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的赛亚偷渡客 第77章

作者:桃源旧主

“你们已经玩了一整晚了。”

“我可是被‘玩’了好几天...”

趴在沙发上,脸朝下埋在坐垫中的弑君者,也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挺意外你居然能逃出那个红色狼的追击,虽然你现在住在罗德岛上更让人觉得意外。”

拉普兰德已经开始了游戏,她像专业赌师一样来回摇着骰子,边听声音边对遭了难的弑君者说着。

“不是我逃出她的追击,是她没有那个老妖婆的任务的话,每天都会按时睡觉,所以我才跑得掉...可恶...我的尾巴在她睡熟前一直被她拽着不松...”

“而且也不懂给你水和食物,被吃你吃掉的pokey,记得加倍还我。”

若不是德克萨斯昨晚因为受不了房内的吵闹而到走道上透气,她都不会注意到倒在路上气息奄奄的弑君者。

“好...只要你们别把我送给那个恶魔小红帽就行。”

弑君者保持着那个动作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努力让自己在这个吵闹的房间中睡下。

“还有那个叫托马特的...罗德岛干员是吧,叫他等着,把我抓到这受那么多苦...”

“可惜他出差去了,要不然我也能看你头被敲进地板的景象——啊,貌似罗德岛的地板比水泥硬多了,你要三思哦。”

拉普兰德警告着几天没被揍就开始膨胀的弑君者,同时让三个骰子在脱手的时候瞬间叠在了一起,合计点数只有一。

“喂,这游戏是按照点数行动的,你秀技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习惯了。”

——罗德岛&龙门联合救援车队——

从龙门前往切城,需要数日时间,而在队伍之中的托马特,尽管可以早早地前往目的地,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在车队里带着,和本次行动的伙伴们一起度过这几天时光。

而不论是好是坏,无所牵挂的托马特,不会在前往切城的路上过于思考罗德岛的事情——但他反过来却被部分人所挂念。

就和一些同样从罗德岛出发,接着被留守的人思念的干员一样。

也许并不是什么深刻的情愫,托马特本人也没有刻意为之,但他也做到了,在一个世界里,让他人对自己留下更多别的印象。

不是毁灭者,不是爪牙,也不是敌人。

就只是一个“名为托马特的人”的印象。

【正文】切城,废墟之上 : 第一章 那天之后

切城,全称切尔诺伯格,乌萨斯大型移动城邦之一,神秘装置“石棺”的发现地,同时也是非源石新能源应用地区,但因近期出现大量未经允许的独立活动,而遭到乌萨斯皇室的多次警告。

后因核心城动力区遭破坏,无法及时脱离天灾区域,被天灾源石雨毁灭,同时发生在该城市的感染者暴乱——“整合运动暴乱”,将该城市的机能彻底停止,并沦为该组织活动中心。

但数日后毁于第二次突发性天灾,城市基础部分遭到毁灭性打击,已无再度运作的可能,其上暴乱组织及剩余民众状况不明。

作为泰拉上无数个随时会被毁灭的城邦之一,切城的毁灭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也许对于乌萨斯来说值得重视,但对更多人来说,也不过是不消片刻就能被其它新闻压下的琐碎资讯。

毕竟在这里,只有乌萨斯人和感染者,除去本国人的在意外,没有太多人会关心危险的疾病源头会何去何从。

除了某个切城本地的组织——阿撒兹勒。

切尔诺伯格感染者地下诊所“阿撒兹勒”,一个印证了“有压迫就有反抗”的场所,即便切尔诺伯格在乌萨斯的领土中,也是对感染者的严苛程度名列前茅的城市。

但无论如何压迫、处决感染者,那些暗中团结起来,不愿坐以待毙的人们,以及不论如何都会不断产生的新感染者们,依旧在这令人窒息的迫害中生存了下来,并在乌萨斯的地下构筑了一个独属感染者的活动网络。

他们给予伤病者援助,也为反抗者进行支持。

切城的动乱,一边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同时也给予了他们更多改变现状的契机。

不过地下诊所的领导者,似乎并没有因为整合运动或者罗德岛与他们同为感染者组织而选择支持任何一方,仅仅是在最初的暴乱中选择中立,不让当初那场战斗的天平随意倾倒向任何人。

其结果就是,他们一直留在了切城,继续运作着巨大的地下网络,只不过他们斗争的对象,从原先的切城军警,变成了意图强征战力的整合运动。

但这场新的战斗,最终没有任何赢家胜出。

因为所有切城的势力,都在那一日连同城市本身遭到了粉碎——

时间:泰拉历1096年12月末 切城遭“天灾”毁灭的当晚

地点:地下诊所阿撒兹勒

就和乌萨斯本土上残留着四通八达的古代地下交通工具的移动通道那样,作为乌萨斯城邦的切城,也模仿着那样的构造在移动平台的内部设置了类似的交通网络。

不过当石棺为切城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型能源后,切城便离开了乌萨斯区域,不再与其他城市彼此对接,而作为城邦间快速移动方式的地下通路也一同遭到废弃,成为人迹罕至的我无管束地带,就是在这儿,阿撒兹勒渐渐成长出来自己的势力。

“赫拉格先生,请您过目,这是近期整合运动在地面上方的活动调查报告。”

身体被破旧的衣物紧紧包裹着,甚至看不出种族的特点,看似如同切城街头随处可见的醉酒流浪汉一样的人,把一份文档带入了地下通路里某个较开阔平台上的帐篷中。

身材高大的白发银须黎博利,点点头,接过文档,随后细细审阅着其上记录的情况。

被称作赫拉格的黎博利,尽管须发尽白,但笔挺的站姿与锐利的视线中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衰老之态。

乌萨斯武官的衣袍,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对乌萨斯深恶痛绝的场所,但当它披挂在赫拉格身上时,却成了引起所有人遐想的战袍。

尽管赫拉格本人从不做说明,不过人们依旧觉得这是如同战利品的象征,它可能属于某个乌萨斯的权贵爪牙——然后永远地消失在了赫拉格的剑下。

“萨卡兹雇佣兵和大部分整合运动人员被集中在了核心城区域。”戴着军手套的手指敲打着轻薄的纸张,作为组织领导者的赫拉格正在对整合运动的战术安排进行着分析,“除了极少数散兵游卒分布在各个区域进行巡逻工作,就只有游击队像是接受到了直接命令一样向边缘地带前进。”

——这不是战略上的明智考虑,明显是达成目的后开始准备排除异己了。

而且赫拉格对自己的老友——那位游击队的古老温迪戈领袖了解之深,也让他断定那个顽固的友人迟早会被别有用心的整合运动领袖排挤。

“接下来我们应该...?”负责传信的阿撒兹勒成员一边询问,一边用担忧的语气说道,“医院、超市等补给资源的地方统统被整合运动的人洗劫或者占领,那些和我们达成过协议为我们提供物品的地方也是一样,因为收集物资而与整合运动产生冲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不加入,那就是敌人,就算整合运动的人会对感染者稍微留情,但跟着他们而来的萨卡兹佣兵们不会,而且现在的敌人可和以前的乌萨斯军警不一样,在过去只要把自己穿的像平民一样严实就能瞒天过海地在大街上走动,如今就只能龟缩在地下,比过去过去更加受限。

“包括被救援者在内,成员们大体已经迁移到切城的边陲地带的地下了吧?”

赫拉格走出帐篷,看着所处的地下平台上攒动的人头,以往阿撒兹勒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不过在切城彻底沦陷之时,他们就一边接收者新的感染者成员,一边向着切城的边陲前进。

虽说切城的地下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据点,但如今出于安全考虑做好改变位置甚至离开切城的准备也并无错误。

毕竟这里终究只是一个地下救助组织而非武装集团,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受到压迫且愿意反抗的普通人士,有战斗的需要也不能保证人人都有作战能力。

“是的,不过边陲地区被整合运动部署了作战能力远胜常规人员的游击队...反而会让我们活动更加受限吧?”

跟着赫拉格一同来到帐篷外传信人员,并不会质疑赫拉格是否缺乏考虑,但接收了大量感染者的情况下,阿撒兹勒的物资消耗大幅上升,为此有所担忧也是他身为其中一员的本分。

“游击队的事情...我来处理,总之近期需要大量筹集物资,我们需要离开这座即将被战火吞没的城市。”

赫拉格已经预见切城日后会成为更加复杂的战场。

在这种地方继续活动,只会让苦心经营的一切因为战争的暴行付之一炬。

无需玉石俱焚,只要他们还能继续存在,名为阿撒兹勒的救助组织,就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兵戈相向,永远是下下之策。

尽管赫拉格是这么想的,但在下一刻,他却像是看到了自己戎马生涯时,在卡西米尔战场的堡垒中,被银枪天马围困住的景象。

——只不过,不是堡垒被银甲库兰塔的骑枪贯穿,而是深达数十米的地下通道被巨大的可见冲击撕裂出一个足以窥见漫天繁星的巨大缝隙。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所处的整个城邦都在被这股冲击推移着前进。

狂风涌入平台,轻而易举地卷走他们安札好的帐篷以及各种设施,甚至把人也一并吹起,周遭开始垮塌,钢铁的建材如今像是被塞拉托撞击后的岩壁一样大块坠落。

但是人们的惊叫声却只能被移动平台在地面上强制推移的巨响所掩盖,在场的所有人只能在这骇人的噪音下看着自己的同胞惊恐地逃窜。

然而赫拉格却冲入了平台的最中央,高大的身体灵活避开每一位因为惊慌而阵脚大乱的人员,在建筑的碎块即将坠落在人群当中时,扬起了披在身上的乌萨斯军大衣。

“满月。”

巨大的野太刀被赫拉格双手握持着,浑圆的斩击轨迹迸发出远胜洒落在平台上星光的光芒,而冲击则更是形成了洁白的月轮,极其宽广地覆盖住了整个平台的上空。

每块都在数吨重的建筑碎块都在承受了斩击之后由于冲击力短暂地停留在空中,而后碎裂成两段。

随后,在充斥着噪音的环境下,赫拉格一边凌空挥砍,一边极大声地喊道:

“带所有人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每一次落下,都被赫拉格的斩击挡住,然而在场的人并没有和他一样的运动神经,因此他在所有老弱病残离开这个平台范围前,只能停留在原地,不停地发起进攻。

而消耗的体力也是与斩击的范围成正比。

纵使宝刀未老,也依旧人力有限。

被冲击撕裂的那个缝隙依旧因为移动城邦的晃动而不断落下建筑的碎块,每一块废墟砸在赫拉格所处的平台上也都不堪设想。

即使有部分阿撒兹勒的成员能为赫拉格帮上忙,去稍微抵抗坠下的巨物,但先前他使劲力气发出的指令让这些人都明白他们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一些人因为冲击而昏迷,有的人则缩在平台的角落不敢动弹,还有一部分人更是不听指引地在宽阔平台上四处乱逃,但在阿撒兹勒各个成员的帮助下,最后一位行动不便的感染者,也被他们背着狂奔出所处的平台,前往未被波及的地下通路区域。

“赫拉格先生!人已经全部救下来了!!!”

然而,在他们想要通知赫拉格赶紧来到他们那便时,整个地下通道也应声垮塌,巨大的建筑废墟将赫拉格与阿撒兹勒人员彼此阻隔开来。

而依旧持续着的晃动,也让剩下的人不敢长时间停留在塌陷区域,便只能一边相信着赫拉格不会因此遇害,一边带领剩下的人向着结构更为稳固的区域移动。

不知多长时间过后,震动停下了,那个推动一整个分城移动的诡异冲击不再让移动平台的底部强行运作着在大地上奔走。

原先的平台,也被废墟掩埋着,在这些被切削成碎屑一般的建筑残渣上,银发的黎博利老者,单膝跪地,双手交叠着支撑在刀刃几乎完全插入废墟中的野太刀上。

上方的裂隙在他的身上洒满月光,好似戏剧谢幕前打在英勇主角身上的聚光灯那般。

赫拉格调整着呼吸,缓缓起身,抖落了大衣上的灰尘,将野太刀从地上抽出,归鞘。

他仰望着天空,原先只能看到星辰的裂隙,此时已能够望见未满的皎月。

“居然挥砍了如此之久。”

所处区域能够前往阿撒兹勒人员所在位置的道路已被封死。

直接破坏阻拦着的废墟则可能引发二次塌方,而他现在的体力也不支持自己继续使用威力巨大的斩击。

那赫拉格就只能选择前往地面,找到别的地下入口后在和自己的同伴汇合。

斩断巨大的建筑,现在还不行,不过在陡峭的墙壁上,切削出可以踏足的台阶,却是绰绰有余。

而那个巨大的裂缝,刚好是不错的出口。

可当赫拉格来到地面之后,他内心产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是哪里”。

不是说移动平台来到了什么未曾见过的地方。

而是所谓的地面,已经不见任何切城建筑的踪影,仅余下少许倾颓的钢架轮廓燃烧着滴出铁水的业火。

镰刀收割麦穗一样平整的环境,曾经林立着鳞次栉比的乌萨斯高楼,一览无遗的视野,甚至可以让那赫拉格望见所处分城之外远方地面不自然的凹陷以及放射状的冲击痕迹。

他见过乌萨斯舰炮饱和轰炸后的萨米边陲城市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