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万华镜 第309章

“呃……为什么呢？”

“这个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男性凡人的种子不够强，但我的推测，是女性神明压根儿就不具备女性凡人那样的生育能力。毕竟一个神明想要创造新生命，只要用点神力就可以了。不过……考虑到你有本源之火，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哦！”

“……这个日后再说吧。对了，水神呢？”

“在休息，暂时不方便见客。”

“你对她做了……”

“别问。”

“行吧。”

很明智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卢德起身正要走，库米拉德突然在他背后说道。

“有时间去问问那两只小老鼠，她们在火种之地被囚禁了三百年，应该还知道不少事情。直觉告诉我，梅尔基亚达的方案不是最优解，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亿万年，文明兴衰起起落落，没道理维系世界运行的关键存在每隔一两千年就要更换一次，肯定有更好的方法。”

“谢谢，我现在有头绪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研究你孩子呢。”

“你特么的……”

告别库米拉德，卢德直接去了迷宫，一过来就看到蛇娘海德拉正和两个萝莉神骑着一头三米多高的大蜘蛛玩，这场面既温馨又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当海德拉看到卢德，当即架着蜘蛛以至少八十迈的时速向他撒欢奔来时，卢老爷的头皮麻透了！

“老爷，您来啦！”

“啊、来了，让这家伙离我稍远点。”

与看似已经被完全驯服的巨型蜘蛛拉开距离，卢德叫来伊卡文和阿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点心，表示自己想要和两个小家伙坐下来边吃边聊。

看到卢德端出来的小点心，阿呆十分开心的拍起了小手，这小不点儿虽然依旧寡言少语、表情呆萌，但照比刚从地底回来那会儿，明显活泼了不少。

而伊卡文则还是老样子，嘴上说着我可是伟大的瘟疫之神，休想用这点破烂玩意儿就打发我，但一边说一边频繁的偷瞄点心咽唾沫，显然内心可不像她嘴上说的那么不屑一顾。

迷宫的小花园内，死亡与瘟疫的双生子正咔吱咔吱的吃着奶油饼干，卢德带着一脸慈父般的微笑，给两个小萝莉一人倒上满满一大杯葡萄果汁，他这趟过来虽然有很多问题希望得到解答，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吃吗？慢慢吃，我带过来好多呢。”

“哼！蛐蛐……蛐蛐一点……小点心，休、休想这么简单就收买我们……”

因为整张嘴里都塞满了饼干，伊卡文的腮帮子鼓的像仓鼠一样，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卢德对此一点也不恼，还笑眯眯的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

不得不说，这两个萝莉神还是蛮单纯的，那副憨憨的模样，让卢德不由得想起当年的爱娜。

然而这也是让卢德多少有些不解的地方，爱娜之所以能那么单纯，是因为初期信仰来劏源是松树镇最早的那批开拓民，这些村民的性格憨厚淳朴又带着一点小农式的狡黠，再加上卢德最初确立的“神设”奠定了品性善良的主基调，因此才造就了爱娜的初期性格。

而鼠人造神显然是没打算弄两个傻白甜出来，中后期战事急迫更是用上了血祭大法催熟。

神战期间，卡里乌斯和飞戈莱都曾与陷入暴走的伊卡文正面交过手。按他们的说法，那时的伊卡文可以说毫无理性可言，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沟通，并且浑身散发出惊人的邪恶力量！

但与神战时隔三百年，等到卢德进入火种之地见到被囚禁的伊卡文时，这个小家伙不但恢复了理性，而且也没有散发出所谓的邪恶气息，就好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净化过一样。

在卢德的问询下，两个萝莉神开始完整复盘她们俩在进入火种之地后，这三百多年来的经历。

由于当时二者还共用同一个身体，两个神魂需要轮流上岗值班，因此记忆也是各自持有一半，且只能在交接班的时候可以进行有限交流，之后轮休的那个便会陷入沉睡，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值得庆幸的是，两个小家伙虽然各自都只有一半的记忆，但拼凑到一起还算完整，就连她们刚诞生陷入暴走时的那段都还在。

伊卡文甚至很自豪的宣称，她当时狠狠踢了一个金发大只佬的屁股，踹的他嗷嗷直叫呢。

提起诞生之初那段混乱期，伊卡文和阿呆都表示那时她们感觉很痛苦，本来一体双魂就已经够乱了，刚诞生的神魂几乎是本能的在互相争抢身体控制权，这时候突然又冒出第三个“声音”，想要雀占鸠巢让她们两个正主靠边站，更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混乱。

卢德听后，心说那第三个声音，应该就是鼠人用来控制伊卡文的手段，也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了暴走。随后伊卡文遭到众神围攻，被丢进了火种之地。

提到自己刚进去的时候，伊卡文只记得当时周围漆黑一片，但黑暗之中也有一些星星点点的萤火，引导着她走到一颗枯树前，然后便一头栽倒下去。

伊卡文这一晕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等她再睁开双眼时，脑子里那个烦人的杂音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周围也不再是漆黑一片，原本枯萎的巨树重现生机，又长出许多金叶和火花。

卢德由此推测，在伊卡文陷入昏迷期间，当时已经快要枯萎的巨树从她身上吸走了一些能量，从而焕发了第二春，但关于被吸收的这部分能量，伊卡文可以很确定不是神力，反而是让她感觉不好的那部分。

这之后又过了很久，由于火种之地并没有昼夜交替做参考，所以伊卡文和阿呆都无法确定自己在里面到底呆了多长时间，但直到卢德出现，火种巨树都没有明显的外观变化，中空树洞里的那个大瘤子也是。

这时阿呆提起一件事，引起了卢德的注意。

阿呆告诉卢德，自己每次交接班陷入沉睡时，总能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给她哼唱摇篮曲，虽然歌词一句都不懂，但调子却很好听。她一直以为那是伊卡文，但伊卡文却愕然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唱歌，甚至还跑调！

也就是说，当时在火种之地里还有其他存在，但这个存在却只和阿呆进行交流。

这让卢德不禁猜测，会不会是那颗火种巨树其实有自我意识，是它引导鼠人神到自己面前，对双魂之一的阿呆青睐有加。只可惜阿呆真的很呆，将对方的沟通当成摇篮曲，直接睡了个安详。

当然！这只是卢德的一种推测，毕竟他也是进去过火种之地的，当时可没见到有其他存在。

总不能……是没瞧上他吧？

“看来，还是得再去一趟那里。”

“啊！你还要去呀？那破地方什么都没有，饿了只能啃树皮，打死我都不要再回去！”

一提起火种之地，伊卡文便唤醒了许多不太美好的记忆，事实上要不是卢德拿出来的饼干太香，她完全不想再提起那个让她不堪回首的监狱。

相较之下，阿呆倒是很想再回去一次，尤其是当她得知，那个一直给她唱摇篮曲的不是伊卡文时，她就更想回去再见一见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了，而卢德也正有此意。

事不宜迟，卢德不想夜长梦多，打算现在就出发前往火种之地。正好三姐妹已经修好了能直达炉心堡的快速隧道，大大缩短了往返时间。

卢德心里清楚，三大神那边虽然点头同意给他一些时间进行调查，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弃使用梅尔基亚达的老办法来拯救世界，自己必须尽快拿出另一套更适合的新方案，才能让他们真正改变主意。

对于卢德的同行请求，阿呆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她不确定，自己出来之后还能不能再进去？毕竟火种之地是神明止步的禁区，当初进去靠的是大力出奇迹，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恐怕不够。

但卢德觉得，说不定可以试一试，说不定那位神秘的存在，会给阿呆大开方便之门。

坐着通往地下的厢式矿车，卢德带着双子神在大姐阿特洛波斯的陪同下，又来到了炉心堡遗迹。

相较于上一次旅行，这里已经由三姐妹负责建造了一处基地，作为从地表前往火种之地的中转站。

阿特洛波斯非常自豪的向卢德隆重介绍了被她们修复的大升降机，她们不但使其恢复了正常运作，还进行了许多改进升级。

尤其是升降平台，原本的台子就是一个大铁盘，矮人矿工乘坐过程中只能站着或者席地而坐，压根儿没考虑过舒适问题。

于是三姐妹对升降台做了相当夸张的升级改造，直接整了个豪华包厢上去。包厢的内部空间十分巨大，有高档的沙发、茶几，甚至是空调，只为能让敬爱的“尊者大人”在前往地下时能够舒适惬意。

一行人坐进包厢，伊卡文和阿呆立马扑向了专门给她们准备的小点心，而阿特洛波斯则主动的坐到卢德边上，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身子都黏上去，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卢德对此在心里吐槽，贴身的确是贴了，但你那副想咬人的表情，咋看都不像是要保护我。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升降机，卢德一行顺利抵达通道底部，三姐妹的老二克罗托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而在她的身后，是一架造型颇具蒸汽朋克范儿的飞行器。

由于这里已经是位于地底深处，神明的力量会因为接近火种之地而受到越来越强的遏制，而卢德他们上一次来这里，主要靠的是尼德霍格这条身强力壮又自带龙威的大黑龙，因此通过地底世界时没费多大劲儿。

但尼德霍格毕竟不是万神殿在职员工，卢德不好意思老麻烦这位有家要顾的奶爸龙，于是就让喜欢搞发明创造的三姐妹整一个不依靠神力也能适宜在地下世界使用的交通工具，这才有了克罗托身后的玩意儿。

三姐妹造的这架飞行器，外形乍一看就像是一艘长了翅膀的潜水艇，通体采用土黄色涂装，在主色调偏深的地底世界多少有些显得扎眼。

不过克罗托表示不用担心，这艘飞艇随着看着黄不拉几的，但那其实是表面驱散剂涂层的颜色，地底的大多数生物看到他们，绝对是要绕道走的。

“放心吧，尊者大人，俺之前试飞过好几次，那些不开眼的，都让我创死了（拇指）！”

“……”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但卢德还是坐进了飞行器的座舱。克罗托亲自负责驾驶，女司机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推背感那是相当的强。

得益于上一次的探索，已经成功掌握了入口的准确位置，因此飞行器能以最佳路线直奔目标，很快便抵达了巨大石壁的裂缝前。

就和卢德之前推测的一样，入口除了他这个无信者可以自由出入，阿呆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优待，可以跟着卢德一起穿过裂缝，而其他人则不行。

而这一差别对待让伊卡文很是不开心，哪怕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去。

让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卢德带着阿呆再次进入火种之地。进入的过程就和上次一样，直观感受是没走几步，一晃神儿的功夫，人就又站在那颗巨树前了。

卢德先是观察了一下巨树，距离上一次进来相隔不但三周，大树外观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树洞内部的那颗瘤子也是，这说明巨树衰弱的速度并不算快，只是不知道具体还能撑多久？

确认巨树的病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一步恶化，卢德让阿呆先试着和神秘声音取得联系，具体方法就是在树下睡觉，卢德为此特意从外面带进来一条舒适的厚毛毯和天鹅绒枕头。

不过小家伙在试用了一下后，并没有采用这两件昂贵的寝具，反而是对卢德的大腿青睐有加。拱到他怀里趴了没一会儿，便发出像小动物般安逸的咕噜声。

由于不确定这招是不是百分贝能奏效，卢德只能靠着大树耐心等待，一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忙的要死，各种大事小事、公事私事纷至沓来，这会儿倒是难得的能够消停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背靠大树的卢德也有了些许倦意，见阿呆睡的安稳，便也打算闭眼小憩片刻，结果没多一会儿就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朦朦胧胧的半梦半醒间，卢德好像看见了躺在一堆金叶上大睡特睡的阿呆，而在她旁边，一团淡金色的虚影正晃动着，似乎是想要唤醒沉睡的阿呆。

下意识的，卢德想要上前听清楚幻影在说什么，但他刚迈出去一步，那团幻影便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像受到惊吓的猫猫一样蹦着高的逃走。

刹那间，卢德从梦中惊醒，连带着掀翻了睡在他大腿上的阿呆。卢德环顾四周，与睡眼惺忪的阿呆对面懵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是无意识同步到了阿呆的梦境之中，而那个白色幻影，便是一直以来给阿呆唱歌的家伙。

而从第三者视角旁观的卢德也基本可以确定，事情的确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阿呆在睡梦中听到的并不是什么摇篮曲，而是白色幻影试图向她传递的讯息，但因为语言不通，所以被误以为是歌声。

这么一想的话，那个白色幻影一定非常郁闷，连着叨叨了几百年，但鼠鼠却根本听不懂！

“阿呆、阿呆，你刚刚睡觉，是不是又听见那个歌声了？”

“嗯。”

阿呆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凈到自己这次有特意去聆听对方的歌声，竟然微妙的能够听懂一些，但也只是其中一些，因此阿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听到的内容。

看着阿呆那副绞尽脑汁的模样，卢德心想能不能让阿呆给那个幻影捎句话，让它来找自己，结果阿呆很无奈的表示办不到，因为梦里的她只能听却不能说，她甚至都没办法睁开眼睛看一眼那个家伙，就更不要说是替卢德给对方传话了。

在尝试了数次均未能奏效后，卢德和阿呆只能从火种之地无功而返。

他们现在遭遇的困境相当无解，神秘存在所用的语言阿呆完全听不懂，而阿呆在梦里又是个不能做出任何回应的植物鼠，导致沟通根本进行不下去。

好在卢德并非一筹莫展，在进行第二次测试时，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让阿呆在入梦后，试着去记住那个神秘存在所说的语言发音，等醒来后再复述给自己听，总算是成功记录到一部分内容。

在连续尝试了四次后，神秘存在不再出现，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郁闷了，总之是联系不上了。而阿呆则是因为连睡好几觉，精神到两眼冒光，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很难再能入睡。

两人撤出火种之地后返回地面，卢德第一时间找到库米拉德，将自己记录下的内容念给对方听，寄希望于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前辈身上。但库米拉德听过后却直摇头，表示这种语言她也听不懂。

“还有您不知道的？”

“这很奇怪吗？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个世界鼎盛时期的三大洲都出过智慧种族，孕育出过千姿百态的文明，有的延续至今、有的消亡殆尽，甚至有的文明从生到死都没和外界交流过，你要怎么才能了解他们曾经说过的语言呢？”

“呃……那这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未必，我知道一个老……一位女士，她搞不好比我们这些现存的神明都要年长，说不定她会知道。”

“谁啊？”

“龙族女王伊莎贝拉。她是这个世界最古老、也是最初的巨龙。传说龙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物种，他们的祖先穿越次元而来，在这边留下一些子嗣后便会前往下一个世界。”

“听着像是外来入侵物种。”

“是也不是，因为龙族是游荡者、也是守序者。他们一直都遵循着古老的盟约，在各个世界播种，保护这些世界不受域外恶魔入侵。所以说，你那个迷宫最好低调点。那些懒鬼不会对零星几个偷渡客出手，但要是让他们误以为你这里有魔巢，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