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为什么忧伤
两老人点了点头,显然也不想留客,雷东宝见状,笑着就准备往外面走,走之前,还悄悄看了宋运萍一眼,没想到,宋运萍也在看他,宋运萍连忙羞涩地低下头。
雷东宝看到宋运萍眼睛里的羞涩,顿时了然于心,今天这事,自己算是没白费口舌,算是在这小妞心里,留下一个位置了,接下来的事,只待时机成熟,就一切搞定了。
想到这里,也不再停留,骑上放在院角落的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宋运萍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雷东宝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山间小路上,眼中泛着光,有种别样的神采在心里缓缓滋生。
对于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来说,今天雷东宝这番举动和话语,把宋运萍的内心搅动得慌乱不已,这辈子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走进她的内心,她有很多话,想和雷东宝说,可又不知道如何说,正想着,背后传来宋父的声音。
“萍萍,你过来一下!”
宋运萍连忙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连忙小跑进屋了。
刚进屋,宋父叼着旱烟枪,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一旁的宋母正从锅里端出宋运萍给他们留的饭菜。
宋父脸上,永远有一丝化解不了的愁苦,这源之他这辈子的经历,解放前夕,他被国军强行抓了壮丁,虽然只短短两个月,他的部队就被击垮,最后释放回家。
但是49年底加入国军的经历,让他这辈子毁了,他的成分问题,也让他从此就告别清白之身了。
他的下半生,因为那两个月的经历,彻底毁了,年过三十才娶上媳妇,家里亲戚躲着他,儿女因为他的问题,备受歧视,最后一对儿女,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只得到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所有的人生经历,让这个已经才刚过五十的老人,面容比平常人苍老十几岁,看上去和六七十岁似的,他身子永远佝偻着,仿佛永远比别人低半分,平时做人做事,在畏畏缩缩。
作为过来人,宋父一眼就看出女儿对那个雷东宝动情了,他抽了一口旱烟,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缓缓朝宋运萍说道。
“萍萍,你和雷东宝不合适!”
第6章:开始做计划
宋运萍听到父亲这话,顿时脸上的错愕一闪而逝,她抬起头看上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愣在那里。
宋父敲了敲烟枪,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雷家的雷东宝我听说过,是今年刚退伍回来,出身很好,还是一个党员,现在刚刚好像被他们公社任命为大队副支书,萍萍,雷东宝这个人以后注定和我们家不是一路人,你和他在一起,最后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也讨周围人嫌,当时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说完这些,宋父脸上的愁苦越发浓郁,年轻时候的经历,让宋父这辈子都小心谨慎行事,生怕给别人抓着什么把柄,也生怕一点小波动,就会给家里来带灭顶之灾。
人家常说父子同心,宋父的这种谨慎性格也遗传给他的儿子宋运辉,宋运辉小时候非常恨父亲把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所以他从小就发誓,一定要改变自己家庭的命运,所以拼命学习,争取事事都做到第一,他的信念就是,只要不犯错,别人就无法拿错来说他,只有这辈子都事事做对了,自己这辈子才能一往直前。
这种性格后来也移植到他的工作中,不管工作上任何小毛病,他都争取做到最完善,采用最正确的方案,可惜宋运辉到了很多年后,才明白,生活不止对和错,人心往往比对错更重要。
也就是这种性格,他工作中没少得罪人,也吃过无数次亏,所有的教训都是一次次吃亏累计而来的。
宋运萍没有继承这种性格,她只继承了母亲的坚韧不拔的精神,听完父亲的话,宋运萍脸上的潮红缓缓消退,一抹坚毅浮现,她抬起头,看上父亲,用自白似的语气说道。
“爸,我相信雷东宝是一个好男人,他身上有一种和其他男人不同的气质,并且他身上的优秀很吸引我,我会考虑清楚,才会同意我们之间的关心,现在我们说这些还早,我的终身大事,我一定会很认真对待,希望爸你能给我自己来做出选择!”
宋父看了宋运萍一眼,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同意宋运萍的话,还是想通过无声来抗议,母亲这时候端着菜碗走到父女两人面前,她看了这对父女一眼,把雷东宝做的鱼煮豆腐放在宋父前面,随即说道。
“孩子他爹,萍萍读那么多书,会有自己的判断,现在小辉都上大学了,我们家也不比别人差,你没听小辉上次写信说过吗?我们家摘帽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等到时候,我们家也是清清白白,萍萍这么优秀,凭什么不能找一个优秀的男人,孩子们过得幸福,才是我们这些做父母最关心的事,孩子们要选择自己的幸福,你还不高兴吗?”
宋父叹了一口气,放下烟枪,也算是默认这件事了,端起碗筷,开始吃饭,刚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宋父脸上一愣,低头看了看那盘鱼煮豆腐,沉默两秒,这才继续咀嚼起来。
宋母看到宋父这幅表情,疑惑地问道。
“咋了不新鲜了吗?”
宋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宋运萍,指着盘子说道。
“萍萍,这菜也是那个雷东宝做的”
宋运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父亲询问,连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
“爸,味道还符合你的口味不我挺喜欢这道菜的!”
宋父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个雷东宝的确很优秀,就这一手厨艺,就能去饭店掌勺了,这简简单单的鱼煮豆腐,就比别人做出的鲜,不一般呀!这里面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真不一般!”
宋父这一番夸赞,让宋运萍心里终于开心不少,连忙笑着让母亲也尝尝。
宋母被说得也有些动容,夹起一块鱼肉,轻轻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眼神看上宋运萍,询问道。
“萍萍,这雷东宝不错,妈支持你,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就该我们萍萍抓住,我刚刚看了里屋那桌子也是雷东宝修的是吧?”
宋运萍得到母亲的鼓励,顿时点了点头,开始叽叽喳喳把雷东宝今天的所作所为全一股脑说了出来,当然,最后雷东宝搂她的事,宋运萍还不敢说。
听完女儿说起的雷东宝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宋父和宋母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彼此眼中的五味杂陈,看样子,女儿显然已经陷进去了。
饭后,宋母收拾桌子开始洗碗,宋父看了看门口,最终内心叹了一口气,缓缓朝宋运萍开口道。
“萍萍,有时间,叫雷东宝过来吃顿饭,我们见见面!”
父亲说这话,显然是已经开始松口,宋运萍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
雷东宝回到小雷村,把自行车还给书记老叔,随即回到家,开始收拾家里的事,敲敲补补起来。
这个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地上坑坑洼洼的土地板,常年踩踏,让地上的泥土变成些黑不溜秋的颜色,四周的土墙还有几个碗大的耗子洞,这大冬天,到处漏风,晚上屋里就没点热气。
和宋运萍的事,自己肯定会尽快搞定,到时把人家娶进门,这条件,实在没脸见人,虽说暂时凑合着过,但是也不能让萍萍进屋来冻着吧!
和宋运萍的事,雷东宝现在也不想和老娘说,估计现在说了,明天全村的老少娘们都知道这事了,自己老娘那张嘴,一天不哔哔就不舒服,这事暂时先保密。
第二天,雷东宝直接来到村口的大队部,小雷家从前就老支书管事,这一管就是几十年,小雷家发展成今天这幅模样,老支书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是这能怪老支书吗?
不能,老支书这辈子见过的人和事,比雷东宝吃过的盐还多,他曾经也想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包括修建砖窑等一系列事情,他曾经都干过。
但是要不了几年,反反复复的浪潮让老支书心力憔悴,十年前,他带头把砖窑封死,少做,不做,才能不犯错,这是这个年代很多人的想法。
但是眼看着周围村大队,都慢慢发展起来了,而小雷家原地踏步,甚至还倒退回去了,作为大队支书的老书记,也心里急。
雷东宝退伍回来后,老支书第一时间就去公社打报告,让雷东宝担任副书记,后面好接他的位置,因为老书记心里清楚,只有雷东宝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敢拼敢干的年轻人,才能带领小雷家发家致富。
雷东宝进了大队部,里面只看到一个四眼仔在写着什么,他皱着眉头,也没废话,直接走到广播话筒处,打开广播,直接开口说道。
“我是雷东宝,我现在要求,村大队里面的二十岁以上,没过婚的男青年,尽快来大队部来开会,这个通知我只说一遍,只说一遍,不来的,后果自负!”
说完,雷东宝就关了广播,抬头看到对面的四眼正好奇地打量自己,雷东宝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随即走到四眼旁边说道。
“我等下要开会,你现在给我召集人手过来,把村里二十岁以上的光棍,都叫到大队部来开会!”
四眼是大队会计,平时村里权利也挺大的,欺软怕硬的家伙,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副书记,想敷衍一下,想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先,毕竟他四眼可是大队管钱的。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雷东宝直接说了一句。
“四眼,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没办好这事,你给我滚蛋,懂吗?”
四眼一听这话,连忙脸色一变,扶了扶眼镜,笑着点头哈腰,一溜烟跑出去了。
雷东宝哼了一声,开始给自己到一杯茶,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始拿出村里地图,研究起来。
除了办砖窑之外,老支书还让他办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国家最近传得很广的“联产承包责任制!”
今年是7年底,分田到户的政策也风风火火开始在全国实行了,但是各地方管理者因为各种问题,谁也不敢大张旗鼓宣传这事,所以很多地方管理者拿政策文件,却不知道如何实施下去,生怕自己做过头,到时惹麻烦。
小雷家也早拿到这份文件,老支书搞不懂这里面到底是啥意思,所以想把这个包袱甩给雷东宝,毕竟雷东宝年轻敢干,这事让雷东宝来干,自己在背后把关,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雷东宝拿到这份文件,也没和原著一样开始风风火火测量土地,开始分产到户,晚几个月,上面政策明确了,到时再干,也一样,没必现在出这个风头。
小雷家发家致富的道路有很多,不急这一时,原著中的雷东宝,带领众人建砖厂,预制板厂,建筑队,还有后来力排众议兴办的电线厂,这些其实雷东宝也可以走原著的老路,但是他又有些心存疑虑。
建砖厂,预制板厂、建筑队,这些其实都可以干,毕竟有现成的砖窑,而且其他几项,技术性也不难,简简单单就能搞定,无非就是水泥问题,这些原著中,都有解决的答案。
至于后面有技术含量的电线厂,雷东宝暂时还没考虑那么多,等到时再看看,与其办电线厂,应该办更加实际点的企业。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要想办企业,无非就是办一些简单,技术含量低的企业,后世很多大名鼎鼎的企业,都是从乡镇小企业一步步发展起来了。
先建一些没啥技术含量的小工厂,打好基础,赚点钱解决眼前小雷家的困难再发展其他产业。
第7章:人性
雷东宝整理了脑海中一番思绪,先搞砖窑,趁着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先把田地测量了,分产到户的事,过完年再搞。
还有就是一边学习养殖长毛兔的技术,一边把宋运萍追到手。
说到养殖长毛兔,其实这在国内已经很多年了,就在当地也有十几年的养殖历史了,对于养殖长毛兔,当地基本都鼓励养殖,甚至大力推广养殖,之所以鼓励,是因为兔毛在国际市场很受欢迎,可以换外汇。
马上就79了,长毛兔养殖的最好年景也就这几年,全国各地都鼓励养殖长毛兔,包括引进国外优质兔种等等。
那几年很多农民,都靠养殖长毛兔发了点小财,甚至成为万元户,兔毛收购价,一年比一年高,这种情况,国家甚至以奖励的方式,鼓励大伙养殖,毕竟在八十年代,能给国家换外汇的产业,也就那几样。
5年因为国际外贸形式发生变化,兔毛一下卖不出去了,价格也迅速降了下来,养殖长毛兔的风潮也慢慢淡了。
雷东宝觉得这个有搞头,趁着现在周围养殖的还不多,先快速养殖一批出来,不能单靠兔毛赚钱,那来钱太慢。
趁着养殖长毛兔风潮升起,必须得卖兔种呀,等靠兔种赚到钱,到时周围全是养长毛兔的,自己就收购兔毛赚差价,等兔毛不值钱了,到时再换其他行业再说。
当然,这不能作为主业发展,小雷家要想发家致富,还得找一个有钱途的行业发展,砖窑开工,只是为了让这群老光棍暂时有事做先。
正想着,外面开始陆陆续续有年轻人朝大队部走来,这些年轻人,基本都是和雷东宝一起长大的同类人,知道雷东宝什么性格,到了大队部,每人都和雷东宝笑着打了招呼,才找地坐下。
雷东宝看着一张张焉里吧唧的脸,看着就来气,冷着脸,看着这些人抖着腿,在大队部聊着天。
半小时不到,雷东宝几个要好的发小也到了,也开始帮忙维持秩序,此时整个大队部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知道雷东宝脾气,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敢碰雷东宝眉头,人,基本都到齐了。
四眼会计也点头哈腰,挤到雷东宝身边,汇报自己成功完成书记交代的任务,雷东宝摆了摆手,让他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雷东宝见人也差不多到齐了,站起身,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待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才清了清嗓子,摆着一张严肃脸吼道。
“我今天叫大伙来,是宣布三件事,第一件事,我决定把老书记十年前封的砖窑重新办起来,争取年前能出第一炉砖,我准备把两个砖窑,从大队里单独承包出来,单独开支,单独核算成本利润,成立一个砖厂,这里需要三十人,愿意给我干的,等下直接拿着家伙给我走!
第二件事,就是我最近研究了一些养殖方面的经验,我决定在我们小雷家大队成立一个养殖长毛兔的合作社,愿意养殖长毛兔的家庭,自己出兔种钱,到时我统一去进兔种,而且组织大伙学习养殖长毛兔的技术和经验,这方面精力主要是让妇女去做,你们可以回家和你老娘兄弟姐妹商量一下这事,总之,愿意养的,等下到四眼这里报名!
雷东宝说完这两个事,发现大伙热情并不高,雷东宝也不奇怪,小雷家就是这样,家家户户都穷习惯了,一时说要改变,他们很多人还真不习惯。
不过也不急,赚钱这事,只要有了带头的,其他的迟早会哭着要求加入,时间问题罢了!
雷东宝喝了一口茶,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田地的联产承包这个事,大概意思就是未来,会把村大队的田地,全部按人口,分给你们每个人,这个事,现在上面意思还不明确,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丈量好土地,等时机到了,再把这事办下去!”
雷东宝这个话题,到引起大伙的兴趣,纷纷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人就是这样,先前不管是砖窑还是养殖长毛兔,大伙之所以不关心,是因为大伙也不确定,只要自己不去做,自己家就不会损失什么。
而分产到户这个消息,这关系到每家每户的大事,大伙都讨论怎么分配才合理等问题。
雷东宝慢悠悠喝了几口茶,待他们吵得差不多了,这才拍了拍桌子,严肃地骂道。
“你看看你们都成啥样了?就算给你们分了田地,你们一家老少靠那点田土,能养活一家人吗?能有外村姑娘嫁进来吗?都他妈一副猪脑子,等你赚到钱了,盖上新房了,能吃饱吃好了,自然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现在这幅德行,要是你们自己是女的,你们会选择你自己这样的怂包,做老公吗?”
众人面面相觑,全部一副不自信的模样,显然这个问题,他们换位思考一下,也知道,他们这条件,哪里会有姑娘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