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你吃兔子叭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可儿继续问道：“我在信仰世界里发现，那几个信徒里有几个压根就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也能仍然作为信徒提供信仰吗？”
“当然咯。”
陈恬笑出声来：“连信仰结晶这种东西都能存在，死人原本提供的信仰不会消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事实上，在信徒信仰的过程中，所产生的信仰就已经被固化为某种能量的形态，原本得到的当然不会自动失去。只是死掉的信徒不会再产生信仰而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复活术是怎么来的？
信徒在信仰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个人数据”上传并存储到了神明信仰世界这个“终端”里，只要复制并且提取出来，暂且先不论复制出来的人还是不是本人这种哲学性问题，这样就足够称之为复活了。只不过消耗和所得不成正比，因而基本上不会有人或者神这么做罢了。”
周可儿听陈恬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一边点头，一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怎么你这么说着，感觉神这种存在瞬间变得科幻了起来啊？“数据终端”都出来了可还行。”
“只不过是比喻而已。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陈恬重新靠回床头，伸手拿起刚刚放下的书本，显然是经历了方才的惊讶之后，现在也已经很快地平复了心情——毕竟对方是周可儿啊，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情况都很正常。
再说了，说到不正常，她这个被旧纪元穿越过来的存在附身，现在甚至还跑到什么“神明学院”这种一听就很离谱的地方进修的家伙，也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最后几个问题，最后几个问题。”
周可儿连忙追问道：“那如果信徒自行反悔了呢？他不想要再继续信仰原本信奉的神明，他叛教了，那对原本由他产生的信仰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哦？你要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这确实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陈恬顿时再坐起身来，放下书本：“按道理来讲，纯粹从逻辑和理论进行推断，原本的信仰已经被固化成了能量形态，信徒在之后是否继续信仰应该对其不会有什么影响才对。但十分唯心的一点来了——信徒不再信仰，并且转投他教之后，原本产生的信仰就会随之消失。
我个人的理解是，每个信徒通过信仰产生的能量是存储在他位于信仰世界的那一份“数据”里的，而他转信其他神明，那就是说他自愿自主地删掉了原本“上传”到你这边的“数据”，属于是删库跑人了，自然储存在里面的信仰也就随之消失了。”
周可儿挠了挠头，他只是问个结论而已，没想到陈恬居然回答了这么长一串。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在获得信徒的信仰之后，把信徒杀掉，信仰就不会变动和消失，但如果信徒自己转变信仰，就会消失。
哇，那该怎么做不是显而易见了吗？对于不可确定的存在直接竭泽而渔就完了呗！
周可儿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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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4.权柄，以及鬼怪都市（十二）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有一点还挺好奇的。”
陈恬见周可儿似乎在思考的模样，等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先不论你这个成的“神”究竟是什么体系的——毕竟你这自己成神很可能和什么体系都搭不上边——但你这个“神”的权柄是什么呢？”
周可儿闻言愣了一下，“权柄？什么意思？”
陈恬解释道：“就是你这个神职所特有的，某种根源性的力量啊。就比如说旧纪元传说中，神王宙斯具有掌控雷电的权柄，死神司掌死亡，月老掌管姻缘……诸如此类，独属于你这个神职的权柄。”
周可儿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完全没有这种迹象……可能是我还没有发现这个神职的权柄是什么？”
虽然觉得这是件很离谱的事情，但周可儿成神这事儿本身从头到尾就已经很离谱了，所以即便听到这样的回答，陈恬也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陈恬只好继续解释道：“不，正常来说，但凡成为神，就必会掌握某种权柄，不然何以称之为神呢？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确实就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个体，成了神都没权柄，就是个空有神位没有力量的壳子。另一种就是，你以为你成神了，从外表上看你所拥有的信仰之力也足够成神了，就连信仰世界都已经产生了，但事实上你却还没有真正成神。”
周可儿再次感到了自己对于这些理论知识的匮乏，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来神明学院恶补之后，便再次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真正成神？”
“这也和我研究的其中一个课题有关。神明所拥有的权柄实际上和信徒所相信的有联系，纵观旧纪元传说，在时代的更替之下，甚至存在随着信徒的变更，导致对于同一神明产生了完全不同权柄的描述，这很可能就是导致神明权柄更易的原因。
我的理解是，神明的神位是由纯粹的信仰之力构筑的空壳，而神职与权柄则是信仰本身在这个空壳之中的描绘，最终形成了完整的神。”
陈恬一说起这个就眼睛发亮，没完没了了，显然不仅是个宅女还是个学术狂魔：“而你现在的情况，就完美地符合我的预期，正因为你的信徒过于稀少，而且似乎……他们也都没有认为你拥有什么“权柄”，或者说某些特定的力量吧？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神位只是由海量的信仰之力汇聚的空壳，而最重要的画龙点睛的一步，却根本没有迈出。”
周可儿惊讶道：“还有这事儿？那要是我哄骗我信徒说我是全知全能的呢？那我真能全知全能吗？”
陈恬翻了个白眼：“旧纪元也不是没有这么做的神，就比如说那个上帝，结果呢？就凭祂那样广泛的信仰，都无法真正达到全知全能，只能是勉强触及到被极大削弱过之后的地步，就凭你现在的信仰……要真说自己全知全能，估计也就能当个天气预报用用吧。”
“啊？不应该吧。我这不是有一个世界意志的信仰吗？那也就是说我的信仰之力至少是有一个世界的量那么多，而上帝的信仰还没遍及整个世界呢——这么一想我岂不是比祂信仰还多？”
周可儿理直气壮地询问道。
陈恬都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你这想的也太美了吧。世界和世界之间可是有差别的，首先这个游戏中的主世界的位阶都不及现实，更别提连主世界都不如的次世界了。下级世界的创世神在上级世界看来，位阶最多也就堪堪摸到主神位格的边缘罢了，你再往现实中一去，位格不知道要降到什么程度呢。这种美梦，做做就好，别当真。”
“怎么还搞世界歧视呢……”
周可儿咂了咂嘴，咕哝了两句也就没话了。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个光有神位这个空壳，但什么神职和权柄都没有。只能说是成也莫不归，败也莫不归了。基本上全部的信仰之力都来源于那家伙，但现在那家伙生死不知——奈亚子说已经把他解决了，不会是已经做掉了吧？
算了，反正这对于目前的周可儿来说也不是什么太急迫的事情，没有权柄就没有吧，直接把一身神力拿去用就行了。
“行了，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问吗？”
陈恬坐起身来，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灵感来了，正好顺着这个思路搞点研究。”
周可儿充满敬意地看了陈恬一眼，随即当场告辞：“那没事了，你先忙，我就先润了。”
也就不再打扰陈恬，周可儿利用学院腕表重新回到了鬼怪都市之中。
他隐身走在街道上，结合刚刚所得知的情报，开始思索起来之前的计划是否还具有可行性。
总的来说，多多发展信徒这一点总归是不会有错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莫不归那家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死了那还好，至少这巨量的信仰之力跑不了，其他的都还可以从长计议，但如果没死的话，就存在背弃信仰的可能性，那样一来失去几乎全部信仰的周可儿估计要瞬间跌下神位的。所以现在除去莫不归提供的信仰之外，至少要收集到足够支撑他达到从神一阶的信仰之力才行。
但计划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太过于模糊，因为完全没有怎么关注到“权柄”这回事，所以整个计划的核心目的就只是为了获取“信仰”而已，根本没有传播出去他自身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这样就算收集了再多的信仰之力，也都只是空壳罢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先锁定一个比较容易达成，且较为实用的权柄，并尝试着去传播这样的信仰，从而获取这种权柄。
这将会影响他在鬼怪都市接下来一系列计划的实施。
就在这时，街道旁商场大楼外侧原本正在播放着广告的巨大荧幕，此时则是紧急插播了新闻直播——看样子，应该正是警务人员的“澄清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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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鬼怪都市（十三）
那些家伙显然是有备而来，并没有说些毫无意义的长篇大论，而是简短的几句开场白之后，就将场面让给了佐藤凪和受了枪伤的桥本巡查员。
上午才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能直接召开发布会，显然这群家伙是急事从权，一切从简了。简而言之，就是急了。
本来周可儿还以为至少会在明天的时候才能准备完毕呢，毕竟发言稿也得仔细斟酌一下——结果这群家伙直接就放弃了这一点，放弃冗长的发言澄清环节，直接把重点丢了出来。
这种重磅性的消息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被揭露出来，确实会让人下意识地来不及怀疑，就跟着他们的思路去走。
真是可惜了，如果周可儿没有准备后手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让他们成功了。
只见佐藤凪巡查员冷着脸走上台前，示意其他警务人员将被放置在担架上的桥本巡查员腿上的枪伤展示了出来，并且言简意赅地说道：“这位是桥本巡查员，相信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应该也在那位所谓的“受害者”贞子的直播之下认识了他。
可能你们在她误导性极强的直播画面和话语煽动之下，对我们警务人员产生了许多误解，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就中了她的诡计了。纵观上午的整个事件，难道其中没有很显而易见的漏洞吗？我们这位负伤的桥本巡查员，就是最佳的佐证。
你们看好了，他腿上的枪伤。这不仅仅只是个警务人员负伤的普通事件而已，这证明了鬼怪已经掌握了通过工具伤害到人类的方法。在那名所谓“受害者”的断章取义的直播背后，其实真相是这样的……”
“嗤…”
周可儿忍不住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继续观看这个所谓的澄清发布会。
就这？
实在是周可儿把他们想的太聪明了，本来还以为这么做是有高人指点呢，看来完全是周可儿想多了。就这支离破碎的发言，毫无重点，也压根就没澄清出什么来。
再者，澄清的理由也就和周可儿一开始所预料的分毫不差——明明他们的做法都已经完完全全地显露在周可儿和贞子的眼前了，就算当时用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表示要这样陷害鬼怪，转头来到澄清发布会上却用了其他的澄清方式，打一个措手不及都行啊。
所以他们只是真的急了而已，所以基本上什么准备都没做，就直接在下午紧急召开了会议，把还没想好，还没完善好的借口直接丢出来。
只能说是鬼怪都市里的这些警务人员……经历没有现实世界中的那样丰富？所以还是少了些经验吧。
胜之不武啊。
周可儿感到有些无聊，就这？只要把报社得到的那个视频公布出去，那直接就是绝杀。
胜利的法则已经确定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只不过是让这个城市陷入混乱的第一步而已。光凭这一点，最多只是让一些有钱的人类和警务人员产生冲突误解而已，而这种小冲突是最好解决的。
接下来可还得拿出一些……更加劲爆的消息。
比如说……
周可儿已经准备好要让警务人员中的急先锋——佐藤凪巡查员被扭曲成他这一方了。
而他呢，趁着现在回到裂口女的家中，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了裂口女和贞子之后，就直接隐身赶到警务部所在的地方去等着了。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迅速。他回了一趟家，再赶到这里之后，正好赶上对面商场大荧幕上紧急插播的另一条消息。
不错，详略得当，跳过了无聊的警务人员澄清发布会，直接到了高潮部分。只可惜少了一桶爆米花，不然周可儿绝对会吃的很开心。
在周可儿遗留在那个报社老板身上的一抹邪异的影响之下，电视台的高层果然对他们的申请一路绿灯，甚至直接赶在警务人员的发布会之后，就立刻无缝衔接了他们这边的节目。
本来才刚刚听到了冲击性的重磅消息，还没来得及陷入慌乱和讨论之中的民众，甚至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走开都还没走开呢，就看到眼前的屏幕又再度插播了节目。
只见一名主持人模样的男子颤抖着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来自菲克纽斯报社的一名记者，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非常，非常重磅的紧急报道。当然，我台仅仅提供一个报道的途径与渠道，绝不保证该报道的真实性，而该记者的发言也绝不代表本台的任何意见。接下来，有请这位记者。”
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一长串话，那名主持人就连忙像是逃跑一样地窜下了台去——确实，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不害怕啊？人家主持人当得好好的， 你让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被迁怒暗杀了可怎么办？
不过，这名主持人的异常倒是恰到好处地引起了所有观众的注意，让他们暂且先不再去思考和讨论刚才澄清发布会的内容，而是关注起了现在的这个紧急报导——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训练有素的专业主持人这么害怕，大失水准？
很快，就见之前那名幸运地得到那部破损手机的狗仔穿着正装，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走上台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今天，要报导给大家的消息……不需要我多加赘述，这是一段视频，大家只要看了，就明白了。至于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紧急报导，大家也只要看了视频，就都明白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投屏上瞬间切出了画面，紧接着，屏幕一闪，直播画面便切换成了一段视频。
一开始，人们看着有些模糊且颤抖的画面，而且一看就是偷拍的，还不清楚这个视频想要表明什么，但很快，接下来的画面，就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刚刚义正辞严发表了言论的佐藤凪巡查员，在画面之中，一脸冷酷，毫不犹豫地抬手朝一旁的同僚开了枪，并且还试图将责任都推卸给鬼怪，以此达到陷害的目的。
果不其然，这段视频一出来，全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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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6.鬼怪都市（十四）
接下来的发展也就顺理成章了，被曝光了这样的真相，才刚刚代表警方发表澄清公告的佐藤凪，当即就被就地逮捕，以故意伤害和诬告陷害的罪名锒铛入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立刻就拿曝光此事的那个记者和那家报社开刀，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民众“我就是有问题，怎么样？你来打我啊？”吗？
只能把锅都丢到佐藤凪身上，把她往牢里一丢，然后再来个发布会，把责任全都摘得一干二净，错误全是她的。到时候再快点儿拉去枪毙，死人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而且，她本来也就没什么能说的，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自己办的不地道，背锅太正常了。
至于这中间的过程，周可儿当然是早就轻而易举地混进了警署里面，开着隐身大肆围观，一路跟着呢。
而现在，他就正处于关押佐藤凪的牢房之中。
要说这警署的办事效率可真是快，别人一整套程序是立案、侦查、起诉、审判、执行，到她这儿倒好，直接跳过了前面四个步骤，当场就给她抓起来，准备执行了。这程序也忒不正义。
而且还给她配备了专门的单人牢房，估计是怕她乱说一气，又被有心人听了去，造成麻烦吧。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周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