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688章

爱茵斯坦的伶牙俐齿让铿惑不禁侧目，他从未想到爱茵斯坦竟然也有这么能言善辩的时候，这和她平时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

【该不会是背了稿子吧？】铿惑在心中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儿。

谁都不愿意把情报网络的主导权交给别人，原因很简单——把出力的事都干完，别人就只能出钱了。

昨天的议题是部队，所以所有人都争着出资源，以求在军队系统中占有更大的话语权。

而今天的议题是全球崩坏事件情报网络，所以所有人都争着出资源，但理由却完全不同了。因为不出力的人就要出钱，而出钱的就是输家，因为出钱的人得不到任何同等价值的回报。

情报共享不是投资，所得到的情报所有参会者都会共享，故而这个项目没有什么额外利益，哪怕投钱也拿不到额外的回报。其它几个组织虽然既出卫星又出系统，但这都是人家本来就在用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投资。

但出钱的人是切切实实在出钱。

“我觉得由一家大包大揽并不符合我们的目的。”奥托面容严肃，“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场为了团结全人类而召开的会议，每一个参会者都有义务拿出自己最好的资源来促进我们共同的事业。现在的客观情况是天命确实拥有最多且覆盖面积最广的崩坏能探测系统，如果逆熵认为自己在情报分析系统上更具优势，那应该结合我们的优势，而不是由一家包揽全部。”

“您原来是这么想的吗，阿波卡利斯先生。”对于奥托的诘问，爱茵斯坦并不慌张，看起来确实是背了稿子，“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那不如保持原样，各自分析各自得到的情报，在分析完情报之后将得到的信息共享如何？”

“那我们坐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奥托食指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在听了爱茵斯坦的发言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我们继续各自为战，那这个会议干脆终止，解散好了。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崩坏，而不是为了什么面子和尊严上的问题逞强！”

“我认为，情报系统应该由参会各方借助已有的情报体系共同构建。”

奥托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反应很明显引起了神州领导人和爱茵斯坦的腹诽，但无论奥托表现得多道貌岸然，他们也不会戳穿——因为他们的想法都一样，只不过是奥托提了出来而已。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奥托突然将皮球踢给了铿惑：“议长，你怎么看？”

铿惑心里一惊，当场了然。

他，爱茵斯坦，奥托和神州最高领导人对于今天的会议主题其实心照不宣。

铿惑突然提出了一个离题万里的问题：“近一年来，来自海洋的崩坏兽袭击事件出现了多少次？”

奥托应声回答，这些数据他记得很清楚：“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在去年一年中产生了超过300次水生崩坏兽的袭击，主要袭击目标为货船，军舰和沿海地区。但这并不是全部，如果加上未记录在内的袭击事件，数量很可能达到500以上，这意味着每两天就有三次来自水生崩坏兽的袭击事件。”

铿惑顺竿往下爬，两个人一唱一和就跟彩排好了似的：“没错，前年的数据呢？”

这次是爱茵斯坦博士给出了回答：“两个数据各下降60%左右。”

“没错，我们可以看到来自水生崩坏兽的袭击事件越来越多。”铿惑拍了拍手，由此切入重点，“陆地占地球表面积的29%，而海洋却是71%，而水生崩坏兽袭击事件的增多证明崩坏兽的诞生规律产生了变化。”

铿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爱茵斯坦：“这意味着会有越来越多的发生在海洋中的崩坏事件，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试想一下，哪怕我们能探测所有发生在地球表面的崩坏事件，可对于深海却一无所知。若是有一天，在海洋中孕育了数年的崩坏兽群落一齐登陆，或者彻底阻断海路运输，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崩坏事件探测体系需要有探测海洋中崩坏事件的能力，尤其是对海洋深处的水生崩坏兽进行定位。你们哪一家的探测卫星有探测水层之下崩坏事件的能力？”

面对铿惑的问题，爱茵斯坦心领神会：“逆熵有水下探测技术，并且已经在美洲沿海地区布置了大量探测装置，最深可以探测水平面以下两千米深度的崩坏能波动。若是使用潜艇探测，我们的极限探测深度可以达到水平面以下8000米，但若是进行地毯式排查，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你们觉得呢？”铿惑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奥托装作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我认为海洋探测确实很重要，但很可惜天命没有这样的技术。我们愿意提供大量的崩坏能探测卫星，以帮助我们的探测系统监测地表崩坏事件。”

“神州有最好的超算计算机和通讯卫星，”一直没有发话的神州领导人终于出声，而且一出口就是其它组织都无法提供的东西，“在这方面，我想各位都认同神州是最优秀的。情报分析中心可以建立在神州，我们愿意提供第四代【伏羲】超算机和【墨子】系列量子通讯卫星的使用权，为崩坏能探测系统添砖加瓦。”

铿惑鼓了鼓掌：“很好，深海探测，地表探测，数据和通讯中心现在都有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爱茵斯坦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如果要立刻开工制造更多的深海崩坏能探测器，技术上逆熵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我们之前只布置了美洲沿海地区，并未在亚欧大陆附近的海洋进行布置。若是需要在短时间内生产足以监控所有大陆沿海地区的海底探测器，我们没有那么多资源。”

奥托正想趁机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却被神州的最高领导人抢走了话头。

“很好，那么总结一下就是：天命提供崩坏探测卫星和相应的系统权限，神州提供通讯，场地和情报分析的数据支持，由逆熵的探测系统和情报分析系统进行统筹，并且海洋部分的探测装置也由逆熵进行制造——可是阿尔伯特女士说逆熵缺乏相对应的资金是吗？”

“是的。”爱茵斯坦点了点头，其时机之巧妙简直跟提前排练好了一样，没让奥托插上半个字，“在大崩坏中，逆熵的战术机甲部队遭受了一定损失，我们的生产线也有部分被摧毁。”

一言不发的欧盟代表西鲁凡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由此，在座的各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欧盟代表，意思很明显——我们出力和技术，你出钱。

这就是今天这几家心照不宣的议题。

在整个过程中，欧盟代表西鲁凡都没有说话。

不是西鲁凡稳坐钓鱼台，而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提供不了。

可是西鲁凡又有什么办法？欧洲在崩坏研究方面最顶尖的人才全都被天命搜罗了过去，他们的顶流产业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天命把控。即使他们想拿出足以让自己在会议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东西，他们也没什么可拿的，因为其他几家有更好的。

西鲁凡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憋屈，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走进了天命和神州联手布下的陷阱，而陷阱的名字很可能就是什么“冤大头诱捕器”之类的。

合着今天的议题就是让欧盟当出钱给逆熵造探测装置的冤大头？

第七百九十三章 会议结束

提供钱是最蠢的途径，因此西鲁凡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提供票。而令人哭笑不得的地方就在于，他目前手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那一张投票权。

尽管西鲁凡好像找到了财富密码，但并不能解决面前的危机。无论他怎么巧舌如簧，在对面这几位大佬面前都没有用。

在铁锤面前，鸡蛋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

这场会议持续了足足一周，而在这一周里，很多足以影响会后数十年的格局就这么被定下。

区域间的崩坏相关物资被单独列入特殊物资通道，不收取关税。虽然不能达到作为人类方的内部资源调配的程度，但相较于以往的闭塞已经有了改善。

【无冕者议会】建立了联合反崩坏紧急对策部队，专用于特殊的紧急崩坏事件对策。

参会各方将共享情报网络，以更快更有效率地定位崩坏事件和应对物资紧缺的情况。

而另一方面，对抗律者的特殊行动部队也基本敲定。天命方愿意派出S级女武神无色辉火和相应的特属浮空战舰进入对律者特殊行动部，而神州则放出了他们雪藏已久的两名【天】字辈武者。

在【对律者特殊行动部】的组成上，天命原本应占有极大优势。可是在天命之战中，符华被极东支部带走，铿惑战死，丽塔在天穹市被复活后的铿惑带走，更别说极东支部目前还保有相当于S级女武神战力的德莉莎和八重樱。

况且铿惑手里现在还有前任风之律者温蒂，前任雷之律者雷电芽衣，以及现任空之律者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么一看，反倒让人怀疑起铿惑一方是不是【崩坏】的间谍了。

这些是现在就可出战的，若是算上重伤未愈的齐格飞，铿惑手底下的高端战力现在多得吓人。

算上齐格飞，铿惑手下现在有五个可即刻出战的S级战力，两个归还律者核心后或许可以堪堪达到S级的伪律者，两个康复后便可投入作战的S级战力。

这就使得铿惑的话语权在这一环节膨胀到了空前的地步，同样也使其它各方失去了在这一环节谈判的动力，并最终导致铿惑几乎完全把持了【对律者特殊行动部】的指挥权。

当一个部门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某个人手底下的人时，这个部门就是这个人的一言堂。

最后，也是参会各方最看重的环节便是对崩坏研究成果的交流了。原因无他，铿惑拿出的三颗律者核心。

在此之前，各方在会议中得到的好处已经确定。

天命派出了占【对崩坏紧急反应部队】40%的女武神部队，提供了占崩坏能侦测卫星总数60%的卫星，派出一名特化型S级女武神及其专属浮空战舰，并挂载了两架神机。

换句话说，天命在【对崩坏紧急反应部队】占有40%的比重，在对崩坏情报网络占据了不小的占比，并且为【对律者特殊行动部】提供了无可替代的资源，这意味着这些资源都将成为日后天命在【无冕者议会】中的话语权——因为它占了股。

神州得到了几乎等同于天命的权力，但是在情报网络方面它更赚，因为大型的数据交互中心建在神州，并且会有逆熵的工程师专门前来为数据交互中心提供技术支持。虽然神州在崩坏相关材料的流通方面和天命得到的好处差不多，但因为本身的库存终究比不上天命。因此特殊的物流网也使神州可以减少冗余，增加紧缺材料库存，在科研素材的选择上更加灵活。

逆熵得到的好处与上两家差不多，但它在【对律者特殊行动部】和【对崩坏紧急反应部队】组成的军权体系中相较两者有些无力，只能凭借在情报体系中的特殊贡献和技术优势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而欧盟……因为第一天就没听奥托的话，从而得到了一顿来自其它参会者的混合暴打。综合来讲，它参加这个会议的根本作用就在于提供钱。而且会议中的其他几位大佬并不怕欧盟背地里搞小动作或者借助资金流来影响会议的谈判结果。

在天命，神州和逆熵面前，欧盟只能当个会计。

而最后，铿惑则完美地为所有人示范了什么叫作空手套白狼。

铿惑就是象征性地派出了自己，琪亚娜，八重樱，丽塔和德莉莎加入【对律者特殊行动部】，就收获了三万左右的【对崩坏紧急反应部队】，共享了全球对崩坏情报网络，共享了全球崩坏相关素材物流网，最重要的是手底下还平白多了数百人的团队替他研究律者核心。

而最重要的，铿惑拥有在投票僵持情况下的特殊投票权和延缓投票的权力。只要这个权力握在铿惑手中，他在议会中的地位就绝不会低，因为它在某些条件下等同于一票否决权。

什么叫国际套白狼啊？铿惑简直想当场后仰。

果然，这个世道，做平台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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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一周的会议终于结束，虽然结果不可能让人类社会一竿子窜进共产主义，但确实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联合。不过铿惑所希望的依旧是让全人类像一个国家一样团结在一起，

逆熵和天命的利益在【无冕者议会】挂上了勾，其中还有神州掺上一脚，这便使这次合作具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会议一结束，铿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参加了庆祝会议圆满结束的国宴。在宴会上，他借口让丽塔退避，十分装逼地站在阳台，背负双手遥望星空。

身后的宴会厅很嘈杂，但眼前的竹林很静。细密的沙沙声掩盖了一切，两种嘈杂混在一起，反而让阳台显得分外安静。

他在等奥托，奥托一定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不多时，奥托的身影便出现在铿惑身后：“感想如何？”

铿惑笑了起来，却没有回过头：“两次差点没忍住把你的脑袋埋进土的冲动里算是感想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奥托手托着酒杯，微笑着与铿惑并肩而立。

“有意义吗？”铿惑反问道。

半透明的酒盏乘着澄澈的琼浆，在奥托的指间轻轻摇晃，映衬着天上的月。他并没有喝多少酒，而且酒精对他来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夜晚的微风拂过，奥托却觉得有些微醺了。

“我说过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铿惑似乎并没能理解奥托的意思，反问道：“你对我说过太多事了，你指的是哪一句？”

奥托将酒盏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白皙如玉却薄如蝉翼的酒盏中折射着淡淡的月光，将它举起，甚至能透过它看到月亮。

“我的愿望。”奥托的回答简短有力。

两人的对话一下子被拉到了数个月前，曾经的奥托也对铿惑说过他的愿望，那个想要复活卡莲的愿望。既然奥托旧事重提而不是前些天提出希望铿惑返回天命的事，自然也就意味着这两件事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形成替代或重叠。

三颗律者核心都在铿惑手里，而奥托复活卡莲的希望，也在那三颗律者核心手中。为此，奥托必须参加这次会议，踏进铿惑的棋盘。

——理论上本应如此。

可是铿惑这次给出的诱饵……若是以前的奥托，会上钩的，但现在的奥托不会。

在得知了死之律者的能力只能复活肉体，在得知了卡莲的灵魂无迹可寻，那三颗律者核心对奥托的吸引力便不那么大了。他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虚数之树】上，渴望从这个一切的起始找到答案。

可奥托还是参加了这场会议，目的就是为了让铿惑以为那三颗律者核心起了作用，从而才不会让铿惑察觉到他其它的动作。

在得知了铿惑还活着的时候，奥托本想杀他的，因为铿惑是唯一可能让他的愿望无法达成的人。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后来因为与【世界蛇】的结盟，一切就又不同了。

【世界蛇】让他距离愿望达成只差一步之遥，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地球上的事了。但这代价是将【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交予凯文，使【世界蛇】能够在阴影中操纵【天命】。

可【世界蛇】的首领凯文是个疯子，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一个疯子。

而铿惑……奥托原以为铿惑会疯狂地复仇，因此才做好了再次杀死铿惑的打算。可铿惑现在好像却没有那个心思，这让奥托感到了些许意外，也有了些许欣慰。

正如他所说的，他的目光越过了自己，一如曾经的自己越过了他。

若是两人的立场不再完全对立，他们本就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