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揍仙师
公子扶苏沉着一张脸地说着,他表明对此事的态度就能让临沅安心许多。
皇室的人不说是八面玲珑,但城府大多不浅。除非是心高气傲之人,不然一般都不会去得罪别人。
“好。”
临沅低着头,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的。或者说,从她向公子寒妥协来到咸阳宫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她原先的名现在就只有几个人记得,都是称呼她现在的名字,就代表她曾经的过去都被特意地遗忘掉。
这就是现实的无奈,也是现实的残酷啊。
“我也会帮助临沅姐姐的。”安平公主开口道,那娇嫩的声音掺杂着温柔,“临沅姐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跟十三兄长一样。”
“不愧是十三兄长的妹妹,性格真的很好。”
……
从艾月宫离开,公子寒突然转过身望向这宫殿的屋檐上,“剑,本身就是凶器。”
“运用的不好,反而会噬主呢。”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闪过杀意。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那铺天盖地的剑气打在了那藏匿于黑暗之中的人身上。
顷刻间,胜邪剑的邪气吞噬掉了这人的生命。
胜邪剑的邪是光明正大的,也是极其血腥的。掌握这把剑的公子寒其实是这座皇宫中最危险的人之一。
看见那人脖颈上的蜘蛛网般的烙印,公子寒蓝眸满是寒冷,“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若有一天这网用在了我的身上,那么我会把这一切都给毁灭掉。”
“看来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或许,贪婪本来就是人性中最为显著的特点。”
他的语气特别的冷,杀意弥漫在了那双蓝眸之中。
他原本是不想卷入此次的事情之中,但是真要牵扯到了临沅,他的态度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他护在手心上的妹妹决不允许别人来伤害。
赵高是在试探他对临沅的态度还是在试探着他的实力呢?
对于赵高,公子寒是忌惮和猜忌的。这人的性格不定,而且很有可能给他反水。若非他们现在还没有起什么冲突,也没有利益纠纷,不然他觉得赵高可能会在背后给自己捅一刀。
他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实力和判断。
赵高这类人要么就压住他一辈子,要么就被他给反压。以公子寒的性情来说,自然是选择了前者,而不是后者。
“有些东西的存在是为了平衡帝国内部的势力发展,而不是让帝国内部的分裂更大。当武器的想法转变了,那么它就不是武器,而是别的东西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罗网本身就是制约帝国内部暗势力的一件武器。
当武器突破了他原先的设定,这武器就没有用了。
邪气渲染在了他的眉宇间,那份俊美的容颜没有被折损到,反而更多了一些邪意,显得桀骜不驯,有着一种想让别人去征服的那种邪性。
可是,实际上公子寒是一个连心都无比冷漠的人。
“处理掉。”
他冷声的命令着,从他的影子下钻出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都被斗篷给遮住,身形因为用了缩骨功,根本看不出他的身高,但那冷漠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就表明了他这人的性格。
“是。”
他就像是公子寒的一道影子。
时刻跟着公子寒,处理那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
……
“你已经把我教授的东西都学会了,还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静凌大师拿起茶杯,平静地说着。
公子寒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学会了她几十年的东西,这已让静凌大师倍感欣慰。
这样的天才能传承她的剑法下去,那么千百年之后她的忘我剑法还会有传人的。
剑道本来就需要不断的传承。
“老师。”
公子寒对她鞠躬,表示对她的尊敬。
“弟子有一事并不明白。”
他缓缓地坐在静凌大师的对面,一脸淡定地拿起了茶杯,“剑,是杀戮之器还是守护之器呢?”
“此次的墨家机关城之行我见到了天下第一剑客的盖聂。被誉为剑圣的他拿起了手中的剑,只为了护住那个孩子。或许,他的选择没有错,但是他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必定是敌人了。”
公子寒百感交集地说着,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立场是否触及到利益的事情。
盖聂的能力就注定了他会受到忌惮。而且,他要保护的那个孩子跟大秦帝国的皇室有着瓜葛。
从荆轲刺杀嬴政,公孙丽姬自绝于后宫起,这件事就不可能揭过去。
那个孩子是大秦帝国的敌人,也必须要弄在手里。
“那你认为呢?”静凌大师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忘我剑法难道就是忘记自我吗?”
“不,你我都清楚这忘我剑法是与剑融为一体,忘记世俗的那些烦恼,而不是把自己遗忘掉。”
“所以名字其实并不代表着什么。就像剑一样,它从来都不会被束缚。剑客的心便是此剑的道。”
“从一开始复杂的就不是剑道,而是人心啊。因为人心,剑道才有了划分。万变不离其宗,剑道也是如此。剑一开始本就不是杀戮之器,所以它如何被定义就看你的想法。”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视为衣钵的弟子,所以你必须弄清楚这些。”
静凌大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折射了太多的道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可真正复杂的也是人啊。
“你始终记住这一点。”
“剑,本来就是无错的,因为有了人心,它才有了划分。只要你心中有剑,那么就一往无前。”
“剑道,乃勇敢之道,而不是犹豫之道。”
静凌大师霸气的话语隐藏着她对衣钵弟子的期盼。
她认为他会冲出这份迷茫,从而在剑道上取的更高的成就。
剑,本身并不复杂啊。
“那么老师认为我的剑道该是如何的呢?”公子寒脸上的疑惑并没有消失,“是一往无前之剑还是杀戮之剑呢?”
“衡量这些取决于你的内心。你认为你是嗜杀之人吗?”
静凌大师仍然平静地说着,她的淡然是经过岁月沉淀过后才有的。
“韩国和楚国已灭,难道六国的遗民就该死吗?换句话说,那些从未享受过王室的待遇,却有王室血脉的公主和公子们就一定必须殉国而去吗?”
“家国,是王室子弟心中的概念,但在平民百姓之中就没有这个概念了吗?殉国而去是大义,可不殉国就是无义了吗?”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啊,寒。”
静凌大师放下了茶杯,“你如何看待剑,就如同你如何看待你自己。”
“你认为剑是杀戮之器,是因为你背负了仇恨,杀戮是你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
公子寒面露犹豫,他思考了一下。
“乱世之中还有内心平静的剑客吗?”
“有。”静凌大师毫不犹豫地说着,“齐鲁之地便是君子之剑的源头之一。”
“剑不光是杀戮的,还有不沾血的剑。”
“这剑称之为君子剑。”
“孔周三剑里名为含光的剑,那是一把真正的君子之剑。”
“含光剑,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它的力量或许不强,却在风胡子剑谱上排名十六,在江湖上从未有过败绩,也没有胜迹,那是一把平衡之剑,也是我多年寻找未果的剑。”
“人剑合一,其讲究的就是剑与自身的契合。”
静凌大师叹气了一下,她若此生能见到含光剑一眼,她便死而无憾了。
含光剑早已随着六国的灭亡而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很难再寻到它的踪影。
“孔周三剑和越王八剑哪个更强呢?”
“没有可比性,因为这两类剑从未相遇过。”
“越王八剑就算是你手底下的罗网也只有六把,剩下的两把不知所踪,更何况是孔周三剑呢。”
孔周三剑闻名于天下,却很少有人见到它们的真面目便是它们的外形太过于奇特,寻常人很难分辨出来的。
静凌大师严肃着一张脸,“你手中的胜邪剑虽然不如孔周三剑那般出名。”
“但跟它同源的湛卢、纯钧、鱼肠、巨阙都很有名啊。”
“巨阙在剑谱上排名第十一,原先是排名二百之后,却因剑主能发挥出它的实力而改变排名。”
“剑有剑的宿命,剑客也有剑客的宿命。当你掌握了胜邪剑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跟胜邪剑一块了。”
“胜邪剑从未在剑谱上出现,也没有得到什么名次,便是因为它跟鲨齿一样是一把有邪性的剑。能掌握这把剑的我也只见到你一人。”
“欧冶子打造的五把剑中最有杀伤力的当属胜邪剑,可没有人能驾驭了它,就无法发挥出它的实力。”
“纯钧是尊贵无双之剑、湛卢是仁道之剑、鱼肠是勇绝之剑、巨阙是锋利之剑,但胜邪剑从未有过称呼,被世人所遗忘。”
公子寒开口道:“胜邪剑不被世人知道,那么这是一件好事。”
“正如同老师所说,它是一把邪剑。剑有剑的宿命,邪剑也自然被懦弱的世人所害怕。能掌握这把剑,我自是无惧。”
“对于我来说,胜邪剑是否有排名是无所谓的。”
公子寒的语气淡然起来,“毕竟,这把剑要是真面世了,恐怕会在平静的天下再次掀起风波。”
孔周三剑一直被人追寻,不就是为了那所谓的传说吗?承影剑、宵练剑、含光剑,这三剑威力不大,甚至比不上欧冶子所铸的五把剑,但世人还是追求孔周三剑。
“风波不一定会有,因为很少人能认出胜邪剑。”静凌大师微笑着。
她也是通过胜邪剑的邪气和史书记载才敢笃定这是胜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