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源旧主
托马特所知道的那个塔露拉的气息,几乎和陈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塔露拉的气给托马特一种尖锐、阴暗,又极富有攻击性的感觉,形容成生物那就是会不露声色蛰咬他人的毒虫,陈则与之不同。
“为什么?哪里不可能,除非她‘不是塔露拉’否则她就是我的那位亲人。”
“...或许她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我确信至少不是你说的那种血缘——感觉上是这样。”
这种出于气息感知所得到的感受,往往没法用太过确切的文字来描述,但是对于能够感应气息的人来说,他们一定能体会到其中的差异——然而陈不会感应气息,那个被托马特收拾掉的“截然不同的塔露拉”也一样在切城没了生息。
如果塔露拉真的是陈的姐妹的话。
那自己在切城两次遇见最后还将其干掉的人究竟是谁?
但转念一想——不论她是谁,她的气息也已经消失了。
没必要操心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
“不过照你这么说...”
陈在前方的路口转了个弯,略微放缓了驾驶的速度,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你,真的见过了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也不至于如此斩钉截铁地之一她和塔露拉的关系。
说到这儿,弑君者也抬起了头,默默将手里的碎片放下,准备听托马特的答复。
“见过。”
托马特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用相当随意地口吻回答着。
“什么时候?”
陈的追问紧跟而来。
“二十来分钟前?”
车内的气氛沉默了下来——依旧是那“如何几十分钟内往返切城龙门”的问题让他们从理性上觉得这是戏言。
但感性上却不得不选择接受这个说法并尝试去相信。
“就当是那样吧,怎么见到她的?然后发生了什么。”
“随便看看就找到她了,当然没和她说几句话我就走了,我说过的,切城炸了,整合也...应该毁了,那里是他们的据点对吧。”
陈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而弑君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整合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势力分布,但无疑塔露拉坐拥着整合运动的主力并且是最高领袖。
真的如他所说一样被毁了,其它的部分恐怕也会在短时间内变成散兵游勇。
倒不是担心这些人失去领袖后会演变成地方匪徒那样的势力造成混乱,倒不如说世界各国都没有太把整合运动整个组织放在眼里。
毕竟按原本的计算,龙门也有自信在不被那只巨猿干扰的情况下一日之内镇压暴动。
而他们只是一个国家的下属城邦。
单个城邦尚且如此,各国认真出动军队的话,这支感染者暴乱分子有能抵抗多久?
不过,虽然说整合运动的兴起与暴动基本不会被各个国家重视,但他们被一夜毁灭,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不会单纯到相信一个感染者组织能轻易从乌萨斯帝国手里夺下一座城市,至今高傲的乌萨斯都没有对这种宛如奇耻大辱事情进行表态,就足以说明整合运动背后有更为巨大的势力在放任甚至推动他们前行。
如今的整合运动正在把感染者矛盾当枪使,而更为巨大的势力也一样在利用整合运动去做什么事情。
而现在整合被毁灭了——那些不知想用感染者的暴乱达成什么目的的人自然会加以重视,毕竟他们覆灭比兴盛更能引起那帮人的注意。
“突然夺城的感染者组织,神出鬼没的巨猿,一夜覆灭的整合...”
陈是搞不清楚,明明自己只是来处理龙门经常发生的日常爆炸事件。
甚至那一百八十万足够成为她接下来半个月的乐子去反驳那个和她总是不待见的菲林同事。
可这时候她居然一边开车一边押着乌萨斯通缉犯兼整合干部,脑子里思考接下来的泰拉局势。
“...还有你这个‘难以形容’的家伙,这泰拉到底是怎么了,之前的简讯还说喀兰圣山被开了一个对穿的大洞,据称是那个怪物的攻击擦过了龙门,一路飞到了泰拉另一端,直接打穿了圣山。”
“喂,难以形容是什么形容,我长得很像什么不定形的怪物么?”
听到陈把自己列入最近的四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中后,托马特立刻对她那莫名其妙的形容表示了抗议。
不过她说“喀兰”,这个词,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正文】龙门行记 : 第二十九章 大帝
“到了。”
心事重重的陈将车停在了一个看似地堡般的低矮建筑前,若不是门口有着近卫局人员在那里看守,被当成一个地铁站也不奇怪。
所谓移动城邦上的地堡,其实也不过是直通运输着龙门城的这个巨大载具的内部罢了。
而龙门四处都有这样的场所,主要用于战时避难使用,同时部分大型地堡还能帮助承接某些特殊设施的功用,防止整个城邦机能瘫痪,面对整合暴动时,陈和她带领的近卫局人员就是在执行将人员优先疏塞到这类场所的任务。
当然这终究只是应急措施,地面建筑的使用能越快恢复还是越好,尤其是近卫局大楼这样几乎象征了龙门秩序权威的建筑。
“...还给你。”
整趟行程都在关注自己手中碎片并且默默聆听对话的弑君者,在被近卫局人员带到最底层的危险犯人关押室的时候,其神情出乎意料地平静。
甚至看不到任何想反抗或者逃脱的意图。
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但现实却又逼着她不得不去相信。
她有些犹豫地递出了塔露拉剑柄的碎片,将其交还给了托马特,但立刻被陈拿在手里。
“我来保管这个。”
陈看着这个碎片的心绪,或许比弑君者还复杂。
弑君者失去了一个承诺让她实现目标的人。
陈则是失去了一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亲人。
在将碎片收到制服胸部那里的口袋前,她做了个小小的额外动作。
陈握着那个碎片,在胸口上攥紧拳头捂了一会心头。
“她真的死了?为什么我的心里连怅然若失的感觉都没有?我们是血亲,如果她离世,我一定感觉得到。”
“难道是我对她已经丧失任何感情了?”
“...还是说,她依旧活着?”
各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但陈还是给自己发出了自我催眠般的命令——先别想这些,处理好手头的事情。
近卫局临时据点的地下过道上,能天使已经站在里面等待许久了。
毕竟她对龙门笔录的熟悉程度都快超过对拉特兰的“一至十三项公民权益”以及自己的业务了。
“哟,德克萨斯,可颂,你们才出来啊。”
“果然又进局子了,就没有一次安安稳稳结束任务的时候啊。”可颂一脸疲倦地对向她们打招呼的能天使抱怨着,“我开始怀念武装押运的工作了,至少每次出手都是正当防卫,都基本都在城邦外解决。”
“老板呢?”德克萨斯又不知道在哪儿藏了一盒巧克力饼干,变魔术似的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分给可颂和能天使一人一根,“吃一根吧,甜食能让心情会变好些。”
“同吃一根我心情会更好一些——我只是说说不要把手伸到头和光环之间啊!我错了!”
嘴里叼着德克萨斯送给自己的巧克力饼干,能天使一边捂着头一边后退,同时看向了走道尽头的那个密闭房间,说道,“老板的话,被带到像是拷问房一样的地方去了。”
“所以陈警官真的很在意他说的话?我觉得正常人都只是当笑话听而已,才不会信。”
可颂想到了托马特被拉去做长时间笔录的唯一原因,那就是他先前在酒店大厅的那些“疯话”。
“那可颂你信么?”
能天使反问了一句。
“...天,你的问题居然让我犹豫了一会,甚至觉得大概是真的...难道我已经不正常了?”
可颂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惊恐地抱着脑袋。
“我觉得老板才是不正常的那个,我们这么快就习惯了应该多谢大帝老板才是,我们见识的怪咖够多了。”
德克萨斯立刻给可颂做出了解释。
“也对,单论‘不正常’的话,老板似乎不输他。”能天使点了点头,头上的光环也伴随着一起晃动,“而且可颂你说得对,我们严格来说也已经脱离‘正常范畴’了。”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企鹅物流里最正常的那位...”
可颂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不过上次的‘企鹅物流最正常人员’比赛的冠军不是不是伊斯吗?”
能天使一般回忆着一边报出了这个古怪的比赛名。
“上上次是空。”
德克萨斯也补充了一句。
“那是大帝老板举办的投票,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可颂小声嘀咕着,“毕竟主办人才是最不...”
“最不什么?继续,可颂,我在听。”
尖锐刺耳却又伴有一种谜之磁性的嗓音从可颂的背后响起,可走道上却不见发声者的身影。
然而这个声音足够让可颂说到一半的话如同急刹车一般梗在喉咙里,宁可脸憋得通红也不会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是从一开始就那么想的,这至少说明我的个性和魅力从最初就让别人印象深刻,而且至今都无法企及。”
不是看不见身影,而是实在过于矮小。
那是一只企鹅,正从走道的另一头一摇一晃,踏着憨态可掬的步子前进。
抛去它的五彩头巾、金色龙门币形状太阳镜以及没有裤子的潮流衫。它的确是个最纯粹的生物学上的“企鹅”。
不是长着动物特征的人类或者直立行走的动物。
那就是一只企鹅。
没有夸张的体型也没有多余的部位。
那真的是一只企鹅。
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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