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King
阿赖耶没有回答，她并不屑于说谎。
单纯的从人类的伦理角度而言，母亲对于一个个体而言自然不是外人。可是对于阿赖耶这个人类集体意识而言，盖亚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自己人。
毕竟，盖亚连人也算不上。
从情感上，或许很多人类会把地球讴歌为人类的母亲。可是对于整个人类而言，地球从来都仅仅是一个生存环境。如果地球是必不可少的，人类会无限赞美依靠地球，可如果一旦有了替代品的话，那么人类会拼上一切去保护地球么？
这一切，还需要打上一个硕大的问号。
盖亚也没有期待阿赖耶的回答，一个人一步步赤脚踩踏着绿色的草叶，两个人之间也完全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冷淡。
“如果你的合作伙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一种什么表情呢？”
盖亚幽幽的说着，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怪的腔调，给人以威胁的感觉。然而阿赖耶对于这种话似乎并不担心，又好像听习惯了一样，道：“等到了那一天，我会中断这份契约。”
“中断？似乎我记得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里，并没有中断这一条啊。只要他能够继续完成你的任务，那么你就可以允许他继续旅行下去。”
“无论是什么任务也会有彻底完成的这一天，我相信他有这种最起码的心理准备。况且，他终究是依赖着我们的力量，没有我们的支持，他终究什么也做不到而已。”
阿赖耶扫视着英灵殿，道：“到时候，我会把他已经拥有的统统给予他，甚至可以指定几个世界归他掌管。他是一个聪明人，即便有不满也会屈服的。”
“也就是说，”盖亚点着小脑袋，道：“你觉得他肯定不会走上以前的老路，肯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你肯定你已经赢定了？”
“是的。”
阿赖耶淡淡一笑，道：“只要你别再暗中做一些小动作的话，那么我必然是胜利者。你真的不用担心什么，到时候你仍旧是三次元世界的主人，人类也有了广阔无垠的新世界可以生存开拓，这本来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皆大欢喜么，”盖亚嘴角也多了一丝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和苦涩，道：“总是会有人不高兴的。”
沉默随即再次降临。
琪露诺那边似乎终于休息够了，活力满满的琪露诺拉着一帮眯着眼睛差点睡着的女孩们起身，然后全副武装朝着艾恩葛朗特的高塔冲去，一路都是欢声笑语。
整个过程中，盖亚和阿赖耶化身为观察者，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然而等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后，盖亚忽然情绪爆发，攥起拳头矮着身体大叫道：“阿赖耶你是大笨蛋！”说罢，就好像闹脾气的小女孩一般，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冲了出去。
阿赖耶情绪仍旧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语气说道：“盖亚，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再任性的干扰事情的发展了，同时也不要肆意妄为，你知道有些事情的后果的。”
“呸，要你管，不用你管！阿赖耶大笨蛋，呸！”
盖亚这一刻似乎真的化身成为了小鬼头，疯狂的朝着阿赖耶发泄自己的小脾气。见阿赖耶没有任何反应，盖亚没坚持多久就泄气了，双手撕开了一片缝隙，直接跳了进去，只留下了仍旧停留在了英灵殿之中的阿赖耶。
阿赖耶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轻轻一抹便让缝隙消失无踪。她没有去追盖亚，她知道盖亚现在在想什么，在打什么算盘，这一切甚至是她早就期待着发生的事情。
可是，联想刚刚盖亚脸上没落的表情，阿赖耶总感觉原本坚定的心有些动摇，因为她同样明白盖亚的心情，而且她在利用这一份情绪。
“到了这个地步，仍旧会有动摇，果然人类的劣根性之中，也包括这种摇摆不定的感情啊。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切为了人类的利益。”
“对不起来，母亲大人。”
……
虚空之中，莫默跟龙神仍旧在继续他们的旅程，只不过龙神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名为生机的这种东西，终于从龙神的体内消失一空。
“龙神大人？龙神大哥？龙神兄？龙神小婊砸？”
光芒组成的莫默坐在龙神的头顶，伸手拍着龙神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焦急，他虽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可能意义不大，却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试图唤醒龙神。
“喂，给点回应啊，好歹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大人物，别就这么憋屈的死了啊。说好的哪怕死也要死在故土之上么？”
“这还没到呢，死在回家的路上岂不是太憋屈了？”
可惜，龙神似乎是真的已经死了，庞大的躯体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仅仅剩下惯性在虚空中慢慢游走。
当然，因为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可能此时龙神的身体已经静止了也未可知。
“实在不行的话，把我召唤过去吧，莫默。”
说话的人是八意永琳，她此时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英灵，并且得益于有了幻想乡的支持，她也重新拥有了本来属于她的药师能力和蓬莱人的能力。
虽然对于莫默跟蓬莱山辉夜的关系，她心中颇有微词，不过比起蓬莱山辉夜死掉或者疯掉的结局，眼下的一切已经让八意永琳很是满意了。
这让八意永琳开始有意识的融入英灵殿这个集体之中，而最快融入集体获得认同感的办法，毫无疑问就是帮助莫默解决他眼下的难关了。
灵梦还没有被找回来。
幻想乡的问题看似被完美解决，然而最大的问题却仍旧在莫默面前。甚至可以说，经历了死后世界和幻想乡连续两个世界，对于灵梦的行踪仍旧没能完全弄清楚，莫默早已经心急如焚。
只不过这份焦急，莫默不曾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听了八意永琳的话，莫默微微点头。他也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给龙神续命，但奈何不是一个系统的，没有那么容易兼容。
果然还是要让八意永琳再次卖血了么……
虽然有些对不起新加入的八意永琳，但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做了。
正当莫默决定要召唤八意永琳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间从虚空中凭空掉落下来，砸向了莫默的脑袋。
这是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有着一头美丽的水蓝色头发。
017 骚年，来跟我混吧，包你满意哟！
天上掉下一个萌妹子，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莫默是一个行动派，所以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站起来，抱上去，用公主抱。
这是最合适最积极，也是最可以保证这个掉下来的女孩不会受伤的方式。当然，这也是最方便莫默接下来刷好感度的方式。
然而，莫默即将接住女孩的公主抱，却因为莫默忽然间的后退撤步消失不见，紧接着莫默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一般，又重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同时用一股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即将坠落在龙神头顶的女孩。
女孩即将坠落，即将碰到龙神头顶，这是形容一个瞬间的一句话，偏偏这句话在莫默的眼前定格了下来。
什么意思？
莫默放弃了抱住女孩，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即将坠落在地面上的女孩是谁。她不是一个女孩，甚至不是一个人，她是三次元世界地球的主意识，是名为盖亚的大神明。不是莫默的老板，却比莫默的老板阿赖耶更加给力的存在。
而现在，盖亚化身的女孩，保持着即将坠落的姿势，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中，仿佛时间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静止了一般。给人的感觉，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在期待什么。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莫默感觉有些牙疼，毕竟他惹不起盖亚。
现在的莫默所知道的，就是自己在二次元之中的行动，多半跟盖亚和阿赖耶之间的什么赌注有关系。这其中的详情莫默不想知道，不管如何作为能够在二次元游历的幸运儿，对此莫默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幸运，也从不会缺少对于俩至高神的敬意。
可是……对于盖亚，对于这个无良索取莫默血泪以此铸造首饰脑子有坑的至高神——眼下她的身上还带着全套的首饰，散发着属于莫默的气息，莫默实在是有点儿尊敬不起来了。
至少，保持那种对于神明的敬畏之心，已经是不可能了。
“唉……盖亚大人，您这是演的哪一出？”
莫默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让盖亚继续保持这种即将坠落的状态到时间尽头吧？莫默自认为自己很有耐心，可惜莫默没有丝毫敢于盖亚比耐心的心思。对方说不定眨眨眼就度过了几万年几十万年的寿命，比耐心谁能够胜得过她？
可惜，盖亚不想理会莫默，本来头朝下的她做了一个高难度的抬头动作，水蓝色的头发半遮着她的脸蛋，却露出了她一双气呼呼的眸子，以及一副都是你的错的眼神。
“嗯……现在是我的错了？”
莫默眨眨眼，立刻心领神会，无奈的再次站起身，来到了盖亚身边。他伸出双手，一手扶着盖亚的肩膀，一手伸入了盖亚的膝弯，道：“哎呀，我接住你了呢！”
“哼哼，我被你接住了呢！”
盖亚气呼呼的小脸蛋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随即她解除了这种即将坠落的状态，落入了莫默的怀中。
感受着娇小的身躯，以及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神秘安详的气息，莫默似乎回忆起了被盖亚拼命榨取时候的痛苦，下意识的想要把怀中娇小的人儿扔出去。
可他身体的动作正好相反，扶着盖亚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把盖亚搂在了怀里，双手也不客气的环绕着盖亚的腰肢。
“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盖亚回过头来，送给莫默一个大大的白眼，莫默耸了耸肩，却没有放开盖亚的意思。
虽然莫默不知道盖亚到底在他身上有什么期待，或者想要从莫默身上获得什么，不过既然盖亚已经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莫默也不会试图去破坏这种关系。尽管有点儿出卖色相的嫌疑，不过能够亲近这么一位大神，莫默也算是值得自豪了。
“是我自己想要亲近盖亚大人您的啊，如果盖亚大人您不愿意的话，那么就一脚踹开我好了。”
“哼，我这一脚下去，你肯定会死。”
盖亚抬起了脚超前踢踏了一下，小巧的脚丫透着一丝透明质感的粉色，大小甚至还不如莫默的手掌大，摸起来几乎有一种握住奶酪一般的软嫩感。这一点，在被盖亚榨取的时候，莫默已经无数次用自己的手掌确认过了。
“不过，看在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我就饶你不死好了。”
盖亚的脚最后没有踹向莫默的胸膛，毕竟这个时候她都被莫默揽入了怀里，别说踢莫默了，就算拿小拳拳锤莫默的胸口也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并不容易做到。
“那么还得谢谢您了，盖亚大人。”
莫默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因为盖亚完全把身体靠在了莫默身上，一副把莫默当成了沙发的姿势。为了照顾大佬，莫默自然要让盖亚更加舒服一些，否则真的惹得对方不高兴了，最后受罪的反而是自己。
莫默没有问盖亚的来意，盖亚似乎也完全没有说的意思。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安详的靠在莫默的怀里，似乎睡着了。这让莫默微微松了一口气，眼下算是暂时蒙混过关了？
可惜莫默立刻就认识到，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太过于天真了。
“喂，莫默。”
闭着眼的盖亚轻轻出声，说出了一句让莫默意想不到的话。
“别理会阿赖耶了，接下来站到我这一边吧，她能够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她给不了你的，我仍旧可以给你。”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声音很轻，好像是梦中的呢喃，然而这轻轻的话语却让莫默背脊上好像流过了一道闪电一般。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莫默很想认为，这句话是盖亚对自己的告白，是两个人日久生情从量变走向质变的美好结局，是莫默迎娶白富走向人生巅峰的转折点。
可是，这种状况真的会出现么？
“我……”
莫默眉头紧皱，他不介意陪着盖亚玩闹，甚至被盖亚小小的欺负。然而莫默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自己介入盖亚和阿赖耶两个大神之间的争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至少莫默现在还没有摸到两位至高神的能力底线，也没有丝毫面对其中一方怒火的底气。这样去情况下，面对眼下变得古怪的盖亚，莫默到底该怎么做呢？
“我不是很明白？”
莫默嘴角摆出了一丝天真疑惑的笑容，但他自己很明白，这笑容苦笑占据了九成九，剩下的一丝，仅靠剩余不多的演技在支撑。
“您这是要拉我跳槽？”
018 我好气啊！
被拉跳槽，从心理还有生理上而言，莫默还是非常高兴的。至少这证明了莫默自己的价值，证明了莫默在盖亚的眼中还不全然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玩物。
就算在真的是玩物的话，那很显然也是一个被盖亚所喜欢留恋，想要据为己有的心爱玩具。
虽然这种比较和升级有点儿恬不知耻，可莫默在盖亚面前碎了一地的自尊心，总算是找回来一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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