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为什么忧伤
黄五爷看了一眼韩春明,随即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中年人去倒茶。
中年人嘴角抽了抽,默不作声去外面倒茶去了。
韩春明想了想,朝着中年人的背影喊道。
“算了,我还是不喝茶了,我突然想喝汽水了,记得要冰的呀!”
韩春明的话,让中年人身形一顿,微微颤抖一下,显然是气急了,回头看了一眼黄五爷,对方点了点头,中年人这才默不作声,朝外走去。
中年人的背影消失后,韩春明才回过神来,笑着朝黄五爷说道。
“五爷,你想我,让人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何必让人跟踪我呀,还有无缘无故搬走,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一顿找,这让我很不爽呀,我不爽后果很严重的。”
黄五爷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再一次看上韩春明,显然在衡量得失。
这个年轻人,他终究还是看不透,人的眼睛,可以凭借对方的眼神,看到绝大多数细节,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中,始终平静如水,没有紧张,更没有慌乱害怕,所以他现在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被一个小辈逼到这份上了,是泥人也有脾气,何况大名鼎鼎的黄五爷。
再说,这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这些都是自己这些年培养的精锐,黄五爷尽管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但是对自己也不是毫无信心。
于是黄五爷语气,也不再是昨天那般唯唯诺诺,而是语气平缓地说道。
“小兄弟,跟踪你,并不是我安排的,是下面几个小的,擅作主张罢了,这事,卖老夫一个面子,就此揭过怎么样?”
韩春明被这老头逗乐了,原以为这老头眼光不错,看来也是老眼昏花,徒有虚名罢了。
韩春明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脸上依旧还是嬉皮笑脸,朝黄老头用有些讽刺语气问道。
“哎呦,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说卖你一个面子?老头,我们很熟吗?你面子值几斤几两呀?我说了,我很不爽,你没听懂?”
韩春明的话,仿佛在火上浇了一桶油似的,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升温了,黄老头还未表态,旁边几个中年人猛的冲了出来,齐齐朝韩春明呵斥道。
“闭嘴!”
韩春明被这三个中年人,异口同声的呵斥声说得也是愣了一下,他也没生气,只是随即嘴角再一次露出一抹笑容来。
此刻站在门口,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看到韩春明那笑容,嘴角抽了抽,想用眼神示意一下自己的干爹,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心里也很忐忑,不清楚自己的干爹到底能不能对付眼前这个年轻人。
中年人想起自己先前对阵这个年轻人的场景,当时自己准备给对方一点教训,手刚摸到腰间,可还没摸到刀,自己的手,就已经被对方瞬间伸出的手给抓住了。
当时这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和气,一边抓着他的手摇晃,还说着久仰大名的客套话,可手上的力度却是渐渐加重,那力度现在想起,还让他牙齿发颤。
最后自己还想挣扎一下,随即被对方的拳头狠狠打在面门,不到一分钟,中年人就彻底跪服了,他生怕那个年轻人,发起神经来用拳头打死他,那拳拳到肉的疼痛,他妈的比刀片割在身上还痛,中年人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韩春明的笑容,黄五爷身形也是微微绷紧,手指放在椅子上,微微抖动,此刻他不知道为何,只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就没出手的机会的了。
双方气氛,正在上升,显然,双方都想真正较量一番了,正一触即发之际。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人,正是去买汽水的那位。
他手上拿了两瓶橙子味汽水,沉着脸,走到韩春明身前,把两瓶汽水直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转身便回到黄五爷身后。
他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但是黄五爷昨天嘱咐过他,先暂时不要得罪那个年轻人,见机行事。
所以中年人忍辱负重,还是去对面小卖部给韩春明买了汽水。
韩春明看到汽水,刚刚心底涌现出来的火气,顿时消散一空。
不知道从何时起,遇到道理讲不通的,都想动手解决。
这种想法很不好,暴力使人浮躁,暴力使人堕落!
韩春明拿过一瓶汽水,还是冰的,正和韩春明心意,他随即用手揪开瓶盖,对着口就是咕噜咕噜喝了一整瓶,冰镇的汽水,喝起来就是爽,一瓶还不过瘾,韩春明又揪开一瓶,又是咕噜咕噜一口干完。
直接两瓶汽水下肚,韩春明肚子里,顿时发出一个很长的嗝~字音。
这一路赶了三小时的路,韩春明的确太渴了,不知道为何,在这七十年代喝汽水,就是感觉比后世喝得爽,或许是身体很少喝这些东西,身体里面的某种渴望。
韩春明两瓶汽水下肚,心中的火气也顿时消退大半。
刚刚韩春明这徒手开瓶盖的绝活,让房间几人嗤之以鼻,他们还以为韩春明是故意在他们面前露这一手。
加上刚刚几人让韩春明闭嘴,结果韩春明也没生气,这让他们更加觉得韩春明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现在对韩春明的态度,也嚣张了几分。
黄五爷到依旧是半眯着眼,看着韩春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韩春明打完一个嗝,刚想再好好和几人说道说道,可就在这时,他感觉肚子传来一阵腹痛,紧接着,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他心里一沉,这下完犊子了,这两瓶冰汽水一刺激,这肚子顿时就有反应了,自己这逼装得有点大法了。
看来得去茅厕一趟了,韩春明觉得这局面应该不好半路叫停,自己现在说先去上一下厕所,应该会很丢脸吧?
但是今天这事,必须得解决,韩春明抬起头,看到房间里几人的眼神,顿时了然。
韩春明下意识捂住肚子,感受肚子中的波涛汹涌,这他娘的,自己果然还是一介凡人,算了,先震住他们再说。
韩春明随即拿起桌子上一个空汽水玻璃瓶,用力一碾,手上的玻璃瓶顿时碎裂,玻璃也掉落一地。
这一幕,吓了周围几人一跳,就连黄五爷也是眉头一跳,随即眼神死死地盯着韩春明手上还剩下的半截玻璃瓶子。
韩春明却是笑了笑,摊开手,手上还剩下几块碎玻璃,他的手掌却是完好无损,这一幕看得几人都是神情一震,这一手,普通人是肯定办不到。
但是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头,好戏才刚刚开始,韩春明冲着他们一笑,随即再一次握紧拳头,碎玻璃被他紧紧握在手掌心,随即一用力,他手掌心处,发出玻璃刺耳的滋滋碰撞声,这声音让房间里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就连黄七爷也是猛的站起身,身子笔直,怔怔地看上韩春明的手掌。
黄五爷也被这一幕给震住了,他现在想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在变戏法,还是真正能徒手碾碎玻璃,如果不是变戏法,那这一幕,也太震撼了!
韩春明谈笑间,揉动手掌,几秒钟后,缓缓再一次摊开手掌,手掌上,一团白色的玻璃粉末如同被石子碾碎一般。
这一手,把房间里的众人震得目瞪口呆,就连黄五爷也是全身笔直,浑身僵硬,此刻他只想说一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真奇人也!”
而另外几个中年人此刻看到这一幕,再一次看上韩春明看嘴角的笑容,只感觉浑身冰凉,这他娘的,真是人类吗?
韩春明肯定是人类,而且还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类,这逼也装完了,他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想放屁的冲动,他完全不敢赌这出来的是一个屁,还是其他东西,万一是其他玩意,自己这逼白装了。
不过逼要装,也要装全套,韩春明缓缓把白色粉末往地下一撒,拍了拍手,把灰尘拍打干净,双手完好无损,随即再一次深呼吸一口气,朝黄五爷说道。
“老头,你这徒弟很知趣,要不是刚刚这两瓶汽水,我现在都准备试一下你这把老骨头硬不硬了,事不过三,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要是再被我逮到,你们都去地下,陪你们的祖师爷吧,我们不是一路人,别坐井观天,你们这些渣渣,在我看来,不过土鸡瓦狗罢了,我当年,算了,不提当年了,就这样吧,今天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韩春明也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神色,迈起脚步,就朝门外走去,夹紧屁股,连忙小跑出门了。
韩春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房间里几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只有黄五爷看着韩春明的动作,微微心里莫名庆幸了一下,心里的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如那年轻人说的,感谢那两瓶汽水!
待韩春明离开足足一分钟后,一个中年人实在忍不住好奇,朝韩春明刚刚的位置走去,弯下腰,用手感受地上的粉末,又随即捡起几块碎玻璃,用手按了按。
中年人的动作,其他几人也看在眼里,他们现在实在有些怀疑,韩春明是不是在变戏法。
刚刚买汽水的中年人也是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瓶,左右看了看,用手捏住想试一下,结果纹丝不动,一旁几个中年人看到这一幕,齐齐相视一眼,眼中此刻震惊依旧还未消散。
只有黄五爷沉着脸,缓缓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方向,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以后不准再去招惹这个年轻人,对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对方的确是一个奇人,不是我们这种小道可比的,取我们性命,也只是他一念之间罢了!”
黄五爷说完,回过头,看了一眼中年人手上的玻璃瓶,再一次心中涌现一股庆幸感!
韩春明回到四合院,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捂着拉了两回的肚子,不由暗骂一声,这具身体还是太虚,看来得抽时间锻炼一下了,肚子里没油水,被冰凉东西一刺激,顿时就有了反应,今天差一点就出大丑了。
那老头也的确该庆幸,要不是自己突然肚子有这反应,他还真准备试一试黄老头的骨头硬不硬。
算了,就这样吧,事不过三,有了这次的显摆,量他们也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韩春明哼着小曲,把单车放在门口,随即推门而入。
这么晚才回来,韩母见状,自然好一顿说,不过做母亲的,该说的说,该安排的还是安排妥妥的。
一边说教,一边把饭菜端了出来,韩春明洗了把手,笑着上桌,吃了饭,这才冲凉睡觉。
今天这事,韩春明原本以为就结束了,黄五爷虽然老眼昏花,但是挺识时务的,不然也不会连夜搬家了。
但是韩春明也没想到,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事,真说不清。
黄五爷那边待韩春明走后,也原本就准备把这事了结了,他也吩咐几个干儿子,这事就此结束,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年轻人,双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际了。
这事也不用黄五爷吩咐,他几个干儿子,在见识到韩春明的确不是变戏法,而是真能徒手把玻璃碾碎成粉末后,就彻底怂了。
他们这些混江湖的,自然知道什么是不能招惹的,显然韩春明在他们心中的等级已经排到第一位了,这已经脱离他们对人类的认知了,能不怂吗?
不过黄五爷也没想到,这事,还会另气波折。
他那聪慧过人的女儿齐思乔,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顿时小眼睛一亮。
能徒手把玻璃碾碎成粉末,这在齐思乔看来,绝对不科学,人类也不可能有那种力度和技巧,可对方能骗过自己父亲的眼睛,这又让她有些疑惑,她顿时对那个程建军有了研究一番的兴趣了。
齐思乔两岁的时候,就被送到黄五爷身边了,从小,两人就是以父女身份相处,齐思乔从小聪慧,也很早看出自己不是黄五爷的亲生女儿。
不过她对这些丝毫不在意,虽然一直喊黄五爷叫老头子,但是内心还是认可了这个父亲。
黄五爷虽然是捞偏门的,齐思乔对这一行也没多大兴趣,但是她也没反感,从小凭借自己的聪明小脑袋,也为父亲出谋划策不少,实际上黄五爷能有今天这么大的名声,背后齐思乔功不可没。
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从自己父亲身上敲了两千块钱,这事原本就已经够神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还大摇大摆两次前来威胁一番,把父亲都震住了,这不得不让齐思乔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人呀,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些人和事产生兴趣,那就是危险信号的预兆。
不是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吗?
如果还是只母猫,那更加危险了。
如果黄五爷知道齐思乔对韩春明产生了兴趣,是如论如何也要阻止的,他可以不要自己这条老命,也必须让自己女儿不能有半分危险。
在黄五爷看来,韩春明那个年轻人,浑身透露一种说不出来古怪,他这辈子看人不计其数,能让他看不透的人,一只手能数过来,但是这种看不透,绝对不会存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可现在恰恰存在了,而且对方给他的震撼,一次比一次深,对他黄五爷来说,看不透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对方,只要双方没有交际了,自然就不存在危险了。
韩春明也以为,自己的小日子就这样恢复了正常了。
第二天,程建军找到他,想把自己家的古董香炉卖给他,喊价三十,韩春明看了看香炉,连价都没还,直接扔给了他三十块钱,程建军拿着钱,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这韩春明不还价,让程建军心里空落落的,看韩春明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总感觉自己吃亏了似的,韩春明看着这个贱骨头,也是无奈摇了摇头说道。
“建军呀,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有一种刁民要害你的错觉?没人害你,我呢,从小把你当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光着腚一起玩泥鳅的,我能害你吗?”
程建军听到韩春明的话,表示很感动,笑着说道知道了,转身便拿着钱,和自己的存款,准备去买一辆单车了。
在路上,程建军哼了一声,在心里暗暗想着,韩春明这家伙一定没安好心,想对我打感情牌,麻痹我?没门!
韩春明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程建军这家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时刻想着把自己压一头,有时想想,也觉得可笑,程建军他拿什么和自己争呀?
程建军对自己的仇视,在现在的韩春明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有着小聪明的小家伙,为了得到自己的注意,时不时来一些小恶作剧,偶尔拿来调剂调剂生活,也不错。
后面几天,韩春明去上班的路上,也观察了一下周围,是否有人还在跟踪,结果还真没发现,这到让他松了一口气,看来黄五爷还挺识趣的,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在食品厂上班的日子里,他依旧很咸鱼似的上班下班,这刚刚才上班,还是临时工,每个月才十七块五的工资。
这点工资,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也是为了让自己老妈安心。
蔡晓丽连续好几天遭受到韩春明的冷落后,终于算认清了现实,知道韩春明对她没那种意思,为此也情绪低落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