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为什么忧伤
除了几个干儿子外,另外四人,都是佛爷圈子里,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些人都是和黄五爷,有血海深仇的经历。
黄五爷手上这些年沾满的罪恶和鲜血,可不少,能真正对他产生威胁的,一起也就是这七人。
韩春明让齐思乔放心,自己会妥善处理,保证那几个老不死的,在黄五爷金盆洗手的时候不会闹事。
看到韩春明信心满满的样子,齐思乔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这个男人如果真能护自己一生,那嫁给他,何尝不可?
解决那几个和黄五爷有仇的老头很简单,也不需要要他们的命,只需要让他们知道。
有些事别轻易去做就行了,代价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能在道上混一辈子的老佛爷,哪个不是老狐狸级别的?
都是惜命之人,反而是黄五爷几个干儿子,韩春明还没考虑好,到底该怎么处理。
人心都是复杂的,几人对黄五爷是肯定有感情的,毕竟叫了一辈子爹了,多少有些感情。
但是当有足够的利益诱惑,人的心,能不能守住底线,那谁也不知道了。
韩春明盘算着,让自己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最关键还是自由,还有两年就要恢复高考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和小乔复习复习,培养感情。
等两人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已经是改革开放后了,到时再看看是做点生意还是咋的,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经历那么多世界后,韩春明已经感觉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梦想了,赚钱泡妞人生寂寞如雪,如果考上大学,体验体验一番大学生活,也不错。
又是一个星期天,韩春明大早去八里庄接小乔,但是得知这几天纺织厂要加班加点赶工,这个星期只放半天假,韩春明只能失望而过。
这几天,小乔给自己那份名单中的几个老佛爷地址,韩春明已经摸清了,他去药房配了一些药粉做备用,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离黄五爷金盆洗手仪式,还有一个星期,他准备趁着这个星期,就把事办了。
韩春明挺无聊的,提着两瓶茅台,前往胭脂胡同找破烂侯玩。
这几天他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找一个啥工作?既自由,又轻松?
想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要不自己跟破烂侯去收破烂得了?
这个年头收破烂都是吃国家粮的,可是正式编制的,但是名声不太好听,而破烂侯那种私人走街串巷的,偶尔也有。
外人嫌弃的职业,实际上收入并不低,比如去各家各户去收破铜烂铁,甚至去偏远一点的农村收,再转手卖给国营废品收购站,赚取其中的差价。
这些对于破烂侯这种文化人来说,收破铜烂铁,只是他的掩护,他真正的活计,是收文物古董,原著中破烂侯家里的宝贝,可以开一个博物馆了,那些都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靠着收破烂收回来的。
当然,他也和关老爷子一样,都藏了一手,他手上甚至还有很多传世之宝,那些都是他的家传之宝。
韩春明这几天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这样一个活计,轻松又自由,走街串巷,自己还可以有时间去陪齐思乔,等自己考上大学后,就放弃得了。
唯一有点难办的,就是这个年代,收破烂的名声实在不好,自己一个大好青年去收破烂,被老妈知道了,肯定气得血压又得上升。
何况现在自己这食品厂的工作好好的,也不好找理由辞职,所以现在韩春明也有点难办。
韩春明提着两瓶茅台,顺带从杂货铺买了一些熟食,慢悠悠走到破烂侯的家。
前面那箱茅台,就剩这两瓶了,前几天送了两瓶给关老爷子,结果老爷子一喝就上头了,打听到韩春明还有几瓶,拉着韩春明的手,靠着死皮赖脸,死活还要韩春明把酒给他送去。
韩春明留了两瓶外,其他几瓶全送给关老爷子了,自己虽然喝酒,但是对酒好不好,并没有特别的情怀。
到了地方后,破烂侯正好在家,见到是韩春明,破烂侯也有吃惊,不过还是笑着站起身,开始招呼韩春明坐。
破烂侯他家房子很昏暗,最关键是本来面积就不怎么宽敞,里面还堆满了瓶瓶罐罐,韩春明一眼扫过去,全是明清一些瓷器,就连桌子椅子,都是正宗黄花梨,看来这地是一个宝库呀。
其实这些玩意,这个年代,大家对此并没有多少稀奇的,特别清代的瓷器瓶瓶罐罐,很多家里,都有一些,不过都是生活器具,值不了几个钱。
古董真正升起的年代,已经是九十年代了,到了二十一世纪,才进入黄金时期。
这个年代,国内的文物交易,还是一潭死水,几乎大伙对古董文物的概念都还很模糊。
普通人如果想把自己家的古董卖掉,只能卖给国营文物商店,收购价,那是特别感人,但是很多人还是选择卖掉,因为古董不能当饭吃。
文物商店的作用还是挺大的,收购全国各类文物,再挑选珍贵一些的文物进各大博物馆,其他的可以出售。
一件官窑明清的瓷器,在文物商店才卖几十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来说,就算几十块钱,依旧大多买不起,所以在七八十年代,进入文物商店购买古董的,大多都是老外,还有一些华侨。
文物商店除了卖古董外,还卖书画,相对于瓷器,书画这东西的价值判断就模糊很多了。
书画这东西,炒作性太大了,后世很多卖出天价书画的大师,现在还无名小卒一个。
后世大名鼎鼎的齐白石等一些绘画大家,在这个年代的书画才十几块钱一副,一些在世的大师,都是几块钱一副,这些到了后世都是几百万,甚至上亿一副。
如果真要赚钱,只需要用一千块钱,去文物商店购买书画,等几十年后,这一千块钱可以变成十个亿。
所以韩春明想收破烂,并不是真正想赚钱,纯粹就是打发时间,寻一个兴趣爱好。
看到韩春明提着两瓶好酒,还有好菜,破烂侯咽了咽口水,连忙招呼韩春明坐下,两人把酒满上,开始慢饮。
韩春明很健谈,对破烂侯也没半点嫌弃和鄙视,两人交杯换盏,两人聊着古董,聊着历史人物,韩春明对破烂侯的知识面也很佩服,两人又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韩春明突然开口说道。
“侯哥,要不我跟您去收破烂吧!”
破烂侯听到这话,差一点被酒呛到了,连忙咳嗽起来。
韩春明笑着连忙拍了拍他后背,让他缓了缓。
破烂侯缓过劲来后,才一脸正色问道。
“你还这么年轻,好好的工作不做,为啥突然想着想跟我去收破烂?”
韩春明也没隐瞒,只是说想换一个自由点的工作,现在的工作太无聊了,破烂侯顿时无语了。
破烂侯看着韩春明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由为这个年轻人感到一丝好奇,韩春明表现出来的洒脱,让破烂侯这个看透人间冷暖的老头都感到惊奇。
最关键一点是,这个年轻人眼中,没有一点贪欲,对自己这满屋子古董,也仿佛没有半点动心,这让破烂侯更加对韩春明好奇了。
破烂侯夹起一块蒜肠,沉吟片刻说道。
“这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韩春明给破烂侯把酒满上,开口说道。
“这事我考虑好了,侯哥,这事…”
韩春明话音还未完,就见突然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韩春明一看这妇女,顿时觉得眼熟,一想,才想起这是破烂侯的女儿侯素娥。
侯素娥径直走到破烂侯身前,神情有些拘谨,双手交叉,有些不安地看着破烂侯。
破烂侯看到女儿侯素兰,却是一脸嫌弃和不耐烦,也不说话。
侯素娥却是仿佛早已经习惯,终于还是带着祈求地眼神看了破烂侯一眼,最终鼓起勇气说道。
“爸,我家那口子伤口又感染了,现在正发着烧呢,您看能不能伸手帮帮我,我要不是走到这一步,也不会来麻烦您,我…我求您了!”
破烂侯神情有些不耐烦,端起刚刚韩春明给他倒的酒,双手微微有些发颤,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神情有些复杂,又有些烦躁不安,显然此刻内心的情绪翻涌,他抬起头看上侯素娥,牙齿紧咬,最终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恨意,朝着侯素娥低吼道。
“给我滚出去!”
韩春明看着这一幕家庭悲剧,无奈摇摇头,人间喜和悲,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其中滋味。
第十七章:哥窑八方杯的异象
破烂侯这话,的确有些伤人,不过韩春明并没有急急忙忙上前做好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破烂侯这人为人其实不错,但是能对亲生女儿这般态度,这已经说明,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侯素娥听到父亲这般话语,眼眶发红,看着破烂侯,继续带着委屈似的祈求道。
“爸,我这么低三下四求您了,您还说这种话,您还要我怎么样?我跪下求您了!”
说着侯素娥就啪的跪了下来,双眼发红,看着破烂侯,等待他的回复。
破烂侯看着女儿跪在自己面前,鼻子抽了抽,眼眶仿佛也有些发酸,他强忍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我就说了,我们之间再无父女之情,你是我,我是我,滚吧,别碍我眼!”
侯素娥被自己父亲这话彻底伤到了,她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颤抖,房间里气氛压抑,过了许久,破烂侯依旧不再言语,抬头望天,仿佛已经彻底死心。
侯素娥咬着牙站起身,红着眼看着破烂侯。
她转身看着满屋子瓶瓶罐罐,她知道这些东西可以换钱,可眼前这个亲生父亲,竟然不顾自己女婿病重,也不愿意出钱救助,她这一刻彻底死心了。
侯素娥也彻底崩溃了,她冲上前,抓起桌子上一个白瓷罐,朝着地上就砸去!
这一幕可把破烂侯吓到了,连忙出声喝止,可为时已晚,侯素娥已经准备破罐子破摔了,手中的白瓷罐已经朝地上摔去。
既然得不到他的援助,那就毁了他这些心爱之物。
韩春明看到这一幕,也是为破烂侯感到悲哀,生了这样的玩意,实在没话说。
不过眼前这个永乐甜白釉瓶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被砸了实在可惜,韩春明上前一步,伸出脚一钩,白釉瓶被一带,顺势被韩春明一手接过,稳稳地拿在手中。
这一幕让破烂侯长舒一口气,转身再一次看到侯素娥,眼中已经没有半点情面,朝着侯素娥吼道。
“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踏入这里半步!”
侯素娥终于心态崩溃,哭着背身小跑出门了。
韩春明把玩着手上的白釉瓶,也没理会侯素娥,待侯素娥走了许久,破烂侯才叹气一声,跌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坐在那发呆。
韩春明把瓶子放下,坐在他对面,把酒给破烂侯满上,端起酒,示意了一下,破烂侯也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有酒有菜,自然有故事。
两人喝了两杯,破烂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这一生,前半生,享尽荣华富贵,虽然家里落魄了,但是依旧锦衣玉食,她的出生,算是给我前半生画上一个句号。”
韩春明没有打扰破烂侯的倾诉,人呀,有时把心里话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特别有酒有菜的情况下。
破烂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解放前,我靠着家里点关系,在伪政府谋了一个职位,我也就靠家里那点余晖,谋了一个闲职,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结果被刘四海那狗日的说我是汉奸,就这样,我被判了三年,
解放后,我这身份,本来就低人一等,扫厕所,拉大车,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心想还有一个闺女,日子还有点盼头,好不容易把她给拉扯大,结果你猜怎么着?”
韩春明也很附和地问道。
“怎么着?”
破烂侯放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狠狠把酒杯放在桌上,嘴里酒气四溢,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苦恼都诉说出来。
“结果她丫的,偷偷背着我,和刘四海的儿子好上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结果她要嫁给我仇人的儿子,你说天下还有这种女儿吗?”
韩春明连忙把破烂侯的酒满上,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破烂侯的观点!
破烂侯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油光满面,眼神仿佛在陷入回忆,眉间还有一丝挣扎的痛苦,他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