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还没有结束,她的皮肤不断萎缩,皮肤凹陷下去,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变成了一具蜡黄的干尸,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上杉越,像是在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还对这个世界有留恋么?死在你最爱的母亲怀里,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宿么?”
男人脸上出现了细密的鳞片,身后张开膜翼,手脚化作了锋锐的利爪,腾飞到半空中。
“你本可以带着重逢的喜悦死去。”
他并非人类,而是一头伪装成人类的龙。
“如果我孤身一人,一定会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吧”
“但是.我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人!”
风雨涌动,落向上杉越身后那一轮黑日。
“你惹怒我了,别想痛快地死去!”
“后来呢?你杀死那条龙了么?”路明非问。
“那是一头次代种,不是那种睡了几千年才醒来的虚弱状态,他修养过,是全盛期,我只砍断了他一条腿和一根手臂,他意识到正面对决不是我的对手,立刻就飞走了,似乎有人接应他,我没找到他的踪迹。”上杉越摇摇头。 …
“能单枪匹马,不依靠贤者之石和恢复完全的次代种打到这种程度,‘皇’还真是厉害啊.”乔薇尼感慨地说。
“那种小角色,要是年轻的我来,一次能揍十个!”上杉越冷哼一声。
“所以那位老嬷嬷也是克隆人么.”路麟城端着一杯热咖啡抿了一口。
“是的,他们对我和我的妈妈很熟悉,家族里,知道我过去的老家伙应该都死完了,只有一种可能,我的诞生,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上杉越往壁炉里扔了一根干柴。
“其实找到疑点之后,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在我之前,蛇岐八家有一两百年没诞生过‘皇’了。
上三家的血统虽然有概率能生出‘皇’,但即使男丁像种马一样日夜不停地耕种,也很难让妻子怀上孕,他们一辈子的平均生孩数只有2.5个。
妻子怀孕对于他们就像是抽奖,肚子里有三成的可能性是一个没觉醒皇血的混血种,有七成可能性是一个龙血超标的怪物,会在妊娠期就破开母亲的肚子,皇诞生的概率是十成以外的微概率。
我老爹死后,橘家、上杉家、源家就宣布后继无人了,直到某一天我意外觉醒了言灵,家族才找到了我。
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正好从法国来了一个修女,正好就怀上了老爹的孩子,比家族费尽心思,用了各种条件筛选出来的女孩还要合适。
要知道,老爹被迫和我母亲离开后,还在家族当了十几年的种马,但是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生下来。
仔细想想,母亲说过她原本只是在一个小教堂里做修女,来到日本是个意外,和老爹相遇相爱并且生下我,更像是奇迹一样。
其实那根本不是奇迹,全部都是被安排好的,一直有双暗处的眼睛监视着她,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安排好了一切,夏洛特·陈,我的妈妈.她出现的意义就是为了让‘皇血’能延续下去。”
“但那是20世纪啊,他们在20世纪,就有了人工培育的技术么?”路明非说。
“不一定是人类的科技,可能是龙类的技术,在黑王的时代,龙类就能通过主动控制的分裂孕育出具有独立意识的个体了,如果那个组织的核心成员是龙类,做到这些并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路麟城将咖啡杯放下,氤氲的白色热气飘到空气中。
“然后呢,还有追查到其它的线索么?”
“有的。”上杉越点点头:“我们这两个月也不是在浪费时间,加图索家,以及最近和加图索家来往密切的中国的陈家。
特别是陈家,我们对陈家进行了多次秘密调查,这个家族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已经有数位专,在进入陈家的领地后失去联系了,年后,我们就预备对陈家动手。”
“加图索家呢?不对调查他们么?”路明非问。
“你傻啊儿子,加图索家那边站着四位校董,肯定是陈家好欺负点啊。”乔薇尼敲了敲路明非头。
“这样么”路明非灵光一闪:“说起来,师兄说恺撒和诺诺好像在找我,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恺撒?诺诺?那是谁?”乔薇尼问。
“恺撒·加图索,学生会会长,似乎是加图索家下一任的继承人,诺诺这是谁的小名么?”路麟城说。
“诺诺就是陈墨童,是恺撒的女朋友,他们一个是加图索家的,一个是陈家的.如果能找到他们,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路明非琢磨着说。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这一年的结束
12月31日,夜幕降临,宣告着2010年的落幕。
伴随着一声声炸响,天空中点燃了五彩斑斓的焰火,穿着新衣的孩童在长街上奔跑,留下银铃般的笑声,孩子们的围巾拉长在身后飘动,像是一根灵动的小尾巴。
街上,唱诗班站好队列,在指挥下演唱庆贺的曲目。
车辆来来往往,每一户人家的灯都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妇人端着餐盘忙碌的身影,男人们碰撞酒杯,澹黄色的酒液翻转出细碎的雪白泡沫。
这一年终于是要结束了,路明非回想年初在婶婶家过的春节,真像是一场梦。
这一路走来可不太容易,不管怎样,在2010年的年底,总算是和自己分隔的8年的爸爸妈妈重聚了。
为了庆贺新年,他们一家人和别的家庭一样,齐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是的,一家人,包括上杉越、绘梨衣和她的两个哥哥。
他和绘梨衣结婚以后,两家人就变成了一家人,这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
为了端正好丈夫的榜样,路麟城强烈要求乔薇尼远离厨房,让亲爱的老婆多和亲家聊聊天。
今天的一桌饭菜是路麟城和失吹樱一齐鼓捣出来的,桌上摆着日式和中式的菜肴。
糖醋里嵴、红烧肉、酱汁蒸鱼、清炖鸽汤、白萝卜炖牛肉...
路麟城负责的中式料理算不得什么精细的菜,但也充盈了满屋子的菜香。
日式的部分,主要是每人一盒的御节料理。
过去的日本人认为新年开火做饭是一种禁忌,因此御节料理通常是提前做好后放到盒子里,吃的时候也不加热,直接食用,在路明非看来,就像是超豪华的大份便当。
盒子里的小方格琳琅满目,摆盘相当漂亮,左边是黑豆、鱼子、海带卷和小鱼干,中间是烤鱼、烤虾、烤肉,右边是煮过的莲藕、芋头、竹笋、香孤,小小的盒子像是一件艺术品,丰富的颜色搭配让它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过味道嘛...基本都是遵从食材本身的味道,稍作处理,不做调味。
日本料理基本都是这样,更加注重“色香味”里的“色”,让人在观感上有很好的体验,很适合用来拍照发朋友圈。
上杉越给每个人煮了一小碗荞麦面,还有炸天妇罗和烤年糕。
绘梨衣非常积极,主动请缨捏了几盘寿司,总体上,还是比较整齐的。
毕竟寿司这玩意,只要照着步骤来,很难出什么幺蛾子,绘梨衣又不用亲自处理食材,只要坐在板凳前,把上杉越煮好的米饭、紫菜、海苔等等食材按顺序包起来就好了。
老父亲为了让乖女儿能开开心心地捏寿司,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89岁的老头,看着绘梨衣坐在那里认真地把米饭铺到紫菜上,笑的像是个傻子。
路明非一口一个把寿司往嘴里塞,想着这是绘梨衣亲手捏的寿司,吃的不亦乐乎。
大半年没见,源稚生和樱小姐的关系似乎亲密了不少。
樱小姐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站在源稚生的身后。
虽然她还是喊源稚生少主,但也会用快子夹起炸虾,亲手喂到源稚生嘴里。
长发束起,搭在胸前,樱小姐面不改色,倒是浓眉大眼的大舅哥害羞地脸红了。
路明非轻笑一声,看样子不需要他和绘梨衣用拳头帮助某人清醒过来了。
他看向另一边,上杉越和路麟城面对面坐着喝酒,乔薇尼倒也给路麟城面子,给他们两人倒酒。
源稚女坐在源稚生的身旁夹菜,握着快子轻轻一扒,颤乎乎地戳开一块酱色的红烧肉,煮烂的肥肉和瘦肉红白相间,热气还没完全散开,油汁就四溢横流。
他将那块肉撕下来,提到嘴里,无声的咀嚼着,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身旁的源稚生,大概是有些落寞吧,似乎这里就只有他没人陪。
路明非悄悄戳了戳绘梨衣,眼神示意她的二哥。
绘梨衣似乎是懂了,端着装寿司的盘子跑到了源稚女身前,说哥哥吃寿司。
源稚女不太熟练地喊着妹妹,终究是被绘梨衣的可爱给制服了。
也该让这兄妹两人多增进一下感情。
路明非笑了笑,去了个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后,他没着急回大厅,提着楔丸和不死斩,站到了二楼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烟花。
楔丸和两把不死斩静静地躺在镂空的木栅栏边,像是他的老朋友。
“是么...你们归还了龙胤啊...”
路明非低声喃喃。
“那个时代应该没有这么热闹的烟火吧...”
五彩的亮光照射到他的脸上,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天上绽开的光焰。
“我是不是也能带着笑容死去呢...”
这一刻,他思绪万千,脑中飘过了许多的画面。
婴儿呱呱坠地,和爸爸妈妈牵着手学习走路,第一天去幼儿园的时候他很努力的忍住别哭,但最后还是哭了...
长大一些后去婶婶家住下,和堂弟挤在一间屋子,到后来不愿意回去,去网吧包夜通宵,那时候总是孤身一人,直到那个夕阳下的教室,他看着讲台上,如白蒲公英一般柔弱的陈雯雯踮起脚尖擦黑板,心里想着将来谁能娶到陈雯雯那不是爽翻了...
他借用这短暂的宁静时间,回忆自己同样短暂的人生...
那个将刀递到他手中的孩子,那个坐在仙峰寺祠堂中,独自守着不死斩和死去伙伴的变若子,那个戴着天狗面具,洒脱却无力回天的老剑圣...
电脑屏幕前,像个搞笑艺人一样教他说英文的老唐...拿着他的钱,疯狂胡吃海塞的芬格尔...
很多张脸,伴随着烟花的绽放,在他眼前闪过。
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有余,他真是走了一段很漫长的旅途。
短短二十年而已,对于黑王那样的生命,恐怕连眨一次眼的时间都算不上吧,但这已经是名为“路明非”这个人的全部。
“哥哥,记得在日本和我约定的么?”
身后传来稚童的声音。
“啊,我当然没忘...我们约好了吧,要登上王座...”路明非没回头。
“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还可以反悔。”
“如果...我走完了那条路,我还是我么?”
“你还是你,但是你...也许不会想成为你了吧。”
“如果我反悔...尼格霍格还是会复苏么?”
“我会代替你去做掉他。”
路明非摇摇头:“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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