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们的幻想乡
“自然。”明衍点头。
“那...其实...”宁妃萱转过头来，看着明衍，眼神幽幽，“我确实有一些心事，我有些话想对某人说出口，我也知道该说出来，说出来才是正确的，但我就是没有勇气，你说，我应该告诉他吗？告诉他，我的想法....让他了解之后...拒绝我。”
“拒绝你？”明衍听闻此言，却有些意外，“你还没说出口，便知道他会拒绝你了？”
“因为，感觉他会拒绝我。”宁妃萱看着明衍，嘴角勾起了笑容。
只是看着这笑容，明衍感觉不到开心，只感觉到悲伤和难过。
“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明衍摇了摇头，“不过是什么样...”
明衍话音未落，宁妃萱便打断了他，“我喜欢你，明衍。”
明衍之后的话瞬间卡壳，他看向宁妃萱，怔了一怔，“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宁妃萱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或许是跳的太快了，忐忑和恐惧交融在一起，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期待，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像是站在悬崖，然后猛然跳下的人，她有种失重感，明知道摔落地面，恐怕会粉身碎骨，可又忍不住期待，下面是潭水，下面有植被，能将她拦住。
明衍真的很吃惊，他看着宁妃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说实话，需要理由吗？”宁妃萱看着明衍，语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她明明是个神阙境的修仙者，明明都不需要呼吸，但她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感，每一个字吐字都变得不那么清晰，她重新感觉到了心跳，跳的太厉害了，让她整个人都跟着为之震颤。
明衍认真地看着宁妃萱，她眼中的情绪太复杂，明衍很难从里面提炼出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她的态度很认真，所以，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越是这样，明衍就越是觉得荒诞，这算什么？
现在宁妃萱告诉他，她喜欢他？
可他都放弃了，现在告诉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五十七章 心急如焚宁梦如
明衍看着宁妃萱，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在宁妃萱期待的眼神中，明衍说出几个字。
“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宁妃萱看着明衍，那原本就没有多少亮光的双眸，彻底昏暗了下来。
明衍的脸上太平静了，甚至没有出现任何纠结，她要怎么看透明衍的想法？
尽管宁妃萱的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然后继续坚持的准备，可是被这样平静的拒绝，还是让宁妃萱心中郁结不已。
她背着双手，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嗯...嗯...我...我知道了。”
明衍看着宁妃萱，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宁妃萱的笑容很勉强，如非她天生丽质，美到了一种境界的话，现在她的表情肯定不好看吧？
而她的心情，恐怕更是难过，就连明衍都不敢去想，她此时此刻心里有多难过。
可是拒绝之后，明衍心中却有着一丝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报复般的快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明衍陡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放下。
尽管明衍拒绝宁妃萱，在他自己看来，有不少原因，其一就是因为月凝霜的存在，自己已经和宁妃萱的师姐已经有了这种关系，而且，按照明衍自己的考虑来看，月凝霜和宁妃萱之间关系多半没那么好，若是真有矛盾，在明衍心里，现在的月凝霜自然更重要，为了她放弃和宁妃萱的友情也无可厚非。
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其实一个是个极为高傲的人，可能只是平常隐藏得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就这样拒绝了啊，衍儿还真是狠心。”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明衍心头响了起来，是姐姐王清初！
她声音温婉动人，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明衍回应道：“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刚才我拒绝她，竟然感觉到心中有些畅快。”
“小气？她自己拒绝过你，得到如此结果，只能说自讨苦吃罢了。”王清初莞尔，她向来都不会说明衍做错了什么，只有在明衍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王清初才会教导他，而他如果有自己的想法，那王清初绝对不会说教明衍，而是无条件认为明衍做的正确。
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
“....姐姐，我想你了。”明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在心里回应道。
“那便来瑶池见我吧，现在在瑶池等着你的，可不止有我哦？”王清初微微一笑。
是啊，还有月凝霜在等着自己...
入梦前明衍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月凝霜的，但梦中那个无条件付出，对他近乎百依百顺的月凝霜，谁不喜欢呢？
想到这里，明衍心中也更坚定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王清初在看着这里，宁梦如也正通过鸳鸯镜看着这里，她看到宁妃萱直接说出了心中想法，心中直接凉了半截，这傻徒弟啊，怎么能直接说出去呢？
果然，明衍很快就拒绝了，这让宁梦如有些傻眼，自己帮徒弟做了这么多的，结果这徒儿直接告白，差点毁了自己的布局。
不行不行！必须马上把宁妃萱带回来，宁梦如沉默了片刻，算算时间，瑶池的长老应该也快到风灵月影了，她这徒儿什么都好，唯独在情事上笨拙不堪。
“...浪费你的时间了吧，你师姐方才说让你完事之后去找她，你快去吧。”宁妃萱微笑了起来，比起方才勉强的笑容似乎好了不少，自然了许多，可是她眉心那多原本就不那么鲜艳的莲花，更显衰败，竟然像是要枯萎了一般。
明衍看在眼中，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怜悯。
他知道，宁妃萱是在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可能是为了掩盖心中的狼狈，也许是为了让他不要因为拒绝有心理负担，她都没有把自己真实情绪展现出来。
明衍没有转身离开，他看着宁妃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惜，我们喜欢上对方的时间不太对，亦或许，是我坚持的不够久吧，抱歉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很难过，而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必要压制的情绪，如果你想骂我便骂吧，说出口，总能轻松一些的。”
宁妃萱抿了抿嘴，她看着明衍，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但是双眸渐渐湿润，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说的越清楚，理的越清楚，便能感觉到其中的遗憾。
如果自己动心的早一些、如果明衍坚持的更久一些，两人之间，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这个世界可悲的不是你对他心动了，而他无动于衷，而是他明明曾经对你心动过，而当你醒悟当你回过神来时，当你想要回应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
宁妃萱终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卑微至极地问道：“...你....你能...你能再给我....给我一次机会吗？以前是我不懂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再那么蠢了...”
明衍看着宁妃萱，不可否认，他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可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没办法重来的。
明衍张开嘴，正打算拒绝，而这时，月无瑕忽然开口道：“明衍，你进来一下。”
见明衍开口，眼神严肃到冰冷，宁妃萱心如死灰，泪如雨下，等待着自己的审判，而正打算开口的明衍听到月无瑕的声音，刚要发出声音的嗓子像是哑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他其实还是不太愿意伤害宁妃萱了，只是宁妃萱，似乎还不愿意醒悟...
明衍看了看她，转身往月无瑕的房间走去。
而宁妃萱看着明衍的背影，征了又征，尽管他没有说出口，但宁妃萱其实已经知道了明衍的想法...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对吗...？
这时，瑶池的长老降落到了仙岛之上，她将出神的宁妃萱喊住，并告诉他宁梦如传她立刻回瑶池，有要事。
宁妃萱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月无瑕的居所，最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答案，不知道也罢！
第五十八章 好师姐
“师尊。”明衍看着月无瑕，他低着头。
月无瑕平静地看着明衍，“我想问你两件事情。”
“师尊请问。”明衍依旧低着头，他感觉到了瑶池的长老到来，也感觉到了瑶池长老和宁妃萱的离开，他心中一叹，也好，宁妃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有些话说出口实在是有些伤人，明衍不想做得那么绝。
毕竟，当初宁妃萱到底也还是留了一线。
“你与瑶池的月凝霜变得很是亲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月无瑕平静地看着明衍。
嗯？为什么师尊没有提及凰霓裳？
明衍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是因为凰霓裳没有出场吗？
虽然她是圣人，但她必须要对梦境中的那些事情装傻充楞，有些事情不能挑明吧...
可当时明衍还曾收到过凰霓裳的传音，按道理来说，当时的凰霓裳就在附近，月无瑕不应该察觉不到凰霓裳才对，师尊这是为了装傻，连基础逻辑都不要了吗？
明衍挑眉，真是如此吗？
尽管师尊在这些方面确实颇为稚嫩，但不应该连如此基础的事情都注意不到。
明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师尊不是说要问两件事情吗？或许只是单纯还没有提到凰霓裳呢？
“师尊应该能猜到我会怎么做。”明衍抬起头来，看着月无瑕，语气放缓说道。
明衍知道是师尊很讨厌花心的人，但有些问题不能避过的，哪怕再喜欢师尊，也不会因为师尊就放弃其他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的且没有弥补办法的伤害。
月无瑕停顿了片刻，随即问道：“第二个问题，既然你贪心无比，不想放弃你师姐、不想放弃月凝霜，不想放弃凰非烟跟凰君怡，在这四人中，总得有一个心中最重要的人吧？也就是凡间那所谓的正妻，你心中打算让谁成为这个正妻。”
听到这句话，明衍眉头微挑，师尊确实把凰霓裳排除在外了，这让他很奇怪，她知道师尊是在装傻，可是为什么啊？
就算当时是在南洲和西洲的边境，被神秘物质影响感觉不到，可到了凰家之后，她一个圣人难道还感觉到不自己去了凰霓裳那里吗？
明衍有些迷惑了，搞不清师尊的想法，这伪装水平是巴不得自己看出来她是在伪装吗？
师尊没有经验归没有经验，可这种低级错误，是不是不该出现？
无论如何，只是神封境的凰霓裳，肯定躲不过师尊的视线，明衍心中觉得怪异之余，当然也不至于拆穿。
只是...有些摸不清师尊这是什么意思了...难道师尊其实是希望自己拆穿她？
想到这里，明衍不由得心头直跳，难道，师尊...其实也还是对梦中的关系有所留恋？难道...
可是想到这里，明衍又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如果真是如此，现在的师尊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明衍搞不清，也不愿意去理清，因为他担心自己如果一旦领会错了师尊的想法，真的将其挑明了，那自己和师尊的关系...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回过神来，自己心中的忤逆之心是不是越发强烈了？明衍不由再心中轻叹了两声。
“回答我的问题。”似乎是件明衍迟迟不说话，月无瑕柳眉微皱，提醒道。
明衍这才回过神来，他回想了一下师尊刚才的问题，却无从开口。
明面上，非烟是他的未婚妻，恐怕也会是名义上的娘子，可问题在于，明衍心中其实并不怎么想把她们分个高下，每个人在他心中应该都是平等的。
“我不想说她们哪个才算是正妻，在我心里，大家的地位都是一样的。”明衍抵着说道：“师尊，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虚伪、花心。”月无瑕毫不留情地冷言道：“如非你不是我徒儿，我甚至不会多看你一眼！”
可是梦中的你，还是接受了我花心的一面...明衍悄悄撇了撇嘴，我花心归花心，可是师尊，你可不一定心口一致，说不定，你心中其实是能接受的呢？
当然，这些话明衍是不会说的，是对师尊的不尊敬，除非有一天，他不再是师尊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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