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放下我爹爹!”
慕容九和乔峰只来得及喝止一声,两人连忙便要追上去。
同时楚鹿人也发现,乔峰此时脚步踉跄,脸上的血红完全没有消下去的意思,连忙上前搀扶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那位大师我也认得,若是他出手的话……很可能是借假死为伯父疗伤。”
“夫君!先听二弟的吧!”阿朱这时也连忙上前。
乔峰此时心中激愤,说话能让他听进去的人,全天下不超过一手之数,不过阿朱和楚鹿人绝对是其中之二,尤其是后者……既然楚鹿人这么说,乔峰也暂且放心了一些。
这才没有强压已经聚而后散的气血,勉强自己跟上去,而是在阿朱的搀扶下,缓缓而行……
刚刚那一击的威力,楚鹿人也已经看到——显然不能算是正常情况,连扫地僧都猝不及防的被PIA飞。
当然,从之后的结果来看,扫地僧好歹还能跑回来、抱着两具“尸体”扭头继续“逃走”,反而乔峰现在情况不大妙。
楚鹿人也不知道,乔峰现在应该算是外伤还是内伤,经脉似乎没什么伤势,不过气血根骨被极大动摇……
见到这老和尚似乎没什么事情,还能回来抢尸,加上楚鹿人的话,少林众僧和正气盟的人,也暂且没有动手,而是呼啦啦的往后山赶过去,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楚鹿人担心已经追出去的慕容九再添乱,便也先一步运起轻功,往前追了上去……
慕容九还没有追上扫地僧,而楚鹿人已经赶上了她,对于楚鹿人的呼喊,慕容九并不搭理,显然是不满某人之前去追杀四灵之首,而且……刚刚她和乔峰一起要追赶扫地僧的时候,楚鹿人居然还先去关心他大哥?
见慕容九不理会自己,楚鹿人无奈,只好彻底追上她后,才将其拦下,而且慕容九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那位大师应该不是单纯杀了你爹……喂!你做什么?”楚鹿人大感莫名其妙。
挡了几招之后,楚鹿人反应过来——难道慕容九是为了演戏给后面的人看?
没错,不愧是慕容九,虽然大决策的正确率不超过50%,但细节上还是很细心的。
于是楚鹿人也拉开架势,和慕容九打了起来……
慕容九:???
朕要休了你!!!
上官海棠仗着轻功高,仅次于楚鹿人追到的时候,看到慕容九正杀气腾腾的与楚鹿人交手!
上官海棠再三观察,觉得慕容九的敌意……
绝非做假!
于是也暂且熄灭了之前那个荒谬的猜测——毕竟女扮男装什么的,自己再了解不过,在言行举止之间,总会有些痕迹才是。
而且现在慕容九留出的情感,不像是演的,也绝不是女性的撒娇……
“慕容兄,手下留情!”上官海棠先制止了的慕容九。
楚鹿人本来就只是在表演,还有些纳闷,慕容九怎么真急了,因为没使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只是普通的在过招,还挨了慕容九一下子,被拍得直胸闷,揉了几下才散去影响自己的化石真气。
不过这一掌之后,小九九立刻就不干了,慕容九也只得先顺着上官海棠,熄了战意,同时在心里安抚了小九九。
其他人这时也纷纷赶了上来,不仅是刚刚在方丈院的人,之前在大雄宝殿前的江湖中人,这时也大多都赶了过来……
因为狗杂种突然爆发、震慑了鸠摩智,殿前广场上各方罢斗之后,大部分看热闹的江湖中人,自然也纷纷往后赶下一场。
顺着黑蜘蛛和韦一笑留下的痕迹,再往前多赶一段山路,便看到断崖边一块稍平整些的巨石上,扫地僧将慕容博和远山摆成了盘膝而坐、双手相抵的模样,同时自己双臂展开,绕到两者背后……
楚鹿人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想起了当初在古墓的事情,当然……此时慕容博和远山是穿着衣服的。
否则慕容九肯定二话不说,当场把石头掀下去……
古墓派这次居然没来凑个热闹,令楚鹿人稍稍惊讶,龙掌门一向好清静也就罢了,原本楚鹿人以为,李莫愁很可能会凑个热闹,谁知竟都没见到。
扫地僧也的确功力深厚,虽说之前在刚刚为归海一刀除魔、本就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又装……失败,被大哥一掌PIA飞,夹着两人运使轻功时已经慢了许多,韦一笑和黑蜘蛛都能坠上他,但此时赫然还有余力,来为两人疗伤……
第七百九十七章 以佛法化解
“四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众人只听扫地僧念叨着什么谶言,与此同时,远山和慕容博头顶,这时冒出了一阵黑烟……
接着只见两个本来已经声息全无之人,这时竟是睁开了眼睛,先是一阵迷茫,旋即大笑起来。
“爹!”两道声音从一旁响起。
乔峰和慕容九连忙上前,看望各自的父亲,见远山和慕容博此时都对扫地僧拜倒下来,两人也都陪着跪下,慕容九可能已经忘了之前对乔峰阴阳怪气。
“大师!乔峰愚钝,未解您此行深意,贸然出手,望大师恕罪!”乔峰连忙拜倒道。
“乔居士不必内疚……”扫地僧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生生被破防。
此时他也并不着恼,反而解释道:“两位老居士病灶沉珂已久,寻常方法,难以救治,老僧这才令他们先有一死,复得一生,以调理阴阳。”
楚鹿人听了这话,心中隐隐一动——刚刚这扫地僧说什么“以阴济阳,以阳化阴”时,楚鹿人就觉得奇怪,明明两人的内力,都没有极阴亦或是极阳的性质。
而且又是两个大男人,慕容博打斗时,都有些袒胸露怀了,显然也不是什么祖传女扮男装……
哪里来的阴阳?
现在看来,老和尚说的,不是阴阳之气,而且阴阳之“路”,亦或者说是……生与死!
只是这借死疗伤、借阴还阳的功夫……
楚鹿人怎么瞅着不像是佛门手段?这和佛门基础逻辑之一的“轮回”,隐隐有抵触啊!
故而楚鹿人在心中推测,这扫地的可能还真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扫地僧对两个老头问道。
“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却没半点佛门弟子的慈心,恳请师父收录。”
两人也都俱是想开——恩,佛门意义上的想开,实际上算是想开、还是意志消沉,便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与楚鹿人没什么干系。
爱新觉罗远山想到自己杀的人也不少,其中有自己的仇家,也有没什么仇怨的,他想报仇,旁人也想报仇,慕容博也想到,自秦皇汉武、乃至于三皇五帝,帝王将相多了,诸燕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爱复不复吧……
于是扫地僧渡得两个可渡之人,大感宽慰,就地讲起经来,一众和尚、乃至于其他江湖中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没有听得痴醉的,为了不显得那么不合群、没水平,也都一副痴醉的样子。
楚鹿人也一副“此言有理”的样子,面带赞许的微笑——扫地僧之前在他不在的时候,就抬过他一手,此时旁人见他腰上挂着人头、还一副典型的不懂装懂的样子,都心里嘀咕,这老和尚究竟是真高僧、还是假高僧?
也有一个不装的,就是鸠摩智,听到半路便面露不耐之色,径直转身离去……
之后远山和慕容博,也都在留在少林剃度。
既然出了家,往日的恩怨,自然也不便追究——哪怕想追究,想想那么大的罗汉、那么猛的降龙十八掌……便也都大度了起来。
其实他们症结,楚鹿人也能治,可是……楚鹿人实在不想添这麻烦!
虽然这两个老家伙,都挺不是东西,但是……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一哪天再打起来,楚鹿人能怎么办?躲都来不及!
故而楚鹿人也不吭声,就交给扫地僧来吧——“和稀泥”那是低情商的说法,搁咱们高情商的人,这叫“以佛法化解”。
乔峰还有些舍不得刚刚相认的爹爹,哪怕这爹爹很坑,而慕容九已经去捐纳香火钱了。
大理段氏的人,这时也将任我行抬了过来,此时睡得直打鼾,楚鹿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钻出来的,不过看起来状况不错,一身武功是一点也没剩。
眼看天色见暗,少林也已经乱成一团,虽说此时已经勉强捋顺,但是……各方各面,显然都还需要处理。
也不怕有人着急,扫地僧找的这地方,本就是去后山三渡茅庐的必经之路,谁还能不给面子的直接过去?哪怕是鸠摩智,也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回了少林寺。
待到扫地僧讲完,玄难站出来,请一众江湖中人,权且下山休息,待明日再来商讨屠狮大会和屠刀大会的事情——一整天下来,一件“正事”都没有办!
乔峰本想要再留在寺中一晚,陪陪父亲,可是少林却请他吃了闭门羹,加上远山自己也劝导儿子,说是要在山中清修,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
“峰儿,你如今是大清的峰亲王,今后当记得,无愧于大清、无愧于百姓,便是惦念为父了,无需再来!”远山最后对乔峰嘱咐道。
至于怎么算是无愧于大清?
远山没有多说,反正想也知道,在他这个多尔衮派系眼里,现在龙椅上世系坐着的,根本代表不了大清……
“大师,我已经在少林捐纳了不少香火钱,你在山上安心静修,不要多思虑俗务。”慕容九已经改口,对于老爹出家,显得喜闻乐见。
慕容博:……
“复儿……”
“大师,你已经出家了。”慕容九提醒道。
“施主权且过来!老僧有话单独对你说!”慕容博黑着脸,将不情不愿的慕容九领去一旁。
楚鹿人也没有特地去听,大抵是慕容博大彻大悟之后,也不会再想之前一样,一直用“复国”压着自己的女儿吧?
不过两人回来的时候,慕容博满脸愧疚,而慕容九却一脸不爽,除了路过楚鹿人的时候,朝他很慕容复的冷笑了一声,其他什么人都没理会,径直带着家臣离开。
显然,从小孜孜不倦的向慕容复灌输的“复国”之念,不是慕容博自己想开之后,对女儿说一句“不复也罢”,便能够开解的。
乔峰倒也洒脱,被少林寺闭门羹之后,在门前磕过了头,之后便转身离开。
楚鹿人有心想要再问问玄苦的事情,不过想想也不急在今天……
“二弟、三弟,走!陪我去喝酒!”乔峰拍了拍楚鹿人和段誉之后说道。
“正好,我近来也又结识了一位兄弟,与他结拜的时候,还想着日后定要将大哥和三弟也饶上……”
“哈哈哈,既然是二弟看中之人,定也是合得来性情,同去、同去!”
楚鹿人说着,在少林寺一众僧人的怨念下,拉着正憨笑的狗杂种,也一道离去。
“各位大师,我要去和几位哥哥结拜,就不留宿了……”狗杂种对留他的玄难等人挥了挥手。
……
三渡的院子里,圆真看了看月色,之后请示道:“三位师伯,晚斋还没人送来,要不要弟子……”
“不必。”
第七百九十八章 喝酒
且说,楚鹿人离开南少林之后,婉拒了小昭等等人等,想要叙叙旧之类的请托,先陪着突然有了爹,却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的大哥,饶上了狗杂种,一道结了拜!
结拜时自然满饮一碗,不过结拜之后,楚鹿人还有些担心乔峰身体扛不住,让他以茶代酒,然后乔峰差点“降龙十八掌”糊他一脸——这是骂谁呢?
楚鹿人一看,乔峰还有这个劲头,而且原本酡红的脸色,这两三个时辰的功夫里,也已经大为好转,显然骤起翻腾的气血,已经平息了下去,楚鹿人这才放心下来。
推杯换碗,四人说起了种种趣事,楚鹿人能说的可就太多,车马在路的时候,是他最安生的时候,到了地方基本就要搞事情;
乔峰也说起了在满京的一些见闻,至于朝堂上的糟心事,自是略去不提;
段誉游历中土,不论是书院,还是道观、寺庙,都没少去过是,不过每到一处,基本都是说经论道……恩,这是其他三人都不明白的世界;
狗杂种也说起了之前的“烦心事”,我是谁、谁是我……不过现在似乎是想得清楚了。
酒过三巡,楚鹿人问起了乔峰,他之前的“爆发”还有那之后“伤势”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