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什么意思?”
然而魔杖很干脆地无视了他的问题:“准备工作好了么?我可要开始了。”
“哦,来吧。”
得到他的信号,魔杖落到顾曼母亲左手边:“首先是疼痛的消除。”
淡蓝色的光芒洒到有些萎缩的手背上,陈禹屏气凝神,小心感受身上的变化。
惩罚很快降临了,不过却远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可怕――不过是左手处刚到一阵酥麻,要是形容起来,大概就和枕着手臂睡觉导致血液流通不畅的情况差不多,不时也会传来针扎的刺痛。
“怎么样?”
“没问题。”
“那我可就继续了。”
淡蓝色的光辉比之前更加明亮,酥麻顿时转化成了刺痛,陈禹倒吸凉气,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
“现在呢?”
“还可以。”
“大概还会提升三次,忍不住了就告诉我。对了,交出来也没关系,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的。”
陈禹的眉毛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
“趁这个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怎么样?”关上病房的门,谷岚朝双手放在身前不安绞动的顾曼问道。虽然是在对话,但她的目光却盯在自己脚尖,完全没有正眼看过去的意思。
陶旭笙侧跨一步试图拦在顾曼身前,却被对方伸手挡了下来。
等到他回头投去询问的目光,顾曼才轻轻摇头说道:“这事毕竟是我引起的,还是由我来解决比较好。”
“真正的作俑者可是何望那家伙啊。”
“不论主谋是谁,我曾经的所作所为都已经成为事实了。”她垂下眼帘,神色暗淡下来,“这些都是我需要赎的罪。”
陶旭笙沉默了一阵,挣扎着缓缓点头:“关于这点,我也是和你同罪。不过既然你要独自解决,我也就不会多嘴了。”
“谢谢。”
“别说这种话,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换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那就医院外面的长椅怎么样,还算是很安静的地方。”
“带路。”谷岚缺乏温度的目光从镜片后投射过来。
……
虽然是在冬天,但明媚的阳光倾泻在长椅上,也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顾曼把热可可递过去:“喝吗?”
“多谢。”礼节性地点头,带着黑框眼镜的少女把热饮接了过来。
嘴角挂着苦笑坐下来,顾曼五味陈杂地叹气:“我可不觉得做这点事就能有资格让你道谢。”
“一码归一码,这些又不能抵消你对我做过的事,所以我还是要道谢。”
她轻轻挠了挠脸颊:“还真是严厉啊,就不能放我一马么?”
“你不是之前还说要好好赎罪的么?”谷岚斜眼看过去。
“这个,能够少吃点苦头谁不愿意啊。”
“就凭这句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我还真是多嘴了呢。”顾曼深吸气,把头埋了下去,“就算这样的说法很空虚,我也要先说声对不起。”
谷岚侧过脸盯了半晌,采用听不出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先把头抬起来,这样不方便说话。”
看到对方依言把头抬起来,她才像是松了口气般垂下肩膀:“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找你谈,我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才让你做出那种事的。”
“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感想吗?”
谷岚眉头紧锁,握住热饮的拇指因为用力而轻微地颤抖:“糟透了,我觉得想把自己的不幸转移到别人身上实在是太差劲了。”
“你说的对。”
“不过啊,我也多少能理解你的想法――虽然不会认同就是了。”
“谷岚……”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先别着急,让我把话说完。我对你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拿我做诱饵试图伤害他……亏我之前还觉得能和你做朋友呢,现在想来,那些都是迷惑我的演技吧?”
顾曼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所以,你也别想说什么解决之类的话了,我本来就有不打算原谅你的想法。”
“但我也不是没有赎罪的机会对吧?”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不确定成分,顾曼勉强一笑。
“也是呢,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为什么当时留手了?”谷岚盯住她的双眼,“看过你对其他人的行为,我就知道你对我出手的时候不用搞得那么麻烦的。”
顾曼摇头:“你还真是小看自己了,用对付其他人的方法是没办法控制你的。”
“但完全可以使用更暴力一点的做法吧方法对不对?比如直接把我监禁起来,那样只需要半天就行了。”
“你来说这种话很不妙吧?”顾曼的眼神有些飘忽。
“我想听的是你这么做的原因。”谷岚毫不客气地强行矫正话题。
“……因为觉得你也很不容易。”
“其他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我毕竟是全程看着你经历了那些事。其实,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表白成功的――我不会说没有特别的考虑,但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这点也绝对不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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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喜悦的消息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陶旭笙神色焦急地抖动着右腿。一边是顾曼和谷岚让他不安的谈话,一边是事关重大的治疗工作,不论哪边,都让不知道情况的他坐立难安。
不知是第几次按住自己试图打开病房门的右手,他重重落回椅子上长吐了口气。
“拜托了,一点要成功啊。”双手交错顶在额头上,他无意识地喃喃低语道。
其实就算他真的去开门,也只会是无用功,作为安全措施之一,病房的们已经从内部被魔杖给锁住了,就算力气再大,普通人也是打不开的。
另一项极具先见之明的行为就是把房间完全隔音。
病房内回荡着陈禹的痛苦的闷嚎,声音低沉是因为他口中死死地咬着说不出材质的长条形物体。如果现在取下,大概会看见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牙印,如果换成是木板,大概在咬合处已经被压成了薄薄的一层。
对于极度痛苦的人,如果不给他发泄的途径,比如像这样咬些什么,很有可能会在无意识中做出自残的行为――当然有发泄途径也不一定稳妥,他现在就在不自觉中抓挠着手腕和脖颈,要不是阿尔法顺便帮他治疗一下,肯定早就是血肉模糊的惨状了。
“唉,回去又要被那丫头臭骂了。”把他的行动收入眼底,阿尔法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啊,没想到惩罚比预期的要轻这么多,我还以为……”
话音未落,陈禹的喉咙中忽然响起了类似于“咕哈”这样奇怪的响动。下一刻,他就猛烈地咳嗽起来,猩红的血迹从嘴角流淌下来。
“切,刚说就来了。”阿尔法赶紧停手,飞到他身边开始检查身体状况,“果然啊,内脏修复的过程中,会让你的内脏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不过还能治愈……是仅仅想要赋予内脏破损的疼痛吗?”
过了好半晌,意识模糊的陈禹才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那种铁锤敲打内脏,刀锋切下皮肤的感觉已然消失。他张口,干咳的喉咙只能吐出沙哑而虚弱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暂停了。”
“为什么?”
“进行到彻底治疗阶段的时候,你吐血了。”
如有所悟的陈禹举起右手,掌心那一滩已经变黑的液体让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说起来好像是隐约有点印象。所以,实验失败了?”
“相反,说是很成功也不为过。”
“那为什么停下来了?”
“因为怕你撑不住。”
他用力咽下口水:“我还可以的。”
“想逞强是无所谓,不过你身体的反应可是不会骗人的。”魔杖叹了口气,“全身肌肉痉挛我就不说了,无意中的自残行为可是会忠实反应到你妹妹身上的,在吐血之前的行为已经是她能接受的底线了,如果再进一步,绝对会被叫停。”
在这方面它更有发言权,陈禹也就不打算质疑:“有过一次体验之后,我觉得自已应该还撑得住,毕竟之前都还没晕过去。”
“你以为那是意志力的关系?”魔杖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那纯粹是惩罚的内容之一,晕过去会阻碍痛觉的感知,是因为不准人逃避才让会始终让你保持意识的。”
远超预想的事实让陈禹忍不住倒吸凉气。
“总之,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垂下目光用力咬紧牙关,陈禹突然抬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拜托,再尝试一下,我希望再体验最终阶段。”
沉默半晌,阿尔法意味深长地开口:“你果然是抖M吧?”
“……要不是我现在动手指都吃力,肯定会把你狠狠揍一顿。”
“好好好,我已经清楚知道你的怨念有多深了。”阿尔法用听起来异常敷衍地语气带过话题,“所以呢,你要求继续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给顾曼一个清楚的答复,到底是可以治疗还是不行。”
“要我说你恐怕会一直试到成功。”
“确实是有这种念头。”
“那你可得快点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来供你尝试。”
“唉?”
魔杖一声冷哼:“你以为我的魔力无限?”
“是我欠考虑了,会尽快调整的。”陈禹深吸气,“还有,谢谢。”
“唔呃,听你说这种话我觉得真心很恶心。”
“我懂了,你这家伙根本就听不得好话。”
……
“等一会儿护士就要来查房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进去提醒一下比较好?”顾曼双手叠放在一起,犹豫地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