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万华镜 第195章

这个女人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打听到，瑟维丝的彩虹马戏团是在王国北方一个叫松树镇的地方，得到了《罗米欧与朱丽叶》的剧本，这部话剧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北方各地演出过，并且大受好评。

但这个莎士比亚却很神秘，瑟维丝不肯透露出除名字以外的任何讯息，而且据称她手上还掌握着另外几部剧本，同样是出自这个莎士比亚之手，只不过一直没有拿出来演出，显然是想留作杀手锏，准备在炎木城向他们飞霞歌舞团报仇。

凯蒂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她为了在炎木城扎下脚跟，付出的那么多代价。哪怕她知道瑟维丝只是开打自己脸的，以她那个高傲的性格，不会想在炎木城取代自己，但凯蒂说什么也不想输给瑟维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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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天际歌剧院这边，因为乞丐捣乱的缘故，演出推迟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是得以开演，但也因此使得上座率只剩下大约三分之二，空出来的座位一部分是那些乞丐的，还有一些是被吓跑的观众的。

好在歌剧院的老板玛丽莲婆婆是个很精明的人，趁着开演前的这最后几分钟时间，迅速清点出空余座位的的数量，然后派人拿着现做出来的临时门票，跑到大街上去拉客，总算是在舞台序幕拉开前，将空余座位填补了个七七八八，将上座率拉回到八成以上。

老实说，以炎木城的通常行情来讲，一部新剧的首场演出，只要上座率能够超过七成，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热了，之后视情况会有一段小幅度的提升，然后随着热度的退去而迅速下降。

能场场爆满的，那都是超一线歌舞团，整个炎木城也就只有飞霞歌舞团这一家能够做到，并且还是在全城最大、拥有超过两千个座位的天籁歌剧院。

而彩虹歌舞团则无疑是一匹强劲的黑马，在首场演出过后大半个月时间，依旧可以做到热度不减，维持着极高的上座率，因此备受天际歌剧院的老板看重，一直将他们的演出安排在每晚的黄金时间。

虽说这段时间，围绕着彩虹歌舞团和《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大热剧总是风波不断，甚至有一些名字不便明说的大人物暗地里对歌剧院进行施压，想要让他们中断与彩虹歌舞团的演出合作，但玛丽莲婆婆完全不甩这些压力，替彩虹歌舞团挡住了绝大多数攻击。

一方面是因为玛丽莲婆婆自己也有靠山，能在这鱼龙混杂的炎木城站稳脚跟开歌剧院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另一方面老板自身也是演员出身，对歌舞剧的热爱发自真心，很欣赏一直自强不息的瑟维丝。

而投桃报李，瑟维丝也向对方透露了自己手上还有另外几部优质剧本的事，让玛丽莲婆婆相信他们手上还捏着不值一副王炸没有使用。

《罗密欧与朱丽叶》在炎木城的口碑目前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看过的人都在死命吹，但也有很多没看过的人，在硬抓着“抄袭”问题呼吁大家抵制，哪怕有外地人站出来辟谣，说彩虹歌舞团早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在别的地方演过这部话剧了，但无奈声音太小，完全盖不过那些有组织进行造谣的黑喷子。

在炎木城打拼这么多年的玛丽莲婆婆自然清楚，这背后必然有人在搞鬼，她甚至都能猜到是谁，但无奈对方的能量更大，她只能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保住彩虹歌舞团不受外界的骚扰，却难以进行反击。

当晚的演出依旧十分成功，一部真正优秀的歌剧能够让观众流连忘返，想要一遍又一遍不断品味，并且每一次观看都能有新的体会。现场观众会在结束后不约而同的起立鼓掌，便是对演员和剧本最大的肯定。

演出结束后，老板玛丽莲婆婆来到后台，一过来便看到瑟维丝正拉着刚刚谢幕下台的一众演员在做“闭幕总结”，主要是自我反省还有哪些不足之处，以及如何进行改进，以便让下一场演出做到更好。

玛丽莲婆婆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很欣赏瑟维丝这种精益求精的职业素养，总觉得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这时，瑟维丝看到了不远处旁观的玛丽莲婆婆，赶忙来到对方面前问好。瑟维丝知道，自己在炎木城这段时间的演出能够顺利进行，全靠这位昔日的“炎木城第一女演员”支持，因此非常感激对方。

“前辈，您来啦。”

“到后台这边看看而已，顺带领一个你们的狂热粉丝过来。别担心，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登徒子，那家伙虽然是个烦人的家伙，但……至少不算是坏人。”

“谁呀？”

“桑斯，一个什么都写、什么都画的怪胎。喏！那边那个躲在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就是他了。”

顺着玛丽莲手指的方向，瑟维丝看到不远处的舞台道具后面，有一个只露出半个脑袋的男人正偷瞄着她们这边。玛丽莲婆婆朝对方招了招手，对方立马欣喜若狂向她们这边跑来，那副欢脱小跑的模样，让瑟维丝不由得联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傻狗。

不过瑟维丝倒是听过桑斯这个名字，对方可以说是目前炎木城最有名的剧作家，而且是书画音乐样样精通的全才。这让瑟维丝一度以为桑斯是个和卢德大师一样的老头子，结果见到真人却发现，这人简直年轻的有些过分，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少见的青色长发乱糟糟的，脸上架着一副昂贵的水晶眼镜，十分标准的“文化人”打扮。

对于这种业内顶尖大佬，瑟维丝自然不敢怠慢，但就在她正准备上前与对方握手时，急匆匆跑过来的桑斯却因为被不小心踩到一根麻绳，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她们面前，让瑟维丝刚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而玛丽莲婆婆则淡定的抽了一口烟袋，然后斜视四十五度仰望天棚，尽量无视这尴尬而又极其丢人的一幕。

“呃、那个……桑斯大师你……没事吧？”

“哈哈哈！没事没事，是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脚底下。瑟维丝小姐，我是你的粉丝啊！我求了玛丽莲婆婆整整七次，她才答应带我见你一面，我今天一是来找您要签名的，二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引荐我与莎士比亚大师见上一面，只要您能答应，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当着瑟维丝的面，过于欢脱的桑斯以机关枪似的语速一秃噜的提了一个让瑟维丝相当难办的要求。

事实上，自从在炎木城开始演出到现在，已经有不止一波人来找过瑟维丝，想要见一见写剧本的这位莎士比亚大师。有的人还算礼貌，而有的则相当不客气，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对于这些访问者，瑟维丝只能推脱，说莎士比亚大师人在北方地区，但有一些人却并不相信。

就在瑟维丝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桑斯时，她突然看到不远处，自己歌舞团里场务领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来到后台，正是她已经一年多没见的卢德大师……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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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的都很漂亮，身材又好的过分，所以瑟维丝对卢德大师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徒弟印象很深，所以哪怕是穿着便装，她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沙妮思修女？她怎么到炎木城了？”

因为是熟人的关系，沙妮思很轻易的就进到歌剧院后台。当初到过松树镇的歌舞团老人都见过沙妮思，一个个惊喜的上来同她打招呼。

而那些后招募进团的新人和歌剧院的工作人员，都惊艳于沙妮思的美貌，误以为她是新来的女演员。

“这女人谁啊？”

“不知道，但感觉比瑟维丝团长还漂亮，哦哦！她朝我这边看过来了。”

沙妮思的出现在后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瑟维丝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故人，于是赶忙跟玛丽莲婆婆解释了几句，让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桑斯稍等片刻，然后自己便快快步迎了上去。

“沙妮思修女。”

“晚上好，瑟维丝小姐。”

“你怎么来炎木城了？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才到的，算是陪师傅出差吧，他知道你也在炎木城，所以让我先过来打声招呼。”

“大师到炎木城了！？”

沙妮思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个信封递到瑟维丝的面前，这让瑟维丝顿时感到惊喜交加。

将卢德的亲笔信交到瑟维丝手上，任务完成的沙妮思表示自己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处理，不便在此久留，但过几天还会再过来，卢德对彩虹歌舞团在炎木城遭遇的困境略有耳闻，表示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听在瑟维丝的耳中犹如天籁，多日来积压在自己头顶的阴霾，仿佛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替我向大师问好，等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呃……师傅他现在，可能不算老人家了。”

“哈？”

交代完卢德安排的事，沙妮思便匆匆离去，瑟维丝将信揣进怀里放好，然后回到玛丽莲和桑斯这边。

“瑟维丝，刚才那黑发女孩是谁？是你发掘的新苗子吗？形象和气质都很不错呢。”

“不不，她不是演员，是一位修女。”

“修女？那真是可惜了。”

听到瑟维丝说是修女，玛丽莲的脸上明显流露出惋惜的神情。作为见识过上层黑暗面的人，玛丽莲很清楚修女不是啥值得人羡慕的身份，长得丑倒还好说，像这种美若天仙的，往往都会沦为某些教派高层的玩物，过的比娼馆里的妓女还惨。

瑟维丝不知道玛丽莲说的可惜是指这个，毕竟她是亲眼见过卢德和他那些女徒弟是如何相处的，完全没往那些不堪的方向联想。她现在满心欢喜，只觉得异常振奋。

毕竟卢德大师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时，瑟维丝将目光投向了桑斯，她记得这家伙是飞霞歌舞团的御用编剧，虽然了解内情的玛丽莲婆婆之前说过，这只是飞霞歌舞团单方面的宣称，但桑斯的确是和他们的合作更多。

既然这家伙十分想见莎士比亚大师，而卢老爷又刚巧来了炎木城，那自己说不定可以助他圆梦，然后再顺手挖了死对头的墙角。而这样一来的话，只有凯蒂那个贱人受伤的世界便完成了，还真是可喜可贺呢。

心里正盘算着如何给仇人添堵，另一边的卢德和休谟则刚从剧院里出来，正漫步街头领略炎木城本地的风土人情。

不到五百米的一段路，他们就碰上三波劫道的，其中第二波甚至还特么穿着警卫队的制服，一上来就“邀请”他们二人去卫兵所喝茶，当真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真是绝了！这地方晚上这么乱的吗？”

“正常！本地的帮派再讲规矩，那讲的也是帮派之间的规矩。只劫财不害命，光是能做到这一点，在道上就已经可以恬不知耻的自称一声‘好汉’了，你还指望这些人渣能当遵纪守法的良民不成？”

对于卢德的“大惊小怪”，休谟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事实上在她看来，卢德对于秩序的追求明显是有些偏高了，松树镇被他治理的宛如世外桃源，但他却依旧不是很满意，说什么还不够好。

连续三波劫匪严重破坏了卢德想要逛街的心情，于是在休谟的建议下，两人换了另外一条风景更好，但一般人走不了的路——屋顶。

在炎木城潜伏调查的这些天，休谟和落叶的夜间活动大部分都是在飞檐走壁，盗神的天赋技能之一便是身轻如燕的高敏捷。但卢德显然达不到这种程度，给自己套了好几个强化神术才勉强能够跟的上休谟。

见卢德跟的有些吃力，休谟只能放慢速度。

两人最后来到位于城市最中央的大钟楼顶端，这里是整座炎木城最高的建筑物之一，站在最高点上刚好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几条主要街道，这里彻夜都会通火通明，让卢德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地球。

这时休谟依靠在柱子边，一边吹着南方有些清冷的夜风，一边感慨的说道。

“可惜我现在神力是被封印的，不然只要给你套个盗神加护，你不用那么多强化神术也能跟得上我。”

“说真的，你这个盗神的神位，有些时候……显得其实挺鸡肋的，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试试？”

“换神位哪那么简单啊！我如果不当盗神了，那我还会是我吗？不过你要是有办法像对爱娜那样，给我加一些新的，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有什么比较不错的建议吗？”

“誓约你觉得怎么样？”

“誓约？”

“我发现，大多数人赌咒发誓，都会选择对自己信奉的神明起誓，但问题是满天那么多神明，有的本身就不靠谱，就比方说管着‘阴谋’的你妈，对着骗子神起誓自己没有骗人，这能让人相信吗？所以说啊，应该有一个这样的神，让违背诺言的人付出代价。”

“相当于是一个管契约的神那样吗？”

“类似但不相同，这方面我准备概念细分，契约应该讲究公平公正，我是准备留给法神的，但誓约可以是不公平的。总之这个事情光拍脑门想出来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契机，让大众接受这个概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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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传领域，优秀的文艺作品始终都是最强而有力的武器。它的力量并不会直接作用于肉体，却能对精神构成影响，既可以弘扬文化传播思想，也可以拿来颠倒黑白。

这个世界的土著尚未意识到在这方面的重要性，但卢德是穿越者，在他还在上学的那个年代，正是大洋彼岸某国娱乐产业最发达的巅峰时期。

每年都会出产大量制作精良的电影游戏动画，让本国乃至其他国家的年轻人竞相追捧，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接受对方暗藏其中的价值观。

所以当卢德得知，瑟维丝的彩虹歌舞团也在炎木城时，他便决定将对方拉入到自己的计划中来。

按照信中提到的时间和地点，瑟维丝在第二天中午，一个人身穿便装悄悄离开天际歌剧团，来到位于城南富人区的一间餐馆。

一过来便看到沙妮思在不远处朝自己招手，然后跟着对方来到餐馆二楼的贵宾包厢，她在包厢里见到了阔别许久的一众松树镇熟人，除了领她过来的沙妮思，还有爱娜和休谟。

但让瑟维丝有些纳闷的是，在场唯一的男性却不是卢德大师，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哥。

“这位阁下是？”

“我是卢德，瑟维丝小姐。”

“？？？”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卢德向瑟维丝解释了一番在对方离开松树镇后，发生在牡蛎港的一系列事件。有沙妮思和爱娜等一众熟人作证，由不得瑟维丝不相信。

瑟维丝起初很惊讶，她没想到卢德大师竟然会蒙受神明恩赐返老还童，但随后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甚至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不过让瑟维丝依旧有些好奇的是，卢德大师特意跑到这与松树镇相隔数千里的炎木城是要做什么？总不能是专程过来帮自己的吧？

“大师，您怎么到炎木城来了？”

“主要是过来办一些事情，得知你也在这边，并且还遭遇了一些麻烦，所以想找你互帮互助。”

“互帮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