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只狼归来的路明非 第244章

作者:火龙果大亨

一时间天摇地晃,大地都颤抖起来,石块和灰尘从洞顶掉落,防爆灯的质量很好,即使在地震中也依旧坚挺,不至于两眼摸黑。

但明亮的灯光给不了人安全感,面前是扑面而来的死侍群,它们发出尖锐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朝里冲刺,已经到了躲无可躲的地步。

“昂热,以后这种时候你都给我闭嘴!”上杉越双手持刀,挡在了最前方。

他闭上眼,面如古佛,再次睁开时,赤金色从眼底迸射出璀璨的光。

一轮黑色的太阳从他的背后升起,日冕在黑日周围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狂风掀了起来,白色的雾气宣告着气流的流向,上杉越是狂风的中心。

“你们都把刀插到地上,抓稳了!”上杉越将手中的长刀插入岩石底,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仰头看向头顶。

朝他扑来的死侍,在无形的风中碳化了,鳞片,血肉,都被恐怖的高温所灼烧,连一丝火焰都没有看到,死侍就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黑日像是黑洞一般,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上杉越托举双手,像是祭祀朝拜神明,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无尽的威严。

远处的死侍竟是瑟瑟发抖起来,它们被皇的血脉压制了。

但它们无法逃离,黑日朝上杉越的前方散发出巨大的吸力,它们被狂风掀起,在飞向上杉越的过程中,沉默地变成火红的焦炭,再变成尘埃。

凡是接触了黑日的,都将湮灭。

但危机不止死侍,炸药就安放在他们的头顶,因为昂热的时间零,这里的炸药才比别处的引爆的慢一些。

上杉越看到了那些塞在防爆灯后的炸药,黑日释放出更耀眼的光,炸药包和防爆灯一起被狂风扯了下来。

这些炸药炸了个哑炮,无声地湮灭在黑日之中,这避免了他们被直接炸死,但别处的炸药都正常引爆了,山体正在剧烈地摇晃,似乎立刻就要倒塌。

“你们都到我身边来!”上杉越的语气中听不出慌乱。

由于防爆灯落入了黑日中,洞内一瞬间变暗,只有黑日散发着光芒,昂热麻利地钻到上杉越的旁边,犬山贺也跨步走了过来,源稚生回头望了望,跑进牢房把沉睡的橘政宗背起来,才往上杉越身边跑。

石块坍塌了,连环爆炸炸毁了山体的结构,这个平安时期修建的黑牢,似乎就要毁在今天。

上杉越沉默地托举双手,即使是岩石和尘土,落入黑日中的结局也只有湮灭。

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气流不断被吸入黑日之中,外部的空气又立刻补上,这就是狂风的由来。

几分钟后,震动总算停歇了。

岩壁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圆弧,其余的地方都变成了废墟,他们像是掉入了一口深井里。

昂热抬起头,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漫天的繁星点缀在黑夜之中,如钻石般闪耀。

源稚生忽然觉得这圆弧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路明非...在东京半岛酒店的那次,大厅中间也出现了一个类似的圆弧形坑洞,拥有光滑完美的曲线。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难怪当时连一具死侍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好险...”上杉越收起了言灵,拄着刀,微微喘气。

如果是年轻时候的他,这种程度几乎不费力气,但是他已经老了,身体各处还出现了对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病变,使用言灵对于他来说,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台快要报废的老爷车,一上路轮胎就会咔吱咔吱地响,指不定啥时候就会爆胎。

就刚才的这一下,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就快不行了。

“你们的安保力量真是太不合格了。”昂热环视四周,“这里遭受了入侵,我们却没得到一点消息,甚至这里的守卫换人了你们都不知道。”

“因为这里才启用没几天。”源稚生抱歉地说:“看守黑牢的人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但按理说,如果这里发生了袭击,辉夜姬能第一时间发出警报才对...”

“这说明你们的辉夜姬也有漏洞。”昂热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要么是被人入侵了,要么是有人在系统中留有后手。”

昂热很清楚辉夜姬的运行方式,毕竟卡塞尔学院也有eva和诺玛,而在其中留后手的方式,昂热也很熟悉。

“让我猜猜,你们的辉夜姬在开发的时候,不会也有橘政宗的参与吧。”昂热看向源稚生背上的那个人。

“辉夜姬计划是岩流研究所负责的。”犬山贺也看了过去:“源稚生少主回来之前,辉夜姬就开发完毕了,计划的发起人是橘政宗。”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鸟!”上杉越咂咂嘴。

源稚生叹了一口气,把橘政宗放在了地上。

他的头有点痛。

刚才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背起橘政宗时,好像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但因为爆炸声,他觉得那声音若有若无。

眼前的东西逐渐模糊,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源稚生的眼里亮起了暴虐的赤金色。

第二百七十七章 暴虐的意志

源稚生看见了血。

血飞溅到他的脸上,染红了黑色的西装,鲜红的血洒落在青草的芽间,顺着泥土渗入大树的根系,这是他第一次杀死鬼。

那个鬼是龙马家的孩子,b级的危险混血种,从埼玉县的寄宿学校逃脱, 沿途杀死了他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死者一共26人,不管是孩童还是妇孺,死因都是窒息,尸体上的脖子上有乌黑的淤青,那是龙马勇斗的掌印。

源稚生记得那一年他16岁,龙马勇斗只比他大一岁。

在一处靠着河的草坪上, 他们找到了任务目标。

家族在周围的公路放下了路障,动用警察局的关系, 切断了附近的交通。

乌鸦和夜叉拿着步枪,樱在河堤那头的拱桥上架起了狙击枪。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他静静地坐在槐树下,注视着潺潺流动的河水。

源稚生觉得那孩子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性,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总是喜欢一個人眺望夕阳。

“先别开枪。”源稚生在通讯频道里下命令。

他国中毕业才从鹿取镇走出来,来到东京的那年,只有十五岁,心里满是对大城市的憧憬,他站在地铁站,望着东京最高的大楼,暗自在心中发誓,将来他也要站在东京的最高处。

十六岁的他还不觉得东京是个牢笼, 家族请来了老师,一年的时间里, 日本国宝级别的剑术宗师每天都在道场等候他。

他很刻苦,老师离开了,也会在道场独自练习, 皇血赐予他独一无二的天赋,他的身体恢复力和控制力远超常人,即使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也能保持完好的精神状态。

老师们都说,再过几年,他一定能获取自己流派的免许皆传。

所谓免许皆传,意思就是师傅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你可以出去自立门户,开设道场,收弟子了。

大部分人穷极一生也拿不到免许皆传的许可,而拿到许可的人,几乎都沉浸剑术至少二十载,是一方的名杰。

源稚生那时觉得自己天命不凡,注定是要领导家族走向巅峰的,他会和织田信长一样,在日本史中留下名字。

少年时,人总是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鬼”,尽管家族的人在他耳边说“鬼”是多么多么可怕,多么多么残忍, 他也不以为意。

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如果他看见的是一个凶残的杀人鬼,那么他会提起刀,砍下鬼的头颅,如果他看到的是一个孤单的男孩,那么他会坐到男孩身边,问男孩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人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掌握真理的那个人。

年少的他嫉恶如仇,想要为每一个无辜的人伸张正义。

于是他一个人朝龙马勇斗走去,脚步极为缓慢,像是抓兔的捕手,安静地接近了龙马勇斗。

龙马勇斗抬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注视着被黄昏染红的河水。

他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畏畏缩缩地看着夕阳的倒影。

源稚生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觉得他像是街边被人丢弃的流浪猫,可怜又孤单。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一起望着夕阳。

乌鸦和夜叉都放下了瞄准的枪支,表情疑惑。

“别害怕,我不是你的敌人。“源稚生微笑着朝龙马勇斗伸出了手。

可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龙马勇斗像是炸毛的猫一般弓起身,眼底出现了血丝,表情狰狞,死死地瞪着源稚生,像是在质问,你怎么敢说话?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露出了鬼的本相。

赤金色在瞳孔流动,他的双手像是一双铁钳,死死掐住了源稚生的脖子。

他紧紧闭着嘴,嘴唇被咬的发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一旦你说话,就会变成他杀戮的对象,在他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必须沉默,这是铁的规则,如果你无法遵守规则,那么他就会帮伱遵守。

源稚生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气管被压迫到不能呼吸,喉咙像是要碎裂,腥甜的铁味出现在舌尖。

这是致命的威胁,生死之间,他凭借本能,第一次启用了龙骨。

他的眼里出现了更浓郁的金色,曼陀罗般的花纹在眼底旋转。

龙的意志在那一刻觉醒了,源稚生清晰地感觉到了愤怒。

在马路边,他们发现了一家三口的尸体

男人和女人牵着孩子在路边散步,聊聊今晚吃什么,周末要不要去公园野餐,忽然一个瘦小的男孩冲了过来,男人的喉咙被掐住了,女人大叫着用皮包打他,但很快自己也失去了声音,孩子瘫坐在地上大声哭泣,紧随着哭泣声也消失了。

龙马勇斗掐死路人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他们死前所感受的痛苦,比自己现在感受的要痛苦一万倍。

龙血中暴虐的基因激发了他的愤怒,疼痛在怒火上浇了热油,他抽出腰间的蜘蛛切,猛地插入了龙马勇斗的胸膛,从心脏动脉飞溅出来的血溅射到脸上,染红了黑色的西装,血液顺着刀尖滴落,渗入泥土。

龙马勇斗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瘦小的身躯倒在了草坪上。

源稚生的双手沾满了血迹,良久,他眼底的金色散去,有些茫然地望着龙马勇斗的尸体。

愤怒过后是极大的悲伤和空虚,那天起他才明白,所谓的斩鬼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记忆愈发清晰了,好像有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那种愤怒的感觉又回来了,比那时还要强烈,心中仿佛有洪钟在咆哮,一个怪物要从心底挣脱。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身体紧的就像一张绷紧的弓。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了,昂热、上杉越、犬山贺消失了,变成了他曾斩杀的极恶之鬼。

龙马勇斗、樱井泰人、犬山奈...

那些已死的鬼又活了过来。

他的眼底,出现暴虐的赤金色...

蜘蛛切和童子切出鞘,划出高速的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