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书大宅
这种话……
“你说过吧，卫宫，”打断卫宫切嗣的话语，李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卫宫切嗣，“你说过的，为了家人，你已经放弃了那条道路。”
“！”
猛地一惊，卫宫切嗣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知不觉中，他对那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幼小女孩，竟然产生了杀意。这真是，这真是……
“……抱歉。”
最后，他只能这样说道，声音沙哑、低沉。
“没事。”
走到卫宫切嗣跟前，李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理解对方的执念，也知道放下这一切是多么困难，当然实际上也不算完全放下，毕竟他们现在依旧是维护秩序的暴力机关的一员，只是不再像过去一样极端罢了。
“没事的，我们是朋友，说这些话也没什么问题，不要给自己太大心里负担了。切嗣，说说你的打算吧，我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知道这个女孩背后很可能牵扯到一件大事，由你来做决定吧。”
“好吧。”
点点头，卫宫切嗣的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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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写这个已经四天了，那些扭曲血腥恐怖的灵感却还是时不时的从脑子里冒出来，还真是难以抉择呢……
第6节 第五章：愉快也不愉快的相处
李承原本认为，卫宫切嗣会带走那个女孩，不管是藏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还是进行更细致的分析。总之，他以为这个难以相处的小鬼，终于可以离开了。
但是，卫宫切嗣，他拒绝！
“她待在你那里挺好的，在这个地方，以你的实力，要想抢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和对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有一点感情了，我能够理解。”
你理解个鬼啊！！
这个小鬼超级讨厌的好不好，完全一点都没有亲近人的意思，对他态度超恶劣的好不好，把他家里搞得超乱的好不好，害他花钱换了好多家具的好不好！这个混蛋丫头跟我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反倒是白吃白喝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把我当成仇人一样提防啊！
虽然是很想这么说来着……
“接下来我要好好查一下那个丫头身后可能隐藏的东西了，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这个丫头很可能会吸引来敌人，现在我们又恰好处于‘停职’这种比较尴尬的情况。想来想去，也只能再麻烦你一段时间了，抱歉了。”
这样一本正经的拜托他，李承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那个女孩虽然麻烦，但至少他照顾了这么长时间，还算勉强能够应付。要是突然再给她换一个新的环境，去面对陌生的人，恐怕又是鸡飞狗跳的局面。
嗯，没错，因为自己的朋友卫宫向自己拜托了，并且自己也不希望那个小鬼麻烦到其他人，所以才勉为其难的继续照顾她，就是这样。
啧，这么一想怎么搞的自己像是蹭的累一样……
卫宫切嗣已经离开了，李承想了想，便顺路去便利店里面看了看，买了一点甜点零食一类小孩子爱吃的东西，随后便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不咸不淡的生活仍在继续。
虽然有了“妖怪”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背景，但是这并不会改变李承对这个女孩的态度，他也算是活了一些岁数，风风雨雨也见识过了那么一点，不会轻易影响到自己的心态。
女孩始终还是对李承抱有很大戒心，绝不肯靠近他，也不会让他接近。但是和一开始稍稍有点动作便仓皇逃窜比起来，现在她至少不再那么敏感。至少除非李承刻意接近，她都不会立刻逃走，嗯，只是还是会死盯着他做出一副全身紧绷的样子就是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不怎么再破坏家具了，不知道是不是李承的态度让她明白不可以轻易破坏那些东西。总之除非李承试图抓住她，她便不会将周围的家具碰倒在地。
另外，她也没有再尝试离开这里，实际上很多天以前她就没有再试着逃走了，虽然每次李承打开大门时她都会非常认真的看着李承的操作，但是门上的凹陷与窗上的裂纹，确实没有再继续增加。
李承与这个妖怪女孩，开始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生活方式。
上午李承会在七点左右准时醒来，随后在他走出卧室时，女孩便会伴着他的脚步声苏醒。李承会做好早餐，惯例的预留下女孩的那一份，随后出门散步，并买好中午的食材。回来之后，收起女孩吃的干干净净的碗，李承会在这时打开电视，让女孩有事可做，然后自己再稍作锻炼。
中午也是惯例的做饭，吃饱，预留女孩的一份。然后是睡午觉，起床，收起女孩的碗，洗干净，然后晚上也是类似的流程。如此富有规律性的生活对于李承来说偶尔还好，久了就实在是令人烦躁，并且让他越来越有喂养一条高冷猫咪的诡异感觉。
顺便，在发现女孩拥有二次元美少女一般不会排泄的神奇之处之后，李承又发现她的身体似乎并不会沾染灰尘、分泌油脂，换句话说除了因为吃饭而经常油腻的嘴巴和双手，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明明许多天没有进行清洗，但就是一点都不会变脏。
之前受伤包扎的地方没过几天就被她自己扯掉了，里面的伤口也已经完全长好了，看不出来一点痕迹。这种不留疤痕的体质倒是让李承稍稍羡慕了一下。
沟通的尝试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女孩对李承的提防可以说是非常严密的。甚至李承仅仅只是想给她擦一下嘴上的油污，都要进行长达半个小时的追逐大战，并付出至少一件家具报废的代价。但是在下定决心的李承的坚持之下，在第四次被李承抓住强行擦嘴之后，李承发现她开始主动模仿李承，在吃完饭菜之后会很仔细的擦掉自己嘴上的油污。
对此非常高兴的李承在她面前很仔细的展示了如何使用筷子的过程，希望她能够学会，女孩也确实会很认真的看着他的动作。但在坚持了两天之后，李承意识到她盯着自己看的神情和她盯着电视看的神情是差不多的。
所以，自己是被她当成表演行为艺术的人了么。
明白了女孩态度的李承垂头丧气的起身离开，但却在进入厨房的前一刻，听到了女孩的一声轻笑。
那道声音很细，很轻，并且仅仅只有一声，李承可以确信自己绝没有听错，转过身来，女孩却悠然自得在墙角的地上打着滚，双手扒拉着上方的窗帘，自顾自的玩耍着。
不，没有听错，自己的耳朵肯定没有出问题，这个妖怪女孩，确实在刚才笑了。
从将她带到这个地方开始，已经有许多天的时间了，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发出笑声。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她一直很少流露出明显的情感，被追赶时的愤怒，平时的面无表情，偶尔偷偷注视他时的好奇，但发出笑声，这还是第一次。
……自己在她面前跟猴子一样表演怎么用筷子难道很好笑吗！！
这个小鬼，不是一般的气人。
不过，她似乎并不是看上去笨呢。
被戏弄的感觉虽然糟糕，但李承不是蠢人，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妖怪女孩恐怕还是有点脑子的。再结合自己之前与她相处的方式，他觉得自己或许用错了方法。
一开始的方式或许有些错误的地方，换一种思路，说不定就可以改变现在这种无法沟通的局面了。
再次看向那个女孩，发现对方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李承想了想，对着女孩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对方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玩窗帘。
这个……混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平复着情绪，李承艰难的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嘻嘻——”
这一次清清楚楚，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一闪而过，李承看到了那个女孩躺在棕色的木地板上，捂着嘴巴，深蓝如宝石的双眼就看着他，发出细而尖的笑声，开心的神色浮于脸孔，就像这世上大多数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
有那么一刻李承愣在了原地，眼前女孩的笑脸，似乎在与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重合起来。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那个女孩还是躺在那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简直，就像是……
“笨，蛋——”
咦？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笨，蛋——”
很明显的小孩子的清亮声线，满溢着甜美的感觉，这样的声音总是让听者感到愉快。但这是除开她所讲的内容的前提，没有想到，实在是没有想到。妖怪女孩的声音这样好听是一方面，而她所说出来的话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笨，蛋——”
第三次，女孩磕磕绊绊的，说着并不标准的话，满脸洋溢着笑意。虽然话语还很稚嫩能，但她的目光，她所吐露的词语，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这个小混蛋，我明明专门挑选了少儿节目给你看，结果这么多天下来，你居然就学了一句“笨蛋”，而且还是拿来怼我吗！
不可原谅！接受审判吧，罪人！
再也忍不住的李承，猛地扑向正在“咯咯”笑着的女孩，于是再一次的，屋子里传来了家具倾倒破烂的声音，男人怒吼的声音，以及多出来的明显是挑衅的细小笑声。
听着楼上又响起的一连串巨大响声，老大爷扶了扶黑色的镜框，轻抿一口浓茶，一边看着手中的诗集，一边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啊……”
夜晚的后续，是付出地板大面积破裂，以及报废六个家具为代价抓住了女孩的李承，报复性的给女孩挠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脚丫子，将对方玩……惩罚到哭出来的事情。
在黑色的天幕远端，阴云开始慢慢汇聚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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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六章：雷雨夜的变化
李承很开心，他终于，成功的，狠狠的，惩罚了一次那个可恶的妖怪女孩，用挠脚丫的方式，让那个趾高气扬，对他抗拒十足的女孩，直接哭了出来。
为什么突然会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人渣的感觉啊……
坐在塌了一半的沙发上面，看着缩在墙角背对着他，时不时还会抽泣两下的女孩，李承忍不住的思索起来。
仔细想想的话，把这样一个幼小女孩按在地上，不顾对方哭喊挠她脚心，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欺负人的样子，但是一想到这段时间里这丫头的恶劣表现，李承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做错什么的。
实话实说，看到这个冷漠的小家伙不停挣扎，一脸泫然欲泣的神色，李承他觉得实在是太棒了。
然后，李承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会说话？
这个不与人亲近，一直只会发出单纯的叫声的，连吃完饭菜要擦干净嘴巴都需要反复教导的妖怪女孩，她会说话。
脑中再次回溯起几个小时之前，那个女孩仰躺在地上，遮住嘴巴看着他，轻笑着，用尖细的声线磕磕巴巴的说出“笨蛋”一词的场景。
明明是在骂他，怎么回忆起来还觉得她有点可爱了？
不，等等，重点不是这个！这个丫头，一开始绝对是不会说话的，我也没有教过她，也就是说，她是靠看电视学会说这个国家的语言了？不，还不止，她对我说出那个词，故意骂我，她应该是理解了那个词语意思的。也就是说，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她不但学习了这个语言的读法，而且还学懂了其中的含义。
这个家伙，原来学习能力这么强么，真是……恐怖如斯。
这个女孩会执着于电视的原因，李承这下倒也明悟了，她并非是真的很喜欢看电视，而是通过电视，她在学习着这个世界的知识，这个世界的语言。他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每次都选择了健康积极的儿童类节目，不然鬼知道这个白纸一样的女孩会学些什么东西。
说起来，她既然已经会说话了，那她学到什么程度了呢？已经可以正常的和人继续对话沟通了吗？
这样想着，李承朝着女孩喊了一声：
“喂——”
一边喊着还招了招手。
“你应该不止会说‘笨蛋’吧，还会说些什么吗？愿意聊聊吗？”
缩在墙角的女孩慢慢的转过身来，还挂着泪痕，深蓝色的双眼却直直的看着李承。其中蕴含着的，宛如遭受绝育的小猫咪一般的幽怨之感是如此明确，无声的控诉着李承之前的暴行。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就算是李承这种厚脸皮的人也会忍不住产生羞愧的感觉。尝试着再和对方说话，女孩完全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只是继续用着充满怨念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他。
被这样的目光控诉，李承不得不败下阵来，不再尝试和对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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