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龙果大亨
卵对于龙类来说,并非不可替代的东西,虽然要耗费很多心血和时间去制作,但丢了一个还可以继续造,只要还活着,就不会用到这玩意,绝大多数时候,这玩意就只是一个摆设品。
与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参孙潜入水中,几秒后,衔着一个黄铜罐浮出水面。
诺顿单手将黄铜罐提起,直朝路明非扔过来。
那半米长的黄铜罐在空中发出呼啸的破空声,速度极快,犹如一颗发射过来的重型炮弹,普通人挨一下只怕要当场暴毙,被轰成肉泥。
路明非知晓此时决不能躲避,必须正面接住,他伸出装备了魔动义手的左手,用特制金属与黄铜罐硬碰硬。
一声清脆的响声,腕骨被击中,魔动义手的组件在这次碰撞下直接裂开,冲击顺着传到腕骨上,骨头折断破裂,破碎的骨片扎到血肉中,血管在重压下爆裂,难以想象的疼痛传来。
路明非站稳脚步,并未后退,他的左手已经彻底骨折,只得用左脚踩住黄铜罐,让其停在面前。
如果用背后的楔丸,他倒是有把握用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完好无损地格挡下这一击,但这会明显表现出自己的弱势。
我随手一扔,你就要拔刀,怕不是在装腔作势?
路明非很清楚这一点,他踩住黄铜罐后立刻用右手把罐子提了起来,挡住自己垂下的左手。
骨折虽然很疼,但这种疼痛在他所经历的痛苦中排不进前五,完全可做到面不改色,压下最基本的生理反应。
只损失了一条手腕就获得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卵,这代价已经很低了。
而且回归现实后大概率伤势是会回复的,上次他明明大腿上就中了弹,但回去之后一点伤口也找不到。
东西到手,接下来就是离开了。
“卵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诺顿远远地站着,他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我说到做到。”路明非微笑。
他本来就在门口,往后踏出几步,就离开了宫殿的范围,消失在甬道中。
诺顿望着甬道,若有所思,参孙发出不安分的龙吼,从水中爬出来,翅膀扇动。
“退下,参孙!”诺顿呵斥道。
“哥哥,那是他么?”康斯坦丁问。
诺顿眉头紧皱,朝着康斯坦丁靠近了一些,把弟弟的手握得紧紧的,“不知道。”
“他们还是来了,有很多人。”康斯坦丁望着诺顿,“我们该怎么办呢,哥哥,城市会毁灭的吧,很多人会死掉。”
“走之前,再送他们一程吧。”诺顿悠长地叹息。
“我们要去哪里呢,哥哥?”
“去很远的地方,跨过山,跨过海,去一个我们没去过的地方,那里会有明媚的阳光,有海浪的潮声,我们就在那里安家,无聊的时候我们就去晒晒太阳,去海里游泳。”
“嗯。”康斯坦丁乖巧地点点头,“只要是哥哥在的地方,我哪里都愿意去。”
...
白帝城外,军队集结。
成千上万人站在河床中,把这座城市包围了起来。
连下了四天的春雨停歇了,此刻天空晴朗,月亮旁边簇拥着星辰,繁星点点,一片安宁。
潮湿的木柴被堆积在八个方位,蒙着面的士兵上前,瞳孔中流淌着金色,他们嘴中颂唱着古老的文字,火元素集结,柴火被点燃了,黑色的烽烟飘向天空,原本寂静的夜晚变得喧闹。
一团火,两团火,接二连三有火焰燃起,火光将这座城市包围,这是进攻的信号!
他们井然有序地排成军阵,队伍组成一个个玄奥的符号,若是从高处向下俯瞰,能看到一个精妙的大阵,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朝大阵中聚集,每个人的眼里都燃着炽热的黄金瞳。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他们取下背后的弓箭,拉弓,上箭,火焰在顷刻间便点亮了每一支涂抹着油的羽箭。
箭离弦,夜空瞬间被火光点亮!
仿佛千万的流星坠落,星辰都黯然失色。
谁也不曾想过,春雨过后竟是火雨,守城的士兵敲动锣鼓,吹响号角,大喊着:“敌袭!”
士兵们匆忙跑出来,然而入眼所见的,却是神迹一般的场面。
他们抬起头,张大嘴,红色的光在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密集的小点。
“鬼嘞,现场人造炼金大阵?”芬格尔大呼道,连忙寻找掩体,“中国古代人这么牛逼么,排军阵就能做到这种效果了?”
他才翻进城墙没一会,路都还没看熟呢,攻击就来了。
而且他非常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被压制了,就像是身处于卡塞尔学院内,时刻都有戒律压制体内的灵。
城外的号角声有着奇妙的力量,这不单单只是进攻的号角,更是一种龙文的颂唱方式,配合着士兵的大阵,一个强有力的封印阵就出现了。
“难怪青铜与火之王会败北。”芬格尔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池塘,他皮肤的表面出现金属光泽,速度骤然加快,啥也不顾地跳了进去。
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落入水中,巨大的浪花掀起,才长出来的稚嫩荷叶被掀翻,水落得到处都是。
一个大脑袋从水中探出来,头上顶着一片荷叶。
“别小瞧我,戒律这玩意可压制不住我的言灵。”芬格尔抬头望:“不过...只是边缘的压制力就有如此效果,处于封印阵中心的青铜与火之王又是什么感觉啊...古人的技术这么强悍的么?”
现代的神秘学都是根据残缺的资料重新演算推敲出来的,像是很多传承的技术,都已经失传了,例如贤者之石的制造方式。
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无从考证,但大部分记载着黑魔法和炼金术的古籍都被烧毁,只有少部分的残缺资料还有保存。
“这可真是,叹为观止啊...”芬格尔望着天上坠落的火焰,不由得感叹道。
“我给你的入水动作打零分。”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出来。
芬格尔猛地回头,全身再次由金属光泽覆盖。
那是一个湖心亭,亭上坐着一个人,他身披黑袍,头顶长冠,袍上缝着蜿蜒的金龙,冠上有流连的柱子挂在前后,手中握着一块方形玉石,笑盈盈地看着芬格尔。
那张脸有些熟悉,但细看之下又有极大的不同,最大的差别就是威严,他只是坐在那里,威严便不怒自发,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大声造次,上位者的权威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是谁?”芬格尔警惕地问。
在此人开口前,他竟然丝毫没察觉到着湖心亭上坐了一个人。
“你可以叫我刘仲。”他淡淡地笑道,手指向天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错过了哦。”
芬格尔顺着刘仲所指方向望去,他并未取消青铜御座,倒不是在警惕神秘人,只是担心箭雨射到他这来。
而且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过他的感知,实力,恐怕高于他。
他看向天空,漫天的火雨下,竟然站立了两个人形!
一高一矮,空浮无所依,无视万有引力站在那高空之中。
“那是李熊和他的弟弟李弘,用你比较熟悉的名字来称呼他们的话,青铜与火之王,王座上的双生子。”自称为刘仲的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亭边,负手而立。
“你真不姓路么?”芬格尔问。
“我信刘,乃是刘氏正统。”他回答道。
眼见那火雨即将接近青铜与火之王,忽然间,如太阳升起,那两人的身体上燃上了金色的火焰。
如神话中的金乌在世,黑夜变成了白天。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那人徐徐道来。
羽箭停滞在半空中,被这炽日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芬格尔知道他口中所讲述的是《山海经·大荒北经》所记载的关于烛龙的一段话。
在青铜与火之王被路明非斩杀的那几天,论坛上涌现了很多相关的讨论,言灵·烛龙也从绝密档案中解除保密,载入了新一批的教科书中,其中就有关于烛龙的这段话。
直译过来的意思是:西北海的外面,赤水的北边,有一座章尾山。有一位神,长着人一样的脸,蛇一样的身子,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它闭上眼睛,天下就变成了黑夜;睁开眼睛,天下就成了白天。它不吃东西,不睡觉,也不呼吸,能请来风雨。它能照亮幽渺之地,这就是烛龙。
“那是言灵·烛龙?烛龙不是破坏性言灵么。”芬格尔问。
这番景象,真的有“其瞑乃晦,其视乃明”的意味,可在学院放出的资料中,烛龙的释放是不可挽回的,是极度的破坏性言灵,就像是“莱茵”,一但释放完毕,瞬间便会倾泻能量,连释放者都会被卷入其中。
“王,天子也,天下所归往。”他摇摇头:“既然是青铜与火之王,自然拥有王的权力,倘若突如来袭还能打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早有准备,区区凡者,又能耐其几何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完整的卵
城墙上的士兵注意到了天空的异常,百姓们被战争的号角声唤醒,睁开眼,却发现黑夜化作白昼,牲畜躁动地叫喊,公鸡鸣叫,人们纷纷走出房屋。
炽热的光几乎照透了天空,云上似有火焰在燃烧。
“神仙显灵啊!”老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朝着炽日的方向磕头朝拜。
婴儿发出哭声,家中的大人连忙捂住孩童的嘴,一同跪拜,生怕触怒了神明,引来灾祸。
“既见王者,何不跪拜?”刘仲问。
“你不也没跪么?”芬格尔朝着岸边游动:“哥还有正事要办呢,就先不陪你玩了。”
诺顿和康斯坦丁都已现身,如此一来,城中何处去不得?
芬格尔不知道路明非的进度如何了,总之他现在要去“司徒府”,看看能不能从“李熊”的寝宫里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以标准的自由泳姿势游到岸边,浑身湿漉漉地爬上泥巴地。
天上的光芒逐渐黯淡,芬格尔感觉体内的灵又重新变得活跃了,再次恢复到正常状态。
“诺顿是用什么方法把这大阵给破解了么?”芬格尔心想。
毕竟是炼金术的王者,掌管金属与火焰的龙王,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他刚想迈步前进,却发现刘仲挡在了他的面前。
“别急着走啊,现在该到真人3v3环节了。”刘仲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
芬格尔站在原地,眼珠跟随着刘仲转动。
他无法动弹,像是中了葵花点穴手,四肢僵硬,一下都动不了,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但是忽然间,细小的黑色火焰从他的瞳孔中涌现,他的手臂像是打了发条的木偶人那样动了起来。
“没必要用这种拼命的手段。”刘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芬格尔的身体恢复了自由,“‘他’给你的这种能力,代价可不轻,我并非是你的敌人,人与人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
“大哥,你说得太对了,要是天下都是你我这般正直善良的好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辜引起的事端呢?”芬格尔笑呵呵地点头,但他瞳孔中的黑炎并未熄灭,相反,还越来越浓烈。
“所以说我不喜欢和你们这类人打交道。”刘仲摇摇头,“不过,罢了,鉴于这次我的vip客户花费了四分之一的生命来交换,我就原谅你这次的冒犯,下不为例。”
刘仲的瞳孔中燃起耀眼的金色光芒,芬格尔眼底的黑炎顷刻便被压制下去。
紧接着巨大的膜翼张开,那雍容华贵的黑袍被狰狞的身躯刺穿,唯独只有脸还是原本的样子。
“哥哥,他来了...”康斯坦丁忽然握紧了诺顿的手,“哥哥,是他,我知道的,这次一定是他,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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