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八三
在拉迪的大力协助下,卢德很快建立了关于洪荒水神梅尔基亚达的“性格模型”。
这位曾经君临诸神之巅的女神,在其巅峰时期就像是神界的女帝,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凡人在她眼中不过是蝼蚁,其他神明则是供她随意差遣的仆从。
结合历史来看,当时这个世界正处于一个洪涝灾害频发的特殊时期,肆虐的洪水迫使古代人对水神产生强烈的敬畏之心,频发举行各种祭祀活动,从而让梅尔基亚达的神力越发强大。
然而得到如此供奉的梅尔基亚达,却并没有用这股力量庇护凡人,勐反而是滥用神力,对那些反抗她、不信仰她的凡人降下神罚,以此逼迫他们对自己进行更大规模的献祭。
于是一部分人类选择了臣服,面对洪水的肆虐非但不敢斥责梅尔基亚达的不作为,甚至还会在自诩高等觉醒者的宗教人士带领下,“反思”自己是否有不敬神明之举,从而引发神明的怒火。
而另一些凡人则选择继续反抗,从而催发了光明圣主卡里乌斯和战神飞戈莱这些新神明的诞生。
这大概是促使神战爆发的最早诱因之一,到矛盾彻底激化,又经历了近千年,最后以鼠人帝国秘密造神事件为导火索,惨烈的神战才真正打响。
值得一提的是,梅尔基亚达虽然败了,但胜利者们并不是靠实力击败的这位洪荒水神,而是靠库米拉德的计谋,引她和当时正处于疯狂状态的鼠人神硬碰硬,玩了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
简单来说,是梅尔基亚达一击轰穿了底壳,将鼠人神踢进火种之地,然后其他神明再趁机偷袭刚刚放完大招还没缓过劲儿的水神,将她封印在死亡沙海。
顺着这个思路,卢德对剧本有想法了。
虽说众神赢的方式颇有些胜之不武,偷袭几千岁的老神明不讲神德。但卢德也必须承认,当今掌权的第三世代神明,哪怕行事风格上依旧是在愚弄凡人,但对比拿凡人当猪狗对待的第二世代,已经是堪比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巨大进步。
然而可笑的是,几百年过去,依旧有人执迷不悟的在暗地里偷偷信奉着这些古神,称呼当代诸神为“窃据者”,并妄图迎回旧日的支配者。
好在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虽然杀不绝,但他们也难成气候,算不得什么难对付的麻烦。
花了几天时间构思剧本,这期间乐神祭典带来的持续后效,为万神殿带来了巨量的信仰,黛丽在十天里连续升了三级,从二阶飙升至五阶,直接从吊车尾变成前三强,其他同伴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爱娜、沙妮思和苏拉也都相继达到第五阶,其余女神也全员突破到第四阶,成为中位神明。
如此丰硕的成果,让卢德在欣喜之余,也隐隐察觉到氛围的微妙变化,就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都变的犀利了起来。
“这帮家伙……该不会是想下克上吧?”
剧本初稿完成后,卢德先叫来了库米拉德,让这位智慧女神帮自己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库米拉德大致看了看,当即掏出笔对其中一部分内容做了修改,卢德接回来一看,顿时有些疑惑道。
“这么搞,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我虽然不像拉迪和她那么亲密,但也是好歹也是认识梅尔基亚达的,这都是她本尊的确能干的出来的事儿。你既然要让梦境具有真实感,不想被梅尔基亚达有所察觉,这些就都得加上。”
“那行吧,不过光明圣主和战神能同意吗?”
“说服他俩的工作你交给我,不成问题。”
得到库米拉德的肯定,卢德隔天便邀请三大神过来共商大事。得知终于要动手了,战神显得非常兴奋。
计划的第一步,是进入死亡沙海的封印之地,找到梅尔基亚达并将其控制住。
听上去好像并不难,但问题在于梅尔基亚达只是被困在死亡沙海出不来,神力并没有被封印,因此进去之后真要是见了面,百分之百是要干上一架的。
得亏是信奉梅尔基亚达的洪荒教已经灰飞烟灭,得不到后继供给的水神只能拼老本,不然这一架他们就算是围攻,也真不一定能稳赢。
卢德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世界有三片大陆,但主要生灵都集中在他目前生活的这块大陆上。而另外两块大陆在神战期间,一块全毁、一块半毁,半毁的还有一部分沿海地区能够居住,而全毁的那块,便是封印着梅尔基亚达的死亡沙海。
神战爆发前,死亡沙海曾是一块富饶的土地,整块大陆都属于当时最强盛的鼠人帝国。
鼠人一族以“贪婪”为美德,他们与旧神抗争并不是为了推翻旧神的残暴统治,而是取而代之,妄图统治整个世界,让鼠人一族成为凌驾万物之上的神族。
然后他们就被自己创造的“死神”干碎了!
由于死亡沙海是诸神大混操的古战场,死神开大直接毁灭了整片大陆,使其成为生命禁区,于是诸神对这片土地降下一道联合封印,这才将梅尔基亚达困在那里面出不来。
但随之而来也产生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就是死亡沙海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大陆,一望无际的灰褐色沙漠,被困在这里的梅尔基亚达要是真想躲,能藏的地方可太多了。
所以要想找到梅尔基亚达,必须得把她引出来。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难题,那家伙恨我们绝对是恨的牙根儿痒痒,咱们到时候进去了就开嘲讽,我不信她会不出来。”
“你可别把梅尔基亚达想的和你一样头脑简单,我们的确是得想办法把她引出来,但嘲讽肯定没用。”
对于梅尔基亚达,在场众神对她的评价,概括起来就是“生性狡猾的极致恶女”!当年众神能成功坑到她一手,全靠库米拉德层层布局才终于是抓住了转瞬即逝的一个天赐良机。
而库米拉德也相信,区区三百年的时间,对于理论上永生的神明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对方一定没有放弃过逃出封印,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由于梅尔基亚达全盛时期非常强大,即使没了教派的信奉又被囚禁了三百年,实力上依旧不容小觑,因此三神将会亲自出手,负责制伏梅尔基亚达,卢德需要等他们控制住场面之后再动手。
见计划已经敲定,急脾气的飞戈莱立刻就要动身前往死亡沙海,库米拉德赶忙劝他稍安勿躁。他们现在还只是敲定了行动方案,还有不少前置工作要准备。
首先是三神要为自己的本体降临做准备,上位神明被世界本身排斥,因此他们来松树镇这儿开会,用的都是投影。真要让本体出来,得做不少准备,而且能够活动的时间也非常有限。
其次是梦境剧本需要排演,三神除了要负责制伏梅尔基亚达外,还得一同入梦,在梦中扮演自己,帮着一起哄骗梅尔基亚达。
这时库米拉德拿出三份剧本,分别交给在场的三位大神,大家翻看了没一会儿,除叶卡琳娜情绪依旧淡定外,卡里匞乌斯和飞戈莱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别看我,你俩这部分都是她写的。”
见战神瞪向自己,卢德毫不犹豫的当场甩锅。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大实话,有关卡里乌斯和飞戈莱这两位的“戏份”,的确都是出自库米拉德之手。
飞戈莱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上的剧本,又望向始终笑眯眯的库米拉德,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面具。
“要不……我叫我一个手下来演我如何?这小子刚刚不是说了吗?梦境之中是可以自由改变外观的。”
“但问题是别人演的战神,肯定不如你本尊,让你们亲自上阵,主要是怕梅尔基亚达察觉。你们俩啊,就当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献身一次吧!”
一周后,准备就绪的卢德等人从松树镇出发,准备横跨大洋前往禁忌的死亡沙海。
除了卢德自己,随行人员还有幽灵伊莱雯,她的入梦能力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另外还有休谟、爱娜、沙妮思、黛丽、苏拉以及康娜,五个女神一个四阶巅峰和四个五阶,这是万神殿现阶段的最高战力集合。
得益于爱娜的阶位提升,作为神使的康娜如今变身之后的形态已经相当夸张,体长超过七十米,并且新增了一对翅膀,飞行速度得到进一步提升。
尼德霍格看到女儿如今的模样,惊的都快要合不上下巴了。
“这他喵的还不到八岁呢!”
以康娜如今的飞行速度,横跨上万公里不过三个小时而已,看似一望无际的大洋,打个盹儿的功夫便顺利抵达彼岸。靠着三大神赋予的通行权限,康娜毫无阻碍的穿过了一片终年不散的浓郁海雾,死亡沙海也终于是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卢德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生命止步的禁地,从空中放眼望去,整片大陆是一望无际的灰色,完全看不到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康娜在海岸线附近找了个地方降落,卢德随即开始用他们带来的东西在原地布置了四座召唤阵,分别用于召唤三大神和库米拉德。
为了对付梅尔基亚达,三神必须以本体亲临,因此让卢德打前站,直接在死亡沙海这里进行召唤。
在这里召唤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利用禁忌之地本身的力量,来抵消主位面对上位神明的排斥力,如果是在外面进行召唤的话,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由于不确定梅尔基亚达的位置,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察觉到有外来者登陆,因此卢德不敢有丝毫耽误,花了一个来小时布置,然后迅速进行召唤。
伴随数道强光,法阵顺利架设好了主位面与诸神神域之间的通道,四尊大神相继从门内走了出来。
不同于为了行走人间而用的投影,三大神的本体碎肉看着一模一样,但气势上却和投影截然不同,哪怕他们尽力收着,上位神的威压也犹如实质一般强烈。
但最让卢德感觉意外,却又好似在情理之中的,还要属库米拉德。她的本尊在外观上,就与之前经常见的投影不同,身材样貌都要成熟上许多,气场上比三神要稍弱,但也没有拉开太多。
“库米拉德!你果然有隐藏实力。”
“呵呵,我有隐藏过吗?只是没明说而已。”
四个神明齐聚首,飞戈莱只一眼便看出,库米拉德的本尊根本不是什么第五阶的中位神,而是已经迈过了那道坎的上位神。虽然还只是第七阶,照比他们三大神要低一个阶位,但已经没有质的差距了。
“你这家伙在人间不是没教派的吗?为什么还能升到第七阶?”
“我没有教派不假,但不代表没人信我。目前在人间流传的神器,有七成出自我手,其中一多半已经家喻户晓,有专属的传说故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们三大教选圣,我回回都上杆子给你们选出来的人送神装?不会真以为我乐善好施吧?”
“你特么的……”
大概是因为亮了本尊,知道再藏已经藏不住了,库米拉德索性把自己这些年偷偷变强的秘密当面都说了出来。别人家花大力气搞出来的宗教活动,她随手送一两件神器,看勥似是顺水人情,实则蹭了一大波信仰。
飞戈莱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被薅了少说上千年的羊毛,完事他还傻乎乎的跟人家说谢谢。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库米拉德以本尊出马,可不是就为了让飞戈莱心塞,为了对付梅尔基亚达,连她都得认真了。
这时飞戈莱发现地母神不在场,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本尊都出来了,为啥不叫那个傻子?”
“你都知道她傻了,我真喊她过来,万一临阵倒戈跑去帮梅尔基亚达该怎么办?”
“呃……这倒也是,那现在怎么办?死亡沙海这么大,要怎么找那家伙?”
“很简单,我这儿有她不得不现身的东西。”
库米拉德说着,很有御姐范儿的从沟里掏出一个水蓝色的小瓶子,然后丢给一旁的卢德。
卢德伸手一接,发现这手感还带着一丝温热的小瓶子里面装的是某种液体,并且哪怕没有摇晃,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液体在自己晃动,耳边还能听到如同海浪一般的波涛声。
顺达一提,站在死亡沙海的岸边,卢德身后的大海海面平静的就像湖泊一样,因此他可以确定,这隐隐约约的浪涛声,就是从瓶子里传出来的。
“这是啥?”
“是梅尔基亚达的圣水,也是她的命根子。”
“噫~!你这说的好恶心。”
听到库米拉德的描述,卢德下意识的脑补了一些很糟糕的东西,而三大神则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飞戈莱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我明白了!怪不得当年我们围攻梅尔基亚达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原来她的底牌被你偷了。”
“纠正你一下,不是偷、是骗。”
“那特么的还不如偷呢!”
见卢德并不知情,库米拉德稍微解释了一下,这看似不起眼儿的蓝色小瓶,里面装着的是二十一种“原初之物”之一的生命之水,而所谓原初之物,顾名思义便是世界诞生时,最早出现的那几种物质,是比神明和生灵都更古老的存在。
而生命之水对于司掌水神的梅尔基亚达而言,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大补品,她当年能那么强,跟这玩意儿有直接关系。
也正因如此,在场的三大神想破头皮也不明白,库米拉德究竟是怎么从梅尔基亚达手上把这宝贝给忽悠过来的?
了解了手上这小瓶的价值,卢德不禁好奇的问库米拉德,要如何用这东西把梅尔基亚达引过来?
库米拉德一脸淡定的说道。
“简单,你把这东西往地上一到就行。”
听到库米拉德让自己把如此贵重的稀罕物倒掉,卢德下意识的有些迟疑。
倒是战神飞戈莱有些跃跃欲试,那表情活像一个看到有水杯摆放在桌子边缘的猫猫,一种想要肆意破坏的情绪油然而生。
“让我来!”
“谁倒都一样,不过动手之前,小子你最好带着她们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上位神明之间的战斗,她们还掺和不了,而你虽然有本源之火能免疫神力,但却不能免疫经由神力产生的各种间接伤害,最好小心一点。”
在库米拉德的建议下,卢德一行人坐着康娜暂时退到了封印场的边缘,也就是环海岸线那一道宛如城墙般的迷雾附近。无论大神这边打的有多热闹,他们见势不妙只要往外一退就没事儿了。
区区几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中间又没遮没掩,因此完全不影响卢德等人用“千里眼”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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