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源旧主
毕竟吃不到东西的话，好歹也能靠它们找点别的乐趣。
“果然垃圾就是垃圾啊，你这沙鲁的劣质Coser。”
只是，托马特最终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同样令他失望的结论。
因为屠谕者选择吸收同胞来变强，然后变强之后全程都在得意忘形，并且也不使出全力——甚至于那些恐鱼还或在他体内，只有在觉得实力可能跟不上的时候，才再度大量将其吸收，从而继续增强。
它依旧在见机行事，依旧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接着还继续念叨他那大群意志，什么同化，进化，飞升，归于一体。
无聊至极，愚蠢至极。
如果说大家真的如它所说，都是海上的愚人的话。
那它自己绝对是最蠢的那个。
哪怕它是除自己以外整艘船上最强的那个。
而这个蠢货，如今还要对其他人下达“旨意”，去变得和它一样蠢。
恐怕它唯一的自知之明，就是在之前一直下意识地忽略托马特的存在，然后基本只选择与斯卡蒂她们交手了吧。
“本打算让你活着做斯卡蒂她们的陪练的，既然你和那些玩意儿没任何不同的话……”
屠谕者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托马特的攻击中缓过来，而后者此刻已经开始步步紧逼，逐渐靠近屠谕者弱小可怜而无助的身影。
随后他张开大口，怒吼道：
“就给我消失吧！！！！！！”
【活动】愚人往事 : 第四十四章 大静谧与大吵闹
大静谧——这种伴随着海嗣极端强力个体的诞生及行动所产生的迷之现象。
伊比利亚及阿戈尔的学者都未能完全探明它的本质。
某种特殊的生物脉冲？某种能量湮灭现象？又或者是原理体系完全脱离任何现有学科的超自然反应？
这种会让生物意志沉沦，让现有科学体系造物全面沉寂，而后改变海洋潮汐活动，同时促使大量恐鱼集群行动的现象，就和它们这些生物的来历一样，有太多仍未明确的地方。
所以历史上发生过的大静谧，人们也只能被动地等待其影响自主消退，而非成功解析其机理并克服。
但有些时候，想要破解一个难题，不代表一定要了解它。
顺应其原理将其解构并克服，确实是正常逻辑下最常见的选择，可有些时候，简单粗暴的方法也一样能将其在字面意义上破解。
“你就给我消失吧！！！！！！”
暴呵伴随着托马特气息的扩散，以愚人号为中心，在海面上荡起了层层巨浪。
“充斥”与耳畔的静谧瞬间被托马特的怒喝取代。
这并非是单纯分贝意义上的大得刺耳，实际上只说音量的话，其实托马特的声音与正常人愤怒的咆哮差不多。
但是它却随着托马特饱含生命力的气息散播到了这片海域的每一个角落。
如雷贯耳那般清晰，却没有让耳膜承受震耳欲聋的痛楚。
而周遭的人也惊觉，先前大静谧带来的那种朦胧的压抑感，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众人的感官逐渐明朗而非被静谧支配，甚至连那个给他们带来巨大压力的屠谕者，如今的身形看上去都瘦小了许多。
不对，不是屠谕者变小了。
——而是站在祂面前的托马特，此时此刻看上去无比巨大。
仿佛那具身体已经只是个虚幻的影子，而真正的他，已经将这片海域的一切，放在了手心中，随时可以将其碾碎。
他仅仅是精确地将自己愤怒，以言语的形式让每一个生物好好聆听，让它们意识到发言者的怒火，不会让任何事物逃脱。
这种君临其它生命的气势，所说出的话已然不是什么纯粹的言语，简直就像是在向这片空间发号施令。
被打中且被气势直指而无法轻易动弹的屠谕者，突然对托马特的行为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它似乎曾被类似的事物影响过。
下一瞬间，浑身数十兆来自不同恐鱼的细胞所承载的记忆，令它想起了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神谕”。
那是神明在过去驱使恐鱼时，下达指令的言语。
大群意志可以被称之为神。
眼前的男人，也是神？
紧接着它也理解了，所谓的神，那些被同胞们所敬畏，将其奉为大群之顶点的存在们——也只是能够将力量融入“言语”之中并表达出来的强大“生物”罢了。
“神”这种臆想中的词汇所指代的，依旧是血肉堆砌而成的生命体。
强者会压制弱者，这是生命竞争中的常理。
屠谕者所引发的傲慢的静谧，如今已被愤怒的喧嚣所取代。
在这份喧嚣下，体感最为特殊的一人，并非屠谕者而是斯卡蒂。
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在屠谕者影响下，自己体内某个隐隐显露出来的意识，似乎在托马特的言语中“畏缩”了回去。
但她也无暇在意这个了，毕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果贸然眨眼的话，可能就会错过“全程”。
屠谕者，此刻还留有余力，当然准确来说是更接近“后备”的东西。
它还没有完全把所有的体内的恐鱼完全转化为自身的力量，而这也是托马特蔑视它的原因。
因为它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别的恐鱼，完全不是自发的提升，同时在战斗的时候也只是将这些储备当成工具按需使用，随时做好留住力量保住性命的准备。
说到底也只是配置拉满后稍微带点嚣张性格的恐鱼，本性上并无差异。
可能它最大的改变，就只是将附近所有的恐鱼吸收到体内，做出看似“背水一战”的感觉罢了，当然这对一向求稳的恐鱼来说，这种操作已经是不得了的“标新立异”，至少阿玛雅也是这样想的。
屠谕者从未真正理解并产生豁出性命去战斗以求生存的思想。
——直到它面临此刻。
托马特的拳头挥向了屠谕者的头颅。
这一击将会在物理层面上将屠谕者的身躯灰飞烟灭。
它感受到的不再是“只要凭借强悍肉体坚持下来，就能利用进化能力与后备能量将其克服”的必胜预感。
而是来不及进化就会直面灭绝的恐怖暴力。
算上托马特之前的那轻轻一拳，屠谕者总计故技重施了三次，其余两次分别适应了深海猎人的力量以及伊比利亚手炮的力量。
大致消耗了十分之一的储备。
剩下的还有很多，但它已不打算先承受并适应然后针对性进化了。
如今它的思维已经不能说是屠谕者或者阿玛雅作为主导了，而是体内所有的恐鱼都在进行决策。
对它们的体感时间而言，这一刻仿佛时间完全静止住了，它们在死亡的威胁下疯狂“思考”着。
直面死亡？
还是承担风险？
——最终，它极不情愿地做出了高风险的“觉悟”。
“嗯？”
托马特有些错愕。
因为他打空了。
尽管下一瞬间他就确认了屠谕者的位置，但他还是为对方能避开自己的攻击而感到惊讶。
同时，托马特也再度察觉到了对方气息上的变化。
屠谕者的气息，已经不再是无数恐鱼杂糅在一起的感觉了，而是彻底的浑然一体。
“啊……啊……”
它站在愚人号的桅杆顶端，双手掩面，尽管没有脸孔，人们也依旧看得出这是悲伤掩面的动作。
“你在哭吗？”
屠谕者没有回答，但它确实沉浸在悲伤之中。
无数生命，无数同胞此时彻底消失在了它的体内，这份悲伤的情愫，大概来源于阿玛雅的影响。
但它也感到欢愉。
——因为在生命仅存一体的时候，真正的屠谕者也随之诞生了。
这便是它的高风险行为，并非之前单纯地将恐鱼们聚集在自己体内，化作名为屠谕者的群落，而是彻底成为了一个名为屠谕者的“个体生命”。
前者可以承受数次虚假的“死亡”，然后仰赖同胞的生命变得更强而后卷土重来。
但后者却只有一次生命。
一次一但败北就会彻底死亡的生命。
如今，屠谕者终于在这个层面上，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站在了同样的标准上。
托马特也不例外。
【活动】愚人往事 : 第四十五章 一个回答
同胞消逝的悲伤。
化为全新生命形式的欢愉。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崭新的情绪，出现在了屠谕者的思绪中。
——憎恨。
托马特对它产生的压迫，促使它做出了不想做的高风险决定。
这个决定会让它有更高的概率造成“种群灭绝”的后果。
自然环境蹭多次对恐鱼族群造成过灭顶之灾，但它们也从未产生类似情绪。
可这次客体成为了另一个实际存在的生物而非自然环境的时候，它第一次觉醒了这种情绪。
它困惑为何对方要做无意义的杀戮，它不解为何对方要逼迫自己做出这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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