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叉
天有时候是可欺的,但这种恐怖的强者是无法欺的。
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别说服不服了,崇瑀这时候浑身还痛着呢,从一个巨人变成一个常人体态,这种压缩的痛苦都可以逼疯一个人,他能维持住不惨叫就已经是一代强者的风范了……
他咬着牙关,慢慢从齿缝里憋出一句:“秋无际何在?”
楚戈倒是有点好奇:“这关头你还在乎秋无际何在,难道不知道我一个人就能让你逐日一族从地图上抹去?”
“我很想知道,以秋无际的骄傲,大敌不是靠自己征服,而是靠天道降神,她会怎么想。”
“emmmm……”楚戈摸了摸下巴:“刚才临别之前她跟我说,揍死那个巨人,不要留手。”
崇瑀:“?”
大悲哑然失笑。
你可是导致了人家小俩口差点永世不得见,没仗剑过来砍死你就不错了,你还当这是跟你敌手相惜的时候呢?
“至于她的征服,目标可未必是你。她要征服的是大陆,而不是你们一个族群。”楚戈忽然一扬手,前方出现了一道光幕。
崇瑀抬头看去,光幕上尽是云际宗的剑光,正在大陆各个王国肆虐。
崇瑀心中震动。
云际宗这气魄……剑出东海,一宗之力挑战整个东大陆!
他们不拉上弘法寺云霄城等其他强者,就靠自己吗?
这是自信还是狂妄?
还是因为秋无际太强了……
画面之中,秋无际独立云端,仗剑而指,前方是东大陆多个族群领袖,所有的渡劫期强者都在这里。
秋无际一个人,挑战全体渡劫!
在逐日者一族被天道镇在此地之时,秋无际一个人顶住所有渡劫者的前提下……以云际宗剑修们的恐怖攻击性,或许真的有可能掀翻整个东大陆!
楚戈自己都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阵子画面中的秋无际,那云端天际,长发飘飘,仗剑而指,独对群雄的风采,好漂亮……
大悲不忍直视地偏过脑袋,父神,您在做正事,正经点,嘴角的口水回家慢慢擦行吗。
仿佛感受到大悲的目光,楚戈干咳两声,收起了光幕。
“这才是她的征服,你区区一族在她眼中,有什么特别值得坚持的地方?”楚戈悠悠道:“你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只有我才会对你们有兴趣,知道为什么吗?”
崇瑀忍不住问:“为什么?难道不该是以忤逆之名,全部抹去,才符合你应该做的事?”
“我做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揣测?就像你之前错误地揣测天道对你们宿命的安排一样?”
崇瑀:“……”
他叹了口气:“既然天道强大至此,我们之前做的事确实如同笑话一般,至于对天道的揣测是对是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把天道得罪得这么严重,事到如今,要杀要剐全凭尊意,本王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楚戈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崽,我对你很失望。”
“既然你提起秋无际,我倒是想起我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楚戈慢慢道:“我和她说过,逐日一族是我在东大陆所设最重要的族群,它寄托的是我自己的族群中最伟大的特质之一,对认知世界的执着,不灭的意志,具现为逐日这件事来体现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歪成了这样……”
崇瑀默然。
如果单说求知的执着与意志,好像没错?
其实这也是他们族群所骄傲的特质,想不到这是天道自己的寄托。
也就是说,其实天道对他们有很大的期许吧……所以他说,只有他才对他们感兴趣,这话好像不是虚言。
毕竟楚戈此时完全没有必要虚言,他抹掉这个族群,只在一念之间。
楚戈低声道:“也许是我的错?让你们日复一日的追逐,却没有一个结果……导致走向了极端与误解,是我的问题……”
崇瑀下意识道:“不是……”
“嗯?”
“我们……我们本也不会有什么误解,若是逐日如此轻易,那便不配为我们的追求,万载不成才是应该的……”崇瑀低声道:“我们或许是被天帝误导了。”
“他怎么误导的?说我只是在玩你们,就是让你们看得见摸不着?然后你们就信了?你们是白痴吗?”
“……”崇瑀不答。
其实当初容易信天帝,和现在楚戈说什么就是什么,本质也是类似的,因为“他太强了”,“没有必要虚言”。
何况天帝是有举证的。
比如说你飞升了,那就进入另一界,和此界的日月又有何干?你们追逐万载,追了个寂寞?
但如今天道说,飞升之后才可摘日月。
万载以来,谁都没证实过,那当然是“专家”说的容易取信。之前人家天帝在天界,当然比你们懂太阳。而如今天道亲自“辟谣”,那当然天道说的更值得采信。
何况天道的视角明显更宏远,超出了太阳本身。
他们逐日一族追求的是世界的真实,是求知,太阳只是其中一个具体的体现,它不是全部。追不追得到太阳又如何呢?这种为了探索和求知的努力与坚持,才是这一族的根本之道啊……
天道说到的,才是他们族群的本质,万载以来,已渐忘矣,钻进了牛角尖。
这是天道的错吗?
天道在罪己,而自己还在嘴硬。
崇瑀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之前是身躯痛的,如今却是心灵之锤。
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做错了……却自以为正确,做了天帝手中的枪。
他终于慢慢跪倒在地,俯首道:“父神……是我错了,愿受父神任何责罚,粉身碎骨亦无怨言。”
楚戈冷冷道:“我确实不想宽恕你们。”
崇瑀叩首:“错在我一人,与族群无关,我愿承担所有责罚。”
楚戈默然半晌,忽然回手指向西边:“即日起,无尽之海限制解除,两岸随意穿梭往返。”
大海之中卷起雷声,海上迷雾彻底消散。
“即日起,逐日一族随修行上升而回归常人体态。逐日之王崇瑀悖逆天道,妄动刀兵,罚不得飞升,镇守无尽之海万年,守护往来通途。”
天道纶音传遍大地,这是万载以降,这个人世间首次传扬上苍的声音。
“嗖嗖嗖!”秋无际一剑光寒,将眼前的所有对手尽数逼退,她看得见对手们骇然的神情,那是对天道降临的震恐。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言出法随、剖判大陆、定规日月的主神……大家信仰的、尊敬的、追逐的、亦或是不服的,原来不是虚无,不是冥冥。
楚戈全方位地干涉世界的一切,再无忌惮。
众生俯首,乾坤就在笔下。
又何须遮掩?
第409章 一言封佛,一言立君
秋无际有点小憋屈。
因为她本来一个人把所有渡劫强者拉一起a了还占上风的,本来是一场荡气回肠牛逼哄哄的大决战。
结果天道降临,大伙都不傻,很容易看出天道和眼前的女人是一伙的。
然后全投了。
虎头蛇尾。
看着一群强者单膝下跪俯首称臣的模样,秋无际无语得要命,只能澹澹留下一句:“尔等考虑清楚了?从此生死由人。”
结果刚刚还打生打死的强者们低眉顺目:“您是神卷之王,我们将是最忠诚的骑士,为吾王奉献生命。”
秋无际这才想起这个大陆楚戈是揉合了一部分西方味道写的,这里没有宗门,全是部族和城邦,对他们来说,自己确实是王,还是神卷命定之女王。
在神州号称无冕之帝,那也是无冕,这里好像要加冕了。
他们敬的是天道,自己这算代天巡狩?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啥无语的,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小助理嘛,他做悠悠天道,自己替他管着人间。
秋无际心情又好了起来,板着脸道:“本座……本王行宫暂在逐日者王庭,尔等明日前来觐见,届时再做安排。”
说完直接化作遁光闪人了。
楚戈正在逐日者王庭的祭坛上,抬头看着被逐日司祭毁掉的日轮凋塑。
大悲和崇瑀左右陪在身边。祭坛周围乌泱泱跪倒了一片巨人,头都不敢抬。
亲手负责毁掉日轮的司祭自缚跪在面前,以头叩地:“请父神责罚。”
“得了,你又不是女的,自缚有意思吗?”
司祭:“?”
楚戈却没理他,依旧看着日轮出神。
他当然可以一念恢复这种凋塑,但正如弘法寺的树、云霄城的牌位等等一样,恢复了也就是个样子,它们和天界的关联是不会再有了。
意义不大。
一时之间楚戈甚至有了点“这样挺好”的想法,两界分隔谁也管不了谁,这一界任由自己叱吒,众生俯首跪父神,多牛批啊……但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这叫偏安。
你不解决天界,早晚天帝还要闹出事端。
就算不会,光为了复仇也不能任由他在天界瞎搞,那是我创之界,您哪位啊?
楚戈深深吸了口气:“崇瑀。”
崇瑀低头:“在。”
“白虎獠牙不在你王庭,我知道,白虎传说遍布整个大陆,你负责此事,收集上古白虎的事件,我要知道它的一切细节。”
“是。”
楚戈伸手一点破碎的凋塑,将它复原:“大悲。”
大悲应声:“在。”
“理论上逐日者一族和天帝没太大关联,日轮也非天帝之事,在设定中应该与如来大日相关……逐日者此后也不需要祭日之坛,此地赐予你建庙,在大陆传播信仰,你知道该传播什么。”
大悲心领神会:“父神欲与佛祖争夺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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