯……”阳乃微微抬起头思考,“应该,比小雪乃认为的要稍微多那么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