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这一刻,整个伦蒂尼姆,整个维多利亚,乃至全泰拉正在收看维多利亚有关频道的人民,尽皆注意到了那个吸引无数人眼球的标题
——【论拉特兰教会的罪恶——九十五条论纲】!
第三十八章 此,众望所归!
维多利亚,圣约翰大教堂。
残阳如血,洒在通往教堂的大理石之路上,晚风拂过两侧高耸的行道树,细细簌簌的声响仿佛魔鬼的窃窃私语,路程的尽头,熟悉而又陌生的教堂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阳光之中,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似真似幻,然而,斑驳的墙面和无人打理的花园,歪斜的祭台与落灰的大门,此时此刻,神的居所看上去竟然如此凄凉!
维多利亚皇家骑警们手持骑枪,足有一人高的重型武器上雕刻着维多利亚皇室的“狮鹫,独角兽,与阿斯兰”徽记,亮银色的枪尖破开晚霞的的迷雾,闪烁的光芒指引着前进的道路。数十名骑警宛如古代传说中高贵的狮鹫骑士,呈品字形展开的阵型宛如利箭的箭头,只要统帅一声令下,便可离弦而出,贯穿敌阵。而这样的阵列,足足有四个!
此刻,街道两旁的居民已经注意到了外界的异常,优雅的钟塔之国的居民们面带惊讶,推开窗户,打开家门,投出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气势排山倒海的“骑士们”,似乎在思考,维多利亚又要与谁开战?而被这四支骑兵保护在中心的,又是哪位能在帝国中呼风唤雨的贵族。
布洛卡坐在中心的马车中,头戴教冠,手持权杖,身着华服,正在闭目沉思。
她的身前,放着维恩吩咐情报部门交给他的,有关教廷这些年在维多利亚的所作所为。
越是阅读,便越是触目惊心!
有腐败的神父,借口上帝要修缮天堂,在消息闭塞,迷信严重的村庄中横征暴敛,给出的回报却是口头上的一句“上帝会记得你的”。
有肮脏的教士,满嘴胡言乱语,对无知的少女口言:“我身上有恶魔,而你体内有地狱,让恶魔归于地狱,才能完成我们的使命。”。高洁的借口,实际上却是行苟且之事,所谓的让恶魔归于地狱,却是单纯的奸淫。
更有甚者,以教服信众,洗涤罪恶为由,将一整个村落的数十名年轻少女囚禁在教堂,“按神谕”进行调教,再将她们卖给地方贵族,外国领主,乃至于雇佣兵组织,充当仆人,观赏品,和日用品。
狗屁,神什么时候下达过这种该死的命令?!
她紧紧握住怀里的羊皮纸,恨不得手中再有一支笔,能够将她心中此刻的郁结用潦草的笔墨描绘出来,控诉腐败者的罪恶,向神,向王,向人民寻求惩罚和宽恕!
她可以做到,在她的正对面,维恩亲王和维娜陛下派遣给她的护卫“泥岩”正端坐着,相信只要布洛卡此刻开口要求,不管是上满墨水的笔还是昂贵的羊皮纸,不出五分钟就会被送到她的手上。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罪恶永远是说不完的,有些东西终究是罄竹难书!但她不能将她们全部道出,因为一旦如此,整片大地将会对所谓的“教会”与“神明”彻底失望!
但人们还需要教会寄托愁闷与抑郁,还需要神明寻求宽恕和慰藉,这套制度还没有走到它的终点,布洛卡现在能做的,不是将神像彻底打碎,只能是将它彻底洗涤。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维恩亲王直到现在才将这些东西送到我的面前吧.....
不希望我做出过激的举动,从而将好不容易布置下来的一切全部打乱。
布洛卡心中了然,同时又有些欣慰。
维恩殿下时时刻刻都在为了她着想,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难为情。
自己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才行!
布洛卡将案桌上的档案资料一一卷好,厚实的羊皮纸上字字滴血的控诉被她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而后,她将这些文件全部交给了泥岩。
“泥岩先生(维恩虽然认出了泥岩,但是没有将泥岩的身份告诉其他人),麻烦您将这些东西存入宗教办事处的保险柜中吧,未来每代大牧首,请都让他们看看这些东西,记住自己的使命。”
泥岩面具下的表情在“先生”的称谓下古怪的扭曲了一下,但她没有出声反驳,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将所有的卷轴与档案封存在了源石技艺生成的岩石之球中。
这些档案文件,虽然她是第一个经手的人,但她其实并未看过,但文件的内容她隐隐约约能从布洛卡的表情中猜出来一些,她不是傻子,虽然有时候有些小迷糊和慢半拍,但对于维多利亚此刻正在进行着的一切,她却也多多少少有些预感。
这将是一件震动全泰拉,足以在这片大地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事情。
是一件实打实的【伟业】!
“我会的。”
泥岩的声音很柔和,但在变声器的作用下又显得很沉闷,不论如何,布洛卡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此刻,马车也缓缓地停住了车轮。
圣约翰大教堂的周围,由散开的骑警部队组成的警戒线之外,老神父们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教堂不是已经被废弃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骑警,还将这里封锁了?
布洛卡呢?不是答应自己马上就会回来吗?她现在在哪里?要是让她知道教堂被围住了,她会焦急成什么样子?
这座教堂可是那个孩子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呀!
老神父有些坐不住,他窜进人群,库兰塔天生的矫健身手让他即使已经古稀之年却也能步履如飞,挤出拥挤的人群,他终于来到了骑警们的面前。
他们的身躯如同乌萨斯荒原中迎寒而立的雪松,坚毅的目光宛如传说故事里手持钢叉与海兽搏斗的渔夫,血色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没有迟暮之意,只有明晃晃的一层镀金。
老神父梗起脖子,挤出一丝笑容,向眼前的骑警问道:
“大人。请问你们围住这里是要干什么?”
骑警目不斜视,淡淡的回答:
“听从命令,举行仪式,打破【教权】。”
老神父的声音噎了一下,瞳孔有些难以置信的放大,但此刻,对布洛卡的担忧超过了对仪式的好奇,他再次问道:
“那大人,请问您是否有见过一位小姑娘,她叫布洛卡,是个修女!”
骑警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他将问题丢了回来,道:
“你认识她?”
老神父连忙点头,一颗心不但没有放下去,反而悬了起来。
这可是军队,军队的人认识布洛卡,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只求事情没有向着他脑子里所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
“认识,认识,她是圣公宗的修女,是我的学生,教子,请问她现在在哪?”
骑警愣了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在仪式现场打听大牧首大人的神父,来头居然这么大?
大牧首是他的学生,教子,那他得是什么等级?
骑警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是一位他要礼仪相待的人,于是他向着身旁的同僚使了个眼色,随即侧过身,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道:
“我这就带您去见她。”
老神父惊疑不定的眨了眨眼,但骑警的动作已经引起了身旁无数围观者的惊叹,他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向着封锁线的内部走去。
绕过圣约翰大教堂熟悉的花园,走过教堂正门前宽阔的碎石路步道,在他的眼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圣约翰大教堂厚重的大理石浮雕大门,而在大门前,他见到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身影。
“出于渴慕真道、明辨事理的愿望;文学硕士、神学硕士和维多利亚圣约翰大教堂主牧师布洛卡修女拟主持对下列各条进行的公开辩论,并希望不能参加口头辩论者提出书面意见。
以仁慈,睿智,宽宏的我主之名。阿门。”
【01. 当我说“你们应当悔改”时,衪的意愿是希望信徒们毕生致力于悔改。
02. 不应当将“悔改”一词理解为忏悔仪式,即教士主持下的告解和补赎。
03. 但它也并非仅仅意味着内心忏悔,若无各种外部的苦行,亦无效能。
04. 赎罪罚应与自恨、即真正的内心忏悔同步进行,直到进入天国。
05. 教皇没有免除任何罪孽的意志和权力,他只能赦免凭自己的权力或教会法加于人们的惩罚。】
无人机在他的身边盘旋,将少女稚嫩却坚定的面貌通过无线电与数据流传遍整个泰拉大地。布洛卡面不改色,慷慨陈词:
【24. 因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大肆鼓吹赦罪,不可避免地使大多数人受骗上当。
......
27. 他们鼓吹的仅仅是人的主张,说什么当钱柜中的银币叮当作响,炼狱中的灵魂即会应声飞入天堂。
28. 显然,当钱币在钱柜中叮当作响,增加的只是贪婪和利己之心。至于教会代祷的功效,仅由神主宰,教皇无权篡夺!】
质问声并不大,却宛如洪钟,响彻在每一个旁听,观看,亲历这场仪式的人的耳中。
【35. 凡鼓吹说,购买灵魂免受炼狱之苦或购买忏悔特免权者便无悔过之必要,均不符合基督之教谕。
36. 真诚悔过的基督徒,就是不购买赎罪券,也能够获得全面免除罪罚的权利 。
37. 真诚悔过的基督徒,或生或死,就是没有赎罪券,也能分享神和教会的赐福和恩典。】
因信称义,人从不应该因为财富的多少而决定是否能够升入天堂,那样的话,人们何必向教廷祈祷,应该直接去拜财神庙。
【75. 如果认为教皇的赎罪券有如此大的功效;甚至连做了不可想象的、污辱圣母的也能赦免,这一定是疯话。
76. 相反,我们认为,涉及到罪孽的时候,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教皇的赎罪券也难以免除。
......
80. 允许这种谬说流传于民间的主教、神甫和神学家们,应对此负责。】
彻彻底底的否定,所谓的赎罪券,其实就是一张盖有印戳的废纸,他分文不值,更入不得神的眼,自然也无法赦免任何罪过。
布洛卡早就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从未参与过赎罪券的售卖,只是漠视了其他教堂的神父们借此敛财,曾经她觉得,她只需要扫清门前雪即可,但现在她知道,再美味的汤品也会因为一颗杂质而变得恶臭,漠视那些腐败的教士混迹在教廷之中,就是对所有勤勤恳恳的神职人员的不尊重!就是对神,对构建这个体系,对引人向善的初衷的亵渎!
而现在,她将目光投向东南。
腐败者的领袖端坐在神圣的宝座上,所以宝座也会因此变得不在神圣,如果论起谁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布洛卡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但如果论起谁是最后的获益大头,那便只能是哪一位。
【因此,基于上述九十五条论纲,我,维多利亚圣公宗大牧首——布洛卡.洛瑟薇在此宣布,因父,即子,即圣神之名,对罪人彼得十世施以绝罚!】
【此,众望所归。】
第三十九章 教皇的愤怒!
拉特兰,教皇宫,6:00 p.m。
乌尔比诺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目光所及之处是圣城梵蒂冈巍峨的教堂建筑群,往常,他站在这里,遥望着这雄伟的塔楼与穹顶,心中总会涌起难以抑制的汹涌巨浪,心潮澎湃的他恨不得张开双手,将整个文明世界纳入怀中,仿佛他乌尔比诺就是世界的主宰。
但,不知为何,今天站在窗前,看向那昏黄日光下的千年古城,他却感到了一丝凄凉。似乎长久照耀着拉特兰的那轮大日正在西沉,而漫长的夜晚即将来临。
轻轻教廷会议室的窗帘拉上,乌尔比诺转过头,沉默在会议室的众多同僚中蔓延,与它相伴的还有愈发压抑,焦躁的气氛。
但没人开口说话,因为那位将他们召集到这里的人还没有正式登场。
又是五分钟过去,随着一阵有力的拐杖杵地声响起,会议室的大门被轰然推开,在身着十字铠的白衣圣骑士的簇拥下,年迈的教皇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了会议室中唯一的那张办公桌旁,拉开椅子,端坐了下来。
“汇报情况。说说,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教皇彼得十世丛那身鎏着一轮金丝边的教袍中取出自己的老花眼镜,戴在了鼻梁上,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沉默的众人,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说呀,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们以为这么大的事情还能瞒得住我吗?!平时不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吗?来,现在,给我翻译翻译,维多利亚那边,给了我一个什么惊喜!”
他提起手中的十字架权杖,指向乌尔比诺,坚硬的金属杖脚离这位红衣主教新秀的鼻尖只有区区几厘米,似乎教皇再稍稍用一点力,权杖就会戳断乌尔比诺那高挺的鼻梁骨!
“乌尔比诺大主教,就由你来告诉我。”
乌尔比诺咽了口口水,瞥了一眼四周的同僚,他们或是垂头不语,或是面色沉重,或是饱含同情,但九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为他说上一两句。
妈的,表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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