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斯达
雷电划过天空，平静了两天的螺旋湾终于爆发出了它真实的模样。
海浪突兀的冲破了螺旋湾的外围，这是因为有庞然大物浮出了水面。
白银色的巨龙嘶吼着冲出水面向天空冲去，带动一个比她更大的巨物。
一个难以言述的乌贼。
雇主虚弱的跪倒在地，痛苦的用衣服包住自己的断腕，一脸狂热：“感谢先祖……感谢先祖！”
“别感谢了，快走！”某个旅店老板拉住她就跑。
雇主咬了咬牙。这个王八蛋刚刚就躲在一边不敢出来。
“狗男女……或者狗男男，你们朝哪跑？”卡洛拦在了他们面前。
不只有他，受伤并不严重的薇尔丝也在。
两个擅自跑出来的学生。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天灾”与人鱼
……
“你是来干什么的？”王座上的男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俯视着台下的人鱼少女。
“我是‘群星’派来的卧底！”少女耿直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
“你是‘群星’的信徒啊。”男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似乎脑袋并不怎么好用……毕竟是人鱼。”
人鱼少女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群星’的信徒？明明我努力的装成你的信徒了。”
“呵呵……”
……
这个男人，在她身份暴露后并没有将她给赶走，也没有对她做出一些暴力的事情。
但少女宁肯对方将她给赶走。
身份立刻就暴露的她就像一个被软禁的俘虏一般被关在这个宫殿里。不，这样说太过高大上了，硬要说的话她忘记自己怎么来的了，也就忘记了该怎么出去。
饿了就召唤出活鱼来吃，困了就召唤出死鱼来吃。
就这么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海神也没有对她动手。
该说不愧是海神吗，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完美的伪装。
这段日子里，人鱼少女处处寻找机会想要暗杀对方，但“暗杀”这个词语怎么可能用于针对古神？
这一天，海神面无表的坐在王座上数着手里的金币，这些沾染上他“神性”的金币，最大的价值是用于赏赐于向自己祈祷的信徒，前提是那些信徒能够驾驭这些东西。
宫殿中没有祂的从神，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是独属于祂的“神国”。
与其余古神相比，从来不在第二纪里争夺“从神”的祂应该算是秩序善了吧，不管是不是祂都会这么自称的。
也当之无愧的拥有了“最弱之神”这个奇怪的称呼，虽然祂很强。
独自在这种无聊的地方，没有任何乐趣，但身为古神的祂也不会没事干将自己的化身派往凡间，对于其余古神的行动保持着“观望”之中。
除了偶尔参加身份可疑的“红潮枝树”召集的聚会以外，唯一能够用于取乐的也只有这条擅闯进来的，傻乎乎的人鱼了。蠢呼呼的，很好玩，但这并不是祂留下对方生命的理由。
“娜娜，你在做什么？”依旧是饶有兴致，懒散的声音，这个语气似乎万古不变一般。
台阶之下的人鱼少女用手指头在木制的水杯中搅拌两下，同时将用纸包裹好的可疑物品扔到一边去，端着这杯水用鱼尾巴艰难的扭上台阶。
“海神大人，请享用这杯带毒……不对，不带毒的水。”人鱼少女低着头，不敢完全直视对方的面貌，认真的向眼前的神灵递水。
“……”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那杯水，那不能被称之为水，只能说是液体。五颜六色，时不时喷出两个泡泡。
多么天真的人才会认为这东西会对祂产生效果？这傻子一般的人鱼，如果不是那天使的实力的话，估计早就死在这混乱的时代了吧。
兽耳男人被这只人鱼的举动无语的笑出声来：“我不喝。”
“你怎么能不喝呢？”人鱼少女郁闷的含住自己的手指头。
刚刚用来搅拌毒水的手指头。
“呕——”
一道彩虹从她口中吐到台阶上，这种毒对她自己来说也仅仅只能造成腹泻的效果罢了。
男子静静的坐在王座上，双手交叉看着对方愚蠢的举动，笑而不语。
将杯子扔到地上，人鱼少女指着他说：“你真的是海神吗？怎么没有一点水生生物的特征？”
“谁告诉你海神就必须是水生生物了？”男子叹了一口气，静静的低下头来，看着人鱼少女的面貌。
这令人鱼少女赶紧转过头去，哪怕这位神灵故意收敛自己的神性不让自己对她造成污染，但人鱼少女仍不敢将对方的面貌刻入自己的脑中。
“又是谁告诉你我是海神了？”男人用戏弄的口吻说道。
“嗯？”人鱼少女抬起头来。
是她认错人了吗？那她还被关了这么多年！
男子拍了拍人鱼的脑袋，站了起来。
“灾难”，这是祂的途径名称，最为显著的表现力为来源于自然灾害或是病毒的力量，心情不好时会改变人间的气象，也就莫名其妙的被传为“海神”这个听起来又土又弱的名称。
出于某些原因，祂没有杀掉，也没有赶走这只蠢呼呼的人鱼，或许看着对方每天犯蠢很有趣也是一方面吧。
甚至套话也很方便。
“娜娜，你可知道你信奉的‘群星’早就没了。”似乎只是随口提出来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了。”人鱼少女表情变化不大：“那又怎么样？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群星的邪教徒。”
呵呵，这瓜娃子竟然还有身为邪教徒的自知之明。
虽然在这个时代里，祂们这些曾经被敬仰的神灵也慢慢成为了被人畏惧的“邪神”。屠龙者终将为龙吗。
“那你知道群星是怎么灭绝的吗？”
“是‘星’干的啊。”人鱼少女用“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对方。
这件事在第二纪的世界表面上算是一个秘密，但她却知道，因为她本身就来源于第一纪。
第一纪的轮回，她并没有避免，但她属于一个很大的圈，或许是最大的那个圈。
但这个“圈”对她来说没有丝毫意义，虽然不会被重置记忆，但还没重置多少次，她就因为种族本身记忆力就不好的缘故而忘记之前轮回的内容有啥。
每次重置，都在与人厮杀，因为在固定的那两天里她本来就在自己信奉的群星而与人厮杀。
她曾经信奉哪一位“星”，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对其印象最深的还是当初对方陨落之前对信徒们的悲鸣，那不可名状，几乎让她瞬间失控的悲鸣。也是这样令她了解到了群星被消灭的命运。
她很快就从失控中走了出来，至于怎么走出来的……她忘记了自己失控的事情，所以恢复了原样。
这就是人鱼族从神记忆力的强大！传说，甚至能有鱼人忘记了自己死掉的事实，所以活了过来。
至于怎么逃脱轮回来到第二纪的她自己也说不好，可能是“星”的慈悲，可能是觉得她处于最大的那个“圈”很有趣，作为奖励就把她给丢到第二纪了。
上位生物做事对于下位生物来说或许不需要分析那么多逻辑，就像小孩子观察蚂蚁，因为觉得有趣将它给装到一个小盒子里，而对于蚂蚁来说这是一个奇异而又崭新的世界。
或许对于上位生物来说只是因为有趣，但对于年轻而又蠢蠢的人鱼少女来说是值得感激一辈子的事情，她坚信“星”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其理由的，并且继续以信奉“星”的信徒自诩。
“哦呵？”兽耳男子歪了歪脑袋。
祂可以肯定，这位人鱼绝对不是“星”派来的，不然“星”的目的是什么？乐死祂吗？
看着低下头来，自己将自己明日的暗杀手段给嘀咕出来的人鱼少女，兽耳男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要喝杯茶吗？不带毒的。”
“要！”
……
“娜娜，今天你再做什么？”
“我在布置杀你的魔法陷阱！只要你像这样踩它……啊！救命！”
……
“娜娜，今天的毒水很漂亮。”
“……”
……
“那是你的日记吗？你看它是不是像看一本崭新的故事书那样。”
“什么，这竟然是我的日记？”
……
“娜娜，今天你还没有暗杀。”
“嗯？你竟然察觉不到我攻击你了吗？”
“哦，原来那是攻击啊。”
……
“娜娜，干脆当我的信徒吧，别当‘星’的了。”
“……”
“没有反驳呢。”
…………
这段时间，或许是快乐的吧，留下这只人鱼的理由，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单纯。
“娜娜，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很开心。”当说出这句话时，祂是真心的吗？祂自己也不知道，毕竟祂对心理学的研究一无所知。
“全知者”愚蠢而又冲动的举动，直接令红潮枝树暴露了真实身份。虽然早就有怀疑，但祂一直将怀疑埋在心底。
现在，祂即将陨落。
一开始一边想着暗杀自己，又一边想着逃跑的人鱼，在到了这种时候反倒不想离开了。
这只人鱼的眼中闪过的是悲伤吗？
男人让人鱼将法杖给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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