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系教师的日常生活 第316章

首先，这门技术对人类而言很重要，对姬朝歌而言却未必。

该隐一死，他就会直接启动计划，鲸吞天下，这门技术根本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会将所有人都改造成自己这一脉的异族，完成永恒王朝，万世统治。

计划成功了的话，是这样，计划失败了..失败了就死，那寻江倒霉蛋，你他妈倒霉去吧，关我屁事！

是的，死去了就什么都管不了，自然也无所谓。

这门技术对姬朝歌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而能随便的送出。

至于其带来的收益，有两点，第一，是让朦胧身影不能随便回溯时间，这非常重要，否则即便是姬朝歌也无法确定朦胧身影到底会如何行动，“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

第二..这项收益很大，但姬朝歌认为自己不会用到，他也不希望自己用到，在战略上他不认为自己有用到这项收益的机会，但就战术上，他还是布置了下去。

战略上感性，战术上理性..矛盾的结合体，姬朝歌。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朦胧身影也很快回过神来，想通了除了第二点收益之外的所有事。

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冷冷道：

“这门技术对你不重要，并且你也而已藉此确认我的状态..真是好算盘。”

如果说朦胧身影是一直压制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姬朝歌就是毫不掩饰，当下戴上痛苦面具。

“啊..真受不了，明明高兴还要装出吃亏了的样子，扪心自问吧，到底是谁更赚？”

——那还用说吗，姬朝歌哪怕是有着天大的图谋，这糖衣炮弹人类都死非吃不可的。

随后，二人签订了契约，这是一种古老的手段，会使用的生物已经不多了。

朦胧身影翻来覆去，逐字逐句的观看契约，终于确认这些毫无问题..至于那技术中是否有问题，那就不是她的事了，相信人类那边自有方法判断。

“现在我如果回溯时间，这没有第二时间轴的契约自然失效。”朦胧身影道：“显然我不会这么做了..说吧，你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说起来挺简单的，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

姬朝歌微微顿了顿，随后开口了。

“首先，让该隐继承始祖的命格，从不知道什么玩意降格成为始祖。”

“等等..你就这么确定他会被降格成为始祖？”

“能不能成，我研究了这么久神秘学，也完全不能确定，继承始祖命格的这个行为，始祖也能做，意味着下等级的人类可以晋升，同等级的始祖可以替换。但如果该隐真的是更上位的生物，或许真的无法继承始祖命格..那就没办法了，他毫无弱点，沐浴龙血时别说是脚后跟，估计连大小肠都照顾到了，等死吧。”

“..”

朦胧身影沉默，姬朝歌的意思一开始就很明显，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没人能有必胜的把握。

“即便他被降格成了始祖，我的能力也无法对付他，我锁定不到他，而且回溯整个世界的时间也做不到，那和历史变数相关，与单个生物的位格无关。”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等待姬朝歌消化这其中的信息..很显然朦胧身影不想说的太明白，于是故意留下很多留白空间。

“其次，单个回溯时间的话，我也说了，位移的是时间坐标而不是空间坐标..等等，你先前说，在举行始祖仪式时，继承者将与门产生联系？”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姬朝歌平静点头，“人类在得到始祖命格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命格。但和始祖不同，他们的命格没资格进入‘门’，被拒绝之后就永远的消散了，咋看之下，好像是单方面掠夺了始祖的命格，实际上自己也失去了许多。”

继承始祖命格这件事，数千年来发生过的也不超过三起，朦胧身影对此没有研究实属正常。

“不过，这种‘拒绝’也需要时间，而且时间还不短，这就足够了。”

“..”

朦胧身影思考片刻，仍然摇头。

“就算他真的被降格，然后与门联系在一起，也没用，我的能力能对门起效。但根本无法选中门，就像是我无法锁中该隐一样。只不过该隐是我锁不到，而门是不让锁。”

“你不用锁定到该隐。”姬朝歌摇摇头，说道：“你只要锁定到另外一个人就可以了。”

“..？”

朦胧身影仍然不懂，锁定别人，锁定别人有什么用？

她猜到姬朝歌要说的人是神心，毕竟对方一开始就表明需要她和神心。可是，锁定到神心有什么用，这个回溯完全是针对个人的，不会有“连锁反应”，吃过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做过的事也不会被复原，锁定神心，有什么意义？

忽然，朦胧身影的大脑冻结了..她对神秘学也有相当程度的理解，如今也想到了那个方法。

“看来你也想到了..你想的没错。”

姬朝歌平静开口，说道：“让神心掠夺掉你的命格吧，然后再让该隐掠夺神心的命格。在将成未成之际，让获得你能力的神心回溯自己的时间，而在神秘学中，此时的神心和‘该隐’是‘同一个始祖’，再加上与门的联系..不出意外的话，该隐将会被‘门’所带走。”

第十一章 暗流 十一

“..”

这已经是朦胧身影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沉默。

始祖从生命层次上来说碾压人类或是异族。但具体的数值却未必，经典例子就是魁，正面战斗的话能把所有始祖打成傻子，更别说思考速度之类的问题，朦胧身影的沉默就是在思考，她的逻辑思维远胜魁。但如果真的思考起问题来，魁比她快得多，像是这种场面，魁如果有所犹豫，那不是他在思考，而是他留给对面思考时间。

姬朝歌静静等待。

朦胧身影开口，语气平静，并无冷冽之意，然而这才是谈判开始崩溃的代表。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下子解决两个..说不定是三个。”

谈话进行到这里，终于是进入了尾声，姬朝歌收起脸上散漫的表情，缓缓将目光投向朦胧身影。

“我很喜欢一句话，真理越辨越明，你不必摆出这吃了大亏的模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伙的，你的命格到时候会在神心手中，考虑到你的能力是时间，加上命格持有者的配合，快速复活的概率恐怕超过了八成，你根本就不会有事，真正会出问题的是那个小家伙才对，她失去了自己的命格，然后又将命格还给你，让你复活..当然，你也可以把自己的命格赠与她，让她活下去，但不论如何，选择都在你自己手中。”

这是非常合理的推测..在姬朝歌的假设中，如果计划真的进行到最后一步，该隐被始祖仪式降格成为始祖，那么在那个瞬间，朦胧身影，神心，该隐，三个人是通过朦胧身影的命格交织在一起，被视为‘同一个人’的，而且‘门’也被牵连其中，那之中的‘朦胧身影残魂’指不定就被‘回溯回去’，到时候朦胧身影原地复活，而神心则会发动能力，将自己送回到一个多月前的状态，导致失去始祖命格，成为普通人..

但之所以称这些知识为神秘学，就是因为都没有进行过系统性的猜测和验证，神心的‘命格’按理来说应该要被‘门’收走，但实际上是消散在世界中，万一‘人类命格’这东西也拥有‘真实时间轴’，那么回溯时间的瞬间，朦胧身影复活，然后神心死去，又或者门至高无上，不受朦胧身影的能力影响..

可能性太多太多了，而不论是朦胧身影还是姬朝歌，其实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没人有必胜的把握，数千年来，人类，始祖，或是异族，对“门”的了解都屈指可数，包括姬朝歌整个围绕门展开的计划，其实都没太多把握。

不过，姬朝歌认为自己的猜测不会出错..世界在冥冥之中存在着一些规则，不会让各种意义的永动机出现，尤其是关于回溯时间的能力，世界不会永远的被困在某段时间中，更别谈对“门”的愚弄和欺骗，所以他认定，神心和朦胧身影中必然有一个要付出代价，具体是谁，到时候还得看始祖命格在谁手中。

“黑龙..”朦胧身影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利用我们达成你所期望的一切，用你敌人的生命，杀死你的敌人..我不得不怀疑，这根本不是你真正的方案，你必然还有更好的方案..”

这个“更好”是相对而言，朦胧身影说的显然是对她这边的更好。

姬朝歌摇摇头，说道：“你太看得起我了..这种话你也不会相信吧。没办法，但是事实就在这里，你接受，或者不接受，全部都随你。”

朦胧身影反问道：“你觉得我非做不可是吗？”

“是你的行为，让我这么觉得。”姬朝歌说道：“有一件事，该隐没有去想，而你则试图回避..但其实大家都躲不了，这也是我确定你一定会来找我的理由。”

朦胧身影终于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她知道姬朝歌一定会注意到那一点的，这注定让她别无选择。

“你和斗神要对付该隐的理由很奇怪，说他会毁灭世界。”

姬朝歌双腿重叠，十指交叉，置于下巴处，平静道：“可该隐的目的是复活一个死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复活一个人就要毁灭世界呢，我和该隐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他不算是什么反社会人格，甚至脾气还算是相当好，或许数千年前他不是这样。但那也不是你们直接动手要杀死他的理由，如果能够说服的话，至少该说服他，告诉他你这个方法是不可取的，然后将他指引上正路，不论如何，与一个能够摧毁世界史的狠角色直接动手都不是好选择。”

“然而，你们却那样选择了..”

姬朝歌眼神幽幽。

“为什么不说服他？”

“原因很简单，我刚才就说过..真理越辩越明。即便出现了能以一己之力摧毁全世界的怪物，也无法扭曲客观事实。”

“摧毁整个世界..真的是使人复活的方法，途径，或手段之一，对吧，并且你们无法否认这一点，甚至无法使他相信那是假的，为什么呢？很好猜，因为这一点应该是由该隐的妻子告诉他的，他不可能相信你们这帮人，而不相信他那几乎可以被称为是‘魔法源头’的妻子。”

“也就是说，如果我这边行不通，无法复活神真，那么该隐将不会留手，再一次的将世界化为灰烬，数千年前你们阻止过他一次。然而这次你们无法成功，所以，你的确非做不可。”

“你不用否认，因为否认也没用，神心和神真的能力相同，还有该隐，都能求证这一点。虽然我没有问过他们中的谁，但我不会出错..你如果能接受一切生命的消亡，那你不用执行我的计划也可以，现在，给我你的回答吧。”

朦胧身影沉默的注视着姬朝歌。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不想接受命运，可又不愿意做出难看而又无力的挣扎，真理越辩越明..姬朝歌是对的。

第十二章 暗流 终

摧毁世界，复活人。

这两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一点关系，几乎找不到理由将他们强行联系到一起，哪怕是姬朝歌，也只是就逻辑上推测这两件事中的确存在一定的联系，却想不出这联系到底是什么。

但这联系确实存在着，朦胧身影，斗神，神心，神真，还有该隐，都清楚这一点。

该隐复活神真的方法，来自于一个魔法，或者说，一个仪式。

这种仪式被记载在神心以及和她同能力的先祖脑内。

这个仪式的效果是扭转神秘学中生死的定义，仪式的具体达成条件是..

“古往今来，每有一个一定达到一定生命层次的生物出现，记为+1，总数字为x，古往今来，每有一个达到一定生命层次的生物死亡，记为加1，总数字为y，当x=y时，仪式发动，完全扭曲神秘学中的生死定义”

神心和她的先祖能够观看自然数据库，其中就包括x和y..这个数字大概是全部人类加全部魔兽加全部异族。至于始祖异族和特殊异族，数量太少，无法放进去计算，动植物的话，则只算进去很小一部分。

当然，看不到也没问题，因为根本用不着看到，只要使得x=y就可以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时候，x=y？

这就根本不用说了。

该隐要将整个世界，整段历史，全部的一切都给撕碎，摧毁..如果姬朝歌这边的行动失败，他会立刻失去耐心，然后启动自己的计划。

“不论这个计划，你接受还是不接受，之后都有的是时间给你决策，或许你还得去找神心商量一下，都随你，现在我将具体的时间布置告诉你..如果错过了的话，我就会认为你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么，听好了..”

——

九月初，最后的假期终于结束，皇院开学..但因为一些原因，学生和老师都继续放假。

嬴秦关这边得到消息，钟红玉和那位七公主一样，选择休学。

他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夜曲也好，钟红玉也好，一个个的，全都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嬴秦关总是难以从这些复杂的情绪中脱身，过往的经历赋予了他太多不该有的想法，他注定不可能从那些回忆中脱身，在那之后的人生都是由无数个痛苦的瞬间组成的，有些事发生的时候，就注定这辈子都无法跨越。

然而，让他头疼的事还在后面..九月初，皇院的传统活动来了。

由冰柠，七曜，摩根，真理之城四个国家的皇院，或者说最高学府组成的交流赛，在每个学年开始的时候举办，早些年类似军被禁赛，后来作为传统保留。但火药味淡了许多，近些年甚至有了“捧明星选手”的说法..武斗系和魔法系的学生有不少毕业后直接从事影视行业的，只能说这帮人对商业的嗅觉真是灵敏。

上一年，由嬴秦关和鸢尾花带队，带着武斗系三人，魔法系三人，前去真理之城参赛，这一年按理来说是该轮到七曜这边了。但皇院的炼金系学生就是活好，一开学就整了点幺蛾子，炸了小半个皇院的同时释放了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气体..

是的，这就是导致整个皇院放假的原因——洛水听到这消息都开心疯了。

总之，七曜皇院这边暂时不方便作为主办方，在经过短暂的商量后，决定延续上一年的地点，继续在真理之城举办。

鸠亦召开了一次短会，询问武斗系各个老师的推荐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