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金钱损失无所谓,先把死者的档案拿过来,还有,能联系上外面了吗?”
“已经可以了,我们在俱乐部外的墙壁和屋顶上发现了小型的信号屏蔽器,屋内的网线和电话线有被啃咬过的痕迹,目前已将信号器回收,这边发生的事余已汇报给大家长和少主。”
“嗯。”犬山贺点头,呼出一口浊气。
路明非三人从大厅走到唯一还算是完好的前台。
“多谢三位相助,没想到在各位的接尘宴上居然闹了这样一出事。”犬山贺微微鞠躬,“我们一定会将幕后指使揪出来,严肃调查此事。”
他鞠躬的方位隐隐对着路明非,日本人强者为尊的性格体现出来,在见识过路明非三人的实力后,他的语气不再像是一开始那样带着前辈的威严,而是透露出尊敬,对强者的尊敬。
路明非上前询问道:“犬山家主,我刚才听说有两个人死了,能给我们看看他们的档案吗?”
“我已经托人去拿了。”犬山贺说:“你们看这个干嘛?”
他要看档案是为了准备后续的抚慰金事宜,作为黑道家族,最重要的就是义气。
汝死后,汝妻女吾养之。
对待战死的族人,他们一向都会赋予最高的荣誉还有高额的抚慰金,而且这些人死在他的面前,作为家主,这是他的失职,是要登门道歉,并把骨灰送上门的。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这场袭击可能有奸细里应外合。”路明非说:“这两个死者,也许身上有蹊跷。”
“奸细?”犬山贺皱眉。
黑道讲究的是江湖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背叛是决不被允许的事情。
对于叛徒,封存在水泥柱里沉入东京湾都是他们所奢望的死法。
拔舌、剪刀剪手指、背挑铁树、人肉蒸笼、炭烤铜柱...
根据叛徒所做的行为,黑道会按照神话中18层地狱的做法,一步步将叛徒折磨至死。
如果这场袭击真有奸细在暗中作梗,那他的罪孽,已经足够把18种刑罚给体验个遍。
犬山贺大手拍在前台的长桌上,苍白的头发,被震得飞舞,目怒如金刚。
经由路明非一提,他确实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
比如信号器屏蔽器的安放,玉藻前作为他手下的重要资产之一,各方维护都是极为频繁的,监控摄像头、站岗的保安一应俱全,如有异常,很难不被发现。
谁能有这个能力在不知不觉中安放下信号屏蔽器呢?
还有那些死侍,竟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玉藻前俱乐部的内部。
犬山贺怒意横生,他对手下的向来都是仁义至尽,扪心自问,他绝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若是真有叛徒,他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拿到油锅里炸了祭牙!
...
源氏重工,办公室,源稚生焦头烂额地处理文件。
夜叉和樱也在一旁操作电脑帮他撰写报告。
总部那边要求他们上交关于“white”的调查进度,他们明明已经按部就班地在查了,也缴获了几批货,查到了不少线索,可总部仿佛希望明天凶手就能被吊在绞刑架上,以表明他们不是在磨洋工。
事实上,蛇岐八家对“white”的事件也很重视,他们的血来源于那位白色的王,“white”这个名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某些东西。
这几乎可以确定是猛鬼众的人搞出来的进化药,他们和主家不同,渴望的是另一路。
猛鬼众的鬼都想要舍弃人类的身份,进化成那终极的形态。
这和家族的信念无疑是背弃而离的,家族从未想过要抛弃“人类”这一身份,去追求纯血龙类的力量。
两者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但和猛鬼众全面开战的代价太大,这会死很多的人,也会让很多无辜的人不幸,家族对于这件事还在犹豫不决。
他们暂时还只是期望把“white”的制造工厂全部找出来,并且对猛鬼众的有生力量进行一次严重的打击。
想要彻底根除猛鬼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虽然说猛鬼众只是由家族中叛逃的人所组成的秘密结社,但他们的历史和蛇岐八家一样悠久。
从家族诞生起,猛鬼众就像是影子一样出现了。
只要日本混血种还存在,就一定会有人倒向鬼的那边,这是血统所决定的无法更改的命运。
如果说蛇岐八家是长在泥土之上枝叶繁茂的树,那么猛鬼众就是泥土之下暗中蔓延的根系,两者本是同源,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双方想要彻底开战,目前的压力还不足够,代价和收获不成正比。
而源稚生作为日本分部明面上的代言人,既要面对总部的压力,又要督促“white”的调查进度,就像是一块被夹在面包片里的芝士,非常难受。
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稚生,有空吗?”
源稚生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印章,从座位上起身,打开大门。
“老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源稚生看着面前穿着和服的男人。
橘政宗,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每一届蛇岐八家都会有一个大家长,是家族里最高的统领。
“是关于绘梨衣上学的那件事。”橘政宗叹了口气。
“先进来说吧。”源稚生把橘政宗拉进门。
夜叉和樱见了他起身行礼。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橘政宗说。
“是,大家长。”
夜叉和樱齐声应道,又坐下去,继续工作。
源稚生和橘政宗来到沙发边坐下。
“我们本来答应了她,为她争取到外出的机会。”橘政宗唉声连连:“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猛鬼众和家族的矛盾激化,到处都是不稳定因素,让她外出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确实是这样。”源稚生也叹气道。
去年11月的某一天,绘梨衣忽然在qq上给源稚生发消息,说她想去学校上学。
源稚生那次和绘梨衣一起在chateau joel robu吃饭的时候问过她,“想不想去普通的高中学校体验一下新的生活”。
那时候绘梨衣的回答是“不知道”。
后来好像是因为“sakura”给她说了些什么,她变得很是憧憬校园生活。
源稚生能明显感觉到绘梨衣的眼神里比以前多了些什么。
大概是期盼吧,却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不管怎样,这肯定是好事。
她变得比以前活泼了许多,去chateau joel robu吃饭的时候,也不总是吃完了就望着窗外发呆,而是会拿出她的小本子和自己分享那些笑话和好看的表情。
绘梨衣的房间里现在还新配了电脑,她下了一个叫做“league of legends”的电脑网络游戏,这个游戏只有美服,绘梨衣经常和“sakura”还有一个叫做“violent bear”的人一起打游戏,偶尔源稚生有空闲,也会去绘梨衣的房间,四人一起开黑。
即使是他不在,也有人陪绘梨衣玩了。
如今绘梨衣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之前还给她抽血做了数次检查。
拿着这些体检报告,再加上她本人在蛇岐八家的会议上表态,和源稚生、橘政宗的支持,这个决定明明有很大概率能通过的,可谁知出了“white”这档子事,会议从1月份一直推迟到3月份都没有进展。
而“sakura”和“violent bear”在一二月的时候,上线次数又莫名其妙地变少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除了绘梨衣很闲,大伙都很忙,有自己的事情在干。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女孩
“先前为了这事,她配合我们做了很多次体检。”橘政宗说:“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可马上都要放春假,她都还没机会去上学,我怕她会憋不住自己跑出去,她如果想走,我们根本没法阻拦她,但问题是现在外面乱成了一团浆糊,我真怕她那边出什么事情。”
“可现在这情况,确实也不适合让她出门。”源稚生摇头道。
日本的高中一共分三个学期,通常在4月8号开启第一个学期,7月20日以后,开始放暑假因为学校不同,哪天放假也都不一样。
之后9月1日开始上学,然后都会在12月25日之前结束二学期,随后是两周的寒假。
第三学期是从1月7日左右开始上,上到3月20多号,就开始放春假,放到4月7日。
本来预计是在第三学期,也就是1月7号就让绘梨衣去尝试上学的,可现在都3月份了,眼看着就要放春假,绘梨衣的读书计划都还没着落。
拖了2个月,不算短了。
就像是父母给孩子许诺,只要乖乖的就带她去游乐园玩。
她忍耐住了抽血时的痛,努力配合着体检,在小本子上一笔一划满心欢喜地写下她的计划,好不容易等到了约定的日子,许诺却作废了。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而且因为工作的缘故,最近连带她出去吃饭的机会也变少了,也不知她内心憋了多少委屈。
源稚生长叹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他好像亏欠了绘梨衣很多,不止这一次,曾经答应她的事情,有太多都没有做到。
“我们都知道现在不适合让她出门,但是不是说我们想让她不出门,她就不出门了。”橘政宗低声道:“过去她还对外界有着一种恐惧感,所以她离家出走最远也不过到大厦外的十字路口,不需要我们呼唤,她就会自己回来,但稚生,你觉得现在她还保持着这种恐惧感吗?”
“这...”源稚生顿时语塞。
他想着绘梨衣那双逐渐灵动起来的眼睛,忽然发觉,很久没看到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坐在窗边,对着道路上开着灯的车流发呆了。
那时她总是离窗户远远的,注视着夜幕下来来往往的车灯,常常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黑色的玻璃幕墙,却又总是隔着空气,仿佛那里有一张透明的屏障把她隔开。
那双玫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虚幻的世界。
但上次去的时候,她只是抱着她的手机,手指在上面按个不停,或者是坐到源稚生这个当哥哥的身边来,分享那些她觉得开心的事情。
她现在还会畏惧世界么?
源稚生不由得发出了疑问,应该...不会了吧...
她眼中更多是好奇,还有期盼,网络让她看到了外面的风景。
过去她感到恐惧,是因为她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从未亲眼见过,也未曾有人给她讲述在布满阳光下的公园散步是一件怎样惬意的事。
大概是在网上交到了朋友的缘故,她变得大胆了一些。
这样来看,如果绘梨衣这次要离家出走,恐怕不会只到十字路口就回来。
或许是绘梨衣迟到的青春期来了,源稚生发觉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猜透妹妹的心思,也无法再确定妹妹下一步会做什么。
女孩似乎正在一点点地长大。
“那老爹,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源稚生望过去。
在面临抉择的时刻,他总是会参考橘政宗的意见。
“我就是担心这事,所以我刚才去她的房间看了一眼。”橘政宗幽幽道:“结果你猜她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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