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让这把刀,捅在这把刀亲姐姐的心窝里。
作为人,很不齿。
但作为王,很值得。
但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刘季眼前这样。
刺杀梁宁并非像刺杀卫浩那样简单,梁宁虽然也死在了梓槐的手中,但是因为早有警惕的原因,给梓槐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比如梓槐的一条胳膊,比如梓槐腹部的伤口,比如......梓娟手里拿着的,梓槐的画像。
梓娟已经陷入了呆滞,看着那份画像,维持着惊愕的表情,久久未有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阿树,为什么会是你?
项安看了一眼梓娟,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事物,那是一面狰狞无比的面具,然后缓缓地呼唤了一声。
“小四。”
梓娟无动于衷。
“......小四。”
沉默片刻,项安再次呼唤了一声。
“......二哥,让我......静静......”梓娟颤抖着,艰难的回应项安。
“那是我们的敌人。”项安却没有给梓娟留出静静的空间,只是看着廖业为他制作的面具,语气尽量平静的说到。
“......二......哥......”梓娟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手中的画像布匹被攥成一团,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梓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她也知道项安说的是对的。
但是她不想接受。
项安没有再去看梓娟,将面具放在了一边,站了起来。
然后坐在了梓娟的身边,宽大粗糙的手掌放在了梓娟的头上。
“......唉?”
梓娟愣住了,缓慢的抬头,向着身侧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项安疲惫而温和的笑容。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哭一下吧。”项安看着梓娟的眼睛,温和的说到。
哭吧,没有人不允许你哭,就像我在离开大哥之后的狼狈模样一样。
放声哭吧。
“呜......呜呜——”
梓娟忍受不住了,她紧咬着牙,将脑袋撞在了项安的侧肋上,抓着项安的衣服,小声而崩溃的哭泣着,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得而复失的弟弟,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她的视野中,梓娟如何能不崩溃。
项安说的没错,梓槐,已经是北楚的敌人了。
他杀死了卫浩、梁宁两位南侧防线的中流砥柱,破坏了北楚的南侧防线,导致北楚陷入了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是北楚最大的敌人。
因为是敌人,所以要杀死。
“为什么啊,二哥——你说为什么啊!?”
梓娟崩溃的哭着,问向项安。
项安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拍了拍梓娟的后背,疲惫的眼神仿佛在哀叹。
是啊,为什么呢?
这就是命运的一个小玩笑,恶劣的小玩笑。
......
汉营,动作和项安相同的,是刘季。
“我不会再让你做了。”
犹豫再三,刘季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轻柔的拍打着梓槐的后背,抬头看着营帐有些脏污的顶部,怅然若失的说到。
梓槐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着刘季有些解脱的脸。
“......真的,吗?”
“你走吧,阿树。”刘季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梓槐的脑袋,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尽量和蔼可亲一些,“恩情不该是束缚你的工具,你走吧。”
刘季站了起来,抓着梓槐的肩膀,把梓槐也拽了起来,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肩高的小伙子,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能重来,别被我救出来。”
“让项安那家伙救你,或者,自己爬出来。”
刘季帮梓槐抹掉眼泪,把梓槐向外推了一步。
“去找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和国家层面的斗争沾边了。”
梓槐张着嘴,看着刘季,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荥阳给你留了一套宅子,还有不少钱,如果可以,去吧,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无论是卖掉还是住在那里。”
“对不起,孩子。”
......
梓槐走了,仿佛失了神一样。
刘季枯坐在营帐里,同样失魂落魄。
并非是失去了一柄好用的武器,而是单纯地作为一个人,有些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而,营帐被掀开的声音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考和自责。
是张良。
“子房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刘季茫然的看着张良,看着那略有颓废和伛偻的陌生身影。
“大王,臣......是来请求大王一件事的。”
张良跪在了地上。
“臣,恳请大王......”
“在大王一统天下之后,让臣离开。”
“让臣离开,云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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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河水战场
北楚南部防线在第二次失去了大将军之后,正在进攻西楚的刘季当机立断,立刻指挥一部分的军队回退,从群龙无首的北楚军手中抢回了河水淮水中间的大片土地,把北楚军逼到了河水以南。
“南方不能让给刘季,这赵魏之地不要了南方也不能放手。”项安站在沙盘旁边,沉肃的看着几个将领说到。
“北方韩信暂退,我们得趁这个机会把南方夺回来才行,否则刘季能背靠河水把我们卡死。”
几个熟识的下属将领接二连三的死去,项安不免悲从心来,但是他是北楚的王,并没有时间留给他悲伤,他需要抓紧振作起来,将北楚现在的局面扭转过来。
经过商讨,项安决定暂时放弃北方的土地,转而去争夺战略意义更大的南方土地。
而且最重要的是......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项安将军事中心偏移到南方,还有一个原因。
他不想就这么看到西楚亡了。
或者说,他不想就这么看着项羽死了。
或许是项安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也或许是项安还对那个不当人子的兄长抱着一丝感情,总之,项安不想看到西楚没了。
他点了几个将领,驻守北方,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主力部队向南部进军。
......
半月后,五月十九。
项安走的是水路,因此行军的速度很快,照这个速度看下去,六月之前应该能够抵达河水淮水中间的部位。
“这里是任嗷在守,樊会现在在打东阿,我们从樊会下手。”梓娟皱着眉,指着沙盘上的地点说到。
“嗯,尝试把战线拉长一些,不要恋战,以驱散为主。”项安点了点沙盘,看向梓娟和项卢,“记住首要目的,第一波攻势我们首先得把土地夺回来。”
“是,末将听令。”项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小四,你去打昌邑,在第一波守势之后,尝试对樊会的部队进行包抄,夜间行军。”
“末将听令。”梓娟面色严肃,呈下命令。
“要小心樊会此人,他的实力不弱。”项安的目光冷静,看着梓娟,“鸿门的时候,他曾经和我缠斗数招而不败,武功不会在你之下,千万小心。”
“嗯,明白了,二哥你也小心。”梓娟的语气稍微柔软,看着项安叹了口气。
“明早行军,现在都去休息吧。”
......
西楚,亢父。
彭城已经丢了,南侧英布给予的压力过大,西楚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向北方撤退,向北楚的方向撤退。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虽然一直在兵败,但是项羽的脸上却看不出失落的表情,只是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一些什么。
虞美人并没有跟在他的身后。
虞美人是爱着他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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