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在她的视线中,悬浮在一公里外的爱丽丝如同一颗沉眠的恒星一般在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埋藏着无穷尽的光与热。而自己只要一有擅动便立刻会招致无情打击——她因此而不敢轻举妄动,然而这样的等待也终究该有个尽头。
艾斯德斯微微眯起眼:“看来尼奥斯对你们的评价是错误的,你们比预想中的要激进得多——我们队里最先死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你们做的吧。但你们既然不赶尽杀绝,而你堵在这里又不让我离开,那么或许你有些话打算要说?”
“不过是打算给队里其他人一点发挥空间罢了,总是提前把事情做完,长此以往,不利于他们日后的成长。而我之所以把你堵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话想对你说。”爱丽丝微微歪过头,挑了挑眉,浮现在身后的繁复魔法阵缓慢地转动着。“而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给其他人一点自信,太快击败你……不好。”
“你——”艾斯德斯的眉间浮现出一缕青气,但她立刻便又压制住了自己躁动的心。她的身体微弓,凌厉的目光如同一只正要捕食的猛兽。“你试图激怒我,是吗?维持这重力场对你来说恐怕也并不是全无负担吧。或许我现在就应该直接动手,戳破你那一重纸老虎一般的伪装?”
“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兴趣妨碍。”爱丽丝轻声地,漫不经心地说着,伸出的手中握着教鞭一般的支配锡杖。“我也懒得向你解释什么是领域,什么是气势场。因为你只是一个并不纯粹的‘战士’而非可以和我同席论道的‘学者’。以及我可以稍微提醒你一下,那边的战斗很快就要结束,若是你再不动手,你就没机会了。”
“狂妄!”
她的身形一晃,躯壳便撕裂空气来到了爱丽丝的面前!那重无形的力场虽然能够扭曲周遭的时空,但对她本身的躯壳却并未太大的妨碍!
【试探一击!我所知悉的爱丽丝根本就不会在胜利到手之前便表露出如此的自负!】
她的右拳扬起,挥拳的刹那身后便凝结出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冰岩。寒冷与质量伴随着她这近乎全力的一击一同压下,然后在爱丽丝身前半米处的空间与一道骤然浮现的术法护盾轰然相撞!
地面破裂,以撞击点为中心,半径三公里的土地化作了坑洞。而被撕裂的地缝依旧向着外周不断延伸——艾斯德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而在她调整好姿态的时候,她的感知区间便窥探到了爱丽丝的气息!
‘破——’
一发魔炮,一处地陷,地陷中涌出燃气,燃气化作火云卷向四周。仅仅只是魔力放出的一击便击穿了中土大陆那并不深厚的地壳。而艾斯德斯更是被直接从地表打到了地底!
地上的底端是地下的天穹,最深的渊下是最高的山。
一如原作中的甘道夫在地底最深处鏖战古老炎魔一般,战场在刹那间便由阳光清朗的地表转变成了云雾缭绕的地下!艾斯德斯更是直接撞上了地下那座最高的山,而山的顶峰亦开始塌毁!
“拿出你的全力,向我证明你有用处。”爱丽丝的声音自山顶传来,伴随着她的声音整座崩塌着的山便从分子层面迅速解离。“不团灭你们南炎洲队,是因为你们的队伍对我来说还有用处,而我希望那个用处值得我浪费时间。”
“爱丽丝!”
艾斯德斯的尖叫响彻地底,崩解的山峦在那一刻化作凝固的冰。她全身的气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剧暴涨。狂躁的能量如同女妖的蛇发一般撕咬着地底的山岳与苍穹!
第四阶基因锁初段,完全解放。小宇宙第七感,完全爆发。
世界在她的眼中变得缓慢,即便不去碰触时空之线。她在此刻也能够以超凡血肉之躯迟滞时空——在她那连光的传递都能够辨别出的灰白视界中爱丽丝悬浮于天的形体清晰可见。而艾斯德斯甚至能够准确地辨认出女巫的眉眼!
是真货,是实体,是确实存在的目标。而女巫所在的位置决定了她在那一刻难以进行迅速地避却!
“接我一击——光速拳!极光处刑!”
地底下诞生出了一道寒冷的光,而迸射的光将被照耀的一切物质都灰飞烟灭!急剧扩散的熵减直接切断了所有具备形体物质之间的分子键。而光所汇聚的地方便是女巫的胸膛!
防御的法阵,在一瞬间破碎掉了至少一百重。而它们中的每一层都能够抵御小当量核弹的直接轰击。而艾斯德斯的拳伴随着她突进的身形,在她的愤怒与战力的凝聚点上,女巫身前最坚固的防御也彻底粉碎。
这一拳打穿了爱丽丝身前的所有防护,击中了女巫的胸口,贯穿了她的心。
然后,一片寂静。
爱丽丝伸出手,在前帝国将军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按住对方的脑袋将她的身体和她的拳头一起拖到自己的面前。淡蓝色的双眸中难以形容那蕴含其中的情绪。
“你知道吗,我用气势场压制你的战意,用你的队友来逼迫你进行思考,用狂妄的言语来激发你的血勇,我甚至还在这次行动之前特意来了趟地底布置了这一片战场——
——你只需要低下头,就能够在地底的深处看到我事先准备好的阵地。而等到到我满心期待地试图用这场本应激烈的战斗来为自己积攒一些晋升资粮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领悟小宇宙的第八感,你根本就没有触碰到心灵之光,甚至你现在根本就只有解开基因锁四阶初段的境界。”
“你知道我现在到底有多失望,多愤怒吗?”
“你……到了四阶中段!?”
“力量到了而已,心灵上还有阻碍。我汇聚了我的心灵之光却并未个人化,算作是四初极限或者四中劣都说得过去。”爱丽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心念一动,从虚空中显化出的符文锁链便将败北的南炎洲队队长包裹成了一个封禁的球。她已经没有兴趣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而她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楚轩会把这个任务分配给我了——还真是速战速决。”她看向地底的穹顶,下一刻,她便连同那一枚封禁的球一起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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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道标印记都已失效,南炎洲队的全部成员都从世界上消失了——他们是连一个分子都不剩下的被中州队给彻底粉碎,还是全都被放逐到了异空间?”
赵缀空突兀地停下脚步,从心灵深处传来的一阵悸动让他知晓到了盟友行迹的消失。所谓的和天神队纠缠不休是事实也是假象。因为他在先前和护戒小队分开时曾经在南炎洲队的几位主要成员身上布下了隐秘的传送道标,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和东美洲队的另一位强者西琳便会通过空间传送的方式来一次迅捷的突袭,并籍此摘取这个轮回世界中的几枚甜蜜战果。
说到底,轮回小队之间本就不会存在长久的联盟。毕竟终战为时不远,团战的奖励就放在眼前,而支线剧情和奖励点数的重要性无人不知。在合适的时候一刀捅死先前的盟友不过是轮回者们习以为常的操作。也就只有中州队这种过于偏向善阵营的异类才会习惯于遵守盟约,说话算话。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一道无形的念波随即展开。
【西琳,你应该感觉到南炎洲队那边的异常了。中州队或许打得是各个击破的主意,放弃和天神队之间的追逃游戏吧。虽然论绝对战力是我们占优,但我们现在却是一时半会杀不了他们。先行会合,之后再做打算。】——他在心中朝着精神链接的彼端投放了这样的一串讯号。
然而,他所收获的答案却只有沉默。
他双眉一挑,身周的空间便出现了一道道如同蛛网一般崩裂开的缝隙。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脚步的刹那,一缕朝他袭来的杀气却让他停止了手中的一切动作。
他熟悉这缕气息,非常熟悉,即便是骨头都朽烂化灰,他都忘不了这种感觉。而他那原本放松的双手十指随即紧绷!
“……樱空。”
“好久不见,缀空哥哥。”少女甜美而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赵缀空的身体猛地一僵,下一刻,一柄匕首便落到他的手上。他毫不犹豫地挥手往后一斩,而匕首的锋刃也如他所料一般和另一支刀刃精准相交——他折转身,斩,刺,切,挑。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如同他的镜像一般以同样的姿态将所有挥出的匕首尽数接下。
不动用强化,不动用技能,单纯只凭借记忆中的陈旧格斗术让刀刃相互碰撞。一人进,一人退,一人变,一人转。两名刺客就如同两个幽灵一般在这片无名的荒原上交错,如同两名心意相通的舞者一般展现出了一曲刀山上的致命之舞。而伴随着一抹血光迸现,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向着两侧分开。
赵樱空的右侧耳垂裂开一条小缝,赵缀空的左侧脖颈垂落一滴殷红的血珠——他竖起匕首,凝视着挂在匕首刃尖上的一滴鲜红的血。而那柄匕首下一刻便伴随着他颤动的手腕而消失不见。
“一伤,一死,一如既往。”赵缀空轻轻呼出一口气。“樱空,你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即使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因为你的心乱了,缀空哥哥。”赵樱空的耳垂上有着火星飘动,而那一道细小的裂隙在刹那间便消逝于无。“你知道我是以副人格进入主神空间的,然后你便想办法催眠自己让自己也进来。我猜,你一定准备好了一个很夸张的形象打算好好捉弄我一番吧,毕竟我那个副人格的人格编撰,似乎有某人的手笔参与其中呢。”
“……你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赵缀空的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唯一的观众既然已经看穿了魔术师的把戏,那么戏剧自然也就没有了持续下去的必要。而你已经抵达了这个层次,自然也该知道我们即将面对什么。”
“不过是个不甘心死掉的家伙所准备的复活仪式罢了。以前觉得它很麻烦,不过后面在轮回世界里见识的多了,也就发现似乎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她突然一顿,看向赵缀空的面孔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不过,光用说的果然还是太过于浪费时间。”
“让我们用比较省时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第二十二节·交战·请处理好内部事务
赵樱空的形体随着她的言语而崩毁,焚化,溃散成为一蓬黯淡的灰,灰中有着炽烈的火焰燃烧,而火焰随即助长起了暴戾的风。
风卷起来,朝着赵缀空扑去,两人先前所立足的地面在灰烬洒落的刹那便化作粉尘,分子键被切断,热量被吸收,本应显现出炽热一面的灰烬之风在这一刻却是掠夺万物温度的极寒。复杂的有机物被拆解成简单的无机物,简单的无机物被分解成更加纯粹的单质和分子团。只是一刹那,灰风所卷起的地方便被蚀刻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而物质坏毁所释放的能量又被灰风给尽数吸纳,如同一只狰狞的恶兽朝着赵缀空噬下巨口!
赵缀空向后急退,而灰风不依不饶地追击着他,十数公里的距离在顷刻间便被二人所越过,而一道长达十数公里的光滑裂谷便这么径直地从地面上凿出,并随着两人的追逐而不断延展!
从平原到丘陵,从丘陵到林地。
“作为一个熟悉彼此的刺客,你将力量使用得如此粗暴并不意味着它们就能够妨碍到我的判断。樱空,我很清楚你有多强。”赵缀空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地退却着的同时身周构筑出了菱形晶体一般的护罩。那是空间的断层,随着赵缀空的位移而一齐不断地发生位置上的变动,每一缕灰都被这由空间结构本身所构筑而成的障壁给牢牢地封固再外。连一个粒子都没能够成功地碰触到他衣物的边角。
空间断层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墙,它实际上并不具备硬度,更不具备实体。它是宽度,是距离,被空间断层所阻隔实际上便意味着断层的表与里之间的距离被拉伸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程度,若想要用蛮力来跨越这重阻碍,那么便只有老老实实地穿越这片虚空。
赵缀空身周的空间断层,代表着的宽度是一万四千公里。也就是说,一个声音在空气中想要从断层的表侧传递到里侧,需要的是四万秒以上的传递时间。而一缕以十倍音速追击着他的灰风,需要跨越的便是四千秒上下的阻隔。
这是一个看似不可逾越的距离,但无论是赵缀空还是赵樱空都并未将它放在眼中。当赵缀空的声音伴随着单向释放的音波而逾越到断层之外的刹那,从声音的波纹中一个清晰的人影便自他背后悄然显现。
“刺客不需要言语,因为‘言多必失’。”樱空的声音从他的耳侧响起,下一刻他的脑袋便和他的脖颈分离。喷溅出的血液在空中便化作泥浆。而泥浆滚动着囚禁住了那以声音作为素材构建出的人形!
“但言语往往也可成为利刃,而它此刻便是诱饵。这一点你或许比我更加清楚,我的好妹妹。”赵缀空的声音从泥浆中响起——那或许不能说是泥,而是一团满溢着有机溶液的生命原浆。无数繁复而精巧的分子器官从中化生而出,在禁锢着那个声音所化形体的同时破译着其中所蕴含着的力量。
“哦?你是指你想上你妹妹,并且正打算付诸实行这件事吗?”赵樱空清冷而又略带狡猾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下一刻整块‘生命原浆’便如同一块过了火的陶一般凝固成了僵硬的团块。赵樱空那由声音构筑而成的形体轻易地便击溃了它,环绕在周边的菱形空间断层也在同一刹那尽数崩灭!
灰烬的风流转了起来,扑向了那块粗陶一般的团块。而在那些团块在即将被灰风所碰触到刹那又自行解体。释放出巨量的光和热化作了另一道喷涌的风!
风。
风的本质,是粒子的流动。
构筑成赵樱空的风是灰烬,灰烬中蕴含着她那修正后的原初火焰之力。而构筑成赵缀空的风则是空间的碎片,由无数长宽不等的时空断层承载着他的力量与讯息。
风与风交触着,风与风碰撞着。从丘陵进入林地,林地便在粒子流的碰撞中化作荒原。从荒原步入湖泊,湖泊中的水便蒸发,土便干燥,鱼和禽鸟被撕裂成为大块的分子聚合体再被两道交错的风吞噬分食。
“真是有你的风格,樱空,将话题偏转向那个领域的确是我的失策。”赵缀空的声音中有着些微的狼狈,狼狈代表着他的情绪,而情绪意味着波动的风——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中便化生出由粒子流所构成的动态仪器,而仪器的效果便是令区域空间中的氢和氧强行地生成纯粹的水。
水是液体,而液体能够妨碍灰烬的行动。即便这些水在生成的刹那便被吸干热量化作了粉尘一般的冰,它们却依旧能够起到效用。
“知道自己的失策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哥哥你和我一样停在了汇聚心灵之光的那个临界点上。你还没有跨越出那不可挽回的一步,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得谈。”樱空的声音平稳地传来。她稍稍地更改了一下灰烬之风的性质,灰烬与灰烬之间便也构成了动态的功能机关。原本稳定的空间被她轻易地扰动起来,从而动摇了赵缀空寄托意志的时空碎片的稳定性。
——反正不过是互相伤害,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的谈——”赵缀空的语气中有着些微的斟酌。“看来你知道的比我预想中的要多得多呢,樱空小妹。”
“我知道得当然很多,我甚至猜得出你心中所想着的那个愚蠢计划——无非就是欺负我的副人格不明白前因后果,故意装成一副坏蛋的模样逼迫着她前进直到四阶。然后在她差不多抵达那个层次的时候借着团战的机会再次会合,然后用‘残缺补全残缺’这种笨办法来成全你的牺牲欲望——是这样没错吗?我可是看到过吸血鬼之触这件兑换物的说明了,我的笨蛋哥哥!”
她越说越气,说道最后甚至构成她形体的狂风都如同磕了药一般地狂暴起来。与赵缀空之间的对抗在顷刻间便转入了上风,而她便径直裹挟着赵缀空所化的风撞向了一座看过魔戒电影的人都相当眼熟的山脉!
‘轰——————!!!!!’
交错的风,贯穿了山岭表侧的厚重岩石。那座埋葬着炎魔的摩瑞亚矿坑在两个超凡生命不讲道理的轰击下直接从山体表面被钻出了一个直径长达半公里的光滑通道。而矮人们那尘封的王国也从此暴露在世人的视野之前!
风钻入了地下,而直到这时两道交错的风所引发的天象变动才由力量的征兆化作现实的产物——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将近五分之一个洛汗国都将被狂暴的旋风,暴雨,地震,以及山洪所覆盖。而至于它们是否能够在一周之后止息,还未可知。
那是凡人的国度所需要面对的烦恼与痛苦,或许某个善良过头的家伙会愿意用朝着天空击打出的几发炮拳镇压这些天象变转所造成的恶劣气候。但很显然,此刻的赵氏兄妹两人并没有时间和兴趣去做这些多余的事。它们就这样相互撞击着冲入地底,而整座巨大的矿坑废墟便从内部开始坍塌。
“你还……真是了解我。”赵缀空在碰触到岩石地面的刹那重新化作人形。嘴角挂起了一抹苦笑。“但除此以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下一刻,赵樱空的形体便出现在他三十米之外的一处平台上。而听闻了自己兄长的这样一番发言,她很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如果你已经抵达四阶中,汇聚了心灵之光并将其个人化,那么或许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可想。但是现在——给我把耳朵竖好了听着!”——她双脚一踏,一步便跨越幽空来到了赵缀空身前,一记简单而有效的刺拳猛地打出,目标则是赵缀空的胸口!
赵缀空格挡,然后另一拳接踵而至。再格挡,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记无可避让的重鞭腿——他连同他挥斩出用以格挡的匕首在这一刻被这一记鞭腿自上而下的给打个正着。数以十万吨计的重压推挤着他撞向地面,而他脚下的地板在顷刻间粉碎,径直地就这么坠向了更深处的深渊!
“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那个所谓‘空计划’的创造物。我们的基因天生便具备缺陷,而缺陷的实际上不止是基因,还有我们的认知,我们的精神,我们的灵魂——我们是生来残缺的存在。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而又便利地抵达基因锁的第四阶无非是因为借了那位无名刺客的余泽。因为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是当初的那位无名刺客身体的一部分,而四阶的一部分,当然也是四阶!”
她追随着赵缀空下坠的轨迹,一连串如同江河流水一般老辣圆滑的攻势被她毫不留情地施展出来。在短短的数秒中内赵缀空被她痛打了差不多有上万拳,而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个标准妹控的兄长在面对狂暴的妹妹时所能够选择的方案理所当然的便也只有消极的防御。
“那我又能怎么办?这是事实,我们的力量便是来源于那位四阶的无名刺客——都到了这个层次,你和我都很清楚当初那位刺客根本就没有死!它只是沉睡起来,沉睡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汲取着养料并籍此朝着更高的层次迈进。你应该感觉得到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一团黑暗,那就是它!我们迟早会面对它!而即使我们逃避,我们体内那随意就会暴涨的力量也会推动着我们朝它所在的位置迈进!你明白吗,樱空,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所以,我这就告诉你该怎么停下来!笨蛋!”下一刻,赵樱空的拳头上燃起了一层格外炽烈的火炎。而这一击更是直接贯穿了赵缀空的一切防御击中了他的胸口——在后者不知道有几分真实的闷哼声中巨量的讯息便沿着这一击火焰拳投入了赵缀空的体内!
‘轰——!!!’
下坠的两人撞击上了矿坑的底端,而从矿坑的底端又坠落向了更加深沉的幽渊。而在数秒之后赵缀空那因急剧处理数据而略显迷茫的双眼重新找回了焦距。他伸手一按,坠落的两人便就这么凌空地停滞在了幽渊之上。由极动化为极静,而周遭的空间也随即被固锁。
上不着天,下不触地。
赵樱空就站在他身前五米左右的空中,静静地注视着他。
“后土仪式……利用万千死魂的意志作为基底,将自己的心灵强行打散并予以重组。从而以不属于那位无名刺客的知识和力量路线重新由凡物抵达四阶——这是谁想出来的好主意?我怎么感觉这似乎比让一个凡人从未开启基因锁的状态一步登天化生出心灵之光还要更加的困难?”他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看着眼前的妹妹忍不住一声苦笑。
“不,这应该是一个可行的策略。因为你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力量给压制在这一阶段的是吗?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妹妹啊,一如既往的……天资横溢。”
“没有必要妄自菲薄喔,缀空哥哥。”赵樱空摆了摆手。“我能够撑过这个仪式不是我的天分有多强,而是因为我的资粮足够,加上团队中有这么一位术业专精的女巫罢了。光凭我自己的话在第一步就已经死了个透彻。而其它的人若是没有像是我们这样充裕的资粮,在重组的那一刻便会迷失在万千死灵的心智之中。”
“这是只有我们可以使用,可以说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仪式。而在这个世界中,有一个地方正好存在着足够多的死灵作为仪式的基底素材。”
“黑门中的死灵军么……”赵缀空的嘴角抽了抽,脸色似哭似笑。“真没想到,我辛苦筹划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要借助妹妹的力量。我还真是做得……有点失败。”
“抱怨的话就没有必要多说了,缀空哥哥。”樱空微微摇了摇头。“仪式的事情爱丽丝会帮忙安排的。虽然过程或许会很麻烦,但在这个世界内将其处理完毕应该问题不大。当然,我们团队可不会无偿做这件事。”
她盯着赵缀空,认真地说道:“你听说过康斯坦丁的灵魂契约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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