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大镖客 第378章

心灵之力发动。

瞬时，洪非进入到哈琳的意识空间，也是她此时正在进行的梦境当中。

梦境非常单调，只有一件灰色的房屋，屋子里摆着一张方桌，哈琳独自坐在一边。

她对面坐着两个人，都被束缚衣包裹。

一个满头绿发, 神态中没有丝毫属于正常人的气息。

另一个比较奇怪, 束缚衣下是一身警服, 看起来正气凛然。

前者，是小丑；后者，是洪非自己。

真正的洪非站在一旁, 哈琳和她创造的两个人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洪非看着被创造的自己，知道原来在哈琳的意识里他是这么一个正义的形象。但这只是表层, 否则他不应该穿着束缚衣和小丑坐在一起接受哈琳的询问或者说是治疗。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劫案是你做的吗？”哈琳开口问道。

‘洪非’没有回答, 脸上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小丑’扭头看着‘洪非’, 动作看起来有些夸张，他的眼睛非常有神, 超过九成的普通人都失去了眼中的灵光，但他有。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后天镶上的牙齿, 他看着‘洪非’说道：“你居然做了一件大事, 你跟我见过的所有警察都不一样, 你真的很了不起。”

他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讥讽, 语气和眼神都极其认真。

‘洪非’仍未回答，只是与之对视并微笑。

哈琳坐在对面眉头紧锁, 似乎对‘洪非’的不配合感到非常头疼，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戴上后深吸一口气, 继续心平气和地道：“洪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 你可以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心理学研究生, 我也知道你和小丑不一样……”

听到这里，‘小丑’瞬间回头看着哈琳：“你是对的, 我和他的确不一样。”

“小丑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吗？”哈琳主动询问。

‘小丑’露齿无声大笑，“和我一样的是那只蝙蝠不是吗？这个人，他兼具了我们两个人的特点，他做好事，也做坏事，他是好人, 也是坏人，好得纯粹，坏得纯粹。说真的，我都有点儿羡慕你了。”最后一句, ‘小丑’是对着‘洪非’说的。

真正的洪非听到‘小丑’的话之后，也不禁轻轻挑动眉头。

‘小丑’居然说对了。

这很不寻常。

因为这个世界还不应该有人知道洪非是好坏并行的那种人。

死射等人的眼里，洪非是坏的，他做的事情是劫狱、杀人和抢劫银行。

科拉等人的眼里，洪非是好的，他做的事情是巡逻、救人和抓捕罪犯。

没人知道这两个都是他，除了那个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回旋镖。

但，就在这样的前提下，‘小丑’，或者说是哈琳自己，居然猜测到了，并且借助‘小丑’说出了更多的推测，而且还都推测对了。

哈琳·奎泽尔，果然非常有潜力。

‘小丑’和‘洪非’是哈琳的梦境造物，换言之，这两个形象代表的都是哈琳自己。

眼前正在进行的交谈, 实际上是哈琳内心以及潜意识的自我问答, 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和眼神，都来自于她自己。

‘小丑’的灵动, 一方面来自于她对小丑的更多的了解, 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她的精神意识正在向着疯狂的一面迅速转变。

‘洪非’的不言语，代表哈琳对洪非了解仍有不足，他的正义来自于哈琳对洪非比较深刻的初步印象——警察，而他束缚衣下的警服和微笑沉默，则是因为哈琳无法真正确定洪非是否真的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劫匪。

听到小丑的论断，穿着白大褂的哈琳眉头皱得更加深了，她不自觉地摇头道：“小丑先生，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嗯哼，需要依据吗？事实就是如此，他已经坐在了你的面前。”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你有他的心理分析报告，你的‘同理心缺失’已经证明了。”

“他确实有‘同理心缺失’的症状，但是我不能确定他的程度……”

“够了，够了，够了，美丽而又聪明的奎泽尔医生，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更有答案了吗，他的同理心缺失程度非常严重，你已经有判断了。”

“不，我不能只依靠自己的主观推断来臆测……”

“但你知道自己是对的。”

“我不确定。”

“拜托，你根本不需要执着于……”

“够了！小丑先生，请不要再说了，你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请你不要说话了好吗？”

闻言，‘小丑’果真不再言语，笑着耸了耸肩，眼神开始在‘洪非’和哈琳身上来回游移。

至此，洪非蓦地一笑。

亚瑟的“睡眠暗示”生效了。

表面是哈琳与‘小丑’的争执，可实际上代表的是哈琳已经对真小丑有了警惕，一个尚且正常的心理医生在接受了暗示之后，认识到了小丑会对她做什么之后，正常人的部分促使她个人乃至潜意识生出反抗意识。如果换做是哈琳彻底沦陷之后，这些所有的暗示都很难再有效果。

以至于当下，在梦境中，哈琳对自己创造的‘小丑’也仍然保留一定的抗拒心理。

这是梦境，哈琳没有办法主动掌控一切，她的意识通过这里的一切物质、人物、对话、神态等表现得淋漓尽致。

由此，对面那位‘小丑’从头到尾一切方面表现出来的‘栩栩如生’，也预示着：哈琳已经不完全是原来那个正常的奎泽尔医生了。

洪非上前，直接坐在了那个虚假的自己身上，两者相互融合，真正的洪非取而代之。

【诳时惑众】（奥巴代亚）、【亲和笑容】（科尔森）、【蛊惑人心】（洛基），三张技能卡光芒闪耀。

现在，情况再度发生了转变。

戴眼镜穿白大褂的哈琳，代表哈琳·奎泽尔更像是正常人的一面。

绿头发镶牙的小丑，代表哈琳·奎泽尔潜意识疯狂的一面。

洪非，真正的洪非。

再度展露笑容，他很快吸引了‘小丑’和哈琳的注意。

哈琳很讶异，‘小丑’微微蹙眉但笑容更盛。

哈琳：“洪先生，你想说点什么吗？”

洪非动了动身子，束缚衣紧紧捆缚着他的身躯，实际上是哈琳的梦境意识在限制他的活动，他没有用更加强大的心灵之力来撕开束缚，因为这样会伤害到哈琳的精神。

他抬头笑得更为和煦，“奎泽尔医生，你想知道什么？”

‘小丑’在旁催促：“我们不是正在谈吗，你快说，我刚刚的话是不是真的？”

洪非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真是假重要吗？”

“当然重要！”哈琳和‘小丑’同时开口，而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丑’的形象在洪非眼中仿佛有了一瞬间的突变，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化着浓妆，眨着双马尾的小丑女。

“好吧，那也不是不能说。”洪非耸了耸肩。

哈琳与‘小丑’同时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洪非转而望着尚且正常的哈琳，透过镜片，对方的眼中所充斥的对真相的渴望早已一览无遗。

“奎泽尔医生，你的专业素养令人钦佩，你的直觉判断非常精准，确实是我做的。”

“哈哈哈哈~”

‘小丑’当即大笑出声，笑声中，男声里突兀地闪现出女声。

洪非对此充耳不闻，他仍旧看着表情震惊的哈琳：“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惊讶？”

哈琳扶了扶眼睛，眸中有些慌乱：“我不知道，虽然我有猜测，但我不能确定……”

“现在你可以确定了，但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第403章 初见蝙蝠，缺德笑话

哈琳双手捏着桌子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渐渐发白，她看着洪非眼珠转动得极快，但是目光却又仿佛被锁定了一般根本无法挪开，她用纠结无比、磕磕绊绊的语气问道：“我……我还是不知道，我应该开心吗？”

洪非微笑中掺杂着鼓励：“当然，你不是一直在研究同理心缺失的问题吗？我承认了，就代表你的研究是正确的，你的理论没有问题。”

哈琳双眸顿时一亮：“是的，你说的对，我的理论没有出错，我是对的……啊！”突然，她抱着脑袋痛苦尖叫。

一旁‘小丑’的笑声已经完全变成了女声，其形象正在男女之间来回切换闪烁，像是屏幕花了一样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点斑块。

哈琳抱着头痛呼尖叫，身影也随着闪烁不定，二者的关系显露无疑。

洪非转头对着这团颜色鲜艳的马赛克吹了口气，一道金红薄雾弥漫着将其包裹起来，混杂疯狂的笑声瞬间消失，其变幻屋顶的身躯立刻凝结起来。

哈琳坐在对面满头大汗急促喘息，整个房间瞬间跟着摇晃起来，地面、墙壁和天花板开始出现裂缝，缝隙之外透出一道道光束，头顶落下一缕缕灰尘和建筑碎片。

这是梦境即将结束的征兆。。

洪非摇了摇头，洪之力从体内蔓延而出，梦境迅速稳固下来，力量涌入哈琳身躯帮助她祛除了额外影响，同时给她的精神注入了崭新的能量，这使得哈琳神态迅速恢复，额头冷汗湮灭消失，微微张开的口中不自觉地发出一道呻吟。

少顷，哈琳放下抱着头的双手，修长睫毛微微颤抖，眼睛缓缓睁开。

当她看到被禁锢封锁的人形马赛克时，眼瞳不由地为之一震：“这……这是怎么了？”

洪非轻柔地道：“没怎么，你知道自己在做梦吗？”

“什……什么？”

“这是个梦。”

“梦？”

“嗯，你在梦里，你看到的一切……抱歉，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梦境？”

哈琳眉头一松一紧, 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是的, 我理解,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这是梦，那你是？”

“我？你觉得我是谁，或者说, 我是什么？”

“你……”哈琳摘下眼镜，眼前世界并未模糊, 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她站起身, 伸手触摸着桌子、文件, 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面颊，“不, 这太真实了，这不是梦。”

洪非缓缓摇头，他反手摊掌, 手心缓缓浮现出一柄锋利透寒的匕首。

抓起匕首, 洪非转而将锐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掌心。

“不要！”哈琳顿时冲了上来。

洪非伸手制止, 同时手掌握住刀刃用力划过。

哈琳见状立时便打了个寒颤。

然而, 她预想中的鲜血并未出现，洪非转而将手掌面向她, 只见掌心处确实有一道裂缝，然而内里透出来的不是狰狞的伤口，而是一束束白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