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倒翁
食梦貘抬起头,显然对这个结局不太满意,蹄子不耐烦的哗啦着水面,泛起一阵阵的涟漪,“所以现在的你是通过深渊之镜转生的?”
圣主惶恐的点点头,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玩家,在一次执行梦境任务时遇到了这条食梦貘,通过食梦貘的指引,圣主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如鱼得水,伴随着实力的提升与野心膨胀,他开始勾结起一批同样不择手段的玩家建立了万物归一之主秘教,而真正的目的则是试图通过【痴愚蛛】的劣等之血作为媒介,与星空之上更高层祈求力量。
“算了。”
食梦貘似乎不屑于圣主内心深处的小算盘,“我知道你们这些卑微弱小的凡人在做什么打算,试图和那个迷困在宇宙涡流风暴眼中被放逐的不可名状存在联系?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星空之上的存在要么是没有感情无法理解的恐怖他者存在,要么就是……”
说到这里,食梦貘戛然而止。
“要么就是什么?”
食梦貘摇摇头,“某些所谓的神,只不过是被放逐的囚徒疯子罢了。”
圣主对于食梦貘所说的话不以为然,他曾经不止一次梦见那片宇宙深处由涡流气体与辐射相互作用区域产生的风暴,如同是汹涌澎湃的璀璨星海。而星海之中存在着一只庞大无垠如同黑洞般的身影,正在向渺小如同蝼蚁的地球人类发出求助的信号。
每次梦境到此便终结,他也曾试图向食梦貘寻求帮助,然而对方却只是以凡人身躯承受不住神明意志为理由拒绝。倘若圣主想要真正和被困在暴风眼之中的放逐之物取得联系,就必须汲取死亡的下级仆从种族【痴愚蛛】的血液,通过血疗的方式获得部分窥伺宇宙保持理智的能力。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接下来我会告诉你该怎么走。”
湖面上漂浮着注射之后的空针管,圣主已经不知道往体内注射多少次的古神之血,然而还是没能够和星空之上的怪物取得联系。反而是越来越频繁的梦见一些古怪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场景。
他咬了咬牙,再一次的拿起了针管,扎入血管。即便是在梦境深处,依旧能够感受到针管缓缓将古神的血液推入动脉时的刺痛感。
“我到底还要注射多久这个鬼东西?”
圣主感受到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开始来回踱步。内心深处浮现出之前从未有过的灼热感。
“怎么回事,好痒啊。”
他不停的抓挠着头皮,直接抓下了满满一把头发,随手丢在湖面上。
长发飘荡在湖面上,随着波纹上下起伏。
“为什么这次注射之后……越来越痒了?”
圣主开始全身上下不断的抓挠着,手抓向自己的脸庞,刷的一声,仿佛撕扯一张纸般,轻轻地抓下了一大块长条的肉,沾满了鲜血的肉。
而食梦貘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怪。”
圣主控制不住的想要张开嘴巴,啪嗒一声口腔里的牙齿摇摇欲坠的掉落,脸颊也开始裂开,嘴角一直裂到了颧骨位置,露出了里面不断渗出鲜血的的牙龈。
而此时圣主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猛然抬起头,脸上的皮肤和血肉正在一点点的被撕扯下去,指甲在剥落,皮肤越发的透明,甚至能看到遍布全身的静脉网。
“不对,我明明在梦境中……”
圣主猛然抬起头,从刚才开始食梦貘一直一言不发,隔岸观火。
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反应过来。
“不对,你……骗了我?古神之血并没有效果?”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噗通一声,圣主跪双膝发软跪在湖面上,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最后的救命稻草。
食梦貘的身形缓缓的消失在迷雾深处,只留下一句令人绝望的回答。
“很可惜,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就堕落成疯狂的怪物吧。”
……
此时晨安带着白歌和不知火少女坐车来到北郊的白岗镇,从充斥着呛鼻香烟味道,汗味和嘈杂声中的大巴车上下来之后,他一直悄悄地跟随在晨安的背后。对方走的不快,偶尔还停下来左顾右盼,防止有人跟踪。
周围都是上世纪的老旧建筑,剥落的水泥墙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灰褐色的墙壁缝隙长满了向阴的蕨草和墨绿色。
一路不急不缓的跟着晨安,白歌也察觉到了一件事,他们刚从长途汽车客运站出来之后就已经被其他人暗中盯上了,这些人组织缜密,分工精确,中途还更换了好几批的跟踪人员,一直悄悄地跟踪到那间被宾馆的门口,那些监控的教徒则是分散在周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这个小细节被白歌记在心里,根据之前的描述,这个酒店中存在着各种神秘恐怖的现象,还有活跃的残忍献祭教徒,有些进入酒店的游客会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古怪的是特殊事务处理局居然没有人来调查过这个地方,显得不合常理。
不过这次白歌做足万全的准备,除了戴上道具之外,还使用系统的捏脸功能捏造了一张堪比古神容貌的面孔。穿上黑色风衣和戴上口罩,拎着手提皮箱,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这辈子作恶多端却还没有落网的犯罪角色。
此时晨安已经先行一步进入酒店,他身上附身着纸扎人,真遇到什么事也能暂时保命。
白歌在外面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才走进酒店大厅,让不知火少女留手在酒店之外,负责支援。
扮演前台身份的邪教徒抬起头刚想说一句欢迎光临,看到白歌的面容之后楞了一下,直到粗犷而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时,他才从发愣中反应过来。
“给我一间房。”
“哦,好,好的,先生。”
前台一边办理房卡,一边犹豫想着要不要给上层管理人员通风报信。
开好房之后,邪教徒将上面有三个圈和六个×的标志的房卡递给白歌。
白歌扫了一眼,锐利如同鹰隼般凶恶的眼神望向对方,语气粗暴的问道,“我他吗要房卡,你搁这给老子玩井字棋呢?”
“这,这就是我们酒店的房卡……”
邪教徒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说道,“这房卡是我们酒店的特色,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当然。”
白歌冷冷的问道,“你们酒店房间包干净吗?”
邪教徒干笑着回答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开酒店的,每天都要打扫清洗床单的,还能给你不干净的房间不成?”
“那我问你。”
白歌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这要是房间里闹鬼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二章 那你把它给吃了吧
凌厉的态势和压迫感让酒店工作人员默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隐约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前台工作人员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么的吧,客人,我们酒店房间要是闹鬼,我当场就把这鬼给吃了,怎么样?”
“行,没有问题。”
白歌拿过房卡,二话不说拿着行李朝着走廊深处走去。这间酒店建造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不少地方还保留着之前的建筑风格。走廊的地板是老旧的瓷砖,两旁用白漆草草的重新粉刷一遍,天花板上老旧的吸顶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走廊左侧尽头的墙壁上挂着圆形钟表,显示当前为六点二十三分。
乘坐电梯来到五楼,这里的装饰风格却与楼下截然不同,地面覆盖着深沉的暗红色地毯,墙纸为淡红色,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两盏的橘黄色灯罩,灯罩下散发出温暖光芒。
地上铺着上了年头的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吱呀作响。
咿呀。
走廊两边的房间安静无声,白歌选择的房间刚好靠近晨安的位置,他索性直接敲开晨安的房门。
晨安小心翼翼打开门,确认门口站着的是白歌之后,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白先生你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嘘,小声点。”
白歌扫了一眼周围,快步走进房间,冷静的说道,“不要着急,等怪异事件或者等那些邪教徒们自己出来。”
他扫了一眼手表,小声的说道,“很快就要到晚上了,这帮人肯定坐不住。”
“诶?”
晨安擦了擦鬓角流下的冷汗,小声问道,“难道我们不做点逃走或者报警的准备吗?”
白歌皱起眉头反问对方,“逃?谁告诉你要逃走的?”
“啊?不逃?”
白歌将手提行李皮箱摆在桌面上,从里面一件接着一件的取出各种凶器。
绑手绳,封口胶布,防渗透膜,电击棒……
各种各样的凶器看的晨安默默的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方向挪。
“白,白先生……”
晨安弱弱的问道,“请问,你到底是来抓邪教徒还是来准备杀人灭口的啊?”
白歌语气平静的说道,“把制造问题的万物归一之主教徒全部送去见他们的圣主,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
晨安的这间房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门口塞着几张已经泛黄的宾馆美女小卡片,房间里充满潮湿的发霉味道,随风飘舞的破碎蜘蛛网挂在天花板上。
白歌回过头,背后阴森晦暗的走廊上,廊灯努力的支撑着最后一点光明。
两人坐在卧室内静静地数着时间流逝,八点的时候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原本人烟稀少的清冷小镇已经灯火俱灭,死寂无声。雨势迷蒙,大街上弥漫着乳白色的浓雾,将视野的能见度降到最低。
年久失修的路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亮光,一切都显得阴森而诡异。
墙壁上的闹钟显示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雨势渐小,在低沉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后,最后几盏散发光明的路灯的灯光熄灭,大街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整个小镇笼罩在阴森诡异的氛围,偶尔远处传来一两声的犬吠。
白歌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只剩下晨安一人不安的在卧室内来回踱步。
滋滋。
床头柜上亮着的昏黄灯罩闪烁了几下,晨安吓得连忙停下脚步,紧张的注视着周围。
晨安突然停下了脚步,瞪大眼睛,因为恐惧而导致脸上的肌肉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滴答,滴答。
床头上方天花板的位置开始渗出鲜血,一点一滴染红了枕头。
“白,白先生。”
晨安小声的喊道,“白先生快醒醒,出事了。”
然而白歌却没有应答,睡得很沉,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些染红白色被褥的鲜血。
随后一张惨白死灰的面孔慢慢从天花板上浮现,黑色的死人长发如同漆黑的瀑布般从天花板上垂下,细碎刺痒的发梢扎扫着白歌的脸颊,一双惨白的手慢慢的伸向白歌的脖颈。
“白,白先生……”
晨安虽然吓得很想撒腿就跑,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叫醒白歌。就在他准备制造出点动静时,床上的白歌突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女鬼的脸上。
晨安和天花板上的厉鬼直接愣住了,似乎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一出。
随后还在睡梦中的白歌突然发难,抡起拳头就朝着女鬼那张恐怖渗人的脸狠狠地砸过去,直接砸的对方哀嚎连连不断,惨叫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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