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等等,先不说回家的事情?你们...真的准备拔出昆古尼尔?”乔薇尼眉头紧皱。
“我们有应对措施。”路明非看了一眼搭在墙边,被白布缠住的不死斩:“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挽回的一步,他走不出这里,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能和平解决。”
“这样么...”乔薇尼思索片刻后,笑着说道:“如果真的结束了,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回去吧,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我看到雪就想吐,真想换上泳装,去夏天的海边游泳啊,我都快忘了上次游泳是什么时候了。”
“明年的夏天,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路明非笑笑:“到时候,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老妈认识。”
“好呀。”乔薇尼扯下一根鸡翅膀夹到绘梨衣碗里,接着便啃起了鸡腿:“我还真想知道儿子在老妈不在的这些年里,又认识了哪些人。”
...
夜深了,乔薇尼在另一间房里睡下,那间有双人床的房间留给了路明非和绘梨衣。
据乔薇尼所说,她和路麟城刚来的时候,就睡在这间大床房,偶尔吵架了,她或者路麟城就会去那间单人房睡觉。
再到后来,他们两个就分房睡了。
这间两室一厅的套房留给了乔薇尼,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就只睡单人房。
这间大床房很久没用过了,被褥和床套有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从这里判断,乔薇尼和路麟城分房睡,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路明非拉开百叶窗,能看到窗外有探照灯随时照射着周边的雪地,两人成组的持枪守卫,赫鲁晓夫楼群外巡逻。
这周边有很大一片土地都埋上了地雷,如果不按照标准路线前进,就会闯入地雷阵,被炸个粉碎,只有经过训练的驯鹿能找对路线,但正确的路线,都在探照灯搜寻轨迹上,如果外人劫持了驯鹿想闯进来,立刻就会被发现。
伴随着夜晚的到来,陆陆续续,有驯鹿拉着雪橇回来了。
天黑之后,在尼伯龙根边界巡逻的人就会返回聚居地。
夜晚在暴风雪中巡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可见度低,温度骤降,很有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迷失在暴风雪中,那会要了你的命。
可惜的是,今天一整天,回来的巡逻队都没有带来昂热和楚子航的消息。
路明非心想昂热和楚子航这个组合,搭配上时间零和君焰,只要不是完全体的龙王,应该都威胁不到他们,倒也不是很担心。
再说他担心也没用,他不可能一个人跑去外面找校长和师兄。
在暴风雪肆虐的冰原冻土里找两个迷路的人,这种行为无疑等同于大海捞针,这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要知道,这座收容所是在1992年建立的,资历最老的收容所员工,在西伯利亚待了有十八年之久,周围的地形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老家旁边的小路一样,闭着眼睛都能遛弯,他们才是最合适的搜救人员。
所以路明非刷完牙洗完脸后,就和绘梨衣烧了一盆热水,在卧室里放松地烫脚。
中国红带印花的搪瓷盆,盆底有修补过的痕迹,很有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是乔薇尼从路明非老家带过来的洗脚盆,以前路明非就用这个洗脚盆和妈妈一起烫脚。
虽然他和绘梨衣在室内,但实在称不上暖和。
即使收容所内有暖气供应,但在室外温度零下七十的环境下,也提供不了舒适的温度。
在这样的天气下,用一盆烧开的热水烫脚,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享受。
路明非的脚踩在盆底,绘梨衣雪白小巧的脚丫子踩在他的脚背上,时不时舒展圆润可爱的脚趾头,让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等水温降到和体温差不多后,他们才倒掉洗脚水,关灯上床。
房间里,双人床贴在靠窗的墙边,绘梨衣睡在离墙近的位置,路明非在另一边护着她,
女孩在厚厚的棉被里挪了挪,紧贴着路明非的胸膛侧躺,路明非的手臂从她的脖子处伸过去搂着她。
他们就这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着睡下。
“sakura的妈妈很好。”黑暗中,绘梨衣在路明非耳边轻声说。
路明非摸摸绘梨衣的鼻子:“以后妈妈和我们一起住,绘梨衣觉得好不好?”
“好呀。”绘梨衣点头:“妈妈很好,我喜欢和妈妈一起住。”
她停顿一下,接着说:“sakura的爸爸不好,没和我们一起吃晚餐。”
“他或许是太忙了。”路明非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路麟城的脸。
那张脸还是熟悉的样子,可人似乎不是熟悉的人了。
“很晚了,我们先睡吧。”路明非宠溺地摸摸绘梨衣的头。
“嗯。”绘梨衣点点头,撩起耳边的垂发,微微起身,在路明非唇上轻啄一口,“晚安。”
“晚安。”路明非微笑,亲吻她的额头。
于是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有身旁那个柔软的呼吸声,让人安心。
路明非合上了眼,和绘梨衣一起睡觉之后,他就没再失眠过。
绘梨衣的睡眠很好,睡着了就不会乱动,唯一的缺点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手臂难免会被压的有些发麻。
但这微不足道的缺点在老婆可爱的睡颜下完全不是问题。
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女孩的脸,探照灯的光束从窗外掠过,即便拉上了百叶窗,也有条状的光照射到被褥上,像是会发光的斑纹。
在屋内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撞的玻璃“哐当哐当”响。
这种声音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反而像是下雨时,雨滴从屋檐的滴落声,有种静谧的氛围。
绘梨衣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路明非知道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微笑,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路明非乏了,但他想着白天听到的呼唤声,合上眼皮之后又睁开了。
床头柜边摆着那把马克洛夫手枪,楔丸和不死斩站斜搭在床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那把手枪能射出冰的子弹,是路明非通关“黑天鹅港”的逃脱游戏后得到的,原本是那个苏联中尉的配枪,在离开爆炸的黑天鹅港之前,中尉把那把手枪送给了他,最后他把手枪带回了现实。
零也带回了一个名叫“佐罗”的布袋熊,能召唤出她的雪橇犬朋友们。
而楔丸,是路明非通关了“苇名城”这个要塞后得到的,九郎在一开始就把楔丸送给了他。
那一天,白王复苏,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路明非还有寄宿在贤者之石的老唐都被拉进了白王制造的梦境。
上杉越梦到了夏洛特·陈修女,他回到了还在里昂教堂的日子,和他的妈妈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
源稚生和源稚女的梦在鹿取镇,他们在那里长大,没有遇见橘政宗和王将,平淡无趣地长大。
绘梨衣在梦里穿着婚纱,等着她没有到来的新郎。
老唐梦见康斯坦丁开了一家大餐厅,他在餐厅里大快朵颐。
而路明非,他没有做梦,只是看着真正的“狼”通关了“苇名城”,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完了“狼”是如何在几天之内结束苇名城的战斗,那才是九郎真正在等的人。
白王说,那是在第二纪元真正发生过的事情,那些都是已死之人。
白王的话可不可信暂且不论,但路明非在“苇名城”的经历和在“黑天鹅港”的经历实在是太像了,都是替代了某个人,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带回了某样东西。
而黑天鹅港,如今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收容所,就封印着当年从黑天鹅港逃出来的男孩。
这么推断下去,苇名也是真实存在的。
...它或许真如白王所说,存在于很久很久以前,存在于“父”创造的第二纪元。
后来这个纪元又被“父”所毁灭,所以路明非才怎么也找不到和苇名有关的痕迹,因为那些或许在几百万,甚至放开一点想,在几亿年前就成为了历史,无法考证的历史。
当然白王也有可能是在骗他,毕竟白王没必要对他说真话。
原本他早把这些事情封存在心里了,可白天听到的那声呼唤,又让他反复琢磨起来。
他想着这些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敢乱动或者发出声音,怕吵醒了绘梨衣。
但就在他打算放弃,管它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的时候,他忽然又听到了呼唤声。
“狼よ、目を覚ませ...”
幽灵般稚嫩的童声,但比白天的声音还要微弱,那声音是从窗外发出来的。
没有听错,绝对没有听错。
他忽然从床上起身,拉开了百叶窗。
但那里只有卷着细雪的风冷飕飕地吹过...
第三百九十三章 谜之呼唤声
绘梨衣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长长的睫毛颤抖几下,睁开了眼,她坐起了身,被褥从她的肩头滑落,粉红色的睡衣的小吊带挂在雪白的肩膀上。
“抱歉,把你吵醒了。”路明非连忙给绘梨衣带上被褥。
“没关系。”绘梨衣摇摇头,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sakura睡不着么?”
“不是睡不着,绘梨衣刚才听到了么,阳台外面...”
“阳台怎么了?”绘梨衣不明白为什么路明非话没说完。
路明非注视着窗外,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来了,这间套房在三楼,而他们的房间外面也并没有阳台之类的东西。
恶作剧么?
他皱着眉拉开了窗户,风卷着细雪,床单和被褥很快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绘梨衣好奇地裹着被褥挪过来,和他一起伸出头,仰头看向楼上。
这栋赫鲁晓夫楼一共有六层,从这里能一直看到顶楼,这个时间,还在房内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所以没有一间房亮着灯。
所以那呼喊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路鸣泽,出来?”路明非低声喊。
冷风灌进他的睡衣领,吹拂过全身。
世界仍然在正常运转,什么都没有发生。
“sakura在玩游戏么?”绘梨衣在路明非眼前挥挥手。
“绘梨衣你没听到么?那声呼唤,就在我们窗外?”路明非觉得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
但绘梨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这也正常,虽说绘梨衣的听力很好,集中注意力能听到几千米外鸟儿起落的声音,但毕竟刚才她在睡觉,谁能在睡梦中听到外面的声音呢?
但今晚不把这声音的源头找到,路明非是睡不着了。
“我出去一趟,绘梨衣要去么?”
他拉上了窗户,从挂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军绿色棉袄,套在身上,想了想又背上了楔丸和不死斩。
“等我。”绘梨衣也下了床,她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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