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源旧主
“为什么你对那家伙说了值得反思的东西,对我却说了糊弄小孩的话?”
索尼娅将这种差异对待的矛头指向了托马特,好在这回还没激动到需要身边的几位朋友劝阻。
“我才不会反思他说的那些话,至于你为什么得不到,不还是因为你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乌萨斯小孩,觉得切城的那段时间很痛苦?让你成长了,习惯现实的残酷了?”但回应了索尼娅的人,却是碎骨,“我不管你们在那里经历过什么,拜你们所赐,我所经历的痛苦,远在你们之上!”
碎骨的话,让索尼娅以及她身边的几位乌萨斯少女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托马特身上,而为首的索尼娅更是宛如要爆发出更大的怒意一般,咬着牙问道:
“...连你们罗德岛的人,也觉得我们遭受的伤害,和感染者受到的相比只是过家家的程度吗?”
“少拱火了小子,你们两边都是半斤八两。”但托马特却是先回头对义愤填膺的碎骨甩了一句话,接着弹了弹手指。
那似乎带动了整个空间空气的小小冲击,打碎了束缚住碎骨双腿的参与冰壳。
比起举手之劳,更像是在威慑在场的双方别随便动手。
之后,他才回应了索尼娅,“至于你,小姑娘,我跟你说那句话,只是就事论事,我的前同事里有的因 为爆粗口而影响了...‘公司形象’就被老板直接放了长假,永久性的那种,真想打发你的话我会用更离谱的理由的。”
“而且我可没打算拿你们经历过的凄惨事情来开个比惨大会,然后谁更惨谁有理。”
接着,他反驳了由于碎骨的发言而在索尼娅等人当中产生的误解。
“我就问你们,怎么你们才愿意少吵吵几句,至少别在这吵。”
托马特问道。
这是一个足以让两边同时沉默下来的提问,因为他们都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别人的地盘”,无论你是整合运动的人员还是从切城里救出来的难民,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切城早就无药可救了,我和她们...也本打算在罗德岛号上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是可不代表那些事情就这么算了,既然有个罪魁祸首组织的成员在,当然要问清楚,谁让他连个正经的回答都不给,尽说些让人火大的东西。”
索尼娅期待的是来自加害者的“坦白”,让他们承认自己犯下了愚蠢的罪行。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就算说了,也不是你们想要的,你们想听什么?忏悔?道歉?我们的目的和动机就是那么简单,而你们也比谁都清楚,只是死活不肯接受自己也是加害者的事实罢了。”
碎骨想要的是受害者的接受,让他们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的后果。
他们再次因为彼此的诉求而剑拔弩张。
托马特则看向了和米莎待一起的霜星——米莎因为碎骨还在而没有离开,霜星也准备随时再次制止他们。
不过争吵中的两方可感觉不到室内的湿热,她们却有些因为桑拿的气温而晕乎乎。
看来必须快点结束这场发生在孩子之间却又根植于整个泰拉大地的“小小争执”了。
“要我来么?”
发觉托马特看向了自己,还以为是他对现在的局面感到棘手而准备交由自己来做。
不过霜星得到的却是托马特那不明所以的回应。
“不是,接下来我要说点特殊的事情,霜星你尽量保持冷静就好。”
“冷静?”
这里难道还有人比她更冷静么?
这样的争吵,霜星不知见证过多少次,不论是两人之间的谩骂还是感染者军队和非感染者军队之间的战争,她早已习惯。
“咳咳,你们几个。”
在新一轮争吵爆发前,托马特再次发话,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这边。
“首先是...黑丝,啊不,是碎骨。”
托马特来到了即使挣脱了冰层,也依旧只是站在米莎身边的碎骨那里。
“你本来打算喊我什么??”
托马特自然无视了碎骨的质问,接着道:
“切城,已经毁了。”
“这我当然知道。”
毕竟当初废止了切城作为城市的机能的人,就有他碎骨,他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心中满怀荣誉感的摧毁这座压迫感染者的城市的时光呢?
更何况他也见证了那场罕见的天灾源石雨。
切城被毁哪里用得着托马特来强调。
“我指的是更彻底的那种,比灰飞烟灭稍微好点的情况,也就是说你所憎恨的加害者,以及旁观者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托马特还是强调了一遍——强调了碎骨,或者说在座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
“...什么?是乌萨斯的军队做的吗!?”
乌萨斯的军队为了抓一个犯人,甚至敢对人群发射舰炮——在他们本国的城邦中也一样。
无视极少数剩下的市民而对切城执行焦土作战,并不是不可能的情况。
接受碎骨的再次质问的同时,托马特还看了看一旁的霜星,尽管她因为托马特说的话而睁大了双眼,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提霜星如何看待,碎骨并不会在乎一座那样的城市化为灰烬。
双方的惊讶基本是由于整合运动的指挥中心也在那。
“然后是那边的小姑娘,让你们遭罪的整合运动也被瓦解了,这是不是你们眼里不分青红皂白波及他人的恐怖组织应有的结局?。”
索尼娅一时间因为语塞而说不出话来。
而在这个间隙中,托马特顺口也回复了碎骨的问题:
“不是乌萨斯啊,就是只是被一个遭到影响的家伙给毁掉了而已。”
碎骨听不出什么门道,甚至也觉得这是胡说八道。
但霜星却理解了话中的意思。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控制不了情绪而质问托马特“某个人”的情况,而是突然拿出了怀中的那枚护符,那个曾经在切城分城废墟中,自以为生命将尽的霜星所拿出的护符。
——那个护符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她露出了远胜之前诧异的神态。并且细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你们想要的都实现了是不是?虽然不是别人刻意为你们实现的。”
罪恶的城市,消失了。
暴乱的组织也一样。
但是没有人露出满意的表情。
“还是说,你们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是别的?”
【正文】罗德岛漫步指南 : 第四章 来打我啊~
“安娜姐姐...灰飞烟灭是什么意思,古米听不懂复杂的炎国词...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是...和好了吗?”
“乖,没什么,等回去之后我再教你...”
自称古米的黄发乌萨斯少女实际并没有因为这种安静的氛围而感到放松,从她那倚靠在被称为安娜的蓝发单片眼镜乌萨斯少女身边的模样就看得出她所说的“和好”,只是一种纯粹的期望而已。
“怎么可能!”
索尼娅在否认,否认托马特那“你们满意了吗?”的态度。
谁会期望那种事情?那种事情发生了有能有多少改变。
“胡说八道!”
而碎骨则不肯相信他口中所说的“整合已毁”。
整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击垮了?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可正是他们对这“符合了诉求”的结果进行了否认,双方也才意识到自己期望的好像并非之前的那些。
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看你们在意那种事情的模样我就很想笑啊,是真是假,用不了多久你们也能知道,在那之前老老实实等着吧,受伤的接受治疗,没受伤的就找点事情做,而不是给别人找事情做。”*1
面对他们对自己话语的否认,托马特不予置评,而是抛出了信不信随他们的无所谓态度。
他们的争吵,也确实因为托马特所说的话而暂时终止了。
“回去吧。”
这样的话在双方的陪护者之间想起,叫做安娜的女生,和其她人一起牵住了索尼娅的手臂,米莎也抓住了碎骨的衣角,轻轻拉扯。
“你们几个,先等等啊。”
就连霜星也打算一起和米莎离开这闷热的房间时,托马特又对这些人喊了一句。
“我不保证你们几个亲眼看了我的消息后就能安稳下来,也不反对你们之间因为互看不顺眼而动手。”
“诶?”
不知是谁发出的诧异呼声,显然是不解为什么好不容易气氛缓和的情况下,为何还要再次说出挑起矛盾的事情。
“但是要打架的话,就放在罗德岛的干员训练室吧,杜宾教官可以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场所。”
托马特对着驻足的索尼娅以及碎骨说道。
“比起在这小房间里想要用一堆话来理解彼此,倒不如用拳头打开心胸——我说的是精神上不是生理上。”
他也一起举起了拳头,同时继续补充道:
“如果你们想让其中一方闭嘴,那就打一架,输得人别不服气,但如果你们是想保持现状,隔三差五地互相找麻烦来打发时间,甚至会给这里的人添麻烦...”
托马特瞟了眼曾经是手下败将的碎骨,以及认为是被当成小孩子打发了的索尼娅。
“就先打赢我,怎样,这个提议?”
碎骨的确有找机会重新和托马特打一场的想法,但他现在有伤在身,又身处敌营,作为姐姐的米莎更是与自己相认,这种时候,并不适合发起战斗。
索尼娅也对前一种提议抱有更多的认可,因为她实际上并不想在这个下定决心重新开始生活的地方制造太多麻烦,能和碎骨好好战上一场,打败他,自己内心的愤懑也能到达一定的排解——顺便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方便入职罗德岛。
他们之间的矛盾终究来源于对方,为什么要挑起不相关的战斗呢?
虽然年龄上他们只是乌萨斯的小孩子,但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
“不过后者对小孩来说,也太不可能了点,这样吧,我不用...‘源石技艺’,也不用手脚碰触你们,你们碰到我一下,就算你们赢,我之后就再也不管你们的争执了,如何?”
直到托马特说了这句话。
“你(乌萨斯粗口)瞧不起谁呢!?!?”
而这回,不只是霜星对米莎,安娜这次也捂住了古米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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