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八三
这之后,卢德把审讯录下来的口供以及录像交给赛拉娜,便不再继续掺和这件事。有了这些证据,赛拉娜和教皇要是还搞不定那些枢机主教,卢德也就不用再考虑什么合作的事情了。
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卢德发现自己一下子清闲了不少,电影拍完了,下一部虽然有计划,但什么都还没有准备,不可能立刻就开拍。学校方面也马上就要放秋假了,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少了许多。
之前几个月,卢德一直是在超负荷工作,无论强度还是时长,那都是奔着猝死去的。得亏卢德是神官,身边几个女神都把神力毫无保留的供给他使用,不然没可能活蹦乱跳的撑到现在。
然而神术可以解除肉体上的疲劳,却无法缓解精神上积累下来的压力,因此卢德暗自决定,等过阵子光明圣教的人都走了,自己要好好放个假。
离开卫兵驻地的看守所,卢德回到神殿时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左右,卢德本想随便吃点东西垫一垫,然后泡个澡再久违的睡个好觉,结果刚吃到一半,沙妮思突然冒了出来。从背后搂住卢德,用一种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都酥麻掉半边身子的声线低语道。
“师傅,晚上帮人家补个课呗!只要随便补个四五节就行,什么学习科目都可以哦!”
“补课”是沙妮思定下的暗号,具体代指什么,卢德自然是心知肚明。至于说“学习科目”……卢德必须承认,沙妮思这个“理论知识达人”的确是比休谟懂的要多多了,而且非常好学,又深谙“实践出真知”的道理,把卢德拿捏的那是死死的。
面对频频向自己主动要求补课的爱徒,卢德本想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无奈她实在太大了!
值得一提的是,卢德起初本想教育沙妮思,担心她会误入歧途,变成一个不检点的女神。但沙妮思却趴在卢德胸前,让他放一百个心,因为自己“不检点”的一面,只会给师傅一个人看。
这在彼此坦诚相见下,能直击男性心灵的发言,配合上沙妮思当时那堪称犯规级的微笑,对卢德造成了超乎想象的暴击,而且还是无视防御的真伤。
卢德本想斥责爱徒,但她实在太会了!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师徒俩便暗中维系着这种禁忌但又顺理成章的关系,并且在时间管理上也不用卢德自己操心,沙妮思跟休谟直接就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神殿的宿舍这边,平日里习惯在九点熄灯睡觉,然后总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爱娜,不知为何,突然在睡下仅仅两个小时后苏醒,迷迷糊糊的起床看了看四周,发现黑乎乎的还是在晚上,正想倒头继续睡,却隐约感觉到一丝饥饿感,于是稍微纠结了片刻,决定爬起来去师傅的书房里偷吃一点小点心。
出门前,爱娜看了一眼隔壁沙妮思的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心想师姐大概是又跑出去“偷吃”了,并且瘾头格外大,也不知道是啥这么好吃?
出了宿舍,爱娜蹑手蹑脚的顺着走廊往书房去,结果路过浴室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师傅的声音,吓的爱娜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缩在墙角不敢乱动。
等了好一会儿,爱娜确定自己还没有被发现,正想再偷偷原路返回,却听到师傅在浴室里一直哼哼,这让爱娜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些被送到神殿来的病人,似乎也都是会发出类似的动静儿。
难道师傅他病了?
出于一份关心与好奇,已经转身要走的爱娜,又鬼使神差的绕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浴室大门。而透过外门的缝隙,爱娜发现浴室内门只关了一半,刚好可以隐约看到泡在池子里的卢德。
此时卢德就依靠在池边,脸上的表情闭眼张口,乍一看像是难受,但又带着些享受,而他面前的池水正极有节奏的翻滚着,时不时还会冒出几个气泡,类似的情况,爱娜只在和其他师姐妹去钓鱼时见过,据说是水下有大鱼才会这样。
但问题是浴室里哪来的鱼呢?
懵懂的爱娜一时间有些疑惑,但就在这时,卢德突然咬着牙低吼了一声,然后没过多一会儿,水面下突然间钻出一个大活人。
爱娜看清了那人长相后,顿时被惊呆了!
《七武士》在松树镇首映的第二天,首批录像水晶便被艾米米送去太阳之都。
光明圣教虽然有专门针对书籍画作内容进行审核的专职机构,是审判庭的下属部门,但架不住跟万神殿的合作有教皇特批,因此审核一路绿灯,隔天就在太阳之都开始公映。
审核部门也是吃过一次亏,之前合作刚开始,枢机主教团为了使绊子,暗中指示审核部门的前任头头不给送来的几部片子过审。
结果这一套操作,惹的教皇是勃然大怒,反手便以贪○受×、对神不忠诚的罪名,将审核部门一大批中上层领导硬核送走,直接发配到某冻土汗国去传教。而之前拍着胸脯保证不论出什么状况都会力保他们绝对不会有事的枢机主教团,全程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打这之后,审核部门就学乖了,凡是万神殿送来的东西,尽量睁一眼闭一眼。因为他们清楚的认识到,枢机主教团那群虫豸根本靠不住!
电影上映后,不出意料的大受欢迎。
太阳之都虽然是一座宗教城市,但光明圣教的教义走并没有要求自己的信众一定要清心寡欲,再加上现任教皇圣·列昂尼德爱看歌剧,还很喜欢收集画作,因此上行下效,太阳之都在过去几十年里,渐渐有向“文艺之都”转变的倾向,吸引各界艺术家云集于此。
而电影这种全新艺术形势的出现,则无疑是给这些艺术家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一般大众只觉得电影很新奇,故事很有趣,并且在视觉体验上,要比过去常见的舞台剧更有真实感。毕竟再大的舞台也不可能同时容下好几百人互砍,很多大场面在现实里是很难看到的。
而业内人士则敏锐的意识到,电影的出现,势必会给整个文艺界带来一次不小的震动。特别是那些靠巡回走穴表演舞台剧为生的歌舞团,简直是坐立不安。
很多人经过多方打听,得知电影这门技术来自于杜兰王国北方一个叫松树镇的小地方,当地有一个对于南大陆民众而言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竟然能让光明圣教都屈尊降贵,同他们进行合作。
于是一些对电影技术感兴趣的人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去这个地方看一看。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卢德,电影上映后最先得到的反馈,就是信仰的提升。
事实证明,只要电影的品质够高,能够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情绪,那么哪怕是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一场电影看下来,也会下意识的产生出信仰,并且这个量还不亚于一名虔信徒的诚心祷告。
所以这段时间,万神殿的女神们因为“分红”大幅增长而笑口常开,沙妮思则趁着休谟出差不在老家,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找卢德补课,同样孝口常开。
而光明圣教的使团这边,被赛拉娜“策反”的蔡思德现在作为双面间谍,正不断向他原本的上级发送假情报,卢德虽然没有跟着一起掺和,但一直都有关注,感觉赛拉娜和教皇现在引而不发,大概率是想给枢机主教团来一波“大的”。
由于眼下已经入秋,预计再有一个半月就要正式进入冬季,因此无论访问团还是圣女的试炼团,都已经在为动身启程做准备。
赛拉娜要回太阳之都复命,而赛利卡一行则要前往西海岸,出海前往某群岛进行第五场试炼。
本来赛拉娜还打算邀请万神殿方面也出一两个人加入圣女的试炼团,但这个提议被卢德婉拒,只是为试炼团提供了几台轻型的手持摄影机,然后承诺可以无偿帮忙进行后期剪辑。
在卢德看来,圣女试炼的确是个大热点,蹭一蹭肯定会有一定的好处,但就算加入,万神殿也不过是个客串而已,且他们很难对整个活动进行有效干预。卢德自己没什么时间,又不想派自己的弟子跟团一走就是两三年,干脆一口回绝掉了。
另外还有一点原因,卢德没好意思明说,本届的圣女赛利卡……你不能说她哪儿不行,但“问题”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还有点大。万一将来哪一天暴了雷,怕是最后会引发国际争端。
事实上在此之前,赛拉娜就有在闲谈时,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卢德,想要知道卢德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女儿身上的秘密,全都被卢德巧言令色的糊弄过去了,赛拉娜也不好问的太直白。
卢德打算待到光明圣教的人全都撤走,而松树镇本地入冬封山,便着手开始“二期神明”计划。
其实最开始卢德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是打算像之前给爱娜新增一个“丰饶”的神位那样,直接给现有的几个女神,一人新加一个神位。
但卢德后来在跟库米拉德交流时了解到,神位这玩意儿是不能随便乱加的!
首先是要分主次,主神位有且仅能有一个,然后其他神位算是“次级神位”,概念上必须要和主神位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才能添加成功,否则若是概念冲突,反而会让信徒在思想上出现矛盾,从而削弱信仰的产生。
打个也许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是,若是以“甜豆腐脑”作为主神位,那就不能用“咸豆腐脑”来做次级神位,除非你能把主神位概念里的“甜”去掉,让自己成为豆腐脑神。
所以思来想去,卢德最后决定一个萝卜一个坑,神位不好叠加,那就多弄几个神出来。
计划中的二期神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司掌商业活动的财神、司掌法律的天平神、司掌艺术的乐神和司掌军事的军神,都是对万神殿未来发展会有用处的神位。
但让卢德稍稍有些担忧的是,这四个新神的神位除乐神外,都和传统神明的神位或多或少有一定重叠,一旦把神设立起来宣传出去,大概率会起冲突。
军神就不说了,这个只要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会和战神犯冲,另外天平神司掌的法律,也和战神拥有的“裁决”有近似含义。只不过细究教义的话,战神的裁决是让纠纷双方直接决斗,谁能活下来谁有理,而卢德推出的天平神,是讲究司法公正的。另外财神也可能会和拥有“宝藏与财富”神位的大地母神有争执。
大地母神还好说,至少在杜兰王国境内,地母神的教派并不兴盛,主要是矮人们在信,但矮人族群在信仰上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钢鞭氏族为首,改宗信了匠造三女神,而另一派虽然依旧维持着对大地母神的信仰没变,但态度却很暧昧,对钢鞭氏族正在做的事情充耳不闻,任由年轻一辈的矮人追求信仰自由。
比较麻烦的是战神教这边,卢德和他们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因为神药的生意和乌拉尔关系不错。但乌拉尔毕竟不是至高神官长,万一自己这边把军神和天平神都弄出来,对面一旦发觉是绝对回来抗议的。
但卢德又不能不弄,眼下的松树镇是以宗教来引导发展方向,卢德想要推广司法概念、就会需要一个司法之神来作标杆。而军神就更不用说了,枪杆子可是捍卫自身正当利益的有力保障,卢德从未想过要靠旁人的怜悯和施舍来活着。
所以早在布鲁斯特学院设立军事学院开始,卢德就已经准备要造军神了,并且还是重中之重,一出场就得是二期神的C位担当!
卢德这几天只要是闲着,就会在书房里谋划和二期神有关的事情,包括编写相关教义以及背景故事,再就是画“神设图”,每个神都有不是一版,最后选择一个最适合使用。
卢德这边正奋笔疾书的画着图,这时书房的门轻轻打开,爱娜端着茶水和一些小点心走了进来。
卢德抬头见是爱娜,冲她点了点头便继续画画。
最近一段时间,平日里活泼开朗的爱娜变的有些心事重重,卢德以为她还在烦恼升阶问题,本想跟她好好聊聊,开解一下心结,但无奈之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因此一直分身乏术。
因此大意了的卢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真正让爱娜感到烦心的事情,并不是升阶问题。
端着茶盘的爱娜来到书桌边,默默的将茶水和小点心都放下,这时注意到卢德的桌子上随意的散落了一些画作,于是伸手拿起来一副,看到画纸上那还处于素描状态下的美少女,爱娜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师傅、这是?”
“是第二期要造的神,咱们万神殿也是时候该纳一波新了,预计这个冬天可以完成。”
“新、新的姐妹吗?”
“嗯。”
没有注意到爱娜表情变化的卢德点了点头,依旧在专心致志的进行着创作。
爱娜沉默了半响,默默的放下已经被她捏皱了一角的画纸,然后扭头向门口走去。听到她脚步声的卢德刚想随口说一句“记得把门关好”,但话还没出口,便听到“咔哒”一声。
……那是房门被反锁的声音。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卢德猛的抬起头,就看到爱娜背靠着房门,脸上流露出极为罕见的神情,看上去就好像是刚刚下定了决心,准备放手一搏干一件大事儿,让卢德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爱娜!你、你这是要干嘛?”
“师傅、为什么……”
爱娜的声音低沉中略带一丝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从未见过爱娜这样的卢德,霎时间慌了神,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应该马上开溜,但他又不忍丢下这样的爱娜不管,一时间进退两难。
“爱娜,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师傅和大师姐做过那种事了吧!”
“呃、这个……”
“还有休谟对不对?师傅最好不要撒谎!我之前问过大师姐,她亲口承认了!”
“……”
爱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本就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天晚上,爱娜在浴室门口看到了足以震撼她一整年的画面,而在震惊过后,爱娜在第二天找到沙妮思当面对峙,结果大师姐很坦然的承认了,并且还表示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休谟大姐比她更早。
眼见爱娜当时呆若木鸡,一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的模样,沙妮思当即“安慰”她,表示自己和休谟大姐都并没有想要独占卢德的想法,如果是爱娜的话,她们其实很愿意和她一起共享!
然而爱娜还是感到无法接受,她并非无法接受休谟和沙妮思跟师傅发生关系,也不是在生气大家的刻意隐瞒。她感觉很难受又很害怕,却又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因此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
直到爱娜在书房里看到卢德正在绘制所谓二期神的画面,爱娜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爱娜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会被大家抛下。
作为卢德第一个亲手创造的神明,爱娜始终对卢德抱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内心渴望得到卢德的夸奖。但自从第四阶突破受阻至今,爱娜渐渐发现,原本处于领先地位的自己,正渐渐被其他同伴追上甚至反超,师傅虽然从没斥责过她,但危机感已经产生。
这时她猛然发现,大师姐和休谟不光是神力,就连和师傅之间的关系,也已经远超自己,卢德又刚好在这时着手开始创造新的女神,这就是像是一颗引燃导火索的火星,爱娜积累至今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爱娜顿悟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真正渴望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原本阻碍她继续成长的阻碍被瞬间击的粉碎,直接在卢德的书房里,当着他的面完成了第四阶的突破。
然而突破后的爱娜却仿佛性情也一并发生巨变,直接用一种捕食者凝视猎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卢德。
“师傅,爱娜今天不当好孩子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转瞬即逝,终于还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在松树镇驻留了近三个月,圣女的试炼团已经休整完毕,即将再次踏上征程,而访问团也准备乘坐飞空船伊卡洛斯返回太阳之都。
赛拉娜已经摩拳擦掌,只等着一回去就动手,给那些没憋好屁的枢机主教们好好整一个大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特么的“惊喜”!
临行的当天,松树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送行,卢德特意搞了一个活动,把排场拉满。
“大师,您这弄的也太隆重了。”
“一点心意,我们大家都衷心的希望,等诸位将来完成全部试炼,若是有空可以再回来坐坐。”
“有机会,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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