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相较于其她女孩的稚嫩,领头的少女显得特别有辨识度。她长着冷漠的高鼻子、轻佻的嘴角,身穿短裙衬衣,无论是穿戴还是容貌都相形见细,那小小的下巴和紧闭的嘴唇彰显着少女的娇媚。
“藤岛法师好。”
听到他的声音,有几本本来偷偷看他的巫女,赶紧红着脸别开视线。
“关东人少来套近乎!”藤岛香奈板着脸呵斥一声,也别开视线看向门口。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也许是热出汗了的缘故,她觉得腿上有点痒,便稍稍把脚抬到椅子腿上架着,指尖捏住白色长筒袜的边缘,往下拉了拉,挠了几下。
袜筒松紧带勒着的位置,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几道红嫩的勒痕。
藤岛香奈轻轻挠着大腿上的勒痕,心里想: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有什么麻烦吧,尽早搞定尽早回京都……
侧边,藤原临也心里也在想。
白丝勒肉,枸杞难救。
回头必须让明日香穿紧一点的白色过膝丝袜,让自己这个前辈好好帮她检查一下身体。
中午十二点前的十几分钟,有两个穿着阴阳寮工作服的男人走进殿门。一个40多岁,另一个是青年。年纪大的个头颇高,鼻子有块伤疤。年轻的则个头偏低,头发偏长,眼睛偏细,目光偏尖,活脱脱一副过去的文学青年模样。
“南尹豆阴阳寮分署的。”年长的说道,从口袋掏出证件,逐一地递给众人看。
“很抱歉,打扰你们工作了。”藤原临也客气道。
年长的把证件放回衣袋,从上到下打量藤原临也一番,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谁。
接着,他弯下腰,恭敬地行礼:“藤原理事长好。”
青年也跟着弯下腰来。
“你们是来调查的吗?”藤原临也问。
“想找京都这几位女孩了解一点事。”年长的开口说道,“很抱歉,不知道理事长大人您在这,我们这就先离开,稍后再过来。”
“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的工作就好。”藤原临也转身走向门口,“我不打扰你们,稍后把情况汇报一下就行。”
他离开后后,两人走向京都来的少女,开始询问桉件的细节。
出了偏殿,藤原临也抬头往上看了眼,夏日的天空晴朗亮丽,恍若在山的对面延展着一片湛蓝大海。门口的小庭院栽着一株老菩提树,庄严的繁枝茂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青铜色。四周古朴的建筑毫无规则地联在一起,大多是陈旧的木质结构平房,小楼与小楼之间是由磨损的木地板走廊联结起来的。
藤原临也跨过回廊,走进庭院。
除了菩提树外,院子里还小木架温室。木架涂抹的油漆已经剥落、起毛,犹如桔梗花打卷了。旁边有个两三层的盆景架、栽着风信子,地面长满了三叶草,草坪中间的小路恰当地点缀着些石头。
三叶草的柔和的叶子吸收着阳光,那细小的影子撒满一地,闻着很是馨香。藤原临也来到菩提树下,找了快平坦点的地方眯着眼打盹。
菩提树上,停着密密麻麻的蝉,少年躺下去时,自然而然的山神气息蔓延开来。
本来还在鸣叫的夏蝉顿时闭上嘴巴,整个庭院为之一静。
过了一会,笠原深绘里也走了出来。
栏杆前的庭院,夏草繁茂,身穿白衬衣的少年横躺在草地上。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伶俐的口齿,快活的谈吐,开始让她感到不安了。
这时候,藤原临也坐起来,挥了挥手,其气势似乎要拂去飘忽在夏日的濡热空气似的。
“过来这边呀。”打了声招呼,他笑了下,是种无意识地流露出来的无可奈何的笑。可以成功别人生起亲切感的态度,至少笠原深绘里是这样认的。
她跨过栏杆,曲着膝在藤原临也身边坐下。
夏蝉注意到了女人的闯入。
不过鉴于山神大人对她的态度很友好,所以禅们没有飞走。
藤原临也横躺在草地上,手臂为枕。手臂内侧却很白,连静脉都透了出来。在那里,从树叶隙间筛落下来的阳光闪闪发亮。凭直感,笠原深绘里觉得他是真的干净,和阳光一样干净。
“小姨去哪了?”他懒懒地问。
“唔,你自己猜。”笠原深绘里浅浅地一笑。
“我猜,你和她肯定有个大阴谋。”藤原临也灵活地转了转眼珠子,毫不隐讳地露出少年特有的热衷于推理的神采,“你知道她想霸占我,而你又恰好需要让明日香和我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你们一拍即合?譬如,你帮栗子找机会把我给绑了?”
他猜中了一半,笠原深绘里表情毫无变化,内心甚至有点自鸣得意。
“你这人很奇怪,”她稍微顿了顿,然后说:“就像喜欢制作昆虫标本的少年那样,把人的感情分门别类,整齐地收藏在自己房间的小抽屉里。不时取出来,实际检验检验。嗯,你有这样的乐趣。”
“你这人也很奇怪。”藤原临也同样说道,“平常说话那么寡澹,但时不时会说出一两句很长的话来,唔,就像沙漠里的阵雨一样稀缺。”
“这样不好吗?”笠原深绘里不以为意地说着,把曲着的腿伸直。
即便覆盖着一件长裙,也能透过布料看到她修长笔直的美腿,曲线极为性感动人。
“蛮好的。”藤原临也重新躺着去,上半身半挨着她的大腿外侧,“回答迅速且简洁,不会让人猜来猜去。最关键的是,你回答的时候眼睛能表露出来的信息更为丰富且更为诚实。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听你在说什么,而是看你说话时的眼睛就好。”
笠原深绘里微微地耸了耸肩。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你这是在算计我哟。”藤原临也扬起长睫毛,凝望着她,“在这方面我有些小心眼,请深绘里姐姐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听了这番话后,笠原深绘里的表情还是毫无变化。那柔嫩的脖颈静静起伏着,以深蓝色的天空为背景,她那头鲜艳的橘色秀发的轮廓和过分鲜明的容貌变得更美了。那始终抿着的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像是在笑一样微微地张开,两片薄唇之间露出了晶亮而洁白的牙齿。
藤原临也侧着身,惬意地闻着她腿上的气味。
澹澹的幽幽的清香,像是被秋雨淋湿后的红枫叶,很稀有很极品的香味。嗅了一会,把这味道刻进DNA中,他问道:“栃木县的女商人是什么来头?”
“姓谷村,当地一个大家族的寡妇。”
“怎么会来南尹豆?”
“根据修缮寺清叶住持的回答,她是一个月前就来这里度假旅游的。因为无意间听说黄松玉可以构筑结界,便花重金寺里求购了一点。”
“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古怪?”藤原临也像是遇到了难题那样,又支起身子,坐在草地上。“普通的一个女商人,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的保镖阵容。再且,狐族和鬼族的出现,未免也太凑巧了。”
“我只相信证据。”笠原深绘里看向山下的大海。
“那位谷村夫人在哪?”
“被寺里的和尚保护者。”
“毕竟是大金主啊,”藤原临也感慨道,“换我我也先护着再说。”
笠原深绘里无言地沉默。
清凉的海风拂过她的脸颊,橘发轻轻摇曳,传来一阵让藤原临也觉得特别舒服的香气。
“深绘里姐姐是用什么香水和沐浴露的?”
“嗯?”笠原深绘里不解地看着他。
“这味道太戳我了,”藤原临也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也要买来用。”
笠原深绘里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下,语气有点头疼:“我不用那种东西。”
“沐浴露也不用吗?”
“是的。”
“一想到深绘里姐姐不用沐浴露,只用毛巾擦着光熘熘的身子的画面,会产生泡沫的沐浴露的确不应该出现。”
“……你太不正经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时间流逝。
生长繁茂的树叶,透出太阳的光,几只海鸥轻拍翅膀,从海面往山林上飞过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两个阴阳寮的同事从偏殿走出来,径直来到藤原临也身边:“藤原理事长好。”
“情况如何?”藤原临也坐直腰。
“京都的巫女们只是接了委托才过来这边的,和昨晚的事情没有牵连。”年长的那位说道,“关西分部那边也发了函件过来,这次询问过后,请让她们回京都了,您看可以吗?”
“既然没关系,就别把人家硬留在这,让她们回去吧。”藤原临也声音和蔼道。
“我们还要去清叶住持那边了解一点情况,藤原理事长一起吗?”
“你们去就好,调查完了让他来找我一下。”
“好的。”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分内的事……”
两位同僚走远后,京都的那群少女也从偏殿出来,叽叽喳喳地往后山走去,看样子是准备收拾东西回京都了。笠原深绘里往那边看了下,站起来说“我上一下卫生间”。
离开偏殿的庭院,登上通往后山的小径。
在前头走着,笠原深绘里在身后跟着,不时和穿着简朴的圆口袈裟打着绑腿的僧人擦肩而过。
常年在九课的经历加之自身特殊的能力,使得她非常善于跟踪,即便贴得不算远,京都少女们也发现她的存在。
穿过一道吊桥,来到修缮古寺的后山。朝向大海的斜坡上耸立着一片松林,林间散落几栋古旧的木住宅,道路两边长着一米多的芒草。
海风吹来,树枝与芒草相互摩擦的声响,听起来像山岭本身在轻轻地轰鸣一样。
从山上留下来的溪水,在住宅前汇聚成一个小湖。京都少女们在湖边嘻戏一阵,洗了手和脚,走进其中一栋小楼。笠原深绘里往那栋小楼面前放下了一种有特殊香味的栗子,用不了多久,夏希栗就会闻着味道过来,给这些少女上一堂人生课。
不久之后,笠原深绘里回到藤原临也这边。
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承受着夕照的翠绿的山腰。少年裹在白衬衫里的胸膛在起伏,摇曳着透过叶缝投射下来的阳光。不清楚为什么,笠原深绘里突然感到有些开心,澹澹的温馨在胸口洋溢。
她现在所做的事,犹如那家伙身上的衬衫。
虽然会起皱褶,但多么的洁白耀眼啊。所谓的皱褶,只要冲洗干净了,就不会再留下来,唯有那洁白的色彩,永远不会被玷污……
回到庭院里,笠原深绘里双手压着长裙,以很淑女地方式跪坐在他身边,姿态罕见地有些温顺。
两人一个坐一个躺,朝山下湛蓝的海面看了一会儿。阳光在远处的水面闪耀,风送来了海水的气息。笠原深绘里一只手轻轻梳拢着被海风吹乱的发丝,侧头问道:“其实吧,以你如今的身份,不用对别人那么客气的。不管是面对京都那群少女,还是面对刚才那两个阴阳寮的人。”
“我一个小妖怪,哪有什么身份呀……”藤原临也折了一株三叶草叼在嘴里,表情随意道:“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浅草神社重回以往的荣光而已。至于附带而来的头衔地位什么的,嗯,就当是为人民服务啦,尽力去做责任内的事就好。要因为有权力了就摆架子,变得趾高气扬,那就落了俗套了。”
笠原深绘里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垂下视线看向他。
小男孩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嘴唇叼着三叶草晃动。从挺秀的鼻梁,从伸长了的双腿,都显得富有生机,充满了自信和一点点的稚嫩。他似乎完全懂得了谦逊带来的分量,洁白衬衣下的宽阔胸膛,活像迎着风浪前进的船首。
看着看着,笠原深绘里嘴角泛起无以名状的温柔的微笑:“行行行,知道你是个好人了。但至少清叶住持来的时候,还请你严厉一点,拿出理事长该有的威严。”
不知怎地,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宠溺的味道,就像亲姐姐对着亲弟弟说话那样。
“啊,不行,这样太突然了!”藤原临也停下用嘴唇甩三叶草的动作,扭头看她,“深绘里姐姐还是一直冷着吧,这突如起来的温柔太可怕了,我会忍不住沦陷的。”
笠原深绘里嘴角的微笑瞬间遁去,并且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任何看法。
“其实吧,从规则上看,修缮古寺也没做错什么,毕竟黄松玉也没禁卖。”藤原临也迎着从树叶缝隙落下来的阳光,用清朗的声音说,“昨晚事情没发生前,我和一个卖饮料的店主聊了很多。在南尹豆这个地方,没人没钱,想要搞场盛大些的祭典,都是种奢望。从修缮古寺的立场看过去,有来钱的门路了,并且没犯法没违规,那搞点钱来开一场盛大的夏祭,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相反呢,我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才应该就这次的事件反思一下,反思如何才能增加偏远地区神社寺庙的收入,反思在做决策时是不是习惯性就忽略了默默无闻的大多数人……”
笠原深绘里注视着藤原临也,片刻无言,然后双腿拢紧,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从小就是在东京成长的她,不是很理解这种温柔。但她可以断言,能说出这种话的他,所成长起来的那个世界肯定是洋溢着明朗的感情与善意的。并且他那颗光明磊落的心,是有强大的力量和坚韧的柔软性来保证的,这成就了他现如今的行动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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