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290章

“小小年纪，心机挺深的。”李岚给出了一个判断。

“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岚在站稳脚步之后第一个开口了，哪怕现在是伪装成“凯特琳·纳萨”，只要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只要对方不要表露出太过强烈的敌意，李岚极少会痛下杀手，特别是这种还不算太成熟的小屁孩。

“有个隐藏在幕后的势力，雇了很多强大的家伙想要杀你，据说只要提着你的脑袋去找一个叫科威尔的家伙，就可以获得大量的报酬。”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报了，放眼整个斯坎达尔贫民窟可谓是人尽皆知，只不过李岚在贫民窟的圈子里完全就是自闭的，所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感到极为震惊，没想到会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伙指名道姓要他的脑袋。

“凯特琳·纳萨的敌人那么多吗？”

棘手，感觉就是特别棘手。

“科威尔是什么人？”李岚根本不知道想要他的命的家伙究竟有多少，反正这阵子来看大把地有，全部无所不用其极，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幕后是谁，为什么想要搞死凯特琳·纳萨。

“贵族，据说是一个军官，好像是您杀了他的什么亲属......”就这个小屁孩的阅历，自然也不会知道过多的情报，眼下她的回答只不过是从一些大人那里听来的，没有什么凭据，只是她本能地觉得，这个或许可以用来欺骗这个老女人。

“军官，还是贵族吗？”

李岚有点意外。

...... ...... ......

小小的插曲过后，李岚也算慷慨，直接将自己与朱丽叶的两份“救济粮”赠予这群饥肠辘辘的小鬼，临走的时候顺便帮忙干掉几个暗中跟了过来的大人，以免这些混账等下直接对这帮小鬼出手。

“大概也是觊觎我手中的这些粮食吧，这些小鬼也真是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岚甚至觉得要不是自己之前出手震慑了这些小鬼，这些小鬼后续也许会像那些暗中出手偷袭的大人一样卑鄙。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千万不能因为对方是老人或者小孩就放松警惕。

好不容易回归了已经成为废墟的居所，却没有想到一个穿着黑色军服的精灵族男性已经捷足先登，这个男性李岚也不算陌生了，就是传闻中的“收尸者”，整个贫民窟的监视者之一。

无论哪个区域爆发冲突，出手杀人的家伙若是无力为死者收尸，就必须雇佣这些家伙出手，给不出报酬，杀人者就必须陪葬。

李岚进入边境城市之前就早有准备，所以现在很快就用十多枚低阶魔力核心将其打发。

“科威尔少将与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无关，请不要听信流言，要是将主意打到那边过去，后果自负。这是忠告，毕竟我还想在你这里赚多点报酬。”

那个板着脸孔的收尸者，很快就离去了，同样带走的，还有李岚早上来不及处理的三具尸体。

当周围再次死寂下来的时候，李岚的脸色有点凝重，看来刚刚和那帮小鬼的对话，被听到了啊，而他居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偷听了？那是因为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杀意吗？

仔细想想，以前有着黑发羽辉的帮忙，他可以过得顺风顺水，凭借真神的感知领域以及魔导书的“勘察”规避一定程度上的风险，而现在失去了这个优势之后，他反倒显得非常被动。

“有点麻烦，实话说，军方的人，依照以前凯特琳·纳萨的性格，应该不可能会去招惹才对。也就是说，那群小鬼可能是在欺骗我，不，不管是不是欺骗，我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有点要命。”

面对这接连不断的暗杀袭击，要么就是出手掐断源头，要么就只能够被动防守下去。

被动防守，往往就是坐以待毙，可现在情报严重不足，李岚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凯特琳·纳萨的这个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烫手山芋啊，要是能够得到贵族的身份的话，或许......”曾经没有合适身份的时候，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现在有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倒有些嫌弃了，李岚都觉得自己仿佛有点现实。

“怎么做？想要一直都安全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这个贫民窟死剩我一个人。”

李岚被这样的一个念头吓了一跳，以往他都没有这么极端过，可能这阵子真的被搞到烦了吧。

而且，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出现这样一种念头的下一刻，意识的深处传来了微不可闻的意念波动。

“仆人，你很有想法，我很喜欢，虽然我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黑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礼，利维坦的‘阿布霍斯之手’还记得吧？那手指已经再生了少许，你可以考虑取出一点点，将其渗透到某一处未曾被污染土地上......”

那意念波动最后戛然而止，失去生息的黑发羽辉仿佛再一次陷入了沉睡，并没有告知李岚这么做的后果。

“额，话都不说完整，这叫我怎么判断？”

李岚对于黑发羽辉传来的意念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当下也没有抱怨，甚至有点担忧。

从靠近精灵王国的时候开始，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就莫名地低调了下来，最后在他决心进入精灵王国边境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一再声明，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够让她们现身，否则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杀身之祸。

到底是什么，让两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家伙慎重到这种地步？李岚不知道，但是他选择了信任，除了信任，别无他法。

“先解决现阶段的危机吧，原本还打算借进入精灵王国的机会，调查一下之前听到过的那个星之女神盖欣亚，现在看来，还不到一个月，形势就急转直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想到今晚的憩息已经成了问题，恼怒的李岚一不做二不休，从随身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的小铁盒。

...... ...... ......

完全黑暗的地下空间中，从一处裂缝挤了进来的两个精灵女孩摸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一处通往下水道的密道。

为首的女孩，半边脸有着大量狰狞的刀疤，在进入这个地界过后，她那本应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了下来，仿佛找到了梦中的温柔乡那般。

幸福，这是从那两人那里学来的“词汇”，也是她带领着她们奋斗到今天的动力。

“芙，那两个姐姐......”

悄声开口的精灵族女孩，名为“娜塔莉”，今年十岁，比芙大了一岁。现在的她鼻青脸肿，也不知道多久前遭遇过一场惨烈的毒打，以至于神情以及行为举止都表现得有点懦弱，并没有这个“领袖”那么强势。

“没事的，她们还能够保持意识，她们不是怪物，只要给她们足够的食物的话，她们一定能够恢复过来的。”

芙已经忘了这两人的进食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毕竟她们每天领取“救济粮”的时候都无法带着食物离开安全区，因为会被抢。

所以一般只能藏着掖着省下一点点，偷偷地带过来给这两人，可她们完全没想到，近几天就连暗中省下的一点点食物，也开始遭到了抢掠。

今天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们也不至于去打那个北区狠人的主意，好在那个老太婆最后心肠没有那么差，也算是信守承诺。

“呜——”

挤进下水道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恐怖恶臭，令人窒息，每每来到这里时，娜塔莉都会苦着脸，差点哭出来。

也只有这个小时候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芙，能够这么从容与镇定。

“手脚快点，我们不能够离开太久时间，不然那些幽灵会起疑的。”

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口中的幽灵到底是什么，这两个小家伙在进入下水道过后，又沿着废弃的干涸地下河道走了数分钟，终于挤进了一处窄小的房间。

“白羚姐姐，雪羚姐姐，我们来了。”

这个半边脸极为丑陋的小家伙，曾几何时，也能够露出如此温柔与幸福的笑容，甚至可以感染到身边这个对此地抱有抗拒心思的娜塔莉。

“嗯，是芙啊......”

那漆黑的小房间中传来了极为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如同摇曳的微小烛火，随时可能就此散去。

名为“芙”的精灵族女孩有些激动地带着娜塔莉挤进了房间，由于已经开始习惯了地下世界的黑暗，她可以勉强看到地上挤着两头类人的漆黑怪物，那怪物的身边漂浮着一本并未敞开的奇怪黑色书本。

此外，还有两把剑身上有着相同角状印记的十字大剑，靠在了房屋的角落处。

“只有雪羚姐姐醒了吗？白羚姐姐她......”

面对这不安的话语，其中那潜身在黑暗中的“怪物”只是安抚了起来，虚弱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有点像是滚开水的咕噜声，“她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两个姐姐还真是辛苦呢，每次过来都没法看到你们都醒着。”

“嘿嘿，要是我们都醒着，你们就麻烦大了。”

那黑暗中的“怪物”也不知道是在暗示些什么，眼下似乎就是保持着意识都无比困难。

“对了，雪羚姐姐，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好东西......这个！”

“今天怎么这么多？”滚开水一般的声音中透露出惊讶，惊讶之余，那情绪中更多的是担忧以及警惕。

“是这样的......”

这个小家伙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她是一个早熟的聪明人，无论什么都挑重点说明，硬是把一大堆的经历浓缩成数句话。

“嗯，看来你们遇上一个好人了，平常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

虽然很想说，这其中可能有诈，但是迟疑了好一阵子，反倒不忍心这样子说，世界那么大，说不定还有那种与丽贝卡以及苏珊，与现在这群小家伙们类似的存在呢。

“是吗？不过总感觉她好凶啊，比我见过的所有大人都凶。”

“她身边的那个同龄小鬼倒是挺安静的，有点羡慕。”娜塔莉胆怯地补充了一声。

“确实，不过我们还有雪羚姐还有白羚姐，反倒是她该羡慕我们才对。”

芙很自豪地回应道，昂首挺胸，至此，气氛也开始安静了下来。

目睹着黑暗中的“怪物”缓慢地啃食这这一份来之不易的食物，芙以及娜塔莉都掩饰着饥渴的情绪，毕竟贫民窟的孩子都是这样，饿久了仿佛什么时候都吃不饱一样。

“雪羚姐姐，不合胃口吗？”芙见到黑暗中的“怪物”停下了动作，蓦然有些不安。

“不，只是你们......”

“我们不饿，好不容易给你们带来了食物，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比起我们，姐姐们更需要这个，所以......所以.....”

满溢内心的酸楚，使得这两个小家伙骤然梨花带雨。

那黑暗中抬起的触手，本来是想要安慰这个小家伙，当终究还是不敢伸出去，怕吓到她们。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们的天使，能够为你们一直保持着自我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也一定会加油的。只是，你们不要太勉强了，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未来，才有希望。”

“嗯，我们一起加油吧！”

与这种年纪不相符合的坚强，呈现在这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孩脸上，不需要直说大家都懂的。

生存道理什么的，很简单，谁都能够理解，可仅仅是这样也很难过好这一生。

因为此刻摆在她们面前的现实，又是何等的残酷？又有谁能够改变？

第16章 污染之源

这密封的小铁盒中所盛放的便是“阿布霍斯之手”的手指头，与其说是手指头，还不如说是一团黑色的黏稠肉体。

李岚只记得，利维坦在得到这件物品之后就一直视若珍宝，若不是前阵子来到这精灵王国的边境，也不至于将这件物品托付给他。

关于这件物品有多大的威力，实际上他尚未亲眼见识过，只是听闻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这两个古老意志，曾将一小块的类似物质伪装成真人大小，然后坑了某个刚刚复活的月光古神一把。

后续问到这两个家伙的时候，她们也就留下了一句评价，“艺术就是爆炸”。

也就是说，这一小块的物质，或许可以理解为“血肉的炸药”，威力绝对不俗。

换而言之，这都是域外真神肉体的一部分了，区区一点黑暗之血就能够置人于死地，更何况是这货真价实的肉体？

有那么一瞬间，李岚总感觉手中这密封的铁盒就是地球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后续恐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先且不论这玩意到底有多危险，目前我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毕竟我不能够大开杀戒，如若暴露出身为魔女的真正实力，那后续的事况肯定跟我一开始混进边境的目的本末倒置。目前头疼的就是这一点了，现状已经逼到我无计可施。”

原本只想着，利用凯特琳·纳萨以往的手段震慑一下这边的奴隶阶层，随后日子照样低调着过，等待时机。

可谁知道，现在某个躲在暗处的家伙，直接重金买他的脑袋，这就不好玩了。

李岚初来乍到的，对这个恶心的城市可以说是丝毫不了解，真要了解这个城市起码都要等上一年半载，慢慢培养属于自己的关系网，情报网，届时想要打探谁想要搞死他也不会太难。

可问题就在这里了，对方一点都不给他时间，出重金要他的狗命一点也不吝啬。

李岚又不是没有想过，活捉几个倒霉鬼审问一番，结果这些家伙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那种，这叫李岚怎么敢有所保留？

面对这种你死我活的攻击，别说活捉，有时候就连留对方一个全尸都难，只有死掉的家伙才能够给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