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果然这两个人都有参与。”
一不小心就中了招，陈禹的五官有些僵硬。
“放心，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就不要特地加上后面的限制啊！”
“是我母亲。”毫无征兆的，楚绘猛地吸气，低沉而迅速地吐出这四个字，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瘫倒在椅子上。
意外的冲击让陈禹的表情变形：“你的母亲？”
“是啊。”她嘴角勾起冷笑，“就是那个长年连影子都见不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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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隐藏与逼问
等待是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在静候灾祸降临的时候。
陈禹这么想着，目光由窗外转向卧室的门口，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台灯下被拉得很长。虽然手里捧着课本，但现在根本无心看下去。
比死刑更难受的是毫无赦免希望的一小时缓刑――他现在就是这么个等死的状态。
本来在晚饭之后妹妹就把他叫去客厅打算追查到底，但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这一切推迟了。
“过一会儿我去找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一下到底该怎么说。”以不容反驳的强硬态度做完这段发言，她就接通电话朝着楼上走去。
陈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妙，于是起身回到卧室给楚绘发了信息，但是对方完全没有回应。这样一来，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一下自家妹妹能够忽然善心大发，强行看不出自己有所隐瞒――当然这种情况近两年来都没有出现过。
电子钟的数字缓慢跳动着，内心的煎熬会让人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当敲门声响起时，他反而生出一丝解脱的心理。
三声轻响过后，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久等，会长那边有了点新想法，所以商量的时间有点长。”扬起搭在肩头的长发，陆诗瑶挪步走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不久不久。”解脱的感觉转瞬即逝，看到妹妹严肃的表情，他顿时脸色发苦，心说既然要商量不如就仔细谈谈，要是能直到明早那就太好了。
当然如果真发生了这种情况，他多半会率先撑不住的。
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妹妹也不予评价，而是坐到了书桌前让出来的座椅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们今天的探查不会出问题了吧？我看你接电话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你当时倒是很明显地放松下来了呢。”皱起鼻子瞪了过来，陆诗瑶摆摆手，“今天最大的问题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事不好吗？”
“如果仅仅局限在这一天的话，那是好事。”手掌在乌黑如瀑的发丝中穿行，妹妹表情严肃，“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有问题，那一时的平静反而就会成为隐患。”
“一连三天都没有发现，会不会是对方并不打算动手？”
“可能性当然是有的，不过……算了，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这回你就给我离得越远越好。”
“这个……”
“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前两天你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提起这些，长发的少女就忍不住狠狠拍打桌面，“你这家伙去逞什么能啊，万一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当时没想那么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怒火，陈禹微微垂首，“副会长还处于行踪不明中，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对自己就能放心得下了？”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气息，陆诗瑶探出上半身，“就算你再想救人，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能不能实现吧？”
陈禹的喉结上下涌动：“我尝试了一下，好像是可以实现的。”
“你这人……”被他用事实堵了回去，妹妹眉头紧锁正打算还击，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长舒一口气放松了肩头，“骨子里就是这类人还真是说什么都没用，总之，你这次一定不要试图插手我们这边的事，否则我还得分心顾及你。”
“知道了。”陈禹苦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他答应下来，陆诗瑶悄悄松了口起，伸手撩起头发：“按照你的意愿把话题扯开这么久，该知足了吧？”
果然是一点也瞒不住啊――陈禹泄气地晃了晃脑袋。刚耍了一点小心思就被指出来，他嘴角的苦笑不由得越发浓重。
“为了防止你拖时间，我就直接问好了。”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开口，“应该是和楚绘有关吧？”
“嗯。”今天自己接触的人也就是楚绘和副会长，而和洛凌筱有关的事只要通过会长就能刺探出来，所以陈禹也没有了隐瞒的选项。
至于随便编造个人――在妹妹面前做这种事的唯一结果就是被轻易识破，然后进行物理层面的警告。为了个人的安全着想，他也不会这么干的。
“那个家伙应该是安全的才对……”嘟囔着意味不明的话语，妹妹郑重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她需要你做什么？”
“抱歉，我不能说。”挣扎的过程之前已然经历了太多，所以陈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畅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惜现在不是考虑表现优不优秀的时候。
听到他断然拒绝，陆诗瑶先是一怔随后迅速阴沉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纵然脊髓中涌起的寒意让他不禁牙齿打颤，但陈禹还是握紧拳头挺了下来：“抱歉，因为之前答应过她，所以现在不能说。”
“哈？你这人知道自己还处在危险中么？怎么就又轻易地答应别人了啊。”
脑海中回忆起楚绘在那之后谈论母亲的表情，他的心脏沉了下去：“关于这点我道歉，但是我没法对此置之不理。”
“所以我才没有直接让你回绝，而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啊。”妹妹压低眼角，“你觉得为了让她放心就可以让我担心了？”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陈禹连忙挥动手臂，“我当然也不想让你担心，但已经答应过了不外传，所以……”
“嘶呼。”胸膛剧烈起伏了几次，陆诗瑶最终长叹一声，“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八成是撬不开你那张嘴的。”
陈禹心头一轻：“抱歉，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的。”
“这样啊。”不是很在意地点动下巴，妹妹歪过脑袋，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这段时间会有出门的打算吗？”
“咳咳。”心脏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啊啦，怎么？这也是不能说的吗？”语调听起来很是轻松，然而他还是清楚地察觉到妹妹身上的危险气息比之前更加强烈了。
这回要是再不说出点东西的话，下场就很堪忧了。
但是以妹妹的水平，肯定能推敲出很多东西的啊！
他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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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会长的叮嘱
“我听说你要一个人去解决楚绘的问题？”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会长的不满就从听筒中冲了出来。
好在看到联系人姓名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陈禹只是苦笑而没有把手机摔在地上：“会长，你知道的很快啊。”
“没错，是诗瑶告诉我的，跟你讲，在一致对外这点上，我们可是很团结的。”
“一致对外……”陈禹皱着眉毛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怎么分的内外？”
“这点你不需要知道。”语气强硬到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纪雪妍加重了咬字的力道，“之前不是说好楚绘的事一起解决么，怎么现在你忽然变卦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是她主动找上我的。”他挠了挠脸颊，忽然灵光一闪，“原来，她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
纪雪妍的嗓音明显紧张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会长你和我妹妹见面那天，她不是也帮副会长的忙了嘛。当时，她自说自话地加了个条件，没想到居然不是随口说的。”
“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其实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轻声的叹息顺着电波传了过来：“算了，现在再纠结过去的事也没有意义。倒是之后事你想怎么处理？”
“会长你问的这么笼统，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那我就说得具体一点，明天你是要去楚绘她家吧？”
“这个，我不能说要去哪。”
“嘛，也是，你和诗瑶都没说，现在当然也不会告诉我。”对于他的嘴硬，电话那头也没有丝毫的意外，“那我要是说明天会跟着你们呢？”
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慌乱与无奈地的表情，陈禹下意识地伸手扶额：“会长，关于这点你是不是和我妹妹商量过？”
“爱卿何出此言？”
“什么鬼？”突然受到了惊吓，陈禹不小心把心声漏了出来，“咳咳，我的意思是会长你怎么突然换了风格？”
委实不能怪他反应过度，听到一向认真的会长突然进行了搞怪发言，这种冲击无限接近于发现一身死神打扮的人其实是个天使――这种专门为了搞笑而进行的展开算是怎么回事啊，这又不是搞笑漫画好不好？
“那个，咳咳。”可能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剧烈，纪雪妍清了清嗓子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尴尬，“我是听筱筱说老是一本正经太过无聊，偶尔也要有点变化，才……”
“呼，那还好，我还以为会长你受了什么刺激呢。”
“果然会觉得很奇怪吗？”
陈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会长捂脸的画面，连忙岔开话题：“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奇怪副会长她为什么会给你这种建议？”
“她啊，”不知为何，会长的声音突然有些欢快，“该说是你的行动得到了回报么，虽然记忆被删掉了，但是她对你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你今天没感觉出来吗？”
“这样说来，今天确实没怎么瞪我，不过我还以为是没从欧阳那件事里完全恢复过来呢。”
“唉，听到你这个判断标准，我都觉得有些心酸了。”用稍显傻眼的语气说完这句，纪雪妍似乎是又叹了口气，“不过说来也是，就算再怎么改观，在她眼里你也是对手一样的存在，想要亲切交流恐怕是不可能的――这又是何苦呢，我都和她说过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仔细听完她整段话或许还能发现端倪，可惜陈禹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前面：“我和副会长还能成为竞争关系？”
“从结论上说，不会。但是在她的角度这点又是成立的。”
“我感觉自己彻底被绕蒙了。”
“蒙了就蒙了，反正你清醒的时候也不见得强到哪去。”脑海中闪过会长翻白眼的画面。陈禹就听到听筒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和你扯了这么多都快忘掉之前说过什么了。我说明天要跟着，你为什么是那种反应？”
“因为我家妹妹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说她虽然可能有些时候没空，但是还有会长你能够帮忙补上。”
“英雄所见略同。”
“英雄才不会做这种犯罪的行为啊。”
“有时候，些许的牺牲和让步也是必要的。”
“会长你不是和我妹妹待得太久，以至于连中二都被传染了吧？”
“诗瑶还有这样的一面？”
陈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想要捂嘴都已经晚了，只能用讨好般的语气说道：“会长，能不能就当这话我没说过？”
纪雪妍的脸上的得意光凭声音就能想象出来：“你觉得可能么？”
“会长，你这样就太不友好了吧？”
“哦？那你之前打死也不说的行为就友好了？”
陈禹不由得汗颜，以自己之前的表现，被这么说确实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