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锁还没砍断,但快了,它已经摇摇欲坠,即将迎来它的退休生活。
“1,2,3....”路明非在心里默数。
继续砍锁会干扰他对敌人数量的判断,所以他停下了动作。
“一共有65个,将近30个持枪的人,有点难办啊。”他听到了弹匣和枪械咬合的扣声。
如果是1V1,就算对手持枪他也不怕,很快就能结束战斗,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但人数一旦超过5个,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何况外面还是狭小的走道,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走道上没有一点掩护物,走道干净得像是芬格尔的钱包。
三十个持枪的暴徒,如果他就这么跑出去,只要他们开枪,路明非毫无疑问会被射成筛子,必须要找什么东西挡挡。
忍者擅长的可不是无双,暗杀才是他的专长,他必须先逃离人群的注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他把脸贴在门缝上,从这边看不见那些持枪的军官,但远处有微弱的灯光射过来,他知道那些人站在光亮里。
这里是走道的尽头,尽头的墙上有木板,暴风雪拍击在木板上,嘎吱作响。
那是一扇用木板钉起来的窗户,他离窗户很近,只要出门,轻轻跳起来就能够得到。
挺过第一轮射击,他就能从那里破窗而出!
什么?你说外面是暴风雪?
他从来不怕暴风雪,在雪中,他更能隐匿自己的身形。
四道刀光闪过,火花迸溅,沾满铁锈的钢铁床板变成了最好的盾牌,四根焊在水泥地上的金属柱子上有整齐的切口。
路明非把床板竖起来叠在门上,尺寸很合适,两者贴得紧紧的,像是热恋的夫妻。
于是,灿烂的赤色火花再次开始炸裂。
军官们被这突入其来的惊雷吓到,额头渗出汗滴,护士们和军官紧贴,这样才能消减些许的不安。
可惜的是,没有军官在享受背上的柔软,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那扇门,30支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地排列,毫无疑问,他们训练有素。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比用来称大象的秤砣还大的挂锁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圈。
带着晦涩的声音,门,缓缓向外打开。
这世上这有这一种声音,那像是撒旦为你打开的,通往地狱的铁门,炼狱火山口的岩浆早在刚才就喷涌过了。
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有人立刻朝着那玩意射击。
随着第一声枪响,每个人都扣下了扳机。
可怜的玻璃药瓶被射得稀碎,世上最好的拼图大师也无法把和雪花一样细碎的玻璃碎渣复原成原本的药瓶。
诱饵成功了,虽然还有冷静的人没有进行无效开枪,但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路明非猛地踢开厚重的铁门,将上面的盾牌取下,往天上一扔,他的身影也随着跃起。
已经扣过扳机的没反应时间,寥寥几发子弹射在床板上,留下些许黑印。
冰冷的寒风拍到他们的脸上,窗户外,是狂暴的暴风雪,如同末日降临。
第五十五章 欲望化作的野兽
大厅里有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列宁的画像悬挂在墙面上,树梢和屋顶齐平。
每年的圣诞节都有热闹的庆祝活动,圣诞树上挂满了礼物,只有在圣诞节前后,黑天鹅港的孩子们才能像书中描述的那些生活在莫斯科的孩子们一样,穿着节日的盛装,带着有皮遮耳的帽子,吃上爆米花和冰淇淋。
军官、护士还有孩子们蜷缩在金色的大厅里,现在是晚八点二十,博士应该在八点整的时候来致辞,然后播放舒缓的音乐,男男女女们搂在一起跳贴面舞。
可没有人联系得上博士。
人群离紧闭的门远远的,似乎是在害怕门外的黑暗把他们吞噬。
空气中有醉人的味道,今天本该是狂欢,因为列宁号就快带着补充的物资来了。
博士通过广播对大家宣布,莫斯科来的邦达列夫少校正设法帮助黑天鹅港解决冬季物资,物资很快就不是问题了。
既然物资不成问题了也就没必要节省,博士慷慨地从仓库里取出烈酒和香烟,发给护士们香水和丝袜,每天的晚餐都有土豆炖牛肉供应。
邦达列夫少校还说要分批送孤儿院的孩子们回莫斯科读高中。
第一批只挑了四个人,谢尔盖、马科夫、雅可夫和霍尔金娜,因为只有他们的年纪可以去读高中。
雷娜塔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谢尔盖和霍尔金娜都十五了,雅科夫已经十六岁,看起来和瘦瘦小小的雷娜塔区别很大。
男孩们的上唇长出稀疏的小胡子,而女孩的胸脯已经饱满起来,走起来腰肢轻摆。
大厅里摆着许多的美食和餐品,甚至还有蛋糕和水果,厨师们不知道仓库里还有多少物资,只是按博士的要求去做,反正补充物资的船已经破冰而来,下一年用的物资都会运到仓库里。
女孩们的气味和那醉人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口干舌燥。
霍尔金娜选的半透明白色连衣裙很大胆,背后开了一个大大的V字,露出她挺拔的背和白色吊带的小内衣,她金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微微颤抖的肩膀让人看了想把她搂在怀里怜惜。
雅可夫凑了过去,“霍尔金娜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起胸膛,拉住了霍尔金娜的手。
平常男孩女孩哪怕手拉手都会被护士责打,可护士们根本没在关注孩子们,她们和军官紧贴在一起,身躯如蛇那样柔软,似乎是把军官当成了攀爬的树,在上面扭动。
军官们一手持着枪,另一只手却放肆地伸进护士的衣领里。
雅可夫和霍尔金娜也贴在了一起,他本在是霍尔金娜的耳边说安慰的话,可牙齿却咬了上去。
霍尔金娜的眼神迷离,她颤抖着和雅可夫拥抱,公然间,雅可夫的手顺着霍尔金娜的腰往下挪动。
这事不止发生在这里,有更多的男孩和女孩贴在了一起。
霍尔金娜的丝袜边暴露在雷娜塔的视线里,雷娜塔和小熊佐罗躲在角落,冷冷地注视这些放纵的人。
挂钟的秒针在转动,发出有节律的机械声音,这些人仿佛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好像明天就是末日那样纵情狂欢,即使零号刚刚逃出牢笼,他们也不知休止。
他们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变成了野兽般的东西,忘记了羞耻。
雷娜塔皱了眉头,那醉人的香味,似乎有点太过浓郁了,浓郁得不正常,比她知道的还不正常。
她早在进来的时候就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重新温习了一遍房间的布局。
“雷娜塔,你害怕吗。”有人走了过来。
满脸潮红的安东靠在墙边。安东住14号房,比雷娜塔大一岁,他瘦而苍白,窄脸上有一抹淡黄色的细绒。
安东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娜塔,他用舌头来回舔着干燥的嘴唇。
“你热不热?”安东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
雷娜塔没回话,只是安静地蹲下,让佐罗靠在墙边,坐在地上。
“我流汗了。”安东一步步逼近。
他伸出手,双手往雷娜塔的双肩上搭,他的喉结上下蠕动,眼睛只有雷娜塔披肩下的雪白肩膀。
雷娜塔轻轻拍了拍佐罗的脑袋,布袋熊始终微笑着,它的眼睛,是用黑色的线缝成的两个叉叉。
女孩似乎没注意到朝她扑来的男孩,亦或是...她根本没把男孩放在眼里。
安东扑空了,雷娜塔利落的一个转身,从侧面绕了过去。
她娇小的身体给了她很大的便利,在篮球场上,你总是很难防住身材矮小的人。
一个快速的鞭腿,安东发出一声怪叫,右腿跪在了地面的红毯上。
“你!你!”他的眼睛通红,鼻子像是斗牛场上的牛那样出气。
雷娜塔的力量太小了,她瘦弱的身体,根本做不到有效的攻击,她已经用了全力,但也仅仅只是能让安东疼一会,不过她找的角度很精准,至少一瘸一拐的安东抓不住她。
他们像是在玩游戏,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小剧场,所有人都沉浸在梦幻的泡影中,甚至有军官放下枪支,转而去亲吻护士的嘴唇。
气喘吁吁的安东喘着粗气,雷娜塔就像是一个滑溜的香皂,每当你以为你抓住她了,她就会从你的手掌里滑走。
雷娜塔拿起了小熊,她虽然没有喘气,但额头上已经有少许细小的汗滴,她的体力太弱了。
一个在物质贫瘠的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能指望她有多强壮呢?
孩子们吃的东西虽然都一样,但有人就是要天赋异禀,即使营养得不到满足,也能长得很壮,也许,在他们的身体里,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支撑他们茁壮成长。
是时候该离开了,军官和护士已经进入了永远不会醒来的粉色温柔乡,除了在追逐雷娜塔的安东,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娇小女孩的消失。
那些管道是往各个区域送暖用的,她记得那张错综复杂的地图,如果是今天的话,那么在某个地方,她能找到她想要的食物、交通工具以及...武器,重型的武器。
第五十六章 蒙面怪盗路明非
狂暴的暴风雪,柔软的雪花在寒风的推动下像是尖锐的刀片,在你脸上切割,却又不会流血,因为寒冷,让血在流出来之前就凝固成块,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变成冰块了。
路明非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这校服没有帽子,也没有多余的布条来遮掩住他的头和脸,好在他兜里还揣着学姐的大腿丝巾。
紫色的丝巾材质很好,丝绸般顺滑柔软,质量也有保证,将其蒙在头上,总算是能微微挡住凌厉的寒风,以免连眼睛都睁不开。
地面上满是积雪,冰湖结冰,巨大的蓝色冰山在远处屹立,这里似乎是港口,有高架上的瞭望台,还有伫立在风雪中的灰色灯塔,但它的灯熄灭了,宛如被冻死的守望者在等待那永远都不会到来的货船。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里设置了哨点,但岗位上都没有人,也许是因为暴风雪太猛烈了,在这样极端的天气,如果不躲在屋子里,很快就会被雪淹没,当雪停的时候,甚至要想办法把门口的雪全部推开,才能打开门。
路明非埋低头,把手缩进衣袖里,顺着风吹的方向朝灯塔那边跳跃。
他的鞋子不适合在积雪中移动,每次起跳下落,都会有洁白的雪从缝隙钻进来,在雪地中最好的移动方式是滑行,而不是把脚插进雪堆里再抽出来,这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体力,速度也慢如龟速。
外面确实太冷了,在这种天气,皮肤和冰冷的铁会粘在一切,分开的时候会连同皮一起,撕下一块带血的肉。
灯塔的门紧锁,但那把小挂锁和刚才的大锁比起来,就像是儿子遇见了祖宗。
风吹得小锁撞击金属做的门扣,路明非抽刀,一击就便将锁芯砍裂,门向里打开,他进入室内,把铁做的棍子架在门后的铁框上。
这里一片黑暗,有很重的霉味,似乎很久没人进来过来。
灯塔里的空间不大,有铁做的爬行梯直通顶部,路明非把木桌子拆了,用楔丸撞击铁棍,点燃了壁炉的火,昏暗的光照亮狭小的空间。
他现在精力充沛,因为他刚在昂热校长的办公室饱餐一顿。
他在墙上找到一件脏兮兮的棕色棉袄和棉手套,还有护目镜和滑行用的雪橇板和撑杆。
棉袄太大了,穿上去会影响行动,路明非只是割下棉袄的袖子,将里面那层粘着棉花的布料垫在了衣袖里,他把校服的夹层割开,又往里面塞了不少棉花。
有楔丸在身边感觉就是不一样,它就是最好的伙伴,什么困难都能帮得上你的忙。
在壁炉边烤火,跳动的火舌把阴影印在路明非的脸上。
很明显,他与这座港口的人处于敌对状态,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了,他简直以为自己来到了北极。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我只是想好好上个大学!有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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