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307章

当然，黑发羽辉肯定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方面是没办法，另一方面可能是性子有点小矜持，觉得丢脸，所以没有将这个说出来。

“西南方向吗？嗯？”

李岚翻阅了一会地图，突然懵了，西南方向，那不就是娜迦王国以及精灵王国的边境交界处？也就是佩姬他们三人最后失踪的地点，这个地点目前被称之为“迷失绝地”，也是李岚先前就确定好需要前往的目标。

虽然之前李岚就一直有听闻，佩姬那老年三人组可能栽在了那个地方，但是他内心一直拒绝去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一直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出任何事，现在看来，他们果然......

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对故友的思念，使得李岚少有地翘起了幸福的笑意。

黑发羽辉并不知道李岚很开心，而是继续说道，“从这里到那个鬼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就能到达。嗯，最好就是三天之内到达，用你最快的速度，如果晚了，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不敢保证。”

“还有一点需要你注意，别在这个地界死了，所有死在这个地界的魔女，灵魂都会被梦境世界拘束，永远迷失在这些伪神的共同领域中。即便是我和利维坦也一样，这个鬼地方就是这么邪门，你以为精灵王国那么多的幽灵从哪来的？这其中有极小部分说不定不是魔女，而是那些上古众神甚至是造物主分身呢。”

这就是黑发羽辉的高度评价，李岚不知道这个古老意志从哪得来的情报，但是，也正是听到这一段，他才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压力。

精灵王国，竟然能够威胁到造物主的分身，这很不简单！

虽说还有大量的不解之处，但是继续追究下去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李岚目前只纠结一点，那就是要往哪逃？要逃多久？

思来想去，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未来每走的任何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谁都得死。

“总而言之，先确定一下方向吧，这阵子的动静实在太大，我必须尽快带着她们暂避风头才行。”

...... ...... ......

黑发羽辉再次陷入了沉寂，也不知道下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正是因为她带来的诸多情报，使得李岚颇有些心乱如麻。

合起本命魔导书的时候，抬头只见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低头确实一片温馨之景：庇佑结界中的一个人形随从，见到篝火小了不少，便在沉默中上前，主动地添加了些许薪柴，而那三个依旧熟睡的精灵族小女孩，则是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梦呓。

“看来她们明天就会苏醒了，到时得让她们保持一下心理素质。”

李岚可不想遇上什么危险，然后身边三个素质低下的小鬼一直在惨叫，这不是想害死他？

“卡莲奶奶？”

“你们醒了？”李岚闻言撇过头，却见本应熟睡中的双子魔女，都已经苏醒了过来。

“嗯，刚醒，那个......谢谢你了，长久以来，我们还没能够像今晚一样睡得这么好。”

双子姐姐雪羚实话实说，她已经忘了上一次能够睡得这么香甜是在什么时候，自从身体开始变异过后，生活在恐惧中的她们就一直处在浑浑噩噩当中，每一次都会被噩梦所惊醒。

今天，是她们恢复原本模样过后的第一个夜晚，也是第一个能够安心的夜晚。

此时，这个相貌有些丑陋的老女人魔女，在她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再世恩人，美得跟个天使一样，再加上这个恩人今天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带出了那个地狱，这更是轻而易举地博得了她们的信赖。

“额，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是受人所托。”

“丽贝卡她们吗？”双子妹妹白羚兴奋地开口了，“她们现在怎样？还好吧？”

那两个雪中送炭的恩人，也会永远记在双子魔女的心中，绝对不会忘怀。

“放心，她们现在很好，”李岚沉思了一会，还是跟她们讲起了一些往事，帮助她们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未来我会带你们去那个地方，除了丽贝卡以及苏珊以外，还有好几个同样的魔女......”

双子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期待的表情。

蓦然，双子姐姐雪羚像是想起了什么，取下了一把一直携带在身边的黄铜钥匙，“对了，卡莲奶奶，丽贝卡曾经交给我们这个，说里面隐藏了一些秘密，只有命运指定的魔女才能够窥探其中的秘密，我们将那赠送给你吧。”

双子魔女并不知道所谓命运指定的魔女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老年魔女，就是她们命运中的恩人，一个将她们救出苦海的伟大之人。

“额，我并不是什么命运指定的魔女，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这把古怪的钥匙是米拉遗留下来的物品之一，那个时候的李岚还在日不落帝国受苦，后面与米拉有接触也是因为各种因缘巧合。

这个世界或许有“命运”的存在，这个命运之针对于那些还身处于牢笼中的魔女，他们的一切都已经被一只无形之手规划好。而对于跳脱了牢笼的李岚等魔女而言，根本不存在有命运，只有各种各样的偶然与必然。

不过，看在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坚持的份上，李岚也对于米拉所遗留下来的物品感兴趣，也就伸出了手，打算观摩一番。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碰触到那冰冷钥匙的瞬间，眼前的一切景象会如同玻璃般崩碎，随即无尽的混沌漆黑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额？”

来不及感到惊恐，意识就蓦然陷入沉沦，尘封的大量真相也即将就此揭晓......

第34章 魔女改革

从一如既往的熟悉噩梦中惊醒，她忍不住抬起了右手，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眼睛。

“......”

大脑还有些混乱，和煦的阳光却是耀眼得有些无法直视，让她再度重归困倦。

“主上！主上！您醒了？！”

冰蓝色的长尾正在背后欢快地摇晃着，极其用力，顺着这条迷人长尾看上去，可以看到兽人少女所特有的美妙身姿，也可以看到兽人少女那一对担心伤害到她所以离得远远的银白色利爪。

最后，游离的视线定格在那一个狼头之上，因为兴奋而眯着眼睛，狰狞的大口露出了两排森白的獠牙。

“芬里尔吗？现在是什么时候？”

“新历10000年2月3日哟，主上还真是健忘，我们现在就在精灵王国的王都，巴萨萨鲁城，我们住的地方可是被誉为‘世界树之巅’的好地方。这帮精灵还真是厚道，给了您最高的礼遇。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的饭菜真是难吃，所以我亲自给您下厨啦！”

狼女像是祈求夸奖那般，硕大的尾巴摇晃得更为卖力了。

“嗯，我知道了。”

颇为冷淡的回应，被誉为“第六使徒卡拉米提”的她爬了起来，摸了摸有些发愣的脑袋。

她并不是健忘，只是暂时在发愣而已。

又有谁会想到，即便是被誉为世界最强存在的“神”，说到底了除却这近乎不死的身体，其他的和凡人没有什么两样。需要进食补充体力、需要睡眠补充精神，而且也会做梦，梦见大量关于过往的事。

据闻，很多觉醒本源，半步踏入“不死”的智慧生物，为了避免寿命漫长、记忆过多带来的痛苦，都会选择性地遗忘。而她不同，作为一个活了上万年之久的使徒，她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哪怕是再无聊、再痛苦的记忆，对于她而言都如若珍宝。

“准备一下吧，稍后我们前去觐见这里的现世神，她们也差不多该出现了。”

口头上是尊称为“现世神”，实际上不过是一群活了上万年、成功夺取了众神力量的“伪神”。作为众神时代的终结者，现今世界或许也只有六个老古董一般的使徒，才知晓上古时代究竟有多疯狂。

为了迎合诸多古老造物主的意愿，六大使徒直接或间接地灭杀了所有的神明，诛杀了绝大部分的神话生物，让弱小的智慧生物成功上位。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获得了力量的弱小者开始拥有了无法控制的野心，终究走向了夺取众神力量并取而代之的结局。

经过上万年的发展，曾几何时，这些弱小者也开始与她们这些使徒平起平坐了。

这一切，也算是那些古老造物主的旨意吧，她只不过是眼睁睁地放任这一切发生而已，无法忤逆，更无法阻止。

“主上，有点遗憾哟，约定的时间推迟了，早上那帮家伙通知说，好像是对魔女召唤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打算让那个什么星之女神盖欣亚主持定位仪式，反正我听不懂。”

“这样啊？”

魔女召唤，一个古老而特别的仪式，起始于她的两个挚友，冥府女神以及空间女神，本意是想通过这个仪式召唤来自异世界的救世主。一方面让这个世界拥有赴死意志的智慧生物在另一个异世界幸存下来，保存这个世界的火种。另一方面，则是让召唤出来的魔女成为众神时代过后新的神明，用来对抗未来的预言之日。

空间女神柯罗诺斯曾经提到过，“这个世界是黑暗而腐朽的，这样的世界永远不会被那些造物主们所重视，但是那些文明世界过来的魔女不一样，她们可能会用新的理念指引这个世界的方向，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

第六使徒卡拉米提认同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但是她对于这种说法能否成功持怀疑态度。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是黑暗而腐朽的深渊，容不得一丝的光亮，所以空间女神这种至死都想为这个世界留下希望火种的想法，才显得更加地不切实际！再光明的太阳，也会在这个深渊中被彻底吞噬，就比如她空间女神柯罗诺斯自身，更何况这些如同星星之火的脆弱魔女？

后续果然如同第六使徒卡拉米提所想象的那般，魔女召唤的本质产生了变化，从第一个进阶白银魔导书的魔女意外死亡时起，这些站在时代最顶点的智慧生物们便抽出了名为“野蛮”的屠刀，让魔女成为了牺牲品。

任由一个外来者站到顶点，取代他们的位置，成为各国的统治者？抱歉，他们做不到，也不可能这么做。

如果力量能够掌控在自己手里，甚至发挥得更强，那么他们又何必去相信一个外人？

这是一个充满了血腥与罪恶的世界，上万年来她是如此痛心地看着挚友的希望被糟蹋，看着一年又一年，日复一日，不断地有大量的魔女成为这个世界力量的薪柴，她们的尸骨构造成了这些智慧生物们变强的资本，反抗伟大造物主的资本。

揉了揉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向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而是取出了这一张由魔物之骨制作而成的白色面具，遮掩住这一张灰白色的面容。

“芬里尔，先带我去那个会面的地点吧，我可以等。”

“咦？可是主上，要等到晚上耶......”

“没事，这也算是我的诚意，如果这次能够成功的话......”

说出口，即便是她自己，内心也不懂。

“哎，主上也真是的，过去那么多年，杀起魔女来可谓是毫不手软，如今却是为这些魔女如此奔波，到底图的是什么？我说啊，魔女只不过是工具而已，又弱又废，至于这么看重么？”

是啊，就连她也搞不懂自己了，使徒本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偶，只需要机械式地执行上面那些造物主的命令即可。

摸了摸有些冰冷的面具，也只有这一刻她才能勉强冷静下来。

她喜欢面具，面具可以掩饰她的身份，她的想法，让他人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脆弱之处。

“芬里尔，别忘了你的职责！话太多可不是优点！”

听到这冷冽的声音，冰蓝色狼女的尾巴吓得炸毛了，“属下知道，属下当然知道，不会乱说的啦！呜——汪汪——”

...... ...... ......

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智慧生物，哪怕是众神的后裔，也无法完整地承受众神的“神格”，也就是象征着“力量源泉”的黑暗之血。

因为上古众神是何等的特别？她们都是古老造物主亲自创造出来的玩具，用来取悦古老造物主的存在，每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上古众神都有着极为特别的身体构造，这是古老造物主的恩赐。

无法夺取上古众神的“神格”，意味着无法夺取上古众神的力量，自然也无法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成为新的主宰者。

即便是以聪明著称的诸多人类，也栽在了“如何完整夺取神格”的这个难题上，甚至为此不知死了多少绝世强者。

无数次的死亡，无数次的经验，只告诉了诸多人类强者一个绝望的事实，那就是他们的肉体无论修炼多少年，变得有多强，终究也只是凡人，永远也无法达到上古众神的那个高度。

除非，他们抛弃所谓的“人类身份”！

于是，聪明到极致的这些智慧生物们，开始转变方向，从研究肉体转移到研究灵魂之上。最后他们逐渐抛弃了原先的肉体，开始夺取那无数上古遗留下来的众神尸骸，借此重生，借此获得了操控一切的力量。

这才是“伪神”的由来！

以低等智慧生物的灵魂，来控制高等众神的躯体，即使能够发挥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代价之一，这些伪神会被禁锢在肉体的“牢笼”中，除非哪一天让自己的灵魂强度强大到某种程度，否则他们很难全力出手。代价之二，舍弃人类或精灵的身份，夺取上古众神的尸骸，就意味着要承受众神的非人诅咒，一生都以无法复原的怪物模样生活下去。

也因此，上万年来，每一次第六使徒卡拉米提想要会面各个大国的“伪神”时，都必须提前通知，给予这些“伪神”充分的准备时间。伪神们从来都不会以本体来与她会面，而是以能够变化为正常形态的分身作为寄托。

经过了长达十个小时以上的等待，夜幕已经降临，整个精灵王国的王都张灯结彩，繁华而喧嚣。

而远离繁华集市的这一处螺旋通天结树却是僻静无比，这颗古树是精灵王国最高的世界树，庞大的树冠托着一座奢华的水晶宫殿，这里正是那些现世神们共同的宫殿，未经王室允许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活着踏进这片地界。

眼下，第六使徒卡拉米提以及她的仆人，超深渊魔物芬里尔，就端坐在西南位置的空中楼阁。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王都境内的任何景象，可以感受到王都所特有的祥和温馨之风，也可以远离世间的喧嚣，如同屹立在世界的最顶点。

“好慢啊！”

急躁不安的狼女又一次发出了牢骚，龇牙咧嘴，相比之下，她的主人却是从早上就一直坐到现在，完全就是一言不发。

“安静，她要来了。”

为了避免这个直脑筋的家伙口出狂言，惹来祸事，第六使徒卡拉米提在安静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开口了，她的言语很快就让这个吊儿郎当的忠诚手下直挺挺地站起身，夸张而又气势昂扬地站在她的身侧，俨然变得严肃而凶残。

“这个活宝......”

她撇过了视线，却见那空中长廊的尽头有一个金发女性踱步而来。

那女性像是睡着了一样眯着双眼，比起那看似单纯的美丽容颜，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她那爆炸性的身材，在纯白色绸缎的衬托下，若隐若现的拔挺双锋呼之欲出。

当然，那背后飘逸的金色波浪长发加上两对轻轻晃动的黑色羽翼，这种非人的特征又玄妙地给她增添了不少神圣不可亵渎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