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是精心调配严格卡死剂量，一个是为了攻击敌人而使用的毒药，持续时间上自然会有不同。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琪亚娜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那些向着这里靠近的崩坏化异形似乎非常痛苦，走了几步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它们的肉体迅速萎缩着，就像被吸干了血液的干尸。
“HSN-B46，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才对。”新出现的黑影似乎有着强烈的表演欲望，“让生物体内的崩坏能迅速失活并发散的血清，出自天命某位科学家之手。”
“而且这是经过特别调配的版本，不用通过呼吸，只要肌肤接触就可以进入循环系统，让女武神在短时间内变回普通人。”
那个黑影一直在说个不停，但丽塔和琪亚娜的冷淡反应却让她产生了不满：“怎么不说话了？”
“丽塔，你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琪亚娜小声地询问着丽塔。
丽塔显然被琪亚娜的脑回路震惊到了，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没有……”
“那我们还是跑吧……”琪亚娜脸上浮现出了了然的神色。
“怎么跑？”
“这么跑。”
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在丽塔的眼中骤然出现，越来越大。
丽塔不可抑制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好像自从进入了神城医药内部，琪亚娜的存在感就降低了不少。琪亚娜很少发表意见，很少做出决断，更多的是附和她的想法和在关键时间点提供一些【偶然发现】的情报。
可还没等丽塔细想，琪亚娜就伸手拽住她，一头扎进了虚数空间门里。
第七百三十七章 这锅我们一人一半！
神城医药的附近，铿惑出现在了一座高大建筑顶层的广告牌顶端。他的身影被脚下的光亮掩盖，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铿惑遥望着远方天空的一个小点，目光似乎跨过了数十公里的距离，穿过了厚重的装甲板，望向那艘正在向这里赶来的浮空战舰。
铿惑的目光轻轻扫过神城医药，在实验楼的楼顶停留了一会儿，又在实验楼的地下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目光一转，落到了远离神城医药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位置。
最后，他的目光重归星空。夜色里，他喃喃自语。
“对于身怀仇恨之人，要以仇恨点燃；对于身怀伟愿之人，要以伟愿引导；对于渴望胜利之人，要以胜利诱惑……”
“对于三观不正的人，则要饱以老拳。”
“来了吗？快来了吧……”
“快点，快点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这是一出绝妙的好戏，黑夜笼罩着惴惴不安的城市，恐惧像古神的触手一样在阴影中蔓延，所有人都在心底呼唤，这个城市正在等待着英雄的降临。”
“我可是为你预留了特等席……”
“幽兰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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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虚数空间门在小巷中悄然展开，两个人影有些狼狈地从里面蹿了出来。说有些狼狈，其实主要是因为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拽了个趔趄，再加上四肢有些乏力，险些一头撞在墙上。
“你怎么样了？”琪亚娜连忙把丽塔扶好。
“没事。”丽塔扶着墙站好，稍微喘了两口气。
果然，在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乏力的症状便缓解了不少。虽然还不能恢复以前的水平，但好歹症状不再加重了。
“既然我们的目的达成了，那么就此别过吧。”在稍微缓了一缓后，丽塔站定，若有若无地看了琪亚娜一眼，向小巷外走去。
丽塔觉得琪亚娜的行为很奇怪，在之前的潜入中一直都压低着她的存在感，对于决策更是只附和自己的想法。当时丽塔还没察觉出什么，可是当最后琪亚娜云淡风轻不慌不忙地说出“这么跑”的时候，丽塔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被琪亚娜当枪使了。
丽塔不放心让琪亚娜继续跟着自己。
丽塔对琪亚娜始终都是有戒心的，不仅仅是因为琪亚娜律者的身份，更是因为两者之间围绕着铿惑的立场对立。
丽塔是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天命总部在三个月前设计杀死了铿惑；琪亚娜是铿惑的爱人，被天命总部设计成为了律者。
双方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两个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也都是敌人。即使是合作，丽塔也只是因为忠于自己的职守，优先将可能威胁到人类的因素排查而已。
当初遇到琪亚娜的时候，若是情况反转，丽塔绝不会说出要和琪亚娜合作调查神城医药这样的话，但琪亚娜说出来了。因为心底对铿惑的愧疚，也是因为琪亚娜的亚空之矛实在太硬太粗，丽塔才在当初琪亚娜那一番话面前答应了暂时合作的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解决了，它只是被搁置。等双方的合作结束，该对立的依旧要对立。
因为双方之间确实存在着不用血就无法化开的死仇。
无论上面的障眼法有多合理，她们之间最基础的一点是不变的：丽塔是天命总部的女武神，从各种意义上都是琪亚娜的死仇，如果琪亚娜心里不想着杀她泄愤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丽塔才对琪亚娜有着化不开的戒心，甚至怀疑起琪亚娜一直跟着自己的目的来。
如果从一开始，神城医药就是琪亚娜设下的陷阱，专门为了坑杀天命的女武神部队而设下的陷阱……
跟随EOS号前来的增援基本上现在都在神城医药，根据刚才那个黑影放出的画面，她们正陷入苦战。幽兰黛尔大人可能还在路上，自己在短时间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或者说，自己现在能求助的也只有琪亚娜了。
丽塔知道现在应该把一些争议搁置，可问题就在于，琪亚娜会同意搁置争议吗？
她们是仇敌，一起行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琪亚娜在刚才那种险境里没有把她抛下已经出乎丽塔的预料，她难以想象琪亚娜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帮自己。
“哎哎你要去哪？”果不其然，琪亚娜赶紧拦住了丽塔，“你该不会要去神城医药吧？”
“要不然呢？”丽塔叹了口气，“你拦住我，该不会是想说要帮忙吧？”
琪亚娜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帮忙啊。”
丽塔一时语塞，她甚至开始怀疑起琪亚娜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来。尽管心里对琪亚娜的举动感到怀疑，可丽塔并不会把怀疑写在脸上，她盯了琪亚娜半天，最终还是把目光挪开。
“别忘了，从立场上，我们还是敌人。”
丽塔的这句提醒却激起了琪亚娜的怒气：“你老是提醒我这个干嘛？想打架？那我们现在开打啊？我可不怕你！等我们打完了，你那些队员会怎么样我才不管！”
即使是丽塔，在这声质问面前也有话说不出来了。
“事有轻重缓急。”就在丽塔语塞之际，琪亚娜却冷静了下来，声音有些低沉，语气里带着不说也明白的难过，“我们该多为活着的人想想，而不是去想已死的人。”
丽塔被这句话戳中了心里的痛点，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我和天命……确实有不用血就无法洗刷的仇恨。天命摧毁了我的人生，让我失去了我曾拥有的一切。我应该向天命复仇，我理应向天命复仇。”
琪亚娜抬起手，指着神城医药的方向，目光熠熠：“可他们呢？那些被泡在罐子里的人，被剥夺了人类身份的那些人，被神城医药残害的那些人……如果我现在只想着复仇，那他们怎么办？知道神城医药阴谋的人原本只有我一个，现在加上了一个你。”
“如果我们在这里厮杀，谁去管他们？丽塔，你不是女武神吗？我们在入伍的时候应该发过相同的誓言才对。”
多年前曾在旗帜下发过的誓言如在耳畔，琪亚娜大声地背诵着全天命所有的女武神在入伍时都必须立下这个誓言。
这段誓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让每一个女武神都刻骨铭心。
“我将成为人类最坚硬的盾牌，我将成为人类最锐利的长矛；我即是世界最后的堡垒，我即是战场最前端的先锋。我誓以鲜血捍卫荣耀，誓以荣耀引领方向。在必要的时刻，我愿意为了人类战死沙场，放弃我的生命，放弃我的记忆，放弃我的名字，我的一切都为了最后的胜利而燃烧。我誓死将崩坏抵御在社会的视线之外，无人知晓这个名字将会是我最荣耀的勋章。”
面对琪亚娜，丽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未曾言语。这种话原本根本用不着琪亚娜来教她，可就是在这个时候，琪亚娜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丽塔有口难言。
神城医药的阴谋是琪亚娜提起的，是琪亚娜带她去找的，遇到了危险是琪亚娜把她救回来的。现在，她的部下有危险，她却怀疑琪亚娜在把她当枪使。
这有点讽刺，更何况是幽兰黛尔还正在向天穹市赶来的情况下。
尤其是琪亚娜竟然当着她的面背了一遍女武神入阵宣言，这段她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不得不浮上心头，而里面的某一句话，更是让她想起了不愿想起的某件事。
在天命总部时，铿惑在最后曾悄悄地对她说过几句话。那些话如同催化剂一样，激起了她心中的困惑，久久不能停歇，甚至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但也正是因为那句话的影响太大，她才不得不选择性地遗忘那句话，因为即使她想明白了，也无力做出改变。
“丽塔，如果是别人，我不一定会发出之前的邀请。但正因为是你，我才想试一试。”
“我依旧相信女武神，因为战士是没有私心的，拥有私心的都是不用上战场的人。”
“丽塔，这才是我相信你的理由，至少现在相信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出现在你面前，是为了向你寻求帮助来揭露神城医药的阴谋。现在如果你还想继续调查神城医药，解救你的队员，那么我们之间的利益依旧还是一致的。”
琪亚娜像在背演讲稿一样喋喋不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主导权好像就一直被琪亚娜拿捏着，只不过丽塔之前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丽塔便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那你到底还去不去了。”冷不丁的，丽塔冷着脸抛出了一句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琪亚娜的发言，“不去就别拦着我。”
丽塔终于不客气了起来，一种早该如此的氛围唐突地出现在两人之间。丽塔侧肩绕过琪亚娜，语气中不再有以往的温和，反倒有着如蔷薇般的危险。
琪亚娜愣了一下，语气下意识地一弱：“我……去。”
得到了琪亚娜的答复，丽塔稍微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以为暂时合作了我们就是朋友。幽兰黛尔大人正在赶往天穹市的路上，你依旧在天命的通缉名单上。这次合作过后，我们依然是敌人。”
这下轮到琪亚娜尴尬了，就算是幼儿园的小孩儿也听得出来丽塔明明就是在提醒她不要对天命的其它女武神放松警惕。
这么说来，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在别人看来岂不就是……在……自我陶醉？
琪亚娜默不作声地跟在丽塔身后，向着神城医药的位置迅速靠近。她的左手揣在衣服兜里，疯狂地按着锁屏键。那个手机屏幕被琪亚娜按得时亮时暗，像出了故障一样闪个不停。
【都是你！害我丢人！】——这番动作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而作为还击，那个手机也不停地震动起来，在琪亚娜的口袋里嗡嗡作响，而琪亚娜耳朵上戴着的蓝牙耳机里也响起了爱酱的声音。
【也不能全怪爱酱啊！谁知道她柴米不吃油盐不进的，这锅我们一人一半好吧！】
大概就是这样的神奇对话。
第七百三十八章 Yes! I ! A ! M !
神城医药的行政大楼中，数十台战术机甲把【不灭之刃】的十几名队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枪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但天命女武神部队精锐中的精锐，【不灭之刃】竟然在机甲部队面前节节败退。
因为她们身体中的崩坏能正在逐渐消失，依靠圣痕而来的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也在逐步消退。
【圣痕】本就是依靠崩坏能而获得超出生物能效率的转换器，而身体中崩坏能的消散直接导致这些习惯了被崩坏能强化后身体的女武神近乎丧失了原本应有的能力。
当你身上的装备都是为卧推两百公斤和百米能跑进六秒的超人设计，你却是一个卧推五十公斤百米十一秒的弱鸡时，这身装备反而会成为你的累赘。
“放弃防线！退守楼上！”亚尔薇特大声地向其他人下令，“三队留守！四队撤到定好的位置！五队还没弄好吗！”
“不行！外面的火力压制太猛！根本出不去！”
亚尔薇特咬紧牙关，此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在参观过程中，神城医药的人突然发动了袭击。如果不是她们一直都小心戒备，恐怕当场就着了道。
一开始，神城医药只是派出了身穿特制动力甲的士兵对她们进行围攻。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大量的战术机甲就涌现了出来。
这些战术机甲与逆熵的战术机甲在设计思路上如出一辙，甚至让这些【不灭之刃】的女武神险些以为是逆熵给她们设下的陷阱。再加上一直联系不到丽塔，【不灭之刃】判定丽塔已经遭遇险境，再加上幽兰黛尔还在路上，她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得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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