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四羊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混过任期，早点退休养老，菲戈让他帮忙给门德斯宾圣传一个‘滚’字，他怎么可能真的去传？但要怎么说？
刚才有他特地安排的海兵来禀报，菲戈已经出现在医院了，再不把消息告诉五老星也说不过去了。
正纠结着，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脸色一正，他沉声道：
“进来。”
推门而入的人让他大为意外，站起来道：“菲戈？你怎么……”
“我来给元帅大人道歉。”菲戈诚恳道：“先前我心情不佳，语气有些冲，失礼了。”
甘多鲁的神色缓了缓：“没关系，我能理解，只是……”
“元帅大人已经和五老星通话了吗？”菲戈问。
“还没有。”甘多鲁并不硬装硬扛：“你敢说，我不敢传。”
“为难元帅大人了。”菲戈歉意道：“先前我以为门德斯宾圣是只在针对我，一时有些气愤，没想到门德斯宾圣是以大局为重，担心道格老师的众多学生全都要从世界各地赶回来，引起混乱。”
甘多鲁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是在讽刺吧？
怎么不是针对？像菲戈这样的推进城署长，安排好工作休假一个月能出什么事？大不了和副署长金切轮换休，而不该坚决不给假期。
道格的众多学生也是，镇守一方的长官不能都回来，可一个最高长官是中将的支部，某位上校少将走一两个月根本不影响，他们每年也都有常规假期、能够和不在身边的妻儿团聚，偏偏是这次不让休？
这就是针对！他也觉得不近人情，但他不愿发表看法，于是最终只能老好人般笑着，不说话。
菲戈见状道：“我不为难元帅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自己来和门德斯宾圣通话？”
那可太好了。甘多鲁巴不得两不沾，点点头，飞快地把电话虫递给菲戈，菲戈接过，直接拨通。
“什么事，甘多鲁。”
“是我，门德斯宾圣。”
菲戈的开场白就让甘多鲁的心脏猛地跳了跳，好家伙，直接对话的时候竟然都不带‘大人’二字？
惹不起，惹不起。他又往后退了退，贴上墙，把空间给菲戈。
电话虫对面的门德斯宾圣沉默了好一会儿：“加斯顿·菲戈？甘多鲁，你在旁边吗？”
“他在，别为难元帅大人，是我一时冲动，私自从推进城里跑出来的。我深感自责，现在向你请辞推进城署长的位置。”菲戈道。
“……请辞？呵，加斯顿·菲戈，这是世界政府对你的委任，是你想要请辞就能请辞的吗？
你已经看望过道格了吧，现在立刻给我回推进城，这次你擅离职守的事，我依旧可以不做追究！”
“那我申请退休。自我20岁以来，已经在推进城镇守足足25个年头，大好的青春全部耗费在推进城里，等同坐牢，身心疲惫，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菲戈说：“我想出来娶妻生子，趁年轻看一看这个世界，人之常情，您能理解吧？”
电话虫对面哑了哑，门德斯宾圣哼道：“政府也不会批准你的退休！给我回去，加斯顿·菲戈！”
菲戈大为惊奇：“不让请辞，不让退休，我当年应该是参加海军才对，不是把自己卖成奴隶啊。”
“别装傻了，菲戈。”门德斯宾圣直言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屡次违反政府的命令，现在你既是推进城署长，也是犯人！你一直给我乖乖待在推进城，等到三十四十年后，会让你退休的！”
果然想把我熬到七老八十？其实这对菲戈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五老星觉得能把他熬死，但事实上他能熬死好几轮五老星。刷怪刷到那时候，他也能彻底无敌了，走出推进城，能直接去平推天龙人副本！
但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我可以自愿留在推进城刷怪建设，但你不能把我当犯人一样限制我的自由！
不过想了想，菲戈还是愿意稍退一步：“我可以回去，三十年四十年都无所谓，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让我陪老师走过他最后这段时间，让老师的学生们，能赶回来的也都赶回来，怎么样？”
“不可能！”门德斯宾圣却断然否决，他为什么不同意道格的学生们赶回来？怕道格在临死前做出什么？不，怕的其实正是菲戈！
他怕的是道格将几十年来教导出来的学生，化作菲戈的人脉！那样一来，菲戈在海军本部就不止是空有名望和实力了，还会有真真切切的势力，而菲戈又是不听话的家伙，有让海军脱离他掌控的可能！
只有心甘情愿做维持天龙人统治工具的海军才是好海军，被可笑正义冲昏头脑的，都得清醒清醒！
这时，电话虫突然嘀的一声被挂断，门德斯宾圣愣了愣，恨恨一哼——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突然挂电话虫！傲慢又无礼的家伙！
元帅办公室里，菲戈则对甘多鲁摇了摇头：“元帅大人，七年前你是负责盯地狱海贼团的，所以你应该知道，那场遭遇战，是突然之间打响的，不是什么清剿，而是来自世界政府的可耻背叛。”
甘多鲁神色有些不自然，微点下头：“我知道。多亏了你，不然十艘屠魔令军舰上的海兵、乃至米雅道格中将，恐怕会死伤无数。”
“所以你看，他们为正义成为海兵，但世界政府，恐怕却只把他们当狗，现在连一个老海兵临终前的正常诉求，都不肯答应。”
这绝不是特例，700年来，如道格这样的情况还有多少？往后推几十年，妻子儿子都被海贼所杀，学生被海贼屠杀殆尽、自己手臂被断、最终那海贼却被世界政府招安成七武海的泽法，还要更惨几倍！
甘多鲁说不出话，看着菲戈离开，有些颓废地坐回了椅子上。
步下海军本部大楼，菲戈心有郁火，盘算着去找奥家聊聊，但没想到，米雅在广场前等他。
跟在米雅身后的，还有一群有些熟悉的面孔，七年前参与屠魔令的那些道格中将的学生？
“菲戈，失败了吧？”米雅对他说：“老师说他比你更了解五老星的傲慢，你肯定会失败的。随后以你无所畏惧的性格，说不定会冲动之下，直接跑到圣地去闹。”
菲戈愣住。
我其实……没那么冲动。
“不止有你是老师的学生，我和你一起去。”米雅继续道：“七年前，世界政府的背叛，我那一船海兵的死伤，也该讨一个说法！”
“讨个说法！”身后有海军少将大声附和：“我们也是道格老师的学生，我们也陪你一起去！”
“一起去！一起去！”
响应者众！
不止是为道格，也为了心中那蒙尘的正义，对身上制服的质疑！
几十人的气势连成一片！七年过去，他们并没有忘记世界政府的出卖，反而记得更加深刻！
菲戈忽然笑了。
现在，他有点冲动了。
“那就走！”他走在前方。
米雅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其他海兵又随在米雅身后。
莫名出现的队伍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忽然间，米雅身边又多了一道身影，是七年前参与屠魔令的一名中将，他只是笑了笑，一句话没多说，默默跟随起队伍。
随着队伍的前行。
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足！来到停泊军舰的港口时，已有三百人之多！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拦在了他们前方，队伍停住，菲戈望着他，他也望着菲戈，忽然笑开了褶皱。
“带老夫一起？”
“我还以为您又要跟我讲圣地的恐怖呢。”菲戈说。
奥家笑骂他一句，目光在菲戈身后海兵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叛乱？不，不是！
这是海军需要的坚守和血性！海军绝不能变成政府的应声虫！
很快，两艘军舰飞起，直飞向世界政府所在，圣地，玛丽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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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菲戈的正义
“你说什么？！”
圣地玛丽乔亚，五老星门德斯宾圣满脸惊怒，电话虫里传来的甘多鲁声音都听得不太真切了。
狠狠地按死电话虫，他的喘息粗重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让他不想承认的紧张……出大事了！
这是什么？这是哗变！700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海军哗变！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该死的加斯顿·菲戈！
该死的奥家！
你们疯了吗？！
大脑还能运转，他立刻紧急通知其它四位五老星来此集结，听他说起奥家、菲戈集结了三百多位海兵正奔往圣地的情况，其它四位五老星亦大吃一惊，旋即震怒。
“门德斯宾圣，这就是你对海军的管理？！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对奥家太过放任！达到今天这种局面，都是因为你的放任！”
门德斯宾圣确实有些后悔了。
但他感觉自己也很无辜。如果只是奥家……可恶，关键还是那个加斯顿·菲戈！一个道格、一个奥家，两个老东西，都被他影响了！
他只能认下这锅：“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会向伊姆大人请罪。事到如今，也必须惊动伊姆大人了。”
“惊动伊姆大人？不行！”
“八百年之期将至，天王和海王都即将复苏，拥有D之名的家伙也逐渐活跃起来，这种时候，你要为这种事惊扰伊姆大人？”
“而且这是海军！不是以前闯入圣地的那些随意清除也没关系的海贼！你难道想让整个海军产生哗变，让世界陷入混乱中，然后我们怎么办，再慢慢重塑秩序吗？！”
门德斯宾圣恨恨攥拳：“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世界政府总不可能向海军妥协！”
“没错，不管怎么说，海军冲击世界政府的先例不能开，这件事一定要压下去。”这时，一名很少说话、默默抱刀的五老星开口，将其它四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柴尔罗林圣，五老星中职权最小、只负责战斗的那一位。平时他更像五老星中的摆设，但眼下发生的事，反而变成他最有话语权了。
“不必惊动伊姆大人，我们的力量足够了。现在立刻让劳尔赶过来，拦住他们，不能被他们真的冲上圣地，然后让莫卡也过来！门德斯宾圣，还有你，他们的意图你最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你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
门德斯宾圣面色阴晴不定，最终闭眼，长长叹息了一声。
……
海军本部至圣地玛丽乔亚的海面上，在奥家的飘飘果实下，两艘军舰正并排平稳地向圣地飞行。
菲戈立在船头，对所有的海兵道：“我希望大家都知道我们此行是在做什么，没有回头路可走。
提前说好，那是世界政府所在的圣地，如果五老星保持强硬态度甚至要将我们这些冲撞世界政府的家伙全部清除的话，连我和奥家老元帅都未必能够自保，而你们，要么死，要么被打入牢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都登上右手边的这艘军舰，奥家元帅会把你们放下去，你们自己返航。和生死比起来，面子没有那么重要！”
话落，他这艘军舰没人动，右手边的海军们都比量着往这边跳。
菲戈失笑摇头：“我知道了，别跳了别跳了，这挺高的。”
“哈哈哈，菲戈大人，不要小看我们啊。”有海兵大笑。
“我们在成为海兵的第一天，就立誓誓死守护正义二字了！”
“没有你的话，早在九年前，我们可能就死在地狱海贼团的手中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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