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r.Kostein
虽然说是高级公寓，但“公寓”这个词本身就和西木野一家的身份完全不符，无论加上多少前缀都毫无意义。因此，这间公寓主要作为真姬在上学期间暂住的场所，以及存放她的各类昂贵收藏的地方。
“所以说不要再弄了啊！”已经几乎要被搞到座位下面去的真姬发出了气急败坏的怒吼，“这边的靖华君可是一直在看着啊！”
“啊……啊哈哈……”穗乃果估计也是成功冷静下来了，总算是放开了真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坐好，俏皮地吐出舌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失态了啦……”
“哈，如果我说我刚才看得还挺开心的你们俩会不会生气啊？”江靖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就是说，原来靖华君也好这一口……”穗乃果见状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将脸上的神态转化为好似主旋律影视剧里头的皇国太君般的奸笑，转向了惊魂甫定的真姬。
“所以说快点给我停下来啊你这家伙！”
江靖华望向前方驾驶座上气定神闲地打着方向盘的司机，心想这位不愧是资本主义制度塑造出的优秀走狗，在这种几乎能令人社保到全面小康地步的环境下依旧能够保持坐怀不乱的革命精神纯洁性……
轿车最后在一片由十几栋平均高度在十六层左右的居民小区面前停了下来。
江靖华和另两人一道从车中走下：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仿欧陆风格的外墙装饰，以及烂大街的石板路和搭配着雕塑的喷泉，当然还少不了清一色的黑衣皮靴大檐帽，打扮得好似小半个黄皮党卫军的保安和岗哨人员。
说起来这种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式的居民小区在前世的中国也相当常见……没想到日本也有这种奇妙的习惯啊。
“喏，我们这几天的制作工作就在这个地方解决。”真姬整了整乱七八糟的衣领，伸出手指了指远方的一栋大楼，“快点进去吧。”
啊
第87节 第八十七章 制作开始
“我说，房间里头意外地还挺小的呢。”
穗乃果仰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空间。
其实这间套房的面积真的并不小：只不过由于除了卫生间和会客厅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因此空间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狭窄了。
“那边那间是卫生间，那里的那间则是供电房，闲着没事的话不要进去。”真姬伸手指示着周边的状态，“右手边的那间里头放着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机房的话在左手边。工作站级别的电脑有三台，我看靖华君也不像是长着十几条触手的类型……所以应该够用了吧？”
“那当然了。”江靖华点点头。
“穗乃果的话，那间卧室里头有干净的书桌可以用。”真姬指了指最后一间房间。
“哦！了解！”穗乃果兴致勃勃地带着自己的背包冲进了房间，接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开始了。”真姬一边在墙上中央空调的开关上摁了一下，一边说道，“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宣传活动再过一星期就要正式开始了，在那个时候必须要拿出第一批成品来才行。”
“好的好的，这就开工。”江靖华在机房内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了真姬放在书桌上排成一排的电脑中的一台。
印在传单上的静态图像属于穗乃果的职责范围，而江靖华在计划中为自己和真姬准备的工作则是制作一段动画形式的宣传影片，以及一段以动画形式放送的歌曲PV。
这些作品在完成后就会被上传到缪斯的主页，以及Lovelive官方的宣传口径页面上。
江靖华飞速地敲击着键盘，调出了用于制作的软件界面：“先把PV和宣传影片的问题解决了，然后根据效果再来决定要不要制作出带剧情的正片来吧。”
“嗯，就这么办吧。”西木野真姬把两瓶矿泉水放在两人各自使用的显示器旁。
两人各自在自己的机位前坐定，接着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通风良好，气候宜人的机房内，除了中央空调运转的些许噪音和敲击键盘时发出的清脆的叩击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能看见两人瓶中水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啊……该死的……
望着空空如也的水瓶，江靖华在心中叹了口气。
比想象中的麻烦多了……
假如要靠三维转二维渲染软件来制作动画，就必须先搞定三维部分的制作。这就意味着首先需要建立大量的三维模型，并且对其进行繁复到能让人大脑降级的动作附加操作。
虽然真姬电脑上的软件附带了大量的人体部件和动作模板，从而让大量添加和编辑动作的操作难度下降到了最低……但事实上最低也没法低到哪里去。
更何况如果光靠模板提供的动作间的组合，最后得到的成品一定是相当生硬的残次品……那种东西拿来用于宣传的话，只会获得贻笑大方的结果。
所以……
“呼……”望着屏幕上活灵活现地朗读着没有声音的台词的高坂穗乃果，江靖华有一种“啊我还是赶紧自杀算了吧”的冲动。
因为还剩下八个人的部分没做……
而且，考虑到这仅仅只是最为粗糙的Alpha阶段的画面，细节和效果上的修正还远远没有完成，二维渲染之类的事情更是连影子都还不曾看见，因此现在他完成的工作还远远不及九分之一。
而且宣传影片之后还得有动画PV呢……
……简直是曜爆肝至死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想要比别人强的话，要么大脑得比别人高级，要么吐的血得比别人多，否则大家都一样努力，凭什么你拿的钱就该更多？
“喏，水。”
不知什么时候，真姬来到了他的身侧，将一瓶新的矿泉水送到了他面前。
“互相确认一下？”她顺便提议道。
“好啊。”
两人将各自做好的文件相互展示给了对方。
“意外地还不错嘛。”望着屏幕上处于半成品状态的高坂穗乃果，西木野真姬满意地点了点头，“细节比想象中的要流畅。在二维渲染之后应该足够应付秋叶原的死宅了吧？”
“真是那样就好了。”江靖华耸了耸肩。
接着他来到了真姬的电脑窗口前，开始观察起她的作品来。
她做的是影片中她自己出演的部分。
“嗯……要我说的话，表情可以稍微这样修改一下。”江靖华将现有数据另存为后，说道，“介意我稍微动动手吗？”
“……姑且让你试一试好了。”西木野真姬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随着江靖华操作的深入，真姬脸上不置可否的神情逐渐变得生动了起来，直到最后变成了略带惊讶和赞许的样子。她的眉头微微上扬，说道：“咦……还真的有点儿效果啊。”
其实如果真的要让真姬说清楚画面上的自己到底有了些什么变化，她也是完全做不到的。只不过，屏幕上自己的影响在经过江靖华的修改之后给了她一种全新的观感：虽然说不清楚理由但就是有种更加生动的感觉。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小时候曾经出于兴趣……稍微学过这方面的内容。”江靖华说道。这说的是他目前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小时候的经历。
“真姬在这方面应该没什么经验吧？虽然学过建模，但我觉得你应该没有专门研究过动画人物方面的技巧。”江靖华说，“倒不如说，出生在医学世家的大小姐会对什么脏器模拟啦人体骨骼结构啦脑断层扫描三维模型之类的东西更加熟悉。”
西木野真姬长叹一声，眉头无可奈何地耷拉了下来：“所以我说，这根本就是刻板印象嘛。啊……就算是我这种人也会有正常的业余爱好啊！不可以吗？”
“啊，啊咧……”江靖华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戳到了真姬的G Point。
“所以说，所以说！为什么大家一提到我是医生的女儿，马上就会产生各种各样完全没必要的第一印象啊！”真姬看起来相当激动乃至于气愤，以至于开始用力地揉起了自己的头发，“啊……所以说！难道出生在医生家庭里会导致人类染色体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异常变异不成？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只要是医生的女儿就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姬最终以一声长叹作为了抱怨的结束。
“所以说，我是很讨厌日本人的这种观念的。”她带着无奈地表情说道，“一个人将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完全取决于他或她自己的意愿……跟她或他到底是怎么被生下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啊
第88节 第八十八章 “大”事
“嘛，当然是有关系的了。”江靖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默默地望着眼前的真姬。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自由地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这种选择的权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连所谓的‘英雄’，说到底也不过是‘时势’造出来的而已。”
“你生长的环境和你的生物学特征决定了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这其中没有哪怕一丝你所谓的‘自由意志’插足的余地。因为就连所谓的‘自由意志’说到底也不过是生长环境和生物学特征共同作用的产物。泥土岂可对着陶工说：‘你在做什么呢’？”
江靖华长叹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
“更何况……我们可是生活在一个如此疯狂的世界当中。”他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虽然我们现在正在这里悠闲自在地为了学园偶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轻松愉快地努力着，但诸如战争啊杀戮啊死亡啊之类的事情，可是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刻不停地发生着呢。”
奇迹之海。
那些黑影。
梦中被破坏掉的世界。
以及那些不知所踪的记忆。
穿越者……
江靖华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用细若蚊呐般的声音低语道：
“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人都无法判定……又有什么权利要求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喂！我说你……”
西木野真姬欲言又止。
这回江靖华的反应和上次完全不同。
他的眼中没有泪光，也没有情绪激动的迹象。正相反，他现在正保持着完全清醒也完全理智的状态。
“我最近可能有点儿精神疾病，这点你也知道吧？”江靖华说，“这就是事实啊：自由意志这种东西从本质上来讲就是脆弱不堪的，稍有手段的不怀好意者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对其进行玩弄：无论是通过模因还是幻术，还是单纯地心理学上的洗脑手段。”
“……”西木野真姬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技术上来驳斥当然是很容易做到的：反制这类精神干涉的手法要多少有多少。
从理论上来驳斥当然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实上，正是因为自由意志是易碎而脆弱的东西，我们才更应该用心地去守护它，将其贯彻到自己生活中的各个方面中去。
不过，不知为何，她终究没有开口。
“我说，你。稍微休息一下吧。”真姬叹了口气，指着墙上的时钟说道，“不知不觉也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建模什么的姑且也算是相当繁重的脑力劳动。”
“好吧，那就谢谢关心了。”江靖华点了点头，开始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
“……也没有要特别关心你。”西木野真姬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过身去，“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你神志不清乱说胡话罢了……”
这小声的嘀咕声实际上却被江靖华听见了。
“我可不是在说胡话。”他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我觉得最近应该……不，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么，具体是怎样的大事？硬要说的话，Lovelive的预选赛也算得上是大事不是吗？”
江靖华没有回答。
“……总不至于是收容失效那种级别的‘大事’吧。”真姬摇了摇头。
江靖华依旧没有回答。不过从眼神的变化中却可以明显地看出赞同之意。
“嘛，真要有那种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做不到什么。假如真的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的话……我也不指望你这家伙能保护我们之类的，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
“……就算是我，被这么指着鼻子说也是会不高兴的啊。”江靖华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