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着窗外
十万是有的，百万是有的，千万是有的，上亿也是有的……不过五条悟已经猜测到了，这里恐怕有全世界所有人类。
这才是世界的真实样子。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所谓的天元，没有所谓的狱门疆封印……全部都是假的……全人类从一开始就被直接团灭，无一幸免。
五条悟想打碎气泡，但却发现体内没有一点咒力，紧接着，他眼前的视线一闪，那个犹如梦魇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
她依旧带着那个人类小孩，不过，那个女孩比他记忆中的样子要大上一些，似乎长大了一岁。
小小慧漂浮在妈妈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炸鸡腿幸福地吃着，看见五条悟后，油腻的小嘴兴奋地叫道：“是那个帅气的大哥哥！”
慧察觉到在七十几亿的样本中，有一个家伙苏醒了，于是准备排除这个“异常”，才出现在这里。
自从上次单纯从人类集体的负面情绪中解析出“爱”失败后，慧从五条悟的领域中想到了新的方法。
那就是为每一个人类制造出一个属于他的意识世界。
在意识世界中，为了保证单一变量，除了那个人本身，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慧分析七十几亿人后制造出的虚拟人格。
虽说是虚拟人格，但他们的一切行为、想法等都与其本人几乎一样。
然后，慧就观测着全人类每个人的一生，记录这些数据，再以此为基本解析“爱”。
并且意识世界的流速可以加快，正常世界的一百年，在意识世界中可以在短短几秒内走完。
而每一个人类在意识世界中死去后，会清洗记忆，从新再活一遍，永恒循环，直到慧完成自己的目的为止。
这就是为什么五条悟一直感觉非常怪异，因为，他已经经历过那种类似的场景数万亿次了。
可即使是这样，也是因为他的无下限术式给予他超越人类的强大感知力，才让他发现了异常。
而其他人类，到现在也发现不了自己身处一个被构造出来的意识世界。
五条悟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
终于明白一切的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又要沉沦下去。
最后，他强忍着脑袋的晕眩，问出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会放过你身边的那个孩子？”
或许是出了能从自己构造的无限循环中苏醒的奖励，慧解释道：“她是吾的女儿。”
“女儿？可是，她明明是人类。”
“她身上人类的气息来源是她的父亲。”
五条悟惊了，他第一次知道咒灵可以生孩子，还是和一个人类生孩子，不，眼前这个家伙已经不能用咒灵形容了，这种力量，这份强大，她就是神。
但，真正该惊讶的还是那个人类，他究竟是如何让她给他生孩子的？
强迫？
不可能。
欺骗？
很有可能！
排除掉她那强大到一念改变世界的力量，她和她身边的孩子，像极了电视狗血剧里被男人抛弃的孤儿寡母。
难怪她说那个人类小孩是自己的女儿？
难怪她一直问“什么是爱？”
所以，世界的毁灭就是因为一个渣男？
五条悟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滑稽！
滑稽到了极点？
他们的坚持，他们的战斗，都是为了给一个渣男擦屁股？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强行打起最后的精神，不甘心地问道：
“你只是想知道什么是爱？”
“嗯。”慧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
“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为什么会愿意给一个人类生孩子？”
“以前知道，现在……忘记了。”
“……”五条悟神色错愕，“那……你知道了之后呢？”
“离开这个世界。”
“这些人类？”
“吾无意杀戮，世界会变成一开始的样子，所有人不会留下一点记忆。”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轻松。
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真正的神虽然没有人的感情，但也因此，绝不会撒谎。
然后，他安心的睡了过去，再次经历一个新的人生……
第489章 阿尔托纳王国
泥泞的街道，空气中充满腐烂的味道，天空变得乌黑，翻滚的乌云重重地压下来，整个城市笼在阴暗里。
这里是一处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庞大城市，城市最外围被高大的城墙包围，里面又分为贵族所在的中央区和外城区。
外城区的面积是中央区的十倍大小，但是繁华程度不及中央区的万分之一。
狭窄的街道，没有任何铺装的泥土地面，只有在市集或广场才会有少量石子铺成的道路，角落堆满灰尘秽物，到处散发着异味。
房屋普遍是一层的石头房，彼此紧邻，用的材料是铺地的大块石头，大小形状各异，直接堆砌在一起。这种房屋冬天冷，夏天热，墙壁上面普遍久经风雨，变得光滑，变成深黑色。
此时，在其中一条狭窄的街道上，行人急急忙忙地赶路，看天空这架势，毫无疑问是一场大暴雨。
只是，行人在经过街道上两栋两层楼的中间狭小巷口时，纷纷传来咒骂声：
“呕~，好臭！”
“这身穿着，是贫民吧。”
“是哪个不道德的家伙把贫民的尸体扔到这里？”
“晦气，感觉空气都变臭了，哎，快下雨了，躲远点走吧！”
……
人们嫌弃的对象，是一个倒在巷口角落的瘦弱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破破烂烂麻布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就像鸡窝，仿佛十几年没有剪过一样，遮住大半张脸。
最重要的是少年的后脑勺有明显的血污痕迹，大片大片的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乌黑状固体，将周围的头发黏在一起，臭味大多由此而来。
这也难怪路人会以为少年是具尸体。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死去的少年，脑海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记忆的风暴。
前世庞大的记忆如同洪水般涌现，瞬间击垮了他的大脑，他的脑袋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里面扎。
并且，一个美若天仙少女的记忆着重出现，和那绝色少女相处的每一份点点滴滴似乎都被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剧烈的痛楚让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握，即使指甲插进肉里也没有丝毫松动。
终于，记忆苏醒完毕。
少年，或者说耕太……眼皮拧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的样子和前世一模一样，黑头黑眼睛，只是年龄上要小上一两岁，看上去十六岁的模样。
淅淅淅……！
天空开始落下雨点，并且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上随处可见的小畦里汇聚成泥水。
耕太茫然地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场景，无暇顾及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这里……是哪里？”
耕太看着眼前光线阴暗的街道，周围的房屋墙壁是错杂对切的石块，不是现代规则的砖头，竟然连水泥都没有铺，就这样干巴巴的裸露着。
地面被雨水打湿，和上面原本的黑色污秽混在一起，变成黑乎乎的稠液，沾在行人脚底，踩得到处都是。
耕太面前不远处有一家水果小店，店外用几根发黄的竹杆胡乱撑起一块暗黄的布料，当作遮蓬，由于长年累月的使用，布料上满是修修补补痕迹，雨水打上面，打出一些小坑，小坑里的雨水正顺着布料蓬子的边缘一滴滴落到门口的台阶上。
而周围的行人，身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灰色衣服，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看上去就像个落后的原始人。
而这些原始人还时不时地用鄙夷的眼神看他，经过他时，也躲得远远的。
耕太疑惑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呆住了。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邋遢的人！
忽然，他举起袖子闻了闻。
呕！
一股饭菜馊了的气味。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远离他了。
“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了？”
“绑架？”
“不对，记忆开始涌出来了……”
穿越这半年来的记忆开始被他的主人格接管，他也因此知道了这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半年前。
他失去了之前的全部记忆，也不知道怎么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跃上天空，然后意识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陌生的异世界了。
没错。
这是异世界！
一个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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