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这也太敷衍了。”感到意外般猛地眨眼，谷岚的嘴角轻微抽动起来，“自暴自弃可不行。”
“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
“你觉得自己很有出息吗？”
如遭重击似的护住心口，陈禹的脸色瞬间僵硬：“人身攻击就有点过分了。”
“现在才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好不好？名单上的人都要调查完了还没有找到线索，你就没有危机意识吗？”
“虽然你说的很对。”他揉动眉心，“但挑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后再讲，总让我觉得不舒服。”
……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街头上缓缓挪动着。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两人没走出几步就要停下来，但也不像是在辨别方位。手头并没有手机，地图之类可以确认的物品，也没有四下张望寻找标志物的意思。唯一奇怪的就是那道小巧的身影右手始终攥成拳头，似乎掌心里藏着什么。
街上的行人都下意识地投去好奇的目光。不只是因为怪异的行动方式，同样还因为两人回头率爆表的外貌。
“确定起来很麻烦？”轻声的询问从带着温和笑容的嘴角漏出，仿佛话语中都藏着阳光。高个子的男性偏转脖颈向身侧望去。
他目光所及事一张精致的面庞，蝎尾辫落到身后轻轻摇摆着：“嗯，因为取样太少，而且目标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在移动。”
和男子满脸阳光不同，小女孩五官紧绷，生人勿近的气势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
再度应付掉过来搭讪的女性，男子眉头稍皱：“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说不准。”
“嗯？我应该没有走漏消息才对，他到底是怎么知道……”
“又没说是我们被发现。”见他捏住下巴露出自责的神情，女孩抬起下颌提醒道，“现在在找人的可不止我们，应该是那些家伙的缘故。”
“只会添麻烦的人。”男子脸上涌起愤慨。
长叹一声露出完全不像是小孩该有的疲惫神情，两瓣小巧的嘴唇动了起来：“这种日子也快到头了。等我直接从那家伙手里拿到在这座城市里收集到的，就能够彻底摆脱。”
说着，她向身边瞥了一眼：“到时候你会跟我回去吧？”
“只要您同意。”
“那好，今天之内就能找到……嗯？”刚放松下来，女孩忽地又把眉毛高高挑起，“这样走下去，说不定会和那群家伙碰上。”
男子一惊，担忧从眉宇间流露出来：“要回避吗？”
“还不用。”摇了摇头，她嘴角上扬，自满的态度毫不遮掩，“是危险性最低的那位，能不能发现我们还是个问题呢。”
……
“你说之前遇到过何望？”顾曼瞪大双眼，情绪的波动从声音里清楚地展露出来。
大概是没想到会长能有这样激动的反应，被询问的女生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陶旭笙赶紧拉动某人的衣袖提醒她冷静下来。
深吸气让心情平复下来，顾曼轻声问道：“能讲讲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显然女孩并没有被四双眼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紧紧盯住的经历，整个人局促不安到连话都说不利索。
看到她紧张无比，顾曼心中焦急，脸上还是摆出了和蔼的笑容：“不用着急，一点点来。”
不得不说，就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加持，她的语调依然颇具感染力。
女生很快放松下李：“是黄金周不久前，我在出门逛街偶然撞见的。”
“他说为什么不来学校了吗？”
“我有问，但他没说。”
不自觉露出失望的神情，顾曼迅速抹掉开口问道：“那他都说了什么？”
女生沉吟片刻：“有一点我很在意，他第一句话就问我要不要帮忙，说是能帮我搞定一件大事。”
“就是这个。”陈禹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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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0.异状
拍案而起的行径着实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原本紧盯那名女生的目光现在都落到了他身上，而且个人有个人的古怪。从视线压力下解放出来的女生也没有如释重负，而是下意识地向后撤了撤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气氛瞬间僵硬起来。
就在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微妙关头，一声冷哼打破了僵局。
谷岚斜眼吐出不屑的话语：“哼，丢人。”
陈禹的肩膀顿时定格。
虽然讲出口的话听起来没有半点解围的成分，但凝固的空气总算是被成功打破。正在准备措辞的几人不禁长舒一口气。
“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陈禹连忙道歉，事关重大，还是在苦寻无果之后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他着实有些难以自制。
见他主动低头，顾曼纵然心里还揣着疑惑，还是帮忙平稳局面，一起把女孩的情绪安抚下来。
“你知道他现在有可能在哪吗？”看她情绪基本稳定，顾曼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最想知道的情报。
女孩摇头。
不是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真发生的时候陈禹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眼底同样浮现出遗憾之色，顾曼还是随口追问了一句：“那有没有其他细节或者疑点？”
双手捂住额头沉吟许久，女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把头扬了起来：“对了，我记得他说过‘既然你不需要，那这件好事就只能让给其他人了’这句话，说不定。”
“确定么？”倒不是顾曼不信，只是何望的行为太过诡异，她下意识地想要慎重对待。
“肯定没错，他离开时的表情有些……诡异。我下意识地就把它抛在脑后了。”
意外之喜让顾曼的眼神不禁火热起来，她的脸庞不自觉探了出去：“他会找上谁，你清楚吗？”
女孩瞪大双眼向后眼过去，内心的想法一定是“我不是，我不知道。”
“冷静一下。”这次换做是陶旭笙拉住同伴的衣角来稳定局势。
今天的大起大落实在太过刺激，也不怪顾曼情绪这样起伏明显。
她去深呼吸调整状态，在旁边冷静许久的陈禹倒是顺势接下了话茬：“你能猜到他大概能找上谁么？”
“抱歉，我确实不知情。”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你。”陈禹循循善诱，完全是笃定能从她口中得到线索的架势，“但他所说的提供帮助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你现在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或者说挑战是什么？”
顾曼眼中闪动着难以描述的复杂光芒，如有所思地捏住了下巴。
女孩面露难色，毕竟随便向人袒露难处并不是轻松的事――虽然这个难处并非难以启齿。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
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陈禹心中当真无比焦急。同学你倒是赶紧说啊，理由什么的其实已经知道了，只不过眼下不方便说出口罢了。
就算不看表现也能猜到他内心的急躁，谷岚垂下眼帘轻叹一声就打算开口，却不想被人抢了先。
“是不久后那场田径比赛吗？”
诧异的目光同时落到顾曼的身上。
“是。”片刻的犹豫之后，女孩索性痛快地承认了。
和谷岚通过眼神交换过一件，陈禹按下心中的惊讶，闭嘴当起了观众。
“既然这样，你应该清楚田径队里有谁对这个最看重或者说最有压力吧？”明白已经切入了问题的核心，顾曼的表现就显得自如很多，“这是目前能够找到何望的唯一线索，希望你能帮个忙。”
被会长这样拜托，女孩也没有理由拒绝，收拢下颌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
和重要的线索人物告别，几人纷纷松了口气。陈禹刚把目光投向顾曼，对方就像是有所预料般迎了上来。
“看你这样子，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吧？”看到他点头承认，顾曼得意地翘起嘴角，“田径队的人我都大概有个印象，再结合想想你的名单――总不可能那么巧合吧？”
陈禹不由得赞叹出声：“厉害。”
“谬赞了。”开心地咧嘴，她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最可疑的只有一人，该说是意外之喜吗？”
“关于这点。”陈禹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希望……”
他的本意是怕这次找到的是正主会让来帮们的这两个人陷入危险，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不动声色地偏转视线，就看见谷岚正摇头示意。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朝两人比了个道歉的手势，陈禹就被拽到了一旁。
“为什么拦着我？”
“让他们两个回避太刻意了。”
“那也不能让人家以身犯险啊。”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方思考式吗？”用“你是白痴么”这样毫不留情的目光望过来，谷岚抬手捂住额头，“不能让他们打消念头，那我们回避不就好了？”
陈禹不由得怔住了。
脸上浮现出自满的笑容，谷岚抬起下颌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也可以。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引起怀疑的几率会相对小一些，不过也不能放松，我们就在你能感知到的边缘范围蹲守如何。”
“没问题，正好可以让他们帮我们确认她是不是躲了出去。”
说做就做，以谷岚家里忽然有事作为理由和顾曼两人作别，确认有事联系的合作关系后，两人远远躲了起来。
“呼。”找到休息的长椅坐下，两人也不顾坐姿直接靠在了椅背上。谷岚放松肩膀把双腿叠放到一起，“这下，估计会有决定性的进展吧？”
陈禹苦笑：“如果能有最好了。”
“哼，你这家伙每天都臭着一张脸，我都看腻了。”扬起下巴露出土匪般的姿态，她笑道，“来，给本大爷笑一个。”
“别闹。”
“我……”
毫无征兆地，原本一脸悠闲的谷岚脸色骤变，明明是在温暖的艳阳下，却如身处隆冬般两条手臂紧紧抱在胸前。不止如此，甚至两条腿都蜷缩了起来，两排牙齿不断打着颤。
起身想要询问，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传到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