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水心子正次挥舞着锻锤,咬牙切齿的看着玉钢。
前两日,名古屋城外的那场战斗,他是除了龙马以外唯一的观众。
虽然注意到了战斗中的诸多不对劲,但是水心子正次却选择将不对劲全部都抛弃到脑后。
只专注于这场战斗带给他最原本的感觉和感受之中去。
震撼。
虽然水心子正次是一位有名的刀匠,但是,却很少见识到自己制作的杀人工具在战斗中出场。
他给自己冠上了水心子的姓氏,却根本无法和初代那位大人的技艺相提并论。
但是那天早上,他只是外出去拿了玉钢,在路过树林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左村安诺和阿龙小姐的那场战斗。
左村凌厉无比的斩击,阿龙小姐暴怒的黑雷,都给水心子正次留下了深刻的震撼。
也让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之久都无法更进一步。
终日闭门造车式的窝在房间里干锻刀,固然让他的基本功无比扎实,但是也让水心子正次失去了那份对锻刀的热血沸腾。
那天,龙马背着左村,和阿龙小姐一起离开,水心子正次就跪坐在树林里,泪流满面。
他终于寻找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
也终于对锻造出和苍狼切报恩刀比肩的名刀,稍许有了一些信心。
......
左村站在水心子宅的门口,看着门口挂着的水心子,和门内叮叮当当的锻铁声。
“没错了,就是这里了。”
龙马和阿龙小姐跟在左村的身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水心子正秀这个名号知名度并不高,但是在锻刀匠和武士的群体内,是很出名的。
左村踏上台阶,眼睛微眯。
叩叩叩。
左村站在原地等待开门。
但是等了一会,没人开门。
左村眉头微皱,门没有从外部锁上,这证明是有人在家的。
叩叩!
左村敲门的力度大了一些。
又等了一小会,终于是有人来开门了。
一个身着素色吴服的中年女子,打开了门。
“很抱歉,因为敲击的声音盖过了敲门声,所以怠慢了各位。”中年女子鞠躬致歉。
“请起吧,夫人。”这位应该就是水心子正秀的夫人了吧。
在日本,未婚的女性是不会穿素色的吴服的,只有已婚的妇女,才会脱下颜色华丽的吴服,换上专属于已婚人士的素色吴服。
“我是从京都来的,专门来拜访水心子正秀先生。”左村微微躬身,“在下的名字是左村安诺。”
“啊,是这样啊......”水心子夫人没有惊讶,作为这一代的水心子正秀,她经常会遇见向丈夫求刀的人,“请进吧几位,请先去正堂稍候,我去通知正次。”
水心子夫人在将左村和龙马三人引到客厅之后,就退下了。
左村三人坐在榻榻米上,姿势端正的等待水心子正秀的到来。
“大名鼎鼎的水心子正秀的生活,看上去还是蛮朴素的。”龙马打量着简朴的陈设,感叹道。
“也没有看见仆人的身影。”自进门几人就没有看见除了水心子夫人以外的人,只有明显是打铁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侧面的一个房间传出来。
三人等待了好一会,阿龙小姐已经失去了形象,趴在龙马的膝盖上:“龙马,我饿了。”
“好啦好啦,再等等吧。”龙马摸了摸阿龙小姐柔顺的头发,无奈的说到。
左村看了看屋子外面的阳光,皱着眉头。
三人已经在前堂快等待一个时辰了,现在时间已经快到正午,无论是水心子正秀还是水心子夫人都没有再过来。
“坂本君,你怎么看。”
“嘛,多少有些无理,但是你说过吧。”龙马笑了笑,“这一代的水心子正秀,是一位怪人。”
“我听那打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可能是水心子先生有什么事情在办吧。”
左村低下头思索了两秒,站起身来,拍了拍吴服的下摆。
“我们去看看吧,坂本君。”
“我没有意见。”龙马回应道。
无论如何,再怎么奇怪,对待客人也应该有礼数,水心子正秀的行为,对龙马和左村以及阿龙小姐,已经造成了冒犯。
左村和龙马并肩,阿龙小姐跟在龙马的身后,几人循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找到了水心子正秀所在的房间。
门开着,所以几人可以直接看到屋子里的景象。
本来心怀不满的两人,却在看到这幅景象之后,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一个高大的壮汉,头发花白,背对着门,光着膀子,一下一下的抡着锻锤、
叮!
叮!
火花四溅,汗水挥洒。
充满了力量感的美。
水心子夫人急得满头大汗,看到来到门口的三人,急忙跑过去:“很抱歉,三位,水心子他每次锻刀的时候就会进入这种状态,很抱歉,我以为我可以把他喊醒但是这次......不知为何怎么都没办法让他从这种状态走出来。”
“夫人,无妨。”左村所有的不满都已经在这击打心灵的一幕击碎。
“现在,水心子正秀先生手中的刀胚,可比我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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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刀与人
水心子夫人很不好意思。
明明人家是来求刀的,却让人家遇见这样的事情。
她匆忙去准备吃食了。
而左村和龙马,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宽阔有力的背影,一锤一锤的挥舞着锻锤。
水心子正秀专注的锻钢,也丝毫没有注意身后。
水心子夫人端来一些吃食,但是左村和龙马已经和水心子正秀一样,完全沉浸在这个景象了。
然后这些吃食全部都被阿龙小姐吃掉了。
水心子正次就这么,全然不顾其他的事情。
全心全意,只有挥舞锻锤,偶尔停下来继续加热玉钢,然后继续挥锤。
阿龙小姐挂在龙马的后背上睡着了,而左村和龙马就这么一直站在水心子正次的背后。
天色已经转黑,两条腿也有些站麻了。
左村看着还在挥舞锻锤的水心子正次,感叹道:“好强大的体力和意志。”
锻刀绝对是个体力活,其实看水心子正次这一身肌肉就知道了。
毕竟要无数次的折叠击打玉钢,锻造锤的重量也绝对不轻。
水心子夫人站在水心子正次的身边,眼中带着担心,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话说回来,正次好长时间没有过这样专注的锻刀了呢。”水心子夫妇的年纪都不小了,但是精力都还是比较旺盛的。
她看着自己丈夫那专注的眼神和始终保持着力度的捶打,叹了口气。
她很担心他的状态,但是却不忍心去打扰他。
常年和水心子正次相处,她很清楚,能够进入这样的状态,对一个锻刀匠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这种情况的出现,往往就意味着,一柄名刀即将问世。
水心子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锻刀数年,一直在追求着一把名刀在自己的手中现世。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三位,要不明天再来吧,天色已晚,明天我会引荐的。”水心子夫人对着左村三人深深鞠躬,“对不起......”
坂本龙马将水心子夫人扶起来,带着笑容:“夫人,您完全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不如说,让我们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们反而要感谢你。”
“说实话。”左村紧紧盯着水心子正次的背影,微微叹息“我现在有些愧疚了。”
“我之前在磨练自己的时候,曾经用打刀斩击大石来训练,以至于数十把刀的死去。”左村抚摸了一下腰间的雉羽,“刀是这样锻造出来的,而我却杀死了诸多的刀......”
“这话就错了!”水心子正次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
除了睡着的阿龙小姐,剩下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挥锤的身影。
“刀是有情绪的!”他没有停止挥锤,只是背对着众人,反驳左村的话语,“所以,如果你是一个强大而喜爱磨炼自身的主人,刀即便是在你的手中死去,也会兴高采烈的!”
“如果人差劲而软弱,即便是名刀,在这样的人手中,也会哭泣的无比伤心。”
“不要对在自己手中死去的刀愧疚!”
“那是对刀的不尊重!”
“刀,被锻造出来,就是为了在某个场所,某个人,某个强大的剑士的手中紧握着,无论后续是陪伴还是死去,它都会觉得无比的开心。”
“刀,就是人!”
“人的出生就是为了死去,但是,中间的过程,才是最需要粉饰和骄傲的!”
叮!
“刀也是一个道理!”
“所以啊,不要去祭奠死去的刀,而是带着刀的力量,将自己磨砺成最锋利的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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