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雪之下只差一个世界 第159章

作者:洛AKI

事情仍在持续地发酵,比企谷却没有停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相模足够识相,就不该继续配合比企谷的“演出”,而是借此转移话题,迅速敲定标语。

不过,光从这个标语来看,相模就注定不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看你怎么好像有什么想要说的。”

“真的没有啦。”

比企谷继续假意推脱,就像是过年的时候收到来自长辈的贺礼,心口不一。

只是显然相模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朝比企谷给她设定好的道路往前走。

“喔?既然你不满意的话,你也提一点建议吧?”

自以为击中了比企谷要害的相模得意地扬起嘴角,却不料是完全踩中了比企谷设下的圈套。

清赖本以为比企谷会含糊过去,却不料对方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嗯……‘人,仔细一看,半边的人在纳凉的文化节’。”

他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好像只是说了一句今天中午要吃些什么,但整个教室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人……怎么回事……

清赖捏紧手中的签字笔,即便是她,此时也掩盖不住脸上惊愕的表情,如果说前面的欲言又止只是一次试探,那么这一句话就像是正面的嘲讽,而且是毫不掩饰的那种。

清赖下意识的去看平冢静的表情,那张原本总是会露出爽朗的宛如大姐头的脸此刻黑的可以和煤炭媲美,就连雪之下,都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她微微张着嘴,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比企谷的方向。

有什么从心口漏了出来,还未等清赖反应过来,身边就爆发出了一震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天才,真是天才啊!太厉害啦!哈哈哈——”阳乃的上半身几乎匍匐在桌面上,“呼,不行了,肚子好疼!哈哈哈哈哈!”

直到被身边的平冢静用手肘顶了顶,阳乃才停下来。

她一边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边轻咳着缓气,“嗯!我觉得很不错!只要有趣就没有任何问题!”

清赖睨了一眼朝比企谷伸出大拇指的阳乃。

这人果然就是来看戏的吧?

阳乃似乎有所察觉地转过头,将唇凑到清赖的耳边。

“你看,小清赖,就连那个比企谷君都有所表示了,小清赖不说点什么吗?”

清赖则是紧抿着唇,装作没有听见。

她又看了看坐在教室最前方的雪之下,雪之下似乎也才缓过神来,她饶有兴趣地盯着比企谷看,然后用手中的会议记录挡住了微微上挑的嘴角。

有一丝丝疼痛从手心里传来。

“比企谷……你解释一下。”

平冢静板着脸,要求比企谷对自己的标语做出解释。

比企谷似乎也料到了,于是他将双手支起来,左手靠在右手上。

“请各位想想看,我们常说‘人’这两个字就是相互依靠,但其实只是一个人靠着另一个人才对,”依然是乍一听上去非常有道理的歪理,“我认为‘人’这个字的概念,在于对牺牲某些人的默许与容忍,这不是很符合这次文化节执行委员会吗?”

清赖注意到平冢静严肃的表情变成了无奈。

而清赖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牺牲?具体说明一下。”

比企谷用手指指着自己,“像我这样就超牺牲的吧,像白痴一样的被逼着工作,而且还是其他人塞过来的工作,这难道就是委员zhang口中的‘互相帮助’?至少我没有跟谁互相帮助,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像是抱怨一样,不如说就是抱怨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和清赖以为的不同,比企谷并不是想要嘲讽以相模为首的那些不认真工作的成员,而是将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是为了把自己变成委员会其他成员共同的敌人吗?

因为比企谷的解释,教室中再次出现了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相模,又看向坐在相模身边的雪之下,等待她会对说出这番玩笑话的人处以怎样的处罚。

雪之下却迅速用会议记录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只露出微微颤动的肩膀,蜷缩起来快要趴到桌子上的背也上下跳动,被压抑的笑声轻轻地从会议记录后传出来,刺痛着某些人的耳膜。

这是一幅称得上怪异的场景,在其余人一致的沉默下,雪之下就像是被这番笑话给逗乐了一样,眼角微微泛红,清澈的眼眸中是散不去的笑意,她笔直地盯着比企谷的眼睛。

红唇似要微微轻启,嘴角还有掩不住的弧度。

清赖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却晦暗不清。

ps:这个...没有做到把之前欠的那章补上来很抱歉,不知道为啥我这个周末就是提不起兴致码字,我有罪。明天就要去住院了,我会把电脑带去,至少在手术前还会有每日的更新,断更的话,看我公告通知吧。

第253节 Chapter 31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文化节

比企谷说他会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改变世界,但这也是虚假的。

一切的起因是为了帮助被工作几近压垮的雪之下,所以,她们都被蒙蔽了,因为想要减轻雪之下的负担,所以清赖会留下帮助对方处理文化节的文件,因为想要让其他浑水摸鱼的成员担起自己应当负责的工作,所以比企谷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挑起成员的不满,用自己作为诱饵,让他们团结。

但这是错误的。

所有的前提,都是雪之下的正确。

但她的做法是错误的,没错,是错误的,但不论是清赖还是比企谷,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所以,她们的帮助,也朝着错误的方向进行了。

从这场委托开始,从雪之下一意孤行地以个人名义接下这场委托开始,错误就开始了。

因为,雪之下雪乃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相模。

相模确实德不配位,但她也只不过是一颗误以为有了自我意识的棋子,从她踏入侍奉部的那一刻开始,棋局就开始了。

而棋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不动手吗?”

棋手问棋子。

“难道不应该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吗?”

棋子反问道。

“我在等你哦,小清赖。”

清赖十指交叉,紧扣着关节。

既然比企谷前辈开了头,那么就由她来收尾吧。

雪之下前辈,请你好好看着我。

…………………………………………………………

在雪之下开口前,一个对大部分委员会成员来说,称得上陌生的声音突然开口了。

“经过这位前辈的启发,我也想到了一个非常符合现状的标语呢。”

清赖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雪之下迅速收拾好方才的失态,将会议记录放下,露出自己因为憋笑而微红的脸颊,她疑惑地看着清赖,不知道对方在这种时候到底想要搞什么幺蛾子。

教室里出现了短暂的躁动,大概是在议论这个说话的面生一年级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委员会的会议中。

雪之下微微抬手,“请说。”

“那么,‘众,其实却只有一个人在发光发热的文化节’。”

气氛并不如方才比企谷讲完时那么僵硬,不少成员以为清赖只是在模仿比企谷那劣质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们看不见清赖眼中的认真,只有与清赖正面对视的雪之下知道。

这个人是来真的。

不是玩笑,不是别有目的。

她就是真的在嘲讽这个委员会。

“啊啦,”阳乃愉快地眯起眼,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小清赖真是……”

有的时候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在清赖的角度,她看不见平冢静的表情,只是她能够感受到一股非常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刺破她的所有伪装。

但现在的清赖眼中,只有雪之下雪乃。

原先的笑意全然消失,那个似乎可以用气场镇压所有人的冰雪女王又回来了。

“请解释一下。”

“只不过是突然的有感而发,”面对雪之下凶狠的目光,清赖完全没有退缩,“所谓‘众’,字面来看,比‘人’还要多两个人,也就是,很多人。”

“就和在场的大家一样。”

雪之下猜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皱着眉,静静地往下听。

“但是‘众’字里,站在顶端的,只有一个人,她踩着其他的人,站在了最顶端。”

清赖将目光移向相模,似乎就是在暗示相模就是那个踩着所有人凳上最顶端的人。

“很多人,也不过是其他人为那一个人付出而已,简单的例子,一名光鲜亮丽的偶像,她的背后有多少工作人员,为她挑选服装,为她筛选工作,为她经营公众形象,但大家只会记住那个偶像,却不会去了解那些为了这个偶像工作的人,”清赖摊摊手,“但是反过来说,这个偶像也离不开那些工作人员,没有这群工蜂,女王蜂一人也无法成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蜂后从一开始也和别的普通的工蜂没有什么差别,普通的工蜂只有在孵化成幼虫后的三四日可以享用蜂王浆,但如果其中有一条有足够的运气进入王台,它就能终生享用蜂王浆,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我认为勇气也是。”

“我听说这次的委员zhang选取方式是以自荐为主的,那么,有勇气自荐成为委员zhang的相模前辈,便是这里的女王,她可以管理位于她一下的所有其他成员,也可以享受独属于自己的蜂王浆,但其他那些没有勇气的人,也没有资格享受女王的同等待遇吧?”

“我想,如果工蜂们不工作的话,女王会很困扰吧,相模前辈?”

被一番话绕晕的相模糊里糊涂地附和了一句。

而她身边的雪之下,则是神情冷淡。

“即使,这个女王只是君主立宪制中没有实权的人偶。”

快察觉吧,雪之下前辈,错的人,是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无比,包括——雪之下。

雪之下突然想起相模来的那一天,清赖曾无意提起过一嘴的“女王”,她本以为对方只是在说相模的态度,却是在说她的立场。

“工蜂们只要勤恳地工作,支持女王蜂就好了,而不是想着要如何替代女王蜂,想要成为女王蜂的话一开始拿出勇气就好了,别做和自己的地位不匹配的事情,即使相模前辈说了让大家关心自己班级的文化节活动,也不是擅自离开岗位的理由。”

清赖意有所指地说。

她看似在斥责那些丢下自己的工作跑去“不务正业”的其他成员,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