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明年的一月,去北冰洋。”
“明年的一月?”苏恩曦愣了愣:“院长大人,你看到未来了?”
“不是未来,是命运,未来是不确定的,但命运不会更改。”
...
病房内。
绘梨衣忽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吹着空调的酒德麻衣看过去,绘梨衣打开了门,可门外空无一人。
“喵,喵,喵。”撒娇般的猫叫声响起。
绘梨衣抱着两只肥猫进了屋,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它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两只猫曾经被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寄养在黑石府邸,后来在路明非和绘梨衣的婚礼上,乘坐专机,被当做新婚礼物送给这对新人。
但绘梨衣和路明非只养了它们一个月,后来又被送了回去,交给木村管家寄样。
倒不是不喜欢或者养不好,只是那段时间他们去了北冰洋寻找摩尼亚赫号,实在是没时间,后面就更没时间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倒不如让它们乖乖待在木村管家那里。
这两只猫很亲近绘梨衣,蹭着她的脸。
绘梨衣把猫放在了病床上,它们踩着粉红色的肉垫,去蹭路明非的脖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甚至它们自己叼来了逗猫棒,让绘梨衣陪它们玩,哦,不对,是它们陪绘梨衣玩。
真是通人性的两只猫咪,洒德麻衣觉得这一幕颇为有趣。
没过多久,苏恩曦也进来了。
“事情处理完了。”苏恩曦手上提着一袋猫粮,拆开来,递给了绘梨衣。
绘梨衣抖了一些猫粮到手心,伸出手去,小鸟游和凸守一下凑过头来,舔的她的手心发痒。
她发出了笑声,放下猫粮袋,抚摸小鸟游和凸守的头。
“院长睡醒了么?”酒德麻衣注视着苏恩曦问。
“嗯。”苏恩曦点点头:“他约了我们去丽晶酒店,你怎么说?是想去做SAP,还是陪他吃饭?”
“怕不只是陪他吃饭吧,一醒来就要给我们任务?”
“我们现在可不在他手底下工作,他说很久没和我们聚过了,今晚就只吃一顿饭。”
“那我有什么理由拒绝。”酒德麻衣笑了:“可惜三无不在,终究还是没法齐聚啊,她可是我们当中最喜欢吃饭喝酒的一个。”
“快了,就快和她见面了。”苏恩曦抱胸,靠在门框边,把车钥匙扔过来,“走吧,你开车。”
酒德麻衣抓住了车钥匙,虽然知道绘梨衣不会离开,但还是转头问了一句:“绘梨衣你要走吗,今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在这里陪着Sakura。”绘梨摇摇头,抱住了小鸟游,挠它软乎乎的肚皮。
“那我们走了。”酒德麻衣说。
“嗯。”绘梨衣回应。
门关上了,绘梨衣起身拉开了白色的窗帘,灿烂的阳光从蔚蓝的海面上照过来。、
她靠在床边,抱着小鸟游,用脸蹭这只肥猫的肥脸。
“我们又见面啦。”她双手从小鸟游的前腿伸出去,把它高高举起,偏灰色的猫毛被阳光染成金子的颜色,她的连衣裙上也被染上了金色,眼里闪着光,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
德国,汉堡港,卡塞尔庄园。
地面上凸起宽大的岩壁,呈拱形向上延伸,最后在几十米的位置连接到一起,像是一座巨大的拱形桥。
桥洞下趴着一头乘凉的巨龙,正是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尔。
“姐姐,我想睡觉。”
一根长长的水管从可乐塔上延伸,到了它的嘴边,酷暑之中也有冰可乐为它供应。
“睡什么睡,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你是猪吗?”
娇喝声从巨龙的前爪边传来,夏弥坐在芬里尔的前爪旁,手里拿着一杯小可乐和一个牛肉汉堡,正在小口小口地吃。
还有一个女人坐在她的身边,那是苏茜。
苏茜的右手耷拉在侧身,左手拿着一根木棍,戳弄着眼前的火堆。
那是一个简易的野外灶台,两边放着垒起来的石块,石块从中间隔开,固定着一根铁丝,铁丝上挂着一口小锅,有白色的水蒸气从锅里冒出来。
锅里的并不是什么美食,就是简单的方便面。
还有一个身影站在苏茜和夏弥的身后,他身上遍布着青灰色的鳞片,安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木桩子。
夏弥看着身边的苏茜长叹一口气:“苏茜学姐,你这是何苦呢,难道你要这样跟着我们一辈子?楚子航变成死侍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么?
你快回家去吧,你看你的右手都瘫痪了,就该回家去养老,就算我把血给你,让你的右手重新动起来又能怎么样?你很快就会变成死侍,根本活不了多久。”
苏茜没说话,单手把小锅提了起来,放在了石头垒成的小桌上,用随身携带的叉子,卷着泡面得劲地吃。
“你看你都吃了多少天的泡面了。”
夏弥从餐盒里拿出一块鸡腿堡,剥开包装在苏茜眼前晃悠。
“想吃肉吗?想吃汉堡吗?只要你答应我你明天回家,我就把这块汉堡给你,怎么样?”
苏茜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吃着泡面。
芬里尔虚着眼睛看着两人,试探性地说:“姐姐要不你就答应这个姐姐吧,她对我可好啦,还会陪我玩。”
“你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夏弥瞪了芬里尔一眼。
这个时间,苏茜已经把泡面吃完了。
她用那根棍子,拨动着泥巴到火堆上,熄灭了火焰,接着在夏弥面前跪下,埋下头。
“耶梦加得陛下,我真挚地恳求您把血赐予我,即便变成您的死侍,我也不后悔。”
“你不后悔,你老爸老妈要后悔啊。”夏弥接着劝说:“世界都要毁灭了,你不回去陪你老爸老妈,老是在我这里干耗着,多没意思啊。”
苏茜仍然跪着,倔强地不说话。
夏弥真拿她没办法了,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
那天昂热把她带过来,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商量吧”,就跑了。
所以苏茜真的决心赴死了么?
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是真的。
那一战之后,她的右手废掉,左脚终身性损伤,可她仍然要固执地去最前线。
哀莫大于心死,夏弥分不清她是心死了才来,还是真的想为人类牺牲。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问了一遍:“你真的决定了么?”
“决定了。”苏茜说。
“可没有回头路哦。
“我知道,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第四百五十章 上杉绘梨衣(三)
2011年12月31,年末,滨海市。
夜空下有零散的烟花闪烁,短暂地点亮了夜空。
不复往年的热闹,如今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已是深夜,绘梨衣坐在病床边。
路明非仍然在床上睡着,因为长期靠营养液补充营养,脸颊变得有些消瘦。
绘梨衣看着他,腿上趴着小鸟游,盘成一个圆大的猫饼,任由她抚摸额头挠动下巴,另一只肥猫凸守趴在路明非的枕头边,缩成一团,睡的正香。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绘梨衣抓着小鸟游的后颈和屁股,把它挪到了床上和凸守一起挨着,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乔薇尼,穿着黑色的风衣,背着专门为她定制的特大号狙击枪和入鞘的【暴食】,两手戴着露指的皮手套,左手提着一捧花束,右手抓着一盒小蛋糕和塑料袋,袋里装着冰镇的啤酒。
她原本的长卷发不知什么时候剪成干练的短发,只有一指长,身上还有股澹澹的硝烟味。
“不是说办聚会么?你没去?”乔薇尼把花束递给绘梨衣,蛋糕盒和塑料袋放在桌上。
“吃过饭我就让麻衣姐姐送我回来了。”绘梨衣帮忙把乔薇尼身后的重武器卸下。
“其实你没必要一整天都守着他,夫妻也得保留一点个人空间啊,我和路麟城结婚那么多年,就度蜜月的时候天天待在一块,过几年我就觉得烦了,有时候我都不想看到他那张臭脸,听他唠叨个不停,就像唐僧在耳边念经。”乔薇尼都囔着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里面就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背心。
“我就是想他。”绘梨衣说。
“就你一个人,其他人没来么?”
“他们白天来探望过了。”绘梨衣指着床头柜,白色和黄色的鲜花束静静地躺在灯光下。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
乔薇尼摇摇头,走到病床边戳路明非的脸。
“臭小子都快睡了一年还不起床,我都觉得害臊。”
乔薇尼默默看着儿子的脸,绘梨衣乘着这个时间把花束收起来,和别的花束堆叠在一起。
乔薇尼虽然年过四十,仍然雷厉风行,她拿起一罐啤酒,拉开罐头环,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澹黄色的酒液从嘴角流出来,顺着下颔浸湿了她胸前的背心。
绘梨衣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出声。
她有半年没和乔薇尼见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是7月17号。
路明非生日那天,酒德麻衣果真开了一个生日party,就在这间病房,那天来的人不多,熟人们都分散在世界各地,忙着对付龙类,但乔薇尼赶过来了,她说她七年没参加过儿子的生日聚会,怎么能错过第八年。
那天乔薇尼也像这样风尘仆仆,连衣服没来得及换。
聚会结束后,所有人都走了,就只有绘梨衣和乔薇尼留在这间病房,两个人聊了一整晚,大部分时间都是乔薇尼在和绘梨衣说路明非小时候的丢人事迹,绘梨衣只是听,没怎么说话。
乔薇尼离开的时候给了绘梨衣一个拥抱,说绘梨衣和路明非结了婚就是她的女儿了,要把她当成亲生妈妈,心里难过就打电话过来,别一个人憋着。
绘梨衣记得那个拥抱很温暖,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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