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无耻炼金术士 第143章

“宝珠大人不是一开始就出现在圣盔山的，当它还是块石头的时候，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妮可如实回答，当石头从天而降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吃草，看得真真切切。

“从天上掉下来吗？果然是这样，它的本体原来就是一颗星石！”杜雷恍然大悟，对于星石这种东西他可不陌生，因为他在此之前就跟着从东方大陆来的三人组深入过北山寻找到了这样一颗东西。

他知道星石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根据南音所述，所有的星石都是从天而降的，夏易当初离开村子进入北山，很有可能也是冲着星石去的，只是杜雷并没有在北山发现有夏易的痕迹。

“星石？那是什么东西？”妮可并不清楚星石是什么，看到杜雷这副反应，有些好奇。

“没什么，你继续说下去吧，你说那位宝珠大人一开始只是块石头，也就是星石，那后来呢，它是怎么变成一颗宝珠的？”杜雷摆了摆手示意妮可继续说下去，他大概理清楚了一些头绪。

“宝珠大人以石头的型态在圣盔山上待了有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我也记不清楚，过去太久了，我只记得后来有人发现了宝珠大人。”妮可继续讲述着接下来的事情。

“被人给发现了？那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呢？”杜雷耐心的听着。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圣盔山上来了很多人，他们开始挖开山腹，在山里修建一座宫殿，修建了很长的时间。”妮可回想起久远的事情有些惆怅。

“很长？可是兔子的生命不是应该很短暂吗？你怎么知道会有很长？”杜雷提出了一个疑点。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宝珠大人的庇佑吧，原本应该很快就结束的人生，不知道怎么就延长了，不管时间过得再久，我都不会老，山上的大家也是，时间仿佛定格住了。”妮可继续讲述。

“生命延长了？”杜雷皱起眉头，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颗星石肯定有着很神奇的力量，不管是人类还是魔兽，就算是我们虚渊的生物，受到强大的魔能影响，都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延长生命不在话下。”

小黑在旁边插了一嘴，也幸亏他说的话比较有营养，杜雷才没有反驳他。

“原来如此，这都是星石的力量吗？那宫殿建成以后呢？又发生了什么？”杜雷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又询问接下来的进展。

“接下来宝珠大人就诞生了，宫殿的主人找来了最精巧的匠人，将石头打磨成了宝珠大人的样子。”妮可继续说着，虽说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一直都烙印在她记忆的深处。

“等等，你一直称呼它为‘宝珠大人’，难道它是……活的吗？”杜雷意识到这一点，当即询问。

“是的呀，起初我也觉得奇怪，认为宝珠大人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直到有一天它看到了我，跟我说话。”妮可点了点头，她说得是理所当然，浑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杜雷来说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跟你说话？它都说了些什么？”杜雷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继续询问着。

“宝珠大人说它很寂寞，一个人被关在笼子里，没办法挣脱开，它还说那些人都很愚蠢，认为借助它的力量就可以永远生存下去，却不知道他们在借助它力量的同时，血肉之躯也被剥夺了。”

妮可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咽了口唾沫，瞳孔放大，看起来有些惊惧。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只索取，却没有付出的好事情，在得到长久生命的同时，必定会付出沉重代价的，至于那颗宝珠……既然它是星石，就不应该有生命才对，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杜雷仔细回想当初他将星石弄到手的情形，那时候星石虽然有着强大的魔能，可并没有生命，关于这个问题，滕老头可是特地告诉过他，还说星石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会被人寄生上去。

杜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通过妮可的述说，大概可以断定就是这种情况。

“没错，得到长久生命的同时，必须付出代价的。”妮可点了点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杜雷意识到妮可也是获得长久生命的一份子，要不然凭借兔子的生命，早就凋零了，也不至于能生存那么久的时间。

“你不是看到了吗？付出的代价就是血肉之躯，所有人都失去了身体，变成了孤魂野鬼。”妮可惨淡一笑，对于眼下的处境，她可谓是五味杂陈，有苦难言的。

“失去了原本的躯体……变成了鬼影幽魂吗？”杜雷点了点头，这的确让人唏嘘。

“不是变成鬼影幽魂，大家都变成了影子，在漫长的时间的折磨下，大家都发了疯，然后一个个都消失在了黑暗当中。”妮可摇了摇头，说到这里她颇有自责的意味。

“那你呢？既然别的人都变成了影子，那你怎么变成了鬼影幽魂？”杜雷知道鬼影幽魂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和影子完全是两码事的。

“因为宝珠大人它需要有人帮它办事，所以将我留了下来，变成了这副样子。”妮可如实回答。

“帮他办事？帮他办什么事情？”杜雷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就是宝珠大人需要更多的影子，所以它需要有人帮忙……”妮可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多的影子？它是要你将更多的人吸引到噩梦山，然后都杀掉吗？”杜雷加重了语气，狠狠的瞪了妮可一眼，他的样子凶极了，连妮可也吓了一大跳，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想和大家一样变成影子，而宝珠大人承诺过，它会赐予我一副新的躯体，一副人的躯体！所以我才……”妮可自己心虚，不敢大声说话。

“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错事就是错事。”杜雷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可妮可。

妮可将头埋了下去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了良久的时间。

“喂，我说小子，你至于这样嘛，不就死了点人而已，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旁边的小黑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你闭嘴！”杜雷瞪了小黑一眼，后者知道杜雷在气头上，也不来触这个霉头了。

“不过不管怎样，宝珠大人已经消失了，我的愿望也就落空了，永远也只能以这样的姿态活着，可是这算是活着吗？比死了还更难受。”妮可看着自己的躯体，有些感伤。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那位宝珠大人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它怎么会被轻而易举的击倒？这实在太奇怪了。”杜雷提出最后的疑问，他是见识过星石的力量的，不应该就那样碎掉。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宝珠大人的气息突然消失了，它不就是死掉了吗？”妮可绝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反问了杜雷一句。

“不对，依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口中的那位宝珠大人……它肯定还活着！”杜雷肯定的说道。

。

417 两百年前

杜雷自然不会知道，当他们一行人在春风镇的小旅馆中休息的时候，噩梦山的不知名洞窟之中，有一个黑影从地下宫殿中飘了出来，随着它的出现，周围原本熄灭下去的灯光再次燃起，绿幽幽的大片。

“他们已经走远了吗？真是好险，本大爷差点就让他们给干掉了，别的人都还还说，大爷干掉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踩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可是那个小子……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影心有余悸。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原本按照它同那个小兔子的配合，它应该剥夺走那几个闯入者的血肉之躯才对，这种事情它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的很，它的方式很简单，通过制造噩梦让人彻底沉沦下去。

可是就在它试图从那个小子的噩梦中将他杀死的时候，意外状况出现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来的力量将它硬生生的弹开了，如果仅仅是弹开也就算了，它不去沾惹就行。

但那股力量在弹开它以后，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就算将手从燃烧着的火焰中抽出来，火焰也不会熄灭，而是沿着他的手继续燃烧，也幸亏它及时逃走，脱离了宝珠的束缚，躲藏在了地底深处。

要不然它完全有理由相信，此时的它已经彻底变成了齑粉，哪里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地下宫殿当中呢？

“也不知道那个小兔子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这种厉害的狠角色给引了过来，不过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可怕的黑暗给吞噬，现在早就连渣都不剩了吧？那可是连我都不敢去招惹的东西啊。”

黑影只能自认倒霉，碰到这种事情是他决计没有料想到的。

“算了，只要本大爷平安无事就行，小兔子死了，只能去重新找个人去替本大爷办事了，这该找谁呢……嗯？外边那个是谁？是谁鬼鬼祟祟的在那儿？”就在黑影为寻找新的合作伙伴感到棘手时候，有人闯进来。

借助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他走得很慢，每一步的迈出都恰到好处，甚至很有韵律，能够将走路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走出艺术感，说明年轻男子的气质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鬼鬼祟祟吗？一个在噩梦山躲藏了两百多年的亡灵，居然说别人鬼鬼祟祟的，这听起来还真像是个笑话。”年轻男子轻轻笑了笑，空旷的地下宫殿内传出他的脚步声。

“你……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什么躲藏了两百多年的亡灵，你不要胡说！”黑影起初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变得慌张起来，两百多年以来他可从来没有这样惊惧过。

“怎么，还不承认吗？两百年前臭名昭著的炼金术士，人称‘人体艺术收藏家’的斯特克前辈。”年轻男子在黑影面前停下，偌大的地宫就只有他与黑影，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被叫做斯特克的黑影吓得尖叫了一声，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不确定这家伙还知道多少东西。

“两百多年前年岁渐长，将要死去的你，意外的发现了彼时的圣盔山上有星石存在的痕迹，便蛊惑一名国王在圣盔山上修建了庞大的地宫，也就是我们如今所处的这个地方，你利用星石的力量再结合秘术，让自己的灵魂转嫁在了星石的身上，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参与建设地宫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年轻男子对于两百多年前的往事非常清楚，他说起来如数家珍，就仿佛是他亲眼看到过似的。

“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斯特克非常仓惶，黑影中可以看到一个枯槁的男人的轮廓来。

“死去的不仅是工匠和士兵，就连那位被你蛊惑的国王，也因为误信你可以让他长生不老的谣言而含恨死去了，两百多年以来，你一直盘旋在圣盔山，吸纳着路过旅人的血肉之躯，为的是炼制自己的身体，你希望有朝一日能练成一副年轻的躯体，重新活在阳光下，把圣盔山变成了噩梦山，我说的对吗？”

年轻男子继续说着，他口中的每一个字符都如同一柄铁锤，重重的砸在了斯特克的胸口，因为两百多年以来，斯特克始终认为自己是秘密做这件事情的，他的秘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才对。

可如今这名年轻男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秘密戳穿，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这家伙……别再那里胡说，我可不想听你废话，你去死吧！”斯特克知道来者不善，他从年轻男人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以他两百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必定是找麻烦的，他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杀人灭口吗？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苟延残喘够久了，所以……就让我送你一程吧，替你了结你那不切实际的炼制出血肉之躯的幻想。”年轻男子面对斯特克的威胁不退反进。

顷刻间有黑烟将他笼罩，倘若杜雷在场，必定会发现黑烟的浓度比起他们同妮可厮杀的时候还要强上百倍千倍，仿佛连整个世界都可以遮挡住！

“什么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可是伟大的艺术，我很快就要成功了，你这种肤浅的家伙才不会懂的，就让你成为我伟大艺术的一部分吧，桀桀桀桀……什么？”斯特克发出了一阵怪笑。

这座地宫就是他的巢穴，有主场优势的他，完全有信心将任何闯入者格杀当场，要知道他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可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炼金术士，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对手没打败过？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绝望。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消失，不要啊！”斯特克发出惨叫，他扭头就逃，试图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切都结束了。”男子轻描淡写说着，很快地下宫殿仅有的绿幽幽的光亮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晃了几下以后，很快就熄灭了。

。

418 旅店灯光

杜雷总算从妮可的口中得知了发生在噩梦山上的往事，虽然其中还存在着一些疑虑，比如拥有着强大力量的星石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破碎了，还有那位宝珠大人上哪儿去了，这些都还没得到合理的解释。

可是正如同之前虎彻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离开了噩梦山，而且噩梦山上的浓雾也驱散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有旅人失踪的事件，不管那座山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和他们都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现在和他们有关系的就是春风镇，虽说温莉之前表示解决了噩梦山的事件以后，还要解决春风镇的事件，要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眼下的这副样子，可虎彻并不认同温莉这一点。

当然虎彻表面上是同意的，他不认同之处就在于，他只希望早点越过边境线，抵达岩之城，完成任务，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温莉这样天真的想法，他是不会去实施的，只要今夜相安无事，明天就离开春风镇。

“虽然这座小镇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古怪，但是……虎彻说得没错，我们的任务是将温莉小姐护送到岩之城，可不是来当正义的使者的，还是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明天还要赶路呢……嗯？那是什么？”

此时的杜雷已经睁开了眼睛，从木质匕首的空间内返回，他背靠着窗户，就在他打算入睡的时候，注意到在窗户外边有人影闪烁，出于好奇以及最基本的警惕，他半眯着眼看下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杜雷借助月光看清楚在窗户下走动的是蜂刺，这让他感到困惑，因为不论是虎彻，还是旅店里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疑点的老婆婆，都再三声明晚上不许离开旅店，但蜂刺偏偏还是这样做了。

杜雷搞不清楚蜂刺这样做的理由，可蜂刺自己却是知道的，她之所以离开旅店，到外边去，乃是因为她晚上不放心豹尾，去查看豹尾的状况，可她意外的发现豹尾不在房间内，她不得不出来寻找。

“豹尾，豹尾，你在哪里？这么晚了还在外边出没是很危险的，而且虎彻队长也说了不要节外生枝……豹尾，你在哪里？”蜂刺左右环顾，试图寻找豹尾的下落，对于豹尾她是非常关心的。

“不行，豹尾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一定要将他找到……咦，那边那个人影是……豹尾，你怎么在这儿，我到处找你，没看到你真是担心死了。”就在蜂刺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瞥到前方有人影。

在旅店对面的废弃房屋旁边，豹尾正蹲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只是睡不着觉出来散散心。”豹尾摇了摇头，轻声的回应蜂刺。

“我知道最近你心情不好，尤其是发生在噩梦山的事情……”蜂刺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豹尾，类似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很多次了，可是总感觉收效甚微。

“噩梦山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豹尾回过头来看向蜂刺，他的表情很平静。

“唉？那个……的确是过去了，可是你怎么还……”蜂刺没有料到豹尾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原本以为豹尾的心结就来自于噩梦山，可是如今看豹尾这样有觉悟，困扰他的似乎有别的事情。

“没什么，春风镇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豹尾轻轻的叹息了一句。

“老样子？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来过这个镇子，还在这里边居住过吗？”蜂刺吃了一惊。

“算是吧，嗯？前边是谁？”豹尾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这个时候前方有动静传来。

“你是……豹尾哥哥吗？”在前方幽暗的巷子里，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过来，蜂刺立刻警觉起来，她跟着豹尾朝着前方走过去，看到在巷子内有一个小男孩正躲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没错，我就是豹尾，你是……西格尔对吗？”豹尾看到小男孩以后先是一惊，等到他认出小男孩是谁，并且说出他的名字以后，又欢喜的笑出了声。

“真的是豹尾哥哥！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名叫西格尔的小男孩欢呼雀跃，跑过来拉着豹尾的手。

“豹尾，他究竟是……”蜂刺对此有些疑虑，疑惑的看向豹尾，希望他能给出个解释。

“姐姐你好，我叫西格尔，是镇子里的孩子，我的父亲是一名矿工，很久以前就认识豹尾哥哥了。”小男孩在认出豹尾以后，也就不再怕生，他主动在蜂刺面前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蜂刺，是豹尾他的伙伴，西格尔，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家人呢？还有你那个做矿工的父亲……”蜂刺介绍自己以后，疑惑的询问这名小男孩，既然是豹尾认识的，她也是非常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