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都这样了,就你这情商不吵架才怪呢,更何况前身还喝了酒,看样子正在劲头上。
他继续看下去。
【维恩拒绝了我的一切要求,他拒绝和那些纨绔子弟断绝关系,说那是他的“朋友”,他拒绝了我想要带他一起去伦蒂尼姆的计划,说和我呆在一起根本毫无话题可聊,他说我既不懂酒,也不懂潮流,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懂他。我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我将惊喜留到了最后。我告诉了他我们新的家人.....】
【.......】
“但他也拒绝了。”
维恩默念着后面的文字。
“他对我怒目而视,扬言要将来历不明的苇草赶出去,他说他不需要什么从天而降的家人,他有朋友,有目标,有理想。”
“只要不呆在这间房子里,我在哪里都不会感到孤独。”
维恩轻抚着这行干涸的墨迹,重复着上面刻骨铭心的话。出乎意料的,北境王并没有对维恩的这番话表示愤怒或是施以惩戒,他只是仓促的结束了日记的内容,以一句简短的。
【然后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倒头就睡,我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只好离开了。】
接下来,维恩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在第二天的记录中,前身“不情不愿的”主动接触了苇草。
哟,嘶——
哦哟,我还是个傲娇?
维恩现在的感觉非常微妙,就像是让一本正经的陈sir去卖自己的旗袍本子那样,很羞耻,但是却又莫名的有点小兴奋,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这次傲娇的主动接触或许是前身最后一次与北境王和好的尝试,事实上,前身和苇草的交情进步的出乎意料的快。或者说,他和任何不将他当做皇室而是普通人的人,交朋友都很快。
直到笔记一晃过去了两个月。
【泰拉历1085年7月10日】
似乎是对这个日期起了反应,维恩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一边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边好奇的阅读起来。
【天大的发现!今天,随着一些零碎记忆的复苏,苇草第一次展现了她的源石技艺,那种类似火焰却又并非火焰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无比眼熟。我紧急返回了一趟伦蒂尼姆去确认我的猜想,事实果然如此】
【——苇草不是瓦伊凡,她的血脉远比哪些杂牌龙要纯粹,高贵的多,她是德拉克,她是燃烧血脉,天命的红龙!就和阿斯兰之于菲林一样,她是与众不同的!】
【伦蒂尼姆皇家私人大书库的维多利亚史册中有着这样一段记述:狮子们自称同是君王,德拉克与阿斯兰各自领受了平等的机会。在这一古老的条约订立之后,他们都有资格成为维多利亚的唯一君主。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我该思考一下维恩和苇草之间的关系,他们现在是朋友,但未来不能只是朋友。维恩可能会成为调解红龙与狮群矛盾的关键所在,成为维多利亚有史以来最正统的君王,不能放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流失。】
【王位的问题我来解决!】
笔记到这里就中断了。
维恩看着最后一句宛如宣言一般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又一次看了一遍日记的日期。
泰拉历1085年7月10日。距离维多利亚近代史上最重要的一场战争——玫瑰战争的日期仅有五个月。
五个月,看似漫长,实则还不到半年时间,北境王在这半年里完成了军备整顿,等到了病重的维娜的父皇安德鲁驾崩,最后一举南下,攻占了伦蒂尼姆.....
难以想象,多么可怕的行动力,多么可怕的决策,多么可怕的实力。
他完成了目标。帮助维恩夺下了维多利亚的皇位,为他赢得了所谓成为维多利亚历史上最正统,最伟大的皇帝的机会。
尽管维恩并不想要。
【泰拉历1087年5月7日】
两年过去,一切从当年的这个日期开始——玫瑰战争,北境王方胜利日。
威武的军队进驻了伦蒂尼姆的城墙,【不落之城】终于沦陷在血亲之手,皇宫中的阿斯兰皇族遭到清洗,仅有维娜一人侥幸逃脱。在这个晚上,北境王写下了这本笔记的最后一页。
.......
“维恩,孩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就着烛火,北境王看着眼前露出厌恶表情的金发少年认真的说道,
“苇草对你很有好感,再加把劲,你完全可以拿下她。”
“我拿她当朋友。”
“朋友是要看身份的!”北境王强调道,“你以前的哪些朋友,哪些底层的工人,哪些酒馆的酒客,哪些卑微的地方贵族,你身为皇子去和他们交朋友,我没有阻拦。但这一次你应当听我的。维恩,你也不小了,苇草是德拉克,全维多利亚除了我们阿斯兰自己之外唯一能够与我们称得上门当户对的血脉,你总不会想要和我这个老头子过一辈子吧?”
维恩当然还可以推脱和阿斯兰皇室内部联姻。
所以北境王下了狠手,将阿斯兰内部洗了个干净。
这么久以来,维恩身边唯一的女人就只有苇草,他没得选。
北境王是这么认为的,他找不到维恩拒绝他的理由。这是统合全维多利亚,将麻烦的北境边防问题与德拉克问题彻底解决的最好办法。这是国家大事,所有人都理当牺牲一些个人利益。
更何况,苇草长的也很漂亮,和维恩的关系也早就达到了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依赖阶段。他并不觉得这算是一种逼迫。
顶多算是,父亲的操心。
但维恩却用最微弱的声音拒绝了他。
“我拒绝这个提议。”
维恩可以理解北境王的做法,他是贵族,为了更优秀的血脉,他应该这么做,理当如此。
但他厌恶这种做法,因为他不觉得苇草是一个血统优化的配种机器,他也不是一头种狮。
他到底不是一个该被枪毙的p社玩家。
.......
【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这个眼神让人愤怒,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理解我的苦衷,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他认为我想要让苇草成为国王,理由是他不知道从哪个奸诈小人哪里听说的,我所发动的这场王位继承战争所用的宣称不是阿斯兰,而是德拉克的苇草。】
【他认为我是将他,将他的朋友,我的义女苇草当做了工具,一个用来完成维多利亚统一理想的工具。】
【真是荒谬!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我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教育,满足了他的所有需求,甚至不限制他和哪些卑贱的民众,工人,还有不学无术的贵族厮混在一起,最后还为他打下了偌大的国家,将这顶皇冠作为他的成年礼物在今天,在他的生日送给他。他却说我从来没为他着想过一次?】
【身为我的儿子,他居然没能看出我的一点苦心,和我甚至没有一点默契。他在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我现在有点后悔。生平第一次,我对他动手了。】
【希望他能早些摆脱哪些奸人的蛊惑,德拉克象征着武力与渴望,阿斯兰象征着权力和秩序,你们的结合只会令血脉更加强大,但维多利亚的王位毫无疑问只会是阿斯兰的,一个失忆的对你百依百顺的少女威胁不到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也从未有将王冠交给德拉克的想法!】
【相信我,维恩,我爱你。】
维恩合上笔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中泛起一丝无奈的苦涩:
“这种话你就该当面说啊。写在日记里有什么用?”
维恩已经回想起了这之后的事情,回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那是北境王的最后一夜。
泰拉历1091年12月25日。
拉特兰宗教中最神圣的日子,神明重回大地,抚平天灾的疮痍,治愈源石的痛苦,带来新生的福音。
北境王有些心力憔悴的处理完有关拉特兰公教会在维多利亚引发的又一轮传教热潮,他并不擅长政务,尤其不擅长宗教事务,他一味的打压拉特兰宗教不仅没有能够让教廷在维多利亚消失,反倒是引发了一次又一次的信徒暴动。
他和拉特兰都到了彼此忍耐的临界点了。或许再过几天,他就会下定决心派遣军队,武装朝圣!
推开繁琐的宗教事务,他看向独角兽递来的有关伦蒂尼姆平民区中的“疑似阿斯兰身影”的报告。
“还有漏网之鱼?”
北境王正想检查一下报告的内容,一封印着北境王专用红漆印章的加急书信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是北境王,他不可能给自己寄信,那这封信的来源只有一个。
“维恩?”
漏网之鱼的事情可以一会再处理,但维恩的事情一定要放在首位。北境王打开信封,印入眼帘的第一行字便让他感到喜出望外。
【父亲,我仔细思考了很久,苇草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请您于今晚11:00独自一人前来伦蒂尼姆西郊的兰开斯特别墅。我会一直等着您直到天明。】
为什么一定要深夜,明天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独自一人,带上随从和护卫不行吗?为什么不等等他将苇草从都柏林接回伦蒂尼姆再一起商量,维恩不是很看重她的想法吗?
这是充满疑点的一封信,但北境王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他的脑海中此刻只有欣慰。
维恩理解他了。
我的儿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向都柏林方向发出召回苇草的命令,随后静静的等候。
十点。他准时骑马出宫。
十点半,他行至西郊,在马背上眺望,看见了维恩。然而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箭矢和一条绊马索便让他不得不狼狈的摔倒在地。
维恩走上前,手上的利刃散发着微光,他发动源石技艺,一个接一个迅速的杀死了哪些发动偷袭的雇佣兵。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任何目击者都不可以留下,尤其是这些嘴巴不牢的佣兵。做完这一切后,他最后站在了北境王的面前。他看着这位伟大的国王,雄心壮志的枭雄,最熟悉的陌生人,举起了刀。
一刀插在了他的心口,血是热的,心是凉的。
随后,他又将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想让苇草去坐那个位置,那就让她去做吧。”
“我既不打算成为你的棋子,也不打算成为拉特兰的棋子,说到底.....我从一开始就不稀罕你的皇位。”
........
维恩猛地合上笔记本,从出神的回忆状态回过神,手已经不知何时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嘶——”
一个自始自终信任着自己孩子的父亲,和一个至始至终怀疑着自己父亲的孩子。
但凡两个人其中一个情商高那么一点,事情不至于发展成如此地步。
“这又能算是谁的错呢?”
心情复杂的将笔记放在了床头柜上,维恩脱掉衣服,打算进浴室洗个冷水澡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情。
然而他才刚刚脱掉外衣,啪的一声,上锁的卧室门便被粗暴的FBI式敲门方法一脚open!
“这里是陈,布鲁斯同学,你在吗!快跟我走.....走.....”
陈直愣愣的注视着光着上半身的维恩。
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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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人在洪荒,加入聊天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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